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他們,不惜與我動手?」倪晨紫的臉色沉了下來,又看了一臉茫然的蕭文凌一眼,輕哼道:「現在想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為了這個男人而對我出手了,上次也是在這個地方,救下了蕭文凌,不過湊巧的是,我引了一群狼跑到他們所住的洞穴,還是我將你攔了下來,看來媚術的反作用性竟會大到這種程度,這倒不是什麼好現象。」
「」那個時候便在保護蕭文凌了嗎?雪紫函輕咬著嘴唇,站了起來,微微離倪晨紫站的遠了一些。
遠處的蕭文凌倒是一臉的莫名其妙,雪紫函與倪晨紫之戰越打越遠,隱隱約約只能看到他們的身影,哪還聽的到她們的談話內容,只覺得她們行為古怪,倒是像商談什麼,鄔靈瑤會突然出手助雪紫函,莫非這其中又有怎麼古怪不成?
在他心中,上次因為懼怕師傅的原因,將自己放棄的女子,又如何會反抗師傅去救雪紫函,其中定是有什麼陰謀,或許這次事件根本就是這兩師徒策劃好的,專門引自己和雪紫函上鉤,心裡不由更加焦急起來。
趕走雪紫函,又盡量不與逍遙派鬧僵,這種可能性並不是沒有,對於自己對媚術的抵抗能力,恐怕也是陰花派心頭上的一根刺,對於有可能涉及到威脅自己的東西,即便是自己恐怕也會擔心,想盡一切辦法調查清楚也是情理之中。
一想到這裡,不由對陰花派生出幾分惱恨情緒,連自己唯一的護身武器也被倪晨紫拿走,手無寸鐵的他在倪晨紫面前連個嬰孩都不如,一時之間心緒全亂,頗有幾分擔心雪紫函的事。
「不對。」鄔靈瑤輕咬了咬唇,臉上浮出一絲複雜之意,搖了搖頭道:「我也曾經以為是這個原因,只不過媚術雖然讓我始終只能愛上他,但是若是我沒有愛上他的話,就不存在這種限定了,所以說,要將這所有的原因定在媚術之上,未免有些太牽強了,我有時候真的很想殺了他,可我下不了手啊——」
她眼裡泛著淚珠,又緩緩的將淚水抹去,輕聲道:「師傅,我對不起你,將他放了吧,從此之後,我再也不見他了,他是生是死,有事與否,都與我鄔靈瑤再無瓜葛,我們做好我們的事就行了,不要再管這些,好嗎?師傅?」
「」明明暗中保護了蕭文凌這麼久,說放手便放手嗎?雪紫函茫然的看了鄔靈瑤一眼,心裡遠不像臉上的這麼平靜,付出了這麼多,便以這樣的形式收場麼?如此愛蕭文凌的她,竟會這麼容易鬆口?
「瑤兒」倪晨紫還是第一次見鄔靈瑤這麼傷心,一臉關切的看著她,臉色又是驟然一變道:「不行,既然你喜歡他,跟他當面說清楚不就好了,倒是那個混賬三番四次欺負於你,即便你能嚥下這口氣,我也嚥不下去,非得給他一些教訓不可,要不乾脆下了**,到時他想賴也賴不掉了。」
「」雪紫函在這緊張氣氛中也不由一陣無語,都說倪晨紫冷血無情,卻對這個徒弟百般照顧,連這種餿主意也想的出來,放在以前她也是想也不敢想的。
「不必了。」鄔靈瑤微微搖了搖頭,又看了雪紫函一眼道:「你去放開了他吧,打擾你這麼久,以後就有勞你在他身邊好好照顧他了,我會和師傅消失在他的生活之中,還有他這人又懶散,又沒口德,有什麼得罪之處還請多多包涵,還有他喜歡閒逛,如果無傷大雅的話,便當作沒有看見吧,還有他喜歡美女,若是找了幾個女人回來,你也不要責怪他為了兒女情長而誤了大事,還有已是深秋了,在軍營裡有沒有那些女人照顧他,衣物什麼的記得為他多添一些,還有」
「說那麼多,還不如直接留下來幫他啊!」雪紫函終是忍不住反駁了一句,手卻在微微顫抖著,雖然知道鄔靈瑤很愛蕭文凌,卻沒想到已是愛到了這種地步,明明如此的容易嫉妒,竟還會說出讓他找美女這種話來,這一刻連她的心也亂了。
「我留下來,已經沒有意義了,你瞧。」她走到雪紫函的身邊,輕輕在她耳邊道:「你知道嗎?從我出來的那一刻起,他幾乎沒有看我一眼,你看他現在看我的眼神,那可是一種——敵視的眼神啊。」
她分明可以感覺到雪紫函的身子一顫,臉上浮出一絲黯然之色,鄔靈瑤這個傻女人,到了這種地步,竟也還沒有意識到,即便是對於自己的敵人,蕭文凌也從不會露出敵視的神情,正因為愛的深,誤會的深才會恨的深,這兩個人,都是笨蛋!
