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金丹家小區裡大多數人家在午睡,偶而才能看到幾個人在小區裡出出入入。金丹家所在住宅樓的單元門突然開了,從裡面走出一個美麗清純的女孩子,穿著校服,匆匆向外走,應該是趕著上學。
單元防盜門都是自動開合的。女孩子網出來,單元門就快速向回關。這時一條灰黑色身影不知道從裡面躥出來,擦過女孩子的肩膀,一把抓住了單元門。
女孩子被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原來是個毛丐,衣服又破又舊,頭髮又髒又亂,只有一雙眼睛特別清澈有神。女孩子立刻皺起眉頭,因為她聞到一股又酸又臭的異味,狠狠地啐了一口,又用稚嫩可愛的聲音說:「臭要飯的,真他媽倒霉。」
乞丐並不在乎女孩子對自己的鄙夷。連頭都沒回就鑽進了單元門裡。又神情閃爍乘上電梯,來到十樓蹲坐在金丹家門口。因為住宅樓裡有電梯,沒有人在這裡上上下下,乞丐綣在門口沒多久就要睡著了。
「嘿,醒醒!」不知道過了多久,乞丐被人撥弄醒,他睜開清澈的眼睛,看到面前站著一位年輕人。
乞丐只看了他一眼,立剪又閉匕眼睛,翻斤。身還想睡覺。可是他對面的年輕人卻不讓他睡,又推了他一下,「嘿,有人要見你。」
「我誰也不見。」乞丐滿身滿臉灰塵,聲音也含含糊糊。
「是證監會開發小組組長想見你。」
「我誰也不」咳咳!」乞丐又說了幾個字,他突然爬了起來,征著頭二話不說向電梯走。
年輕人急忙攔住乞丐,「不行。你得跟我去見王先安。」
「我不認識他,我不見」我要去要飯」乞丐進不去電梯,乾脆又掉頭去走聳防樓梯。
年輕人拔腿就追,但沒想到乞丐竟然跑了起來,一路順著樓梯向下衝。年輕人火了,他雖然不明白為什麼王先生要見個臭乞丐,但乞丐這麼不識抬舉,實在太囂張。
「喂,你不許跑,不然讓我抓住就打死你。」年輕人一邊追一邊大喊大叫。
乞丐一聲都不吭,悶頭就是跑,十層的高樓兩分鐘就跑到樓下,又衝出單元門向小區大門方向狂奔。年輕人是個司機,平常開車忽視了鍛練身體,真跑起來沒多久就跑不動了,氣喘吁吁眼看乞丐越逃越遠。
乞丐此時心裡無比糾結,而且也很糊塗,想不通堂堂國家項目的開發組長為什麼會找到他,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跑遠一點的好。可惜他跑得太遠又太慌,網跑出小區大門,猛地一頭撞在某山身上。
「哎呀!」乞丐感覺自己像撞到了牆上,跌跌撞撞倒退幾步,一屁股就坐下了,腦袋還有點發暈。
等到乞丐回過神,下意識抬起頭向前看,只見另一今年輕人微笑著站在他面前,臉上帶著墨鏡,身上穿著銀色休閒西裝,又瀟灑又帥氣。
「你」乞丐爬在地上向後磨蹭一段距離,還想著繼續逃跑。
乞丐面前的年輕人笑意更濃了。走兩步到他面前,又伏下身近距離看了他半天,突然開口問道:「你認識我嗎?」
「不,不認識
「我叫王韜,證監會開發小組的組長,找你很久了。」
「我,我不」認識你。」乞丐聞言臉色巨變,無比狼狽地爬起身。撒腿又要跑。
「站住。」王韜一把揪住他衣領。然後扭過他的頭,「你真不認識我?」
「我」我不認識,你放開我」我就是個要飯的人」乞丐拚命掙扎。
「唉!」王韜歎了口氣,順手摘下臉上的大號太陽鏡,「康子華,美國加州一別,轉眼已近四隻,你好像混得不太好。」
「是你」乞丐望著王韜的臉。瞳孔突然放大,嘴巴張得能吞下個足球,腦子裡已經一片空白。
康子華逃離成都之前,最後一次與「金丹」網上聊天,看到發來的王韜照片,以為此王韜非彼王韜,更想不到網絡對面的人也根本不是金丹。
