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的道路,有青銅銘牌的能量作為嚮導,而且此刻已經沒有機關陷阱,回去的時候,輕鬆無比。
花了一點時間,趙胤終於走出猶如迷宮一般的岔道,再一次回到青銅銘牌的所在地,從小道裡,小心翼翼的拿起銘牌,彷彿手中抱著十公斤**一般,放進青銅盒子後,才鬆了口氣。
接下來的道路,只能依靠最初做的印記前進,但一路暢通無比,沒用多久,就看見了巨大的甬道,回到田教授他們所在的地方。
還沒有走過去,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虛弱蒼老而又低沉沙啞的聲音。
「航遠,再給我一點吃的吧!」
這個聲音正是田教授的,沒有平時的溫文爾雅,豪邁從容,在威脅生命的危機面前,他就像一個孤苦無依的老人,顯得十分可憐,祈求著別人的幫助。
「老師,就這麼點東西了,我為什麼要分給你啊?」
張航遠聲音的語氣十分奇怪,帶著一絲戲謔,也有一點報復別人後的暢快,很容易想到電影中的那些反派角色。
趙胤留下的背囊裡,雖然有著充足的飲用水,一人喝一點能夠堅持很長時間,但吃的東西卻並不充裕,畢竟趙老六為其準備時,只考慮到一個人,而且時間也並沒有考慮這麼長,算上趙胤把食物拿給田教授,到現在,已經過了七天多時間,食物匱乏的問題,像大山一般壓在眾人心頭。
當趙胤在享受著探險的刺激時,田教授他們則窩在這裡,等待著別人解救他們的性命,為了一點賴以生存的食物,而憂心忡忡。
此時,還沒有得到救援人員的一點反應,而田教授已經在兩天前斷糧了,雖然飢餓讓他回憶起幾十年前,那個熱血瘋狂的時代,不過隨著生活條件越來越好,他再也不像年輕的時候,再也無法忍受這種痛苦,
「航遠,再怎麼說,這些東西也是趙家小子留給我的吧!」田教授哀求地說道,「就分我一點吧,我實在太餓了!」
「哼!」換來的卻是張航遠的一聲冷哼,「老東西,你現在想起我來了,那你平時怎麼這麼偏心,對騰飛那個沒爹沒媽的人這麼好!」
聲音沙啞,好像要把心中憋藏著的十年,二十年……怨氣與不滿,統統發洩出來,好像自己才是最委屈的人,整個人都顯得有些瘋狂。
張航遠說到騰飛的時候,幾乎是咬牙切齒一般,以前,他心裡只是有一點妒忌騰飛而已,但在這種暗無天日的環境下,面對死亡的威脅時,他心中的陰暗面被無限放大,一點小小的妒忌,已經變為刻骨銘心的仇恨,一點小小的不滿,已經發展到生死不共的地步。
他的口碑憑什麼好過我,他的脾氣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我接觸過的人,為什麼都說他好,為什麼我花很長時間去奉承,竟然比不上他頂撞一句……
他比我還少讀一年,竟能夠在全國性的雜誌上發表論文,我一直投稿,都沒有被選上過……
他有什麼資格教訓我,他的成績憑什麼比我好,憑什麼讓我向他學習……
他窮得連學費都交不上,憑什麼受到的關注還要多過我……
他是個沒爹沒娘的野種,憑什麼好過我……
老東西憑什麼拿他和我比……
……
很多都是自己的錯誤所引起,但此時,卻成為張航遠妒恨騰飛所找的原因,越想越氣,越想越恨,就連平時公平看待他們的田教授,也遭到牽連,被張航遠打上不滿的標記。
整個人已經陷入癲狂的狀態,「噗噗」接著就傳來**被敲擊的聲音,還有張航遠癲狂的笑聲:「哈哈,讓你好過我,讓你好過我,去死吧!」
「嗚嗚!」
接著就傳來幾聲悶響,彷彿嘴巴被什麼東西塞住一般。
「呸,哈哈哈,老東西,你不是要吃的嗎?快吃啊,這些可都是肉啊!」
張航遠聲音中的癲狂氣息越來越重,彷彿瘋魔入腦一般。
趙胤並沒有直接上去,而是飄出鬼身。
「怎麼樣?有什麼感觸沒?」另一個世界層面,趙胤鬼身的聲音響了起來,只有鬼魂能夠聽到這個聲音,「是不是感覺自己跟東坡先生一樣?」
「張航遠不是狼,我不是東坡先生,你也不是獵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認為正確的,別人的想法是其次,有什麼後果我也不在乎。」
虛空中竟然響起騰飛的聲音,只見趙胤的鬼身前面,竟然飄著一團人形黑影,頭部的面容,竟然和騰飛一模一樣。
而在甬道裡,此時已經沒有了光線,所有電筒,探照燈等,都已經熄滅,被扔在一邊,可能就是這樣的黑暗,能夠快速,從而更快摧毀人們的理智。
田教授躺在一邊,雙眼渾濁,好像意識已經有一些不清醒一般,嘴角帶著一絲血跡,腦門上也有一道被硬物敲擊的傷口,傷口周圍的血液已經凝固,成暗紅色,銀白的頭髮,不再像以前那樣,梳理得整整齊齊,此時,它們亂成一團,汗水亦或是血水,使得其中一些凝固在一起,顯得很是頹唐。
張航遠不僅是聲音癲狂,就連整個人的行為,都已經處於瘋狂之中,理智與道德的底線已經崩潰,手中揮舞著一把考古用的鐵鏟,嘴裡發出鬼哭狼嗥般的聲音,用手中的鐵鏟,敲打著一邊的騰飛,讓人作嘔的是,他竟會扒開騰飛的衣物,咬在騰飛的遺體上,就像食肉的餓狼一般,撕裂下食物的一條肉。
騰飛的遺體上,滿是傷口,一排排牙印顯得無比猙獰,血腥味充斥著整個甬道。
「怎麼樣?想報仇嗎?」
趙胤的語氣很是平淡,雖然他不知道騰飛是怎麼死的,說不定與自己留下來的定時炸彈張航遠有關,不過他心裡竟沒有一點愧疚,好像早就知道這個結果了一般,說不定死亡對騰飛來說,也是一種很好的選擇。
「不用了,他雖然在你走後第二天,就搶走食物,但我的死與他沒有關係,主要還是我身體太差,熬不下去了。」
沒想到的是,騰飛對於自己的死亡也看得很淡。
「昨天晚上到現在,我一直在看著他,其實張航遠也挺可憐的。」
騰飛說的這句話,似乎在可憐對方,又像是嘲諷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