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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龍鳳成祥[大結局] 第十九章 醋落桃花姐妹妃5 文 / 慕流雲

    第十九章醋落桃花姐妹妃5

    瑞兒像是也受了驚,望著纖雨瞠目結舌。

    我便快步出了衣閣,急喚:「來人!快來人!」

    宸嵐以為我有不好,第一個奔了來,不安的打量著我,問:「怎麼了?」

    我來不及同他多說,一面拉起他的手向回走,一面道:「裡面出事了!」

    等我們雙雙返回衣閣,便見到纖雨捂著臉在地上翻滾,瑞兒則在一旁冷眼望著她,陰陽怪氣的諷刺:「起來吧,別裝了!你穿著那麼厚的衣裳,我倒不信,還能傷到什麼樣子?」

    宸嵐鬆了我的手,過去查看纖雨。

    等他將纖雨抱起來,我和瑞兒都驚得打了個激靈。萬萬不敢相信,纖雨的臉上皮開肉綻、血肉模糊,已經被燙得面目全非了!

    而她的一雙掌心,打眼一看,也是一片糜爛,沒能逃過一劫。

    宸嵐與纖雨雖是主僕,可是自幼便在一起,自然有些兄妹般的情感。如今纖雨傷成這樣,一張桅子花般清麗的臉寵毀於一旦,他不免深深難過。

    就在幾日前,他還曾和我提過,讓我擇空叫幾個可靠的媒人過來,替纖雨擇一門好親事。可,出了眼前的事,別說一門好親,就算好歹不計,纖雨這丫頭,怕是也沒人敢要了。

    華淳為纖雨治了傷後,來到廳中,饒是肯定的告訴宸嵐,纖雨雖沒有傷到筋骨,但是臉寵盡毀,右眼燙瞎了,就算華佗再世也無計可施。

    宸嵐聞言,竟一屁股跌落在座,陷在難過中怔怔失神。

    我為他心疼,纖手遞出一杯安神茶,輕聲道:「事已至此,還請王爺寬心!」

    話沒說完,他便騰身站了起來,不小心將我伸出的茶杯碰翻了。茶杯翻倒在杯碟上,灼人的茶水濺滿了我的手背,他卻不曾看過一眼,只顧惦著纖雨,幾個大步奔進了她的寢室。

    香秀趕緊上前接下了茶具,而後,一面為我擦手,一面好心替他的主子安慰我道:「王爺必是沒瞧見王妃燙了手,若不然,必會以王妃為重!」

    我又豈會和一個傷者去爭他的關愛?

    只是事情著實有些蹊蹺,彼時我明明看到碳星都落在纖雨的裙子上,怎麼一轉眼,她的臉便傷成這般了?

    剛才惦記著她的傷勢,沒來得及過問,眼前她的傷已經有了定論,再說有宸嵐在,她也不需要我的看望,我便決意,先去找瑞兒詢問一下當時的情境。

    纖雨出事後,宸嵐抱著她大步奔走,我也緊追他們回了纖雨的居所,倒不知道,瑞兒去了哪裡。

    在香秀的陪伴下,先後去了庭院、居室,找了好一陣子,才在花園的荷花池邊找到瑞兒。她坐在刺眼的陽光下,望著灩灩的池水發呆,手上心不在焉的撕扯著草葉。

    我想了想,便以要傘遮陽為借口,支開了香秀,然後輕輕抬步,來到瑞兒身邊,像她一樣,坐在池邊以雨花石鋪就的平台上。

    她察覺我來了,臉微微側了一側,非但沒與我打招呼,反而將頭緩緩低了下去,一下一下,狠狠撕著孤苦無依的草葉。

    我知道,這會兒,她正把自己當成一株無助的草,等著別人來宰割。心中泛起一絲惻隱,輕輕撫著她背後幽光泛泛的烏絲,我壓下心中的沉重,笑著,以姐姐般的親切,輕聲嗔道:「沒見過這麼牛氣的奴婢,闖了禍,倒像是誰得罪了你了,居然連主子都不理!」

    她聽出我語氣中沒半分數落的意思,忽的抬起頭來,紅著眼圈,快哭了道:「主子,我不怕自己被誰害,左右也是孤草一株,天大地大,也不見起有人惦記我的死活。只不過,我怕我死了,沒人替你防著纖雨那蹄子,她會再找機會害你!」

