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煙雨莊的事情弄妥,李玉這才轉過身來對司空駑說道:「外公,趁著現在還有點時間,孫兒,這就為你療傷。」
「療傷?」那司空駑苦笑道:「孫兒不必寬慰你外公,我這傷勢自己清楚,所有療傷手段,都是徒勞,沒有用的。」
說完還擺擺手,意思是不要白費力氣了。
李玉上前拉了一把司空駑,調侃道:「孫兒就當是你這死馬當活馬醫吧,不試試,你怎知道不行呢!」
「你這臭小子,怎麼,咒你外公死啊,跟你說,早著呢,怎麼著,也要看到我的重外孫出世,就這老討人嫌,可是還要討嫌幾年!」
旁眾人聽了之後,也是連連起哄:「就是啊老主,看你這身板,重外孫一定能見著,就怕你外孫給你搗亂,不努力,那可就沒有辦法嘍」
這幫人跟李玉也是鬧騰慣了,所以也沒有多少的約束,說起話來很是肆無忌憚,若是按照那個時代的禮儀,這幫下人,那是萬萬不得開主子玩笑的。
「你們是不是沒事幹了,閒了就蛋疼,賤皮發癢了是吧,好,一會兒我讓劉靆過來,好好的修理修理你們,一個個還反了天了,竟敢那你們的主子開玩笑,都不想混了,不行,老子全都炒你們魷魚,捲鋪蓋滾蛋,打哪來還回哪去!」
雖然李玉說的話,有些司空駑還不見得聽懂,但已經意識到這外孫李玉是要趕人走啊,生怕自己這一玩笑,給旁人帶來禍端,一臉的正色對李玉說道:「玉兒,不可,你這樣做可是不厚道啊!」
李玉還沒有回應,那幫人一哄而散,霎時跑的無影無蹤,誰個管你趕走不趕走,這些早就跟李玉嘻哈慣了,都知道這個少主,就會嚇唬人,其實趕他們,他們捨得走,那少主李玉還不一定捨得放呢!
看到眼前的情景,那司空駑就知道自己是瞎子點燈白操心,隨即也很是欣慰的笑了起來。
李玉看到那司空駑,很是爽朗的笑意,欣然說道:「外公,走吧,你這傷勢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嚴重,雖然不好驅除體內的毒素,但孫兒有一辦法,就是有點繁瑣,外公可不要嫌囉嗦啊。」
看到李玉說話都是認真的,司空駑也就釋然:「好,就當是玉兒說的,死馬當活馬醫吧,正好我這把老骨頭,給孫兒練練手。」
司空駑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一點其他的意思,就是一種自我調侃,來到這太自府之後,這小小的天地,讓司空駑感受到了別樣的歡愉。到這裡,滿是充斥著緊張、活潑、歡快、自由、愉悅、向上,朝氣蓬勃的氣息,彷彿一下又把自己帶入到了年輕時代的境地,時刻都讓自己感到無比的充實,對任何事務都充滿了好奇,對前景無比從滿了希望。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的來到了那地下密室的入口。
一個很普通小院的上堂側臥房,間是一屏風,剛到屏風口,李玉看到有人在此值守,也是特遣隊的老隊員了,曾阿牛和鍋蓋。兩人也不知道正在說著什麼,很是起勁兒的聊著歡,尤其是那鍋蓋,依然沒有改掉碎嘴的毛病,說起話來,那是沒完沒了。
「吆,李天方,這是說啥呢,這麼起勁兒,不是你又偷看了誰家丫鬟洗澡,被發現」
李玉的話還沒有說完,那鍋蓋哭喪著臉哭訴道:「少主,您就不要開玩笑了,那就是一次,也是小的杜撰出來,逗兄弟們玩呢,不知哪個挨千刀的說來出去,這不讓您都知道了,可是讓小的那囧死啊,我撞牆的心都有哦,少主您怎麼還來調笑我鍋蓋啊!」
李玉嘿嘿一笑:「知道就好,現在知道什麼叫禍從口出了吧,以後可要把你嘴管的嚴點,不然連你少主我都跟著丟份兒!」
「是是是,一定,不行,一會兒我找小青姐,借來針線把這張臭嘴給縫改頭嚴實了,讓它再也說不出丁點話來!」
那鍋蓋表情詼諧,神色誇張,不說李玉,就連一旁的司空駑都有些忍俊不已,心想,這都什麼人啊,看來自己的外孫很會籠絡人心,這守衛司職的都能跟他混熟絡到這般田地,那還有什麼做不到的呢!
