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我這一生只會做工匠活了,若是我沒了這份工作,我一家十幾口就真的沒有活路了,蕭公子,我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你,你就饒了我吧。」黑臉工匠臉色煞白,跪地磕頭不止,額上鮮血淋漓落下,樣子有多淒慘有多淒慘。
李慶元哼了一聲道:「你這狗東西,我師傅老人家可是工匠界的泰山,也是你等可以侮辱的嗎?來人啊,將他給我扔出去,以後再也不予錄用。」
幾個工匠上來便要縛人,蕭文凌連連擺,人無完人,誰能無錯。」
眾工匠又退下了,李慶元諂媚笑道:「師傅真是仁慈大方,義薄雲天,心胸開闊,不像我等人——」他又拉過黑臉工匠,冷哼道:「狗東西,還不過來謝謝我師傅老人家。」
你丫的拍馬屁比我還牛,蕭文凌正欲說話,樓下卻急急忙忙走下幾個人來,當先來的卻是趙修若與趙玉燕,後面跟著張長天,趙修若看到樓上眾工匠聚在一起,皺眉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李慶元,你給我說說。」
他雙手背負,兩眼凌厲,隱隱有股無形的威壓,李慶元連忙跪倒在地,惶恐道:「太——」
「太什麼太,你這奴才,還不給我細細說來。」趙玉燕冷哼道。
是太監吧,蕭文凌憐憫的看了趙玉燕一眼,長的如此俊俏,皮膚細膩光滑,沒想到竟是一個太監,真是可惜了這副好皮囊。
「看什麼看!?趙玉燕瞪了他一眼,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見到這個姓蕭的就有一肚子的火,也不到為什麼哥哥這麼護著他,就連父親也對他推崇有加,不就是做出一種名叫咖啡的東西嘛,也沒見有多好喝,苦死人了,也就加些糖時味道會好一些,這姓蕭的整日不學無術,胸中沒有半點墨水,還瞧不起才子,整天就是一張嘴皮子厲害。
我不跟你這太監一般見識,蕭文凌打了個哈哈,閉上眼睛,沒有去理會他。
居然還敢不理我,趙玉燕有氣無處發,怒火沖天朝李慶元吼道:「混賬東西,還不快說。」
唉!身體有殘缺的人,脾氣都不太好,蕭文凌搖了搖頭,卻見李慶元伏倒在地,磕頭如搗蒜道:「剛才是那個黑臉工匠以為蕭公子他是賤民,要將蕭公子趕出來……」
「放肆!」趙修若大怒道:「蕭公子與我一樣同為這家咖啡樓的老闆,在這見他如見我!你們這些人竟敢將他往外趕,我看你們一個二個是活的不耐煩了!」
在這見他如見我!這句話一出,全場噤若寒蟬,這話裡面包含的意思可不像表面那麼簡單,現在這個蕭文凌是什麼身份都不要緊,但只要有趙修若這句話,他的身價可上漲了千倍!
黑臉工匠此刻更是面無人色,整個身子如同篩糠顫抖,蕭文凌看的莫明奇妙,這趙修若雖然發起脾氣來很有氣勢,但你們一個二個跟死了爹媽似的幹嘛?
他嘿嘿笑道:「趙公子,你也不必動怒,人嘛,有時候就是會犯糊塗的,他知道悔改便行,一味的施壓也不是個辦法,黑臉大個兒,你說是與不是?」
黑臉工匠便是再傻也知道蕭文凌在為他開脫,竟是感動的熱淚盈眶,哽咽道:「是,我日後一定痛改前非,再也不亂說話了,蕭公子,我對不起您。」他說著竟跪了下來,只不過這次不是畏懼而跪,而是感激而跪,敬佩與仰慕之情溢於言表。
趙修若眼裡泛過一道異彩,點點頭道:「蕭公子每一句都蘊含著無限深意,在下每次都能從你的話裡聽出賦有深刻寓意的話語,實在是讓我長了不少見識。」
暈,我只是隨口說說的,這你也能聽的出來,蕭文凌乾笑兩聲道:「趙公子,你還是帶我先看看這屋子的裝修吧,至於其他的事你就別管了,得饒人處且饒人。」
「好一句『得饒人處且饒人』,蕭公子果然大才。」趙修若讚了一聲,又朝跪著的眾人冷哼道:「今日念在蕭公子為你們求情的份上,我便放你們一馬,若是以後再犯——」
