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色天香?」蕭文凌頓時來了興趣,興奮道:「莫非是你花滿堂的花魁不成?」
「正是。」老鴇閱過男人無數,眼見這位公子面有企盼之色,哪還不會知道他的心思,咧開嘴笑道:「我這女兒啊,可是一個清倌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長的沉魚落雁般容貌,今日正好是她出題之日,只要過了她三關,又被她看上,便能成為她的入幕之賓,我瞧這位公子玉樹臨風,風流倜儻,應該是個風流才子,不知有沒興趣一試?」
「有!有!」蕭文凌何止有興趣,他本來就是個悶騷的主,被老鴇這幾句話一勾搭,哪還閒的住,急忙道:「姐姐快快帶路,我倒想看看這花魁究竟是如何個出眾法。」
三人又隨著老鴇來到一個寬敞的屋子,總共有四個座位,分別擺在屋子兩邊靠牆,正上方是微微透明的輕紗,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張桌子與一張琴,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倒上酒水,二貴又塞了一錠銀子給了老鴇,老鴇眉開眼笑便走了出去,倒是挺識趣的。
這寬敞的屋子隱隱有股女人的幽香,似蘭似麝,淡而幽雅,煞是好聞。牆壁上掛著幾張若隱若現的裸女圖,輕紗在身,反而比真正的裸女更加誘人,撩人的很。
二貴身為家丁,卻也閒不住,眼睛一個勁的亂瞟,口水都要滴了下來。倒是名叫李元天的侍衛面無表情,一聲不吭,板起個臉來,好似所有人都欠他銀子似的。
蕭文凌坐在左上方的桌子,茶,酒,水果,點心樣樣俱全,他自個吃了幾個,感覺味道還不錯,對著二貴和李元天招手道:「你們兩個也來吃些。」
「這…」二貴看著那些紅紅綠綠的糕點,艱難的嚥了嚥口水,卻還是面露難色道:「少爺,我們這些做下人的是不能跟主子一起吃東西,會壞了規矩。」
「壞什麼規矩!」蕭文凌眼睛一瞪,一把把他拉到身旁坐下,將一旁糕點放到他面前,輕哼道:「不要看我一直把你呼來喚去,其實我根本就沒有將你當下人過,頂多也就是當當小弟。」他頓了頓,又嬉笑道:「當小弟給老大做事應該吧?」
二貴家裡很窮,十幾歲的時候便被父母賣到了蕭家做家丁,這一輩子便被貼上了下人的標誌,對人們的漠視與打罵都麻木了,如今聽到自家少爺如此一番話,看他神情便知沒有絲毫做作,竟是真心對他好,頓覺得心中打翻了五味瓶,眼睛一紅竟落下淚來,語帶哽咽的喚了一句:「少爺——。」
「哭個什麼勁!」蕭文凌哼了一聲道:「男人流血不流淚,給我把眼淚擦乾淨。」
二貴應了一聲,用手胡亂的擦了擦,心裡對少爺越感激。
這個時代的人還真容易感動,蕭文凌暗暗歎了口氣,其實他也清楚,古代的人根本不將下人當人看,這些人其實要求並不高,只要別人對他好些,他便會對你感恩戴德一輩子。
蕭文凌不是這個時代之人,像他那個時代美國天天高喊著人權,自己國家也宣傳的人人平等,雖然這個條件不可能達到,但至少沒有所謂的低賤之人,正因為如此,他並不在乎二貴是下人身份,對於同桌吃東西也是看的極淡。
正在思索間,忽然看到李元天還是面無表情的站著,又招呼道:「李大哥,你也來吃一些吧。」
李元天的眼眸閃過一道亮色,隨即消逝,淡淡的搖了搖頭。
蕭文凌卻是不管,硬是將手中裝著點心的盤子遞了過去。這次李元天竟是沒有堅持,隨手拿起一塊杏仁膏,躬身道:「謝謝少爺。」
得你一句謝還真不容易,蕭文凌知道他肯拿上糕點,這已經是他的底線,本想拉他一同坐下,但一想起他的呆板,估計十有**是不肯的,便沒有強迫他。
正在吃吃喝喝間,那老鴇又風風火火領了兩隊人前來,當看到蕭文凌坐在左上桌的時候,她那本就厚厚一層白的臉上似乎又添上了一層粉。
