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蕭文凌所料的那般,下面是兩間小木屋,木具從外表來看顯得很是新,怕也便是最近建好不久的房子,遠遠看去還能看到燭火,想必幾人也回到了小木屋之中,畢竟以倪晨紫的眼力,還有她的頭腦,不可能不會猜到自己是在作戲,考慮的比心急的鄔靈瑤更多的便是蕭文凌還有聖物的能力護身,不聲不響放兩人自由空間,這真是以往都想不到的。
感受著手心熱量,這種似乎有些不真實而又存在的溫熱的感覺順著手心流淌在了心裡,她的小臉上還帶著一絲紅暈,顯然比起外表的大方,內心還是羞澀無比的,兩人很快便走到了木屋之前。
還未等伸手敲門,門已是被打開,燭火的亮光頓時瀰漫過屋子,灑在兩人的臉上。
「進來吧。」裡面傳來倪晨紫的聲音,不知道是性格使然,還是餘怒未消,還帶著一絲清冷,兩人踏步而進,卻見有些簡陋的小木屋之中,裡面坐著兩個女人,正是倪晨紫與雪紫函兩人,稍微放下了些心,倪晨紫並沒有為難過雪紫函。
「師傅。」鄔靈瑤輕喚了一聲,臉色卻沒有以往的那般複雜,顯得很是平靜。
從一開始進來,兩人便是牽著手的,這點倪晨紫與雪紫函在他們進來的第一刻便已發現,彷彿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微微沉默了一下,倪晨紫抬起眼皮,微微看著鄔靈瑤道:「你當真決定好了?」
靈瑤點了點頭,對於這種事情,她們根本就不會在意,說起話來倒與平常話差不多的感覺。
「蕭文凌突然變得這麼有能耐,倒真讓我大開眼界了。」倪晨紫臉上帶著一絲複雜之色,眼睛看在蕭文凌的面上,似乎想看到什麼不妥之處。
「那還真是多謝誇獎了。」蕭文凌輕輕點了點頭道:「發生了不少事,若是你願意聽的話,我與你講講卻也是無妨。」
「呃?」倪晨紫一愣,臉色卻有少許不自然起來,沉默了一下才道:「雪紫函,瑤兒,你們先出去一下,有些話我想與他單獨談談。」
「師傅——」鄔靈瑤面色一變,有些著急起來,剛欲爭辯什麼,只覺得肩膀一重,回過頭去,卻見蕭文凌對她搖了搖頭,倪晨紫的古怪表現絕對有些什麼原因在其中,多了鄔靈瑤反而不好。
「好吧,我知道了。」鄔靈瑤輕輕點了點頭,與雪紫函一同出去,整間屋子便只剩下了蕭文凌與倪晨紫兩人。
「現在瑤兒比起我來更聽你的話了。」倪晨紫冷冷的臉色緩下來不少,看著蕭文凌道:「我希望你這次是認真的,佈局了那麼多,相信你也是用心良苦,這些事情我都會替你隱瞞。」
「隱瞞?」蕭文凌微微一愣,臉上卻是古怪起來,倪晨紫說話確實有些奇怪,腦子一閃,該不會是那個原因吧,不由苦笑的搖了搖頭道:「若是你是說我在山崖上的裝瘋賣傻的話,完全不必隱瞞的,我早便告訴她了。」
「什麼?」倪晨紫反倒有些吃驚起來,沉默了一會才緩緩道:「看來我倒是多心了,既然你都講到了這個地步,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相信瑤兒擔心的也跟你說了,能走到這一步也是你自身所答應。」
文凌點了點頭,微微搖了搖頭道:「還有什麼要說,留下我不應該只是這些話吧。」
「雪紫函的事,你知道多少?」倪晨紫突然問道。
「呃?」蕭文凌摸了摸頭道:「很漂亮,很善良,而且還很有責任感,就是稍微在某些地方笨了一些。」
「我要的不是這種門面話。」倪晨紫瞪了他一眼道:「雪紫函呆在你身邊,以你的本事難道就看不出一點理由出來?」
「不就是匡扶正義,維護天下和平嗎?」蕭文凌撇了撇嘴,顯得毫不在意。
奇的是,盯著蕭文凌看了半晌的倪晨紫,不再言語,好像倒是接受了某個事實,或許自己的猜想還有些錯誤,這個蕭文凌在某種地方確實少了一根筋。
「我倒是好奇一直不肯相讓的倪姐姐為何在最後關頭卻不拆穿我的謊言?」蕭文凌摸了摸鼻子,嘿嘿笑道:「別人不清楚,倪姐姐應該清楚的吧,不過說來還要多謝你了。」
「」倪晨紫的臉色微微一冷,輕哼了一聲道:「我不過是在為瑤兒著想,少在那自作多情。」
「呃?我貌似還沒說什麼呢。」蕭文凌哭笑不得,怎麼一句簡單問話會引來這樣的反應。