    她從前也曾跟我說過纖雨表裡不一、不是善類云云,那會兒,我以為她是和纖雨不和才隨口詆毀的,現在卻有種預感,瑞兒的話不是空穴來風。

    略一沉吟,我拉起她的手,將冰涼的指尖暖在手心裡,正色道:「瑞兒,剛在衣閣的事兒,不瞞你說,我也有些疑慮。當時的情形,唯你和纖雨知道的詳細,你且向我都說一遍!」

    瑞兒點了頭,便在這花香漫漫的晴陽裡,向我講了當時的情形。有些環節是我親眼見了的,有一些,卻是出人意料的。

    據瑞兒說,當時,她被纖雨的一句話氣極了,忍不住拂了下袖子。只在袖邊剛剛碰到碳盆時,那盆熱碳便揚到了纖雨身上。她當時記得清清楚楚,碳火只是揚在了纖雨身上,卻不知怎麼,在我去了閣外的時候,纖雨竟倒在地上,開始捂著臉翻滾,再後來,便是我們進來了。

    言罷,瑞兒一臉忿忿的道:「不是我這人心毒,在人家傷了後還說些不厚道的話,不過,奴才真的覺著,纖雨是倒下後,趁我沒見,自己抓了兩把碳,把臉給燙壞了!」

    我問:「你既有這般懷疑,可曾懷疑過,纖雨為何這麼做?」無緣無故,誰會下狠傷了自己的如花美貌?

    她沉吟著攢起娥眉,望向水面,憶道:「會不會是,她因了那次過節,一直深深記恨著我?」旋即,她又搖首否了自己的猜測:「也不會呀,那芝麻綠豆的事兒,也不至於,讓她毀了自己來報復我吧?」

    我從她話中捕不到什麼端倪,便隨口問:「你和纖雨的不和,到底從幾時開始的?」

    她道:「還不就是主子被冤枉那次麼,我來王府求見王爺,纖雨那小蹄子出來傳話,說了王爺不想再理主子,見我仍然跪著不走,竟叫了家丁用棒子趕我。我惱她,便在主子你嫁進王府後,惡意整治了她幾次。但最嚴重的一次,也就是害她燒漏了鍋,燒了廚房,把辮子燒去了一截,總不算血海深仇吧!」

    瑞兒說完,仍就此事問我:「主子,你說,她到底為啥要害我?我若把這真相告訴王爺,他會相信我嗎?他們會不會把我送官?」

    我的心卻在為一個與些事無關的真相,而震驚不已。

    從前,我誤會過宸嵐,以為他當真狠了心不再理我。在向宸嵐求證後,我也曾誤會過瑞兒,以為她為了宸旭,不惜說謊離間我和宸嵐。現在才明白過來,那個誤會中,我自始至終遺漏了一個中間人,纖雨。至今我才明白,那次的事兒,毛病不在宸嵐,也不在瑞兒,而是纖雨一手製造了那要命的誤會,差一點兒令我在心灰意冷後焚身火海,與宸嵐天人永隔。

    纖雨為何要害我?會不會是……一念觸及到睡在玉棺中的往事,篤的有一縷涼氣自腦海深處竄了出來,順著髮根冷嗖嗖的向週身蔓延,令我冷不防打了個顫慄。

    瑞兒見狀,不安的搖了搖我的水袖,「主子,你怎麼了?是為我擔心嗎?不可,不可!你如今有身孕呢,可千萬不能這樣!」

    我看了她一眼,甫要說什麼,便見香秀抱著遮陽傘,快步走了來。她的身後,還跟著兩個侍衛。

    宸嵐居然真要把瑞兒送官。

    當著兩個侍衛和香秀的面,瑞兒向我跪下,哭道求道:「主子,我不去官衙!聽說,衙門口裡是吃活人的。去了那裡,不知道要被扒下幾層皮!瑞兒雖然命賤,卻也自己珍惜這副身子,就算一頭扎進荷池嗆死,也不要去那吃活人的地方,讓那些不是人的,輪番糟蹋一番!」

    我為她一陣揪心,命兩個侍衛:「你們先下去吧!去回王爺,就說是我的意思,這是家務事兒,咱們府上自己處理,不用報官!」

    侍衛依命離去後,我囑咐瑞兒,先回房呆著,不許擅自走動,也不許擅自行事,免得橫生枝節。

    匆匆安排了一番,我便又回了纖雨的居所,宸嵐仍然守在她的床邊。

    纖雨正向宸嵐哭訴什麼,見我進來,便抬起包滿了繃布的臉,楚楚可憐的向我道:「王妃,是奴才錯了,是奴才不該胡亂猜測,說王妃有五個月的身孕!」

    我沒聽到她和宸嵐都說了什麼,但從她這一席話也能猜到,她必是向宸嵐說了些對我不利的瞎話。

    宸嵐看我一眼,輕輕拍了拍她胸前的被子,安慰道:「你快躺下!王妃怎麼會怪你呢?安心養著吧,有本王在呢,不會讓人再傷你毫髮!」

    他這話什麼意思?有他在呢,不會讓人傷了她,是說給我聽嗎?