他神色冰冷,雖沒有將話說完,但眾人仍能挺會到他心中的殺意,倒是蕭文凌看的異常古怪,沒想到他斯斯文文的,殺氣卻也不輕,真是稀奇了。
要說殺氣這東西當真是虛無縹緲,但他唯一知道的一點便是如果手上沒有沾過鮮血,是不可能有這種氣勢的,正在猜想間,趙修若已是帶了李慶元對蕭文凌道:「蕭公子,你看這裝修的可好,是否還有什麼地方需要改進?」
蕭文凌微微一愣,隨即便在一樓四處打量著,只見一樓倒有些平凡樸素,木桌,木椅,櫃檯,還有一張鮮紅地毯,地方寬敞,一個豪華大燈高高掛起,氣氛溫馨。
這個趙修若該不是與鍾碧蓮一般的想法吧,蕭文凌點點頭道:「這一層用於平民用餐再好不過了,趙公子真是好想法,樸素而不失華麗,值得一試。」
趙修若微笑道:「我就知道瞞不過蕭公子,一層只是擺設,你與我去看看二三樓吧。」
蕭文凌點了點頭,幾人一同上了二樓,頓時讓他眼睛一亮,這一層比起一層簡直不是一個檔次的,裝修豪華,金碧輝煌,腳下是極好的絲質長地毯,踩上去軟軟的,很是舒適。
地毯兩邊共有十六間廂房,上面掛著不同編號的牌子,裡面金與白兩色相交,紅木桌椅,書畫齊全,別有一番雅致,呆在其中,頗有種富貴感覺,這正適合達官貴人使用。
蕭文凌連連點頭道:「裝修豪華,卻不奢侈,多一點不多,少一點不少,確實不錯,那第三層又是如何做的呢?」
趙修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其實我大都都是參考望江樓的樣式而做,第三層便是在門口放了一個對子,若是有人答的上來,便請他到裡面一坐,送上一杯咖啡。」
還真有兩把刷子,蕭文凌豎起大拇指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能輕易看出望江樓的奧妙,已是真的很不錯了,不過我們若是照搬的話,可能就會引來別人的非議了。」
趙修若微微一愣,他倒是沒想到這一點,急忙問道:「那我們該怎麼辦?」
「換!」蕭文凌眼神一凝,臉上露出了高深莫測的笑容,趙玉燕不屑的撇撇嘴,裝神弄鬼。
趙修若苦笑道:「蕭公子,恕我愚昧,這個『換』是何意思?」
蕭文凌嘿嘿笑道:「望江樓用了對聯,若是我們也跟著用了的話,便落了俗套去了,不如將這對子改一改,比如字謎呀什麼的,這樣也不會落人口實。」
厲害,厲害,蕭公子連剽竊都有這麼多門門道道,趙修若敬佩的說道:「看來蕭公子已是胸有成竹了,不如現在便出一個字謎,我們換上去吧。」
「他能出什麼字謎,只怕人人都答的上吧。」趙玉燕哼了一聲,滿臉的不屑。
切,咱不跟你一個太監一般見識,蕭文凌甩了不甩他,對趙修若道:「趙公子,可否拿紙與筆給我一用?」
沒等趙修若吩咐,李慶元便屁顛屁顛的跑下樓去,不多久拿上了毛筆,墨水和紅紙。
趙修若有些不放心的問道:「字謎不比對子,天下間對子千千萬萬,有許多到現在都沒人破解的了,可這字謎可沒聽說過有破解不了的。」
「誰說一定要字謎了?」蕭文凌撇了撇嘴,當拿起毛筆之時,臉上不由一陣尷尬。
趙修若一眼便看出他的不妥,輕聲問道:「蕭公子,你怎麼了?」
怎麼了?老子寫不來毛筆字!蕭文凌老臉不由一紅,嘻嘻笑道:「大家都知道我文才出眾,寫字都是龍飛鳳舞的,萬一我寫了你認不出來,豈不是白費心思了?我看還是趙公子代我寫吧。」
呸!不會寫就不會寫嘛,裝什麼樣子,趙玉燕不屑的哼了一聲。
趙修若拿起毛筆,蕭文凌咳嗽兩聲,道:「『總是在舌頭比頭腦快時才有產生的感受是什麼?』,趙公子,你將這句謎記下來。」
這算是什麼謎題,趙公子心有疑惑,但還是將這話記了下來。
趙玉燕皺了皺眉,這個謎題聽起來都讓人迷糊,更別說去想了,他忍不住出聲道:「姓蕭的,這謎是什麼意思?」
蕭文凌嘿嘿笑道:「趙家二公子是不是想知道呢?」
趙玉燕猶豫了一會,點了點頭。
蕭文凌卻搖頭笑道:「不能說,不能說,一旦說了,這謎題可就一錢不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