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煙霧繚繞的廁所裡,趙胤排完水後,並沒有馬上回教室,而是和其他幾個學生一起,吞雲吐霧,這讓他找到了自己讀初中時,在廁所裡躲著抽煙的感覺,這種感覺有些新鮮,也有一些熟悉,使趙胤十分享受這種感覺。
朱秉憨笑著站在那裡,抽著二手煙,等著趙胤。
他之所以這麼喜歡跟著趙胤,是因為在對方的眼神中,並沒有看到輕視。
說得好聽點,朱秉是憨厚老實,說得難聽點,他就是有點二,從學生們給他起的外號中就能看出來,所以別人再看向他的眼神中,都帶著一絲戲謔,而趙胤卻沒有這樣的態度。
沒有過多的交流,抽完一根煙,趙胤和朱秉便回到了教室。
第二節是班主任李英也的英語課,朱秉哭喪著臉,因為他不敢在這堂課上睡覺,又得熬過四十分鐘。
「怎麼少了幾個人啊,難道他們集體逃課?」
趙胤看著自己周圍的座位上,少了五六個人,疑惑地問了一句。
「不會吧,就算要逃,他們也不敢逃李巫婆的課,要是化學課還正常,化學老師弱得很,這個月裡,每次他上課的時候,班上都只剩下一半的人。」
朱秉回答完後,拿出一包泡雞腳,詢問了一下趙胤,看見他搖頭,便自己啃了起來,等他一包泡雞腳吃完後,李英也終於來到了教室,後面還跟著幾個耷拉著腦袋的學生。
「咦,李巫婆難道要在畢業前,拿這幾個人開刀?」朱秉看著那幾個學生,很是疑惑。
「今天我在走廊上,看見了一副讓人作嘔的事,我的幾個學生,竟然像小流氓一樣,在走廊上抽煙,你們是不是認為要高考了,要畢業了,認為我管不到你們了,心裡就充滿著騷動,想要造反了是不是?啊!」李應也的聲音有點大,好像這樣才能體現出她的威性,「我告訴你們,只要你們一天沒有參加高考,我就能管你們一天,不要做出一些事,來挑釁我,要知道,你們的檔案,可是要我填的,記住了嗎!啊!」
幾個耷拉著腦袋的學生,使勁地點點頭。
「你們下去吧,我知道,這件事有個人帶頭,到底是誰,我也就不說名字了,希望那個人能有自知之明,不要把農村的一些壞習慣,壞毛病,帶到我的班上來,一顆耗子屎壞了一鍋湯,要真是這樣,誰的面子我也不給,作為一個班主任,我雖然要對所有的學生負責,但不包括某些找關係,走後門,強行插隊的人,班長,在這最關鍵的幾天,你要注意一點,如果有人破壞紀律,你就來告訴我,某些人的檔案上,應該加重幾筆了!」李英也站在講台上,冷嘲熱諷了一番。
班長是個戴眼鏡的小個子男生,聽了李英也的話後,重重地點點頭,表示自己一定會認真完成這個任務。
很多學生都轉過頭,看向了趙胤,特別是那幾個剛剛走下來的學生,看向趙胤的目光中,充滿了鬱悶,作為罪魁禍首卻能輕鬆地坐在下面看笑話,而跟風的自己,卻被班主任逮著,訓了這麼長時間,在畢業之前,還在同學們面前丟臉。
趙胤聽了李英也的話後,內心毫無波瀾,對他來說,李英也只是一個和自己毫無相關的人,他也不奢望自己能夠改變對方的態度,更何況,自己確實做了件傻事。
因為這堂課是李英也的,雖然只是上自習,但小胖子朱秉也不敢睡覺,壓低了聲音,和趙胤說著話。
這時趙胤才發現,朱秉的話是那麼多。
「你是從鄉下來的,那你吃過土地瓜嗎?你怎麼到了現在才來上課啊?你以前在哪裡讀的書啊?你準備考什麼大學啊?……」
一個接一個的問題從他嘴裡冒出來,趙胤卻沒有一點不耐煩,可能這也是朱秉第一次獲得這種待遇,以前他和別人說話,要不了幾句,對方就會一臉不耐。
李英也的課終於過去了,教室裡很多學生都鬆了一口氣。
經過這堂課,朱秉已經把趙胤當成自己的朋友,還硬是塞了一包土豆片給趙胤,開始的客氣,只是禮節上的,而現在,卻是真正想把好東西跟朋友分享。
趙胤在朱秉的熱情下,只得接受了那包土豆片,現在的趙胤,還保持著一絲鄉村小伙的特性,剛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不願意融入進去,也不願意主動與人接觸。
如果不是朱秉率先來找趙胤交流,他一定會沉默著度過這段時間。
接下來的三堂課,果如朱秉所說,教室後面幾排的學生,已經走得差不多了,稀稀朗朗地剩下了幾個,任課老師好像沒看見一般,每個人都是先講解了一下高考時,自己科目應該注意的東西,然後讓大家上自習。
朱秉好像說上癮了,也沒有再睡覺,而是一直在趙胤耳邊嘮叨著。
趙胤也覺得老師說的沒意思,如果不想被催眠,就只能和朱秉吹牛打屁。
……
兩天後,趙胤除了認識朱秉,知道一個學生外號是桃白白外,對其他的學生沒有任何印象。
就像李英也說的一樣,臨近畢業,很多學生的內心都充滿了騷動,要麼鼓起勇氣,向平時暗戀的異性表白,要麼找上和自己有點小恩怨的學生,有怨抱怨有仇報仇,而一些刺頭卻找上了趙胤,時不時地來撞一下,碰一下,故意惹對方生氣,恨不得打個你死我活。
對這樣的行為,蕭五爺很是不爽,每次都叫趙胤要狠狠地教訓對方,按他的話說,趙胤是他帶出來的,不給趙胤面子,就是掃他蕭五爺的臉。
不過趙胤並沒有採納蕭五爺的建議,他認為自己成熟了,何必跟這些幼稚的學生慪氣,每次遇到對方的挑釁,都採取容忍的態度,這也助長了這些刺頭的囂張氣焰。
時間很快來到了五月三十號,趙胤本以為自己能夠平靜地熬過高考,然後利用自己的特殊能力,輕鬆地賺錢,享受一下生活,但一次突發事件,卻徹底地改變了他,不僅改變了他的性格,更改變了他對人對事的態度,從而影響到他的整個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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