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遼東烽火
徐毅錯愕的從望遠鏡中看著對面駛來的這支雜牌船隊,幾乎要笑翻了,金人還真是自大到了一種難以置信的程度呀!
陸上你們所向披靡,難道到海上你們還覺得自己天下無敵嗎?不單單是徐毅感到可笑,幾乎所有的伏波軍將士們都有些可笑,不知道該去敬佩金人的勇氣還是該嘲笑他們的無知了!
在伏波軍發現金人的雜牌船隊的時候,金人的船隊也看到了他們,那些吐的東倒西歪的金兵們趴在船舷上,眼珠幾乎要掉到大海裡面了,他們出海的時候以為自己的船隻就已經不少了,船隻也實在夠大了,可是當他們看到迎面而來的伏波軍的船隊的時候,才知道自己這些人其實只能算是坐井觀天,於是金人的船隊立即一片大亂起來。
一個毫無水戰經驗的船隊,碰上了伏波軍的無敵艦隊,結果不用描述,在經過了短暫的接觸戰之後,金人的船隊便大敗而逃,可是不待他們逃回到岸邊,便被伏波軍的船隊死死的圍困在了中間,這是一場毫無懸念的戰鬥,完全可以說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就連金人船上的漢人水手當看到了伏波軍的船隊之後,都搶了金兵的傢伙和他們幹了起來,在岸上金兵是猛虎,可是到了海上之後,這些吐的早已沒力的金兵連普通的水手的對手都不是,當場便被殺死了不少,當金兵反應過來想要對水手圍殺的時候,這些深識水性的水手們見勢不好,立即跳水逃生,丟下一幫壓根不會駛船的金兵,讓他們自己折騰去吧!
這一仗總共只用了半天時間,所有金兵的船隻便要麼被燒成了火船,要麼就被伏波軍奪取。金兵不識水性的人巨多,不甘心被火燒死的只能跳海,跳海地結果也只能被淹死,除此之外別無選擇,當海戰結束之後,海面上到處都漂浮著被泡得腫脹的金兵屍體,望過去黑壓壓的一片。
雖然金兵盡沒,但是徐毅他們還是頗為欽佩金兵的勇氣。此戰雖然金兵盡落下風,傻子也看得出來他們絕無逃生的可能了,即便如此,絕大多數金人還是選擇了力戰而死,很少有人低頭乞降,這倒也贏得了伏波軍的尊重。
不過尊重是尊重,下手還是要下手,屠殺這些不知海水深淺的金兵的時候。伏波軍可是一點都不手軟,而且老兵們還將新兵們叫出來,讓他們親自下手,先嘗嘗殺人地滋味,沒有殺過人的兵是凶悍不起來的。這是他們老兵們總結出來的經驗,只有見過了血,殺過了人之後,這些新兵才能克服心理障礙。才能更快的成熟起來。
新兵們第一次殺人難免有些手軟,可是殺了一個之後,再殺第二個的時候,就沒有人再覺得害怕了,於是他們放下舢板載著新兵們用長槍去戳,用刀去砍,海上到處都是一片慘呼之聲,蔚藍的大海在經過了這一戰之後。清澈的海水都被染成了紅色,大批伏波軍地幫兇們從遠處的被召喚了過來,興高采烈的加入到了屠殺行列之中,一條又一條的鯊魚在海中翻滾,享用著這場從天而降的盛宴,攪得海面一片翻騰,其狀令第一次見到這個場景地新丁們各個咂舌不已。
對於這次意外的遭遇戰,看在金人實在是盛情難卻的面子上。伏波軍提前練了練新兵。照單全收,一條金人的船隻都沒有放回去。來了一個大包圓,然後撇下了大批殘破地船隻和遍佈海面的屍體,揚帆而去,從伏波軍成立到現在,他們還沒有打過這麼輕鬆的海戰呢!即便是在安南和倭國的時候,也從來沒有如此輕鬆過。
蘇州關的金人送走了他們的船隊兵馬之後,沒有等太長時間,便有人高呼船隊回來了,於是金人自己都合計,他們的大軍出去的快,怎麼回來地也這麼快呢?可是待他們看清楚駛來的船隊中懸掛的旗旛之後,才知道不是自己的大軍返航了,而是他們大軍出去尋找的伏波軍到來的時候,蘇州關碼頭登時一片大亂。
這裡只是個港口,連城池都算不上是,平時只有少數金人委派的當官的在這裡進行一些管理,駐軍本來就很少,雖然近日守軍得以了加強一些,但是統算下來,蘇州關全部金兵加在一起,也不過數百人之多,當看到這支龐大地船隊出現在港灣地時候,即便是號稱凶悍的女真人也被嚇壞了,他們再怎麼勇敢,也沒人覺得自己能扛住這麼多賊兵地圍攻,於是當他們數清楚了來船之後,駐守這裡的金人立即一哄而散,朝著復州方向逃竄而去。
伏波軍控制蘇州關幾乎沒有費吹灰之力,便輕易得手了,輕鬆的讓徐毅他們這些人都有些不敢相信。
大軍登陸之後,立即由諸將率領分頭開始在蘇州關一帶進行清剿,徐毅從當地人口中聽說了這麼一段不為常人所知的事情,其實蘇州關一帶和復州一帶以前是渤海人的國土,遼國之後,這裡有部分女真人居住,但是人口主體卻是漢人,遼天慶六年(1116年)的時候,這裡有一個叫高永昌的渤海人叛遼自立,佔領了復州以南的地區,可是高永昌沒有被遼國平叛,卻當年便被剛剛立國不久的金人所滅,他們當初激戰的地方便是在蘇州關一帶的碧流河,當初參與抗金的足有十萬漢人,可是高永昌兵敗之後,這裡的漢人大批被金兵屠殺,人口稀少了許多!