兩隊人都是個俊俏公子哥帶頭,好像來頭還不小,一個身穿白色文士服,面若冠玉,身體修長,微笑間倒有一股斯文的氣質,不過眉宇之間隱隱有股倨傲,定是個自負的主。
另一人黃衫華麗,臉上很白,身形有些瘦弱,手執一把折扇,輕搖慢走間說不出的瀟灑,嘴角微微翹起,只差沒在額上寫上「我是奶油小生」六個大字了。
兩隊人一進來便看到坐於左上桌的蕭文凌,面色俱是一變,古代都是以左上桌的人來判斷在場人的身份,他們兩家都有著極高的地位,又互相看對方不上眼,正想著如何去爭坐這個位子,卻現有一個人居然早已坐在上面,兩個人矛頭頓時一齊對上了蕭文凌。
兩人雖是紈褲子弟,但還有些見識,仔細打量一番,並未現有何不妥,只是這兩隊人馬虎視眈眈的盯著他,他卻仿若未見,神態瀟灑自如,更為奇特的是,他竟與一個下人共同一桌,這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這位公子,你是何人?」那身穿白色文士服的公子開口問道。
二貴在一旁,看著兩位公子都是神色不善,卻也不怕,他雖一個下人,卻是丞相府上的下人,見過的達官貴人數不勝數,哪會將兩個紈褲子弟放在眼裡,正欲起來呵斥一番,卻被蕭文凌一把拉住了。
蕭文凌站起身來,朝著四人拱拱手道:「在下一介平民,兩位不用過禮。」
二貴在一旁聽著糊塗,當朝丞相的兒子也算平民,那我豈不是連乞丐都不如?他雖然心有疑惑,卻很聰明的閉上嘴巴。其實蕭文凌心中自有打算,他一個曾經的特種兵,什麼大場面沒見過,這兩人一看自己便是神色不善,自然是不懷好意,但自己現在貴為丞相之子,與他們一般見識,那不也成了紈褲子弟了麼?他沒有必要去跟兩個二世祖斤斤計較。
只是他不計較,並不代表另外兩位公子不計較,他們還未說話,一位侍衛模樣的人便站出來怒斥道:「你們這些平民,見到公子還不快快退下,瞎了你們的狗眼,那左上桌的位子也是你們能坐的嗎?」
二貴見少爺被罵,眼睛一瞪就欲罵回去,蕭文凌拉了他一下道:「我們坐別的位子去。」
二貴啞然,李元天卻是眼中閃過一絲異色,蕭文凌倒也爽快,他本來就對這位子之分不感興趣,坐哪都是一樣,對於兩位公子手下侍衛的斥罵,更覺幼稚,也懶得去爭辯。
他的眼裡閃過一絲戲謔的光芒,這兩位人模狗樣的公子,從一進來起就不看對方一眼,明顯是不對路,估計這左上桌這個位子還不是那麼好坐的,誰坐還不一定呢。
嘿嘿,即使是坐上去恐怕你也坐不安穩。
「哈哈,就這樣的膿包也好意思坐左上桌,真是不知死活。」
「窩囊廢,就你這樣還跑來喝花酒,滾回家去喝奶吧!」
「嘿嘿,毛都沒長齊,還敢學人逛窯子,不如你洞房那天我幫你一把?」
「哈哈哈哈……」眾人一陣嘲笑,就連老鴇也嘲諷的看著三人,這幾人都是人模狗樣的,竟然還誤導她的眼光,估計等下沒資格與兩位公子爭了。
他娘的,想當初老子進特種部隊的時候也不知受了多少嘲笑與白眼,先讓你們好好笑一陣子,蕭文凌徑直走到左下桌的位子,自顧自的坐下,臉色卻從來不曾變過。
他拉著二貴坐下來,自斟自飲,模樣頗是從容自然,倒是二貴滿臉怒容,若不是少爺拉住,定是要上去拚命了。
「少爺,厲害。」李元天出奇的朝蕭文凌微微一笑,豎起了大拇指。
蕭文凌大言不慚的笑道:「這算什麼厲害,我還有更厲害的呢,不過跟他們這些沒水準的人鬥起來,一點勁都沒有,我是懶的跟他們爭。」
二貴在一旁聽的懵懵懂懂,問道:「少爺,你們在說什麼呢?」
「噓」,蕭文凌裝腔作勢咳嗽一聲,故作神秘的道:「你湊耳過來,我告訴你。」
二貴一愣,剛剛附耳過去,卻聽蕭文凌輕輕的道:「這是一個不能說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