「哦,忘了給你們引薦,這是我外公。」
「哎呦,這不是老主嗎?」鍋蓋和曾阿牛兩人很是拘謹的跪倒在地,連連磕頭,說是老主見禮請安。
那鍋蓋更是誇張,跪著向前挪行幾步,一下抱住了司空駑的大腿。
這突然的行徑,可是讓司空駑嚇了一大跳,這什麼情況這
然後,那鍋蓋就是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哭訴:「老主啊,你可算來了,你若是再不出現的話,我們一幫小的奴才,就要被少主給欺負死了,你看看我這傷。」
說著,竟然掀起了衣襟,露出胸前、胳臂、肩胛等處,確實是青一塊、紫一塊的,這可是實打實的外傷,做不得一點假。
看完之後,那鍋蓋,哭訴道:「我這叫個命苦啊,天天那是舊傷未好,又添新傷,新傷加舊傷,傷傷到心上,傷痕纍纍,沒有傷復原之日,老主啊,你讓我們小的如何活命啊!」
這一頓哭訴,那叫一個肝腸寸斷,淒慘之極,司空駑大半個腿,讓那鍋蓋鼻涕眼淚弄濕了一大片,彷彿在演繹著一段家族屈辱的血淚史一般,弄的司空駑一臉的驚愕,說不是,不說也不是。
最後臉上還帶有溫怒,心想,就算是這外孫對人狠辣,可這下人,說白了還是自己人一樣,要給予愛護,然後才能更好的為自己做事嗎!哪有這樣對待下人的,這可是虐待下人,這可是司空駑極為不能容忍的。
那鍋蓋正要繼續,那李玉豈能讓他再演戲下去,飛起一腳,直踹鍋蓋的肩頭,誰知那鍋蓋早有主意,在李玉抬腿欲來之勢,早就準備好,就地一滾,堪堪避開李玉的一踹,起身之後,撒腿就跑,那架勢,好似狗追狼攆一般,倉皇般的逃命而去。
「這/」
司空駑一臉的錯愕,想說的話,可不知從何說去。
「唉,外公,你就不這啊那的,你是讓那小子給騙了,什麼我欺負他,他不跑到我頭上欺負你外孫,那就阿彌陀佛了,每天面對這些個人,能讓你煩不勝煩,直到煩死啊!」
那李玉說完,一臉的無奈和苦笑。這種感覺算是痛並快樂著吧。
「可那人身上的傷可是做不得假的,玉兒,你對下人下手也忒狠了點吧。」聽著口氣,明顯是司空駑對李玉開始有些不滿,雖然沒有明說什麼,可這已是明顯開始對李玉進行的提醒的口氣。
「那傷確實不假,可府邸裡的所有人,哪個不都是天天都帶著這樣的傷啊!」
說著話的李玉,來到增阿牛的身邊,一把扯開他的胸襟,烏青黑紫的傷痕,顯露了出來,看上去點點血絲,比之那剛才之人更甚。
看到此景,司空駑心想,這也不對啊,難道自己的外孫天天以打擊下人為樂,每個人都要這樣的打一遍,如此變態之舉,可真是讓人無法接受。
可轉念一下,這府邸上上下下少說有幾百人之多,若是天天如此,就算是外孫有時間,可也沒有那個精力啊,這幾百人挨個都這樣打一遍,那人就是再壯士,也要給累個半死,況且,看到府邸之內,還有那麼多的事情要做,這
司空駑一臉的驚異之色:「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對面的曾阿牛看到一臉不解的司空駑,解說道:「老主,不要介意那貧嘴的傢伙。我們這些傷都是英雄榜排名爭奪戰留下的。」
「英雄榜?」那司空駑有些詫異。
「老主,就是我們少主手下一些人武力值的排名。那英雄榜就掛在練武場上,老主可能沒有注意,那榜單上的名次一般是一週一換,一月一兌現封賞。名次,也很簡單,就是你每打敗一個人,你就是晉級一名次,如此進一名就會得到賞賜,退後則要受到處罰。」