嗦。」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還是燭火的顏色,倪晨紫的臉色看起來有些發紅,微微咳嗽了一下,又瞪著他道:「我聽說還有不多日子你便要與你的未婚妻成婚了,挑在這個時候跑過來見瑤兒,有時候真不知道你腦子裡怎麼想的,你這是對瑤兒的不負責還是對你未婚妻的不負責?」
「倪姐姐不要提出這種讓人困惑的問題好麼?」蕭文凌微微歎了一口氣,輕聲道:「要聽大道理的話,我出一大堆,究竟這些大道理究竟是用作借口之上,又或是真正實用,便是聖人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正因為是個人,都有自己的喜怒哀樂,來這我只知道一件事,那便是不再束縛自己感情而已。」
「哼,確實有你自己的風格。」倪晨紫似乎有些興味索然,看了他一眼道:「你出去吧,去叫瑤兒進來,我還有些話要單獨與她說。」
文凌應了一聲,將門推開,突然又古怪回過頭去道:「對了,這麼久怎麼都沒有見到柴兄?」
「關你何事?」在他那古怪的眼神底下,倪晨紫眼神竟是有些退縮,又搖了搖頭道:「我已經說過了吧,柴一傑不過是故人拖我照顧的孩子,我們與逍遙派一樣,本身並不收男弟子,他已經長大成人,我自然不再對他多加管束,今日會出現在此,也全是因為你的緣故,若是在意這些事的話,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文凌點了點頭,不過總覺得倪晨紫今日似乎太怪異了一些,推開房門便已是出門而去。
在外邊不遠處,看到有些沉默的雪紫函與鄔靈瑤,快步走了上去。
「瑤兒,你師傅叫你進去。」
靈瑤點了點頭,咬了咬唇,又看了雪紫函一眼,走向了小木屋。
「蕭文凌」雪紫函面色有些微變,在小木屋裡也與倪晨紫談過一些話,不過看蕭文凌現在的臉色,似乎倪晨紫也對蕭文凌保密了下來,心中微微安定了許多。
「怎麼了?面色這麼差?」蕭文凌伸了個懶腰,心情顯得十分輕鬆,又在雪紫函肩頭微微一拍道:「若是還在內疚那件事的話,那你便放心吧,我很早便對那事不在意了,所以你只管安安心心下來便好。」
是」雪紫函一臉訝然的看著他,臉上滿是複雜之意。
「在意這些小事可不是一個仙女應有典範哦。」蕭文凌輕輕一笑,微微搖了搖頭道:「按理來說,我應該是恨你的,可你卻是為了我,明知道會傷痕纍纍還與倪晨紫決鬥,雖說有師門的原因在其中,但我知道我已經對你生不起恨意了,而且沒有繼續隱瞞下去,告訴我事情的真相,又陪我東奔西走的,我要是還有理由責怪你的話,那我還真是一個不要臉的人了。」
「」沉默了下來。
「一對戀人之間,最為痛苦的事,你知道是什麼嗎?」蕭文凌看著她道。
不等她回話,又笑著點了點頭:「明明心裡想著對方,明明擔心著對方,卻要想說些別的話語,是自己做錯了什麼嗎?兩人隔著很近,心卻怎麼也連不在一起,這便是所謂的咫尺天涯吧。」
「這——」雪紫函只覺得臉色都便要變得僵硬下來,自己的主觀臆斷便造成了蕭文凌這樣的後果嗎?
「但是戀人之間最開心的事,你知道又是什麼嗎?」蕭文凌的臉上帶著讓人安心的神色,「那便是在此基礎上,雙方拋開心結,擁抱在一起的情感,沒有比這更令人開心激動了。」
「蕭文凌」
「正因為有痛苦,才有快樂這種說法啊。」蕭文凌長長歎了一口氣,笑著看著雪紫函道:「所以,不用為這些事內疚,你已經做的夠多了,或許這也算是你所謂天道的一個體驗吧?」
「呃?」短暫的錯愕之後,在蕭文凌驚愕的眼神底下,雪紫函突然猛地抱住了蕭文凌。
靜了!
蕭文凌只覺得心跳加速,一時有些適應不了,連手也不知道往哪裡擺才好,好半天才有些古怪的問道:「怎麼了這是」
「不要說話。」雪紫函將頭埋在了蕭文凌的懷裡,輕聲呢喃道:「這樣便好,這樣便好,對不起,借你皮囊小用一下,拜託你了」
完全不知所以然的蕭文凌,也逐漸的沉默了下來,試著輕撫了她的髮絲,卻並沒有遭到拒絕,雪紫函究竟是怎麼了呢?他有些茫然不知所措。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