「其實」雪紫函剛想說些什麼,卻被鄔靈瑤輕輕打斷道:「還有,他嚮往的終究是平平淡淡的生活,走上這條路大部分都是你的錯,為此你必須負責,所以我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假如蕭文凌有一天他累了,我希望你能放過他。」
「」雪紫函一陣沉默,想說的話卻也吐不出嘴來,心裡湧出一陣愧疚之感,當初讓這誤會延續下去的正是她本人,當初一心想讓蕭文凌正式進入角色,以蕭文凌的能力加上他背後的勢力,還有逍遙派的相助,這些因素足以讓蕭文凌在大龍朝起到決定性的作用,而陰花派這等門派,自然在她排除範圍之外。
正是因為他們之間大感情,雪紫函才將這誤會一直瞞到現在,不過如今看來,鄔靈瑤已是在不知什麼時候以蕭文凌為中心,自己的這個自私打算,已是多餘的東西,再這樣瞞下去的話可便當真對不起鄔靈瑤了。
「你等等!」無論是覺得自己說話似乎沒有力度還是覺得這些話由蕭文凌來說更為有用,雪紫函眼裡閃過一絲複雜之意,看了鄔靈瑤一眼,飛快的朝蕭文凌跑去。
「明明這麼喜歡,卻要放棄,這樣真的好麼?」倪晨紫皺了皺眉頭,搖了搖頭道:「我們陰花派行事向來不拘一格,何必在意俗世眼光,既然喜歡的話,便去爭取就好,為何你會有如此多的忌諱,這可一點都不想你。」
「算了吧。」鄔靈瑤微微朝蕭文凌的方向看了一眼,搖了搖頭道:「我不想再給他造成過多困擾了,喜歡一個人太累,我想找個地方好好歇歇,師傅,我們明日便離開京城好麼?我一直想去外面看看,或許——」
另一邊,蕭文凌身上的繩索被雪紫函用短劍割斷,回復自由之身的蕭文凌,第一時間想去扶住雪紫函查看她的傷口,只是手伸到一半又停了下來,這個時候觸碰到她只會給她帶來更多的疼痛而已。
「她們拿你怎麼樣了?」蕭文凌有些焦急的問道,「你沒有事吧?」
若是在以前,雪紫函絕對不可能聽到蕭文凌這樣關心的話語,不過此刻事情緊急,也沒空去瞭解這些,一把拉過蕭文凌的手道:「你給我來。」
被她帶著一陣飛奔,因被綁的太久而麻木的身子漸漸好轉了一些,喘了一口氣,眼神卻是戒備的看了這對師徒一眼,看的鄔靈瑤眼神微微黯淡了下來。
「好,人都到齊了,那我便說了。」雪紫函微微頓了頓,朝著鄔靈瑤點了點頭道:「其實蕭文凌——」
「你又威脅雪紫函做什麼了?」蕭文凌的中途插嘴頓時讓整個氣氛沉寂了下來。
「臭小子,你說什麼?」倪晨紫登時大怒,本來被鄔靈瑤要求放掉蕭文凌便是心生不滿,這下子倒是要爆發了出來。
「威脅?」鄔靈瑤的臉色有些蒼白,卻是咬了咬唇,鎮定了下來,看著蕭文凌道:「威脅什麼的話,你日後自會感覺到的,咯咯,我便是想要看到你迷茫又痛苦的樣子,將雪紫函留在身邊吧,你會享受到從所未有的恐懼。」
然後牢牢記住這份「恐懼」,不要將我忘記,她低下了頭,看的蕭文凌冷笑不已道:「雪紫函不是你說的那種人,即便是達成了什麼樣的妥善條件,也不會像你這種女人一般來放棄於我。」
「!」長長的沉默之後,迎來的是一陣長長的笑聲,咯咯咯咯,帶著銀鈴一般,又彷彿杜鵑啼血,死死的看著蕭文凌道:「蕭文凌,你真混賬!」
蓮足輕點,她竟是不再理會蕭文凌等人,自行離去,蕭文凌看的微微一愣,心裡突然湧起一陣不適之感,心彷彿扎滿了針似的感覺,幾乎透不過氣,勉強露出一個笑臉,看著倪晨紫道:「你——」
「我真想殺了你!」倪晨紫冷艷的臉上滿是殺氣,突然扔下了一件物事道:「可是殺了你,瑤兒又會傷心,好好拿起你的暗器,醜陋的活下去吧,我多跟你站在一起都覺得想要殺人。」
她便這樣走了,撿起了地上的槍,蕭文凌露出了嘲諷了笑意道:「到了這個時候還繼續作戲下去,會為我傷心,怎麼可能?」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十里坡徹底的沉寂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