    心似落花似的墜向了冰涼水面,我停下探望的步子,遠遠望著他們,本想說什麼的,竟也懶得開口了。

    宸嵐見我站著不動,有意過來找我。恰好床上的纖雨躲著不肯喝藥,他便又將心思轉了過去,竟親自從侍藥的婢女手中接過藥碗,坐到床邊喂纖雨喝藥。

    我知道他這會兒心裡不好受,想過去,守在他的身邊,卻又真的好倦。不知道步子在何時轉了方向,也不知道怎麼回了自己房中,腦中一片茫然,正想坐下來休息一會兒時,便聽呯的一聲在平靜的空氣中炸響,硬生生被嚇了一個激靈。

    回眸看去,竟是宸嵐邁著大步,面帶慍色,自那荷花屏後走了過來。剛剛的聲響,便是他推門的聲音,那麼響,是用了多大的力氣呢!

    他在惱什麼?心中生起疑問,我站在原地,靜目如蘭,將他高大的身影迎到了眼前。

    他甫一收住步子,便一臉事態嚴重,語氣重濁的質問我:「是你不許,把瑞兒送官?」

    我從未被他這般厲色對待過,不禁一怔,舌根莫名的生起一絲畏意,囁囁嚅嚅的回道:「我,我是想,畢竟是家務事,再說,瑞兒,也未見得就是有心的!我……」正想解釋清楚,我忽然覺得心口一陣懸空亂跳,斷了言語。

    他以為我閃爍其詞是因為想遮掩什麼,遂失望的搖了搖首,道:「我明白你對瑞兒的主僕之情,可眼前,纖雨都傷到這步田地了,你怎麼忍心護短瑞兒,而置纖雨的感受於不顧?就算纖雨說了不該說的話,惹你不痛快,也不用這麼罰她啊!」

    他這話中有話呢,聽著,像是以為,我惱恨纖雨說了胡話,刻意放任瑞兒傷害纖雨那小妮子!

    被自己的摯愛誤解當真難受!我猛然覺得心口悶得厲害,被關進了烘爐一般,別說無法繼續解釋什麼,就連想咳,都咳不出一聲,本能的揪起了胸襟,越揪越緊。

    他發現我有些不妥,終於從怒火中跳脫出來,眼中的凌厲漸漸被春水化解,關切的扶著我,問:「怎麼了?身子不適嗎?」

    我看他一眼,便綿若無骨的靠入了他的懷中,直若一朵被狂風虐過的殘荷,弱聲哀求:「我沒事!王爺,你能不能冷靜一下,容我一點兒時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弄個清楚?」

    甫一問完,惴惴不安時,便聽他連連應了兩聲:「好,好,一切依你就是!」

    隨即,他一面撫著我的背心,一面將我疼惜的擁入了懷中。「嫣兒,對不起,我剛剛的語氣急躁了些,但你該明白的,不管發生什麼,宸嵐心中,必以你為重!既然你如此關護瑞兒,那麼,一切都由你做主便是了!」字裡行間儘是對我的懊悔和憂慮。

    當真是情緒作祟,他這一哄,我的氣息便豁然通暢,冷靜的聲明自己的立場,「謝謝你!不過,你也不要這麼想,倘若瑞兒真的對不起纖雨,我也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絕不會隨意姑息!」

    本想再說,他卻輕輕搖首阻止,隨即將我橫抱了起來,道:「不說了,不說了!你即刻就給我到床上躺著!天大的事,也比不過你和腹中的骨肉要緊!」

    將我放在床上,他又替我脫了軟底繡鞋,望著紅紗纏裹的嬌足,竟想替我把裹紗去了。我心中一震,猛然坐起,抓住他的手腕,急道:「不是早告訴過你嘛,我不喜歡別人碰我的腳!你怎麼還……」因為起得太急,沒待說完,我便覺腹部微微一疼,忙用手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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