「名次越是靠前,那優待就會越多,當然我們不是為了什麼封賞,而是要努力提高自己,不能讓少主失望。剛才,那傢伙是演戲給老主看的,就是為了博您一笑而已。」
說到這,那司空駑恍然大悟,虧說自己還是什麼玉泉山莊的莊主,江湖有名的五虎之一,赫赫威名,沒有想到竟然被外孫一個下人給哄騙了,而且還看不出一絲破綻。頓時,司空駑臉色紅了一片,面對李玉,他也是覺得有些尷尬。
「玉兒啊,你這手下,都是些什麼人啊,唉!」隨即苦笑了一番,沒有想到自己這老江湖了,臨了被一嫩小子給撞騙了去。
李玉從司空駑臉色微變,到他恍然大悟,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之後,始終都是淡然微笑之色,沒有任何的波瀾動盪,即便是剛才對那鍋蓋「痛下殺手」,也顯得很是輕鬆,沒有過多的情緒波動,因為他是太瞭解這幫小子了,那個鬧騰起來,可不是一般架勢,不瞭解內情的人,不被折騰死,也要被樂死。
「少主,你這是要下密室?」
「都有誰在裡面?」李玉問道。
「於前輩在裡面療傷,秀才和范虎在內。」說著話的阿牛,隨即打開了屏風,出現了一個三尺見方的空洞,空洞口有石階,一步步的曲徑通幽,蜿蜒而下。
李玉帶頭先入內,司空駑隨後跟隨。臨進那入口處,司空駑看了一眼渾身腱子肉,太陽穴鼓鼓樣子,隨口問了阿牛一句:「你在英雄榜上排位第幾?」
「稟老主,小的阿牛排位五十一號。」阿牛一臉的羞愧之色輕聲答道。
「哦。」隨即,那司空駑心一陣震撼,看這阿牛的樣子,已是不凡,至少有九品巔峰之階,這樣的高手,在英雄榜單上,才名列五十一位,這豈不是說,在他之前,還有五十個要高於此人的高手。
司空駑再也抑制不住心的激動,又好奇的問了一句,問道:「那於滄海能否排到第一位?」
阿牛答道:「於前輩雖然是晚輩所望塵未及的,但現在已不是第一位了,第一位是少主。」
「哦!」這下,司空駑更加的好奇。
沒有想到,自己這外孫竟然沒有置身事外,一視同仁的參與了這英雄榜單的排名。
「那第二位呢?」司空駑顯然是不死心,有點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思。
「稟老主,目前,英雄榜暫列第二名的是我們特遣隊的大隊長劉靆,他是少主之下,無敵手。不過也不全對,好像劉珍妹子,也不次於劉靆,不過他們好長時間,沒有真正的打一場了。」
問了半天,李玉在下面等的有些心急,笑著說道:「外公,我們還是先治傷吧,等你傷好了,隨時可以向他們討教。」
如此,聽到李玉的催促,那司空駑才放下疑問,一路跟隨李玉,蜿蜿蜒蜒,曲折而下,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遊走,才到了那密室大廳之內。
一路上,司空駑業已有些見怪不怪了,雖然這洞穴千姿百態,渾然天成,可依然能感覺到有人工鑿刻的痕跡,想起這府邸,還是自己為外孫選下的,那麼多年,竟然沒有發現這裡還有這麼大的一片地下世界。
通過一扇石門,李玉翩然進入,映入眼簾的是那於滄海全身冒著熱氣,坐在那大廳內晶瑩剔透的青白玉石床上,身體週遭開始隱隱泛這淡紫色的光暈。
一旁是秀才和范虎,默默靜待那於滄海的行功,吐納,一周天之後,就連司空駑都看到於滄海原先蒼白的臉色,漸漸回復了紅暈之色。