直到有一天,他回大學教師宿舍的時候,看到有些人在宿舍外面閃閃爍爍像小偷,可又遲遲不進去。康子華很奇怪,本來想報告校警抓人。可突然又看到那些奇怪的人拿出煙來抽,衣襟翻起露出藏在腰間的。
康子華自己幹過什麼他太清楚了,見警察找上面,立刻懷疑到自己的事情曝露了。雖然他想不到曝露的原因,可還是跑到朋友家裡住了一晚。第二天就聽說自己的宿舍被人翻了個底朝天。
這時的康子華徹底絕望,沒想到自己這麼縝密的行為也有被警察查到的時候,當下哪也不敢再去,火速跑到火車站,用身上僅有的錢買了張車票,想來上海找金丹。但是金丹已經被警察釋放,並且回歸開發小組,不能再回家裡住,他在上海遊逛幾天後,已經身無分文,無奈之下淪為乞丐。
不過康子華也算個狠角色,即使要飯也始終守著金丹的家,盼望有一天金丹回來,他可以勸服心上人一起私奔。然而金丹他沒等到,卻等到了王韜,而這個王韜竟然就是四隻前他去美國加州參加學術交流會認識的天才華人少年。
王韜能猜到康子華此時心裡有多震驚,說實在的,也為他的癡情有點感動。
「康老師,你不累嗎?」好歹康子華比王韜大,又曾經風騷一時,王韜對他保持一點基本的禮貌。
「你,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康子華臉青如鐵。
「過程挺複雜,我想你也不會興趣聽的。怎麼樣,願意跟我走據,還是願意跟警察走呢?」王韜用眼角瞄向身後不遠處的人,又壓低聲音。「看到我身後的人了嗎?他是安全局的便衣警察,我一句話你就完蛋了。」
「你」想怎麼樣?」康子華心跳加速,眼神也亂了。
王韜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長地對他說:「我敬你是個人才,想給你條活路,你走不走?」
「什麼,,活路?」康子華知道自己被警察抓去,會有什麼
王韜不再廢話,從口袋裡掏出便條紙和圓珠筆,寫下一個地址交給康子華,「你去這個地方,找一個叫喬治的人,就說你是我的朋友,他會好好安置你的。」
康子華愣住了,他不明白王韜為什麼要救他,拿著便條紙半天沒吭聲。王韜又掏出一千塊錢,不由分說塞到他手裡,「這些錢你拿著當路費,別打什麼歪主意,世界雖大,但除了我給你的路,你無路可走。你不會想一輩子要飯,對不對?」
「這樣對你有什麼好處?」康子華目光突然冷切,刀子似地盯在王韜臉上。
「呵呵!」王韜笑得很燦爛,拍了下他肩膀,「我當然不會白幫你。你到了我給你的地址,就知道你要做什麼工作了。放心,肯定能讓你有吃有玩,我不是黑社會,沒有殺人放火的買賣給你幹。」
康子華終於無語,這些天當乞丐他也吃夠苦頭了,做夢也想過點舒服自在的生活。雖然王韜的話他還不能全信,可總算是一線生機。這就是人性,每個人都想過好日子,沒人願意當革命英烈。
他沉默很久,才深深地歎了口氣,幽然說道:「我想見見金丹。」
「行,我幫你安排。今晚十點。你在證監會門口等我。」王韜想都沒想一口答應下來。
康子華淒苦一笑,轉過身赫跚而去。
看著他的背景,王韜笑容變的奸詐,很佩服自己來時在車上靈感突發想到的好主真。
王韜來上海,扔下了喬治蘇妙測幸,也扔下了加州之光與盈傑兩斤。公司。盯公司沒有技術骨幹人員怎麼行?盈傑的冊產品要開發,加州之光的軟件要升級,技術進步公司才會進步,抱殘守舊早晚會黃攤子,這個難題一直困擾著王韜。
這回好了,如果康子華去王韜家鄉。代替王韜暫時擔任加州之光與盈傑的總工程師,相信以康子華的才幹,一定可以勝任的。更重要的是。康子華身份是逃犯,隨便給他點工資,只要餓不死他,再讓他有點勝餘可以偶陽下就足夠了,這種廉價的高級勞動力上哪找去。
