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借刀殺人除貴妃1
殘陽如血花正開,新枝一簇燕雙來,這般天色將晚的景致,讓人心底不自禁的升起一絲感慨。
真快,又是十幾天過去了!
因和宸旭有了肌膚之親,十天前,一紙金飾冊文便由皇帝的侍詔擬了出來:中書令阮風棠玉女阮品嫣,外表嫣麗,舉止賢惠,朕甚賞心,請為昭儀。
是小貴公公將冊文的內容一字不漏告訴了阮品瑜。
昭儀之位,在沅朝屬九嬪之列,九嬪地位僅次於四妃。而九嬪又順次分為芳儀、芬儀、昭儀、修儀等,皆居二品銜。是以,一個昭儀,品位已在其父阮風裳之上。
也是個一步登天的封號了!
這便是李宸旭對阮品嫣的補償。在他眼裡,萬千事世,都是可以用地位和金錢補償的。有功者加官,悅心者冊爵,諸如此類,他卻不明白,人世間有些東西根本無法估價,無從彌補!
回想起來,當我裝回品嫣,亦驚亦羞的以那金絲衾覆蓋了臉龐時,他竟一句不說的離開了,對破壞阮品嫣的處子之身,沒有隻言片語的道歉。
倘若這鬼上身的故事真有其事,阮品嫣何其無辜!
昏君!
在二十一世紀走過一遭,我方知道,自己當年愛上的,不過是一個道德缺失的禽獸。細數歷代君王,有哪一個不是這般不尊重女性呢?縱是有再多豐功偉績,就這一點而論,都讓人噁心!倘若大仇得報,十年歸期,真能回到二十一世紀,做一個獨立自主的女人,便是我的造化了!那時候,真的要放下一切記憶,從頭到尾,好好活一次!
思緒悠悠,桃花紗影與晨光一併灑在桃芽色的絹制無褶裙上,瑤色班駁,若殘春滴落的胭脂淚,美得讓人心疼。我撫著滑軟的裙袖,亭亭臨窗而站,視線散漫。
心想著,若當上昭儀,復仇之路便會順暢得多了!可是這冊封,怎麼遲遲不下來呢?
按沅朝制,納娶妃嬪不需行「六禮」,只需在受封者面前,宣讀授給封爵位號的冊文便可。
自知道後,多日以來,阮品瑜藉故將我留在宮中,我們一直在等著有人攜那金飾冊文來宣讀,哪知道,竟從桃蕊初綻一直等到桃花盡開!
心頭疑慮著,外面小風攸的刮起,捲去幾朵桃花撲在牆頭,琉璃瓦若金磚一般刺眼,我正要回身,忽有細碎的腳步聲隔牆而來。
湘宛一見了我就道:「品嫣小姐,皇后娘娘要召見你呢!貴妃娘娘讓你趕快收拾一下!」
該來的還是來了!害了她的妹妹,早就等著她找我呢!我心中有數,淡然道:「見皇后,我收拾什麼,莫非穿相貌相不好,是不能見皇后的麼?」
見我有意要向外走,湘宛急道:「哎呀,我的好小姐,你怎麼不明白呢?娘娘的意思是,小姐天生麗質,有些個場合不能穿得太惹眼了,衣著要緊著暗啞,飾物要緊著簡單,妝容要緊著素淡!」
哦,我恍然明白了,這方面,阮品瑜倒是比我想得心細。皇后地位高貴,在她面前不能太出風頭,需韜光養晦。
時間緊迫,湘宛和翠兒手忙腳亂的幫我換裝,減飾。
翠兒此番又被阮家送入了宮中,是因阮父偏疼品嫣,怕女兒在宮中怯生,特意想法子安排了翠兒入宮陪伴。
一番折騰後,湘宛上下看看我,仍然搖頭歎道:「唉,咱們這麼禍害小姐,她卻還是這麼光彩奪目!」
翠兒平時不愛說話,這會兒倒是非常的積極,熱情道:「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小姐臉色蠟黃,活像個病婦一樣!」
「什麼辦法?」湘宛問道,我也同時看向翠兒。這小妮子會有什麼高招?
翠兒探手在袖中摸索了幾下,掏出一支發黃的火折子,這火折子以粗糙的土製黃紙捲成,外面畫著一對赤身裸體的男女,饒是引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