過了片刻,大周天循環體內進行完畢,於滄海微微的睜開了眼睛,隨即向身邊的秀才和范虎,抱拳說道:「多謝兩位身邊護佑,才使得老夫這療傷沒有出了岔子。」
秀才謙虛道:「於前輩過謙了,我們只不過是例行公事,這是少主交代好的,若不是那西域聖果發揮效用,估計於前輩傷勢也不會回復這麼快吧。」
「還算那小子有良心,沒有吝嗇他的那點爛果子。」於滄海這話純碎是對李玉說的,因為他也看到了李玉的到來。
「你這老東西,說話可是越來越不著調了,你去給我弄些個這爛果子來,這可是西域聖果,那一顆弄來,不說價值連城,至少價格不菲,給你療傷用的這些,買到西域王室,起碼夠你只十輩子了。」
李玉很是不屑的嗤笑道。
那於滄海好似跟李玉說笑習慣了,就連司空駑都感覺到了兩人之間的鬥嘴,並沒有一絲怨恨在裡面。自己這次能從玉泉山莊逃了出來,還多虧這於滄海,若不是他,恐怕自己也沒有那麼容易出來。
而且在路上,為了應對一輪輪的截殺,那於滄海可是險象環生,幾乎是丟了半條命的來護佑自己,但司空駑心裡清楚,若僅僅是自己的緣故,那於滄海不會如此賣命的,期間他也說過,好似自己的這份人情還沒有還清,又欠下外孫李玉的恩情,還說自己這輩子算是毀在自己手裡了。
當然這都是說笑之言,沒有什麼可爭論的。就李玉來說,從逃亡而來的路上,那於滄海給了自己無上的信心,但其核心還是自己的外孫李玉,說是只要見到了李玉,一切困難都不是困難,一切難題就會迎刃而解。
這也是司空駑極為不解的地方,開始一個江洋大盜,一身的罪惡,跟隨自己那多少還是在自己是玉泉山莊的莊主威名之下。
可外孫李玉有什麼,一個落魄的癡傻太子,像於滄海這樣脾氣又臭又硬的傢伙,竟然也被僱傭的服服帖帖,司空駑就想,僅憑超強的武力值,是遠遠不夠的。
更多是還是是要有人性的魅力,就像剛才那表演惟妙惟肖的哄騙自己的傢伙,何嘗不是又一場的獻技表演?
「司空老兒,我都說了,找到你的外孫,你的傷勢,治癒是沒有問題的。他這裡,可有的是上好名貴聖藥,再加上這傢伙貌似也懂些醫術,你能活著到這,就算是極大的勝利了。」
要是換做以前,這於滄海如此給自己說話,那是如論如何都要打壓一番的,可一路走來,生死相依,算是交情不淺,只是和顏笑道:「這還不是多虧你於大盜的鼎力相助,不然老夫早就成了旁人的刀下之魂了,哪還有精力在此與你說話啊。」
雖然,那司空駑沒有言明如何的感謝司空駑,可這樣表白已是很清楚的說明,自己這條命,就是在於滄海的拚命護佑之下,才得以保全,當然這也是說給李玉聽的。
「於老頭,你看,這傷勢雖然好了,但還是要好好靜養,你這人好歹也是上了一些年紀,經驗也略多於我們這些嘴上無毛的年輕人,這次撤退,你就跟著趙勇,當前鋒吧!」
「切,我才不受你使喚呢,說白了,每次你安排的活,那個不是坑啊,這次,你就別管了,好在老夫的傷勢已經基本痊癒,剩下讓我自由活動一下筋骨就好。」
李玉笑笑說道:「這樣啊,那於前輩就隨意了,但有一點,不要到處亂跑,要是走丟了,我可不花費時間再去尋你!」
說著,那秀才和范虎也是一臉的嬉笑,聽得李玉好像對大過自己年齡數倍的於滄海,像是訓斥一個孩子一般,頓時讓兩人在一旁也是忍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