當然,王韜也是對他惺惺相惜。認為康子華是難得的技術人才,就這麼關進監獄裡去,實在暴殄天物。何況康子華也不算什麼犯罪,黑客而已,又不是姦殺盜掠。
跟著王韜的便衣警察看出端倪了,在回證券大廈的路上,不禁問王韜為什麼和一個要飯的乞丐聊半天。王韜隨便編了點瞎話就對付過去。反正編瞎話這種事對王韜來說是小菜一碟,編的時候連眼睛都不眨。
當王韜出現在實驗室裡,所有成員都在忙碌地工作,只有金丹斜眼瞧著他,似乎在問他中午哪裡去了?王韜偷著向她擠擠眼睛,就回他辦公室裡重新投入到古麗系統的開發工作中。
轉眼間天色黑了下來,上海灘的迷離夜景漸漸顯現,一片片華麗的霓虹燈光當這座國際都市妝點得有些妖媚,如同剛剛下班的金丹,一直在向王韜拋媚眼。
丁一擎個工作狂又要留在實驗室,王韜懶得理他,只帶著其他五斤小成員回賓館。但是網走出證券大廈的門口,王韜突然又站住了腳,轉頭看看金丹突然問:「我讓你下午給我的工作報告,為什麼沒送來?」
「啊?你什麼時候
「少說廢話,是不是沒有做,還是忘了給我?金丹,你的工作表現很不好,我警告你一次,下不為例。否則自己捲鋪蓋給我滾蛋。」王韜十分嚴厲,劈頭蓋臉就是一通臭。
金丹都蒙了,不明白王韜這是發什麼邪瘋,又什麼時候讓她寫工作報告了?其他成員幸災樂禍在旁邊看熱鬧,心想金丹真是活該,誰讓她總和王組長粘粘乎乎搞不正當關係,這下遭報應了。
不過金丹也算聰明,腦子裡靈光一閃,立刻猜到王韜的歪主意,神情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詭異,然後點了點頭,「王組長你說的對啊,我報告寫好了,但是忘了給你
「還不取去?」王韜又是一聲大吼。
「哦,我」這就去。」金丹轉過身匆匆向大廈裡面走去。和王韜擦身而過時,又悄悄擰了他一把。
王韜忍住痛,臉上仍然餘怒未止的樣子,對其他小組成員說:「你們先回賓館吧,我看看金丹的報告再回去,如果她寫得不好,我非罰她重寫二十遍不可,真是豈有此理。」
曹宇蔡靈這些人哪知道王韜一肚子鬼主意,以為王韜真火了,小心地吐著舌頭全走了,比逃得都快。生怕王韜把火又撒在他們頭上。曹宇他們前腳剛才,金丹探頭探腦又出現了,她網出來就掄起拳頭,辟哩啪啦打了王韜好幾下。
「你個死流氓,想非禮本小姐,又玩這套讓本小姐沒面子的事。」
「誰說我要非禮你。」王韜突然抓住金丹的手。
「啊?」金丹愣住了,她看王韜好像不是開玩笑,「你」你不是想留下我……然後在這裡……嘗嘗新感覺嗎?」
「切!」王韜鄙視地一哂,裝出很清高的樣子,「我可是開發組長。負責國家項目,哪能做那種禽獸不如的事?」
「嘻嘻,嘿嘿嘿,那大組長你又想做什麼事呢?」金丹嘻皮笑臉地問。
「你給我聽著!」王韜伏到金丹耳邊,很小聲地對她說,「一會兒我引開警察,你自己在附近轉一轉。」
「為什麼,我轉什麼?」
「少廢話,聽我的就對了,去吧!」
「哦!」金丹一頭霧水,莫名其妙扔下王韜,走到大廈外面的小廣場中,然後沒頭蒼蠅似地亂轉。
與此同時,王韜一下子癱倒在的上。歪過頭一動都不動。幾個監護王韜和金丹的便衣警察嚇壞了。以為王韜中風了,慌忙全部跑過來,先對王韜展開急救,又有人打電話叫打手,力。金丹趁這個機會,吱溜鑽進小廣場的綠化灌木叢中,眼看著急救車遠遠響笛而來,然後幾個警察合力把王韜抬上車,又跟著急救車揚長而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