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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秘銀九殺 五(45) 文 / 秘銀

    「好的。」灰燼忽道。

    「你說什麼?」林傲以為自己沒聽清。

    「我會幫你,不過是三天後。」灰燼說。

    林傲確定自己並沒聽錯後,不禁怔住,過了一會,顫著嗓子道:「你……真的願意幫我……」

    「嗯。」

    灰燼闔上了眼。

    林傲不相信事情會如此容易,忍不住又問一句:「真的?」

    灰燼說:「真的。不信你可以跟我一起走。三天後,我自然會履行諾言。」

    林傲轉過頭,上上下下打量他一遍,突冷冷說道:「你撒謊!其實你想把我騙到別處,然後殺掉,對不對?」

    灰燼眼皮也不動一下,只說:「信不信隨你。反正這幾天我有正事要辦,絕對不會幫你搶回女兒。不過如果你願意跟來,我的事情一完,順便就幫你將事辦了。你如果不來的話,我就當你只是說說。」

    林傲默然不語,心內遲疑不定,想道:「照他說法,如果我不跟著去,他一定不會幫我,但……如果他有其它心思,我跟去了豈不是自找死路……除非,有辦法讓他不敢碰我……」突地靈機一動,說:「那好,我就跟你去。不過我要你知道,來之前我已把你的信息交給朋友了,假若……我有什麼意外的話……」

    灰燼尤閉著眼,懶懶散散地道:「知道了。你朋友就會把我的消息四處散播對不對?」

    林傲臉上一陣火熱,硬著頭皮說:「不……不錯!」

    灰燼無聲一笑,他料定林傲僅跟了自己幾個小時,這一切都是臨時起意,哪還有可能『早將所有信息傳給了朋友』?這人倒是有幾分小聰明,可惜電視看得太多,被洗了腦了,總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想到這,剷除『禍患』之心越加堅定,他側過半身,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說:「你知道我住哪裡。現在趕快些過去,耽誤了時間的話,什麼都不用談了。」

    他知林傲只是普通人,在看過自己身手後仍冒死威脅,說明對女兒的事關心超過一切,於是避過話題不談,直接以命令口氣談到正事。假如林傲答應下來,那他便反客為主,在二人目前的關係中佔據了主導地位,以後兩人行動都會不知不覺以他的想法為主……

    那時候,要辦什麼事都會順利許多!

    林傲只是個出租車司機,本就少有勾心鬥角經驗,也不懂如何在與人對峙時佔到上風,所以根本不明白灰燼心思,只當灰燼答應了自己要求,一時間大喜若狂,忙不迭地點頭:「好的……好好!」伸手到下面,擰動了引擎。

    飛迪車駛到天使花園外圍時,便已開不進去。但見整個廣場都是明晃晃一團,沿廣場外圍擠悶了私人或出租的磁浮車輛。廣場內,數百輛軍用磁浮打開強燈,以不定軌跡來回巡視,一見有外來飛迪車靠近,馬上逼近勒令停下,等落下地面後,便有數人衝進車內進行檢查。

    灰燼本望直接從空中返回住宿,眼見防衛緊密,不得不讓林傲降在廣場上。兩人出了車,逕直朝blackbat大廈走去,遠遠望見前面人群紛紛攘攘,指手劃腳,叫喧怒罵不止,擠近了看,只見數千士兵全副武裝圍在大廈外部,人人臉色嚴肅,不言不語。

    戴爾達拉城經濟繁華,又是旅遊景勝之地,城中通宵達旦都有遊人出入,這時已是凌晨一點,但進出大廈的人卻不減反增,既有想欣賞城中夜景,特挑此刻外出的遊客;又有遊興已盡,身心俱疲的觀光客;還有許多是下班頗晚,只想趕回家中的職業白領。這些人雖然身份不同,目的各異,但心情卻皆是一致急切,眼望數千士兵在大廈口子上一擋,想出的出不來,想進的也進不去,個個天怒人怨,吵得喧喧揚揚,鬧熱無比。周圍幾幢大廈範圍內,一些本已關燈的公寓逐一亮起,不少人探頭出來張望。

    灰燼混在人群中,擠到前方,到處掃看,卻並不見阿爾泰斯一行,初時稍有些不解,轉念一想,便徜恍過來:「他們只消一個命令就可以封鎖掉大廈,自然不必這麼快趕來。」便在此時,突然身邊一陣躁動,幾十個急欲歸家的人衝破了警戒,奮力向大廈內掙去,灰燼心念一動,裝著身不由已般往前移動,才挪了幾步,肩頭一緊,已被林傲抓住,只聽他道:「你到哪兒去?」語氣甚是懷疑。灰燼往搭在肩上的手瞥一眼,不吭聲。林傲暗自一惕,悻悻地抽回手,但眼睛仍盯著他。灰燼見他收了手,才說:「我要先進去,待會再回來找你。」

    林傲一聽,怒道:「你不能留我一個人在這兒,你說過要幫我找回女兒的。難道現在你反悔了?」說著手又向灰燼肩頭抓去。灰燼微一銼肩,反手一抓,扣住林傲脈門。這一下快得無可言喻,林傲反應都沒來得及,只覺從手到肘突一酸麻,半邊身子就失了力氣。他大吃一驚,心道:「難道他敢在這兒殺人?」想到這兒,正想要喊叫,卻覺一股熱氣直透左胸,在某處重重一激,突然之間,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林傲一臉不敢置信,直呆呆瞪著灰燼,搖搖晃晃半天,軟下去。灰燼一把扶住林傲,垂下頭,嘴裡咕噥不停,腳下也是搖搖晃晃,朝廣場外走去。身邊群眾都在朝大廈裡望,誰也沒心思看旁邊。就算有人注意,最多也只見他手放在林傲肩上,滿嘴胡言亂語,都當是兩個醉酒的難兄難弟,沒往心裡去。

    灰燼攙著林傲,慢慢走到卡迪車前,伸手去摸他上衣口袋。林傲仍是垂著腦袋,臉上卻有兩行汗水慢慢淌下:「他要殺我了……他要殺我了……」這個念頭讓他膽寒發豎,他拼了命的想掙扎,然而身子一點不聽使喚,眼瞧著灰燼手摸入自己衣內,取出一張磁卡,又向車門上的磁道劃去。他嚇得神不守舍,使勁擠著喉嚨,想要發出一丁點聲音來好讓旁邊的人察覺,但無論他怎麼努力,就是一點聲也出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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