以至於此地的漢人一提起金人便咬牙切齒,他們在這裡已經被金人統制了十年時間了,可是還是忘不了金人當初是如何禍害他們的,只不過以前是敢怒不敢言罷了,可是當伏波軍搶佔了蘇州關之後,附近的那些本地漢民聞風而起,不用伏波軍動手,他們就自己開始抄傢伙到處追殺起了當地的那些女真人來,這些女真人按照金國的制度。都是本地的猛安謀克,整日欺壓他們手下的黎民百姓,可是今天他們卻倒了大霉了,伏波軍一登陸,他們手下地那些漢民不但不聽他們的,去抗擊伏波軍,反倒紛紛調轉了矛頭,對他們這些主子們下了死手。只殺得這些女真人抱頭鼠竄,可是女真人到底人數少,跑不出多遠,便被其他漢民堵住,一番廝殺之後,將這一帶的女真人殺了個乾乾淨淨,不論男女老幼,一個不留!可見這些女真人把當地的這些漢民給欺負到了什麼程度了!
然後大批本地漢民拖著這些女真人的屍體找伏波軍領賞。伏波軍也不吝嗇,凡是殺一個女真人的,都給予一貫錢的獎賞,願意跟伏波軍打金人的,還立即收入軍中。所以他們佔據了蘇州關之後,沒有花什麼功夫,便徹底地將蘇州關一帶控制在了手中。
對於這樣突如其來的打擊,復州城的金人守將很快便從潰敗下來的金人口中得知。聞聽之後,復州守將大驚失色,他沒有料到的是這次攻陷蘇州關的伏波軍數量居然如此龐大,他的復州城總共守軍也不過兩千人,可對方居然在蘇州關登陸了數萬人,他可沒勇猛到自以為兩千兵馬就能將攻來的伏波軍趕回海裡面,於是立即派人快馬加鞭急報遼陽府地完顏成得知,請完顏成立即派大軍前來支援。圍剿進攻遼東一帶的伏波軍,同時立即在城中和附近強征契丹人和渤海人、漢人入城從軍,加強復州城的防禦力量,作出了準備迎接伏波軍攻擊的架勢。
大軍突擊拿下了蘇州關之後,徐毅也不耽擱,立即採納了楊再興等大將的意見,留下部分新招地漢人構築工事,由楊再興領兵大軍立即揮師北上。直撲西北方向的復州城。而且戰船船隊出港沿海而上,由孫海統帥走海路繞過遼東半島分兵襲向了辰州。也就是現在被金人稱為的蓋州,即便不能拿下蓋州,也要將金人拖在蓋州,令其不能分兵前往復州支援。
徐毅終於揭開了伏波軍對金國的全面作戰,這次他不像是在安南和倭國那樣考慮了,以前他率軍攻打安南和倭國,主要是以襲掠為主,但是這次他卻打算地是在這裡搶佔地盤,攻城略地,打算在此地建立他們伏波軍的勢力圈,和金國持久幹下去。
而徐毅本打算隨楊再興大軍前往攻打復州,但是考慮到他一走之後,這裡沒有很適合的人留守,而且現在伏波軍除了獨龍島的物資運到之外,其餘的地方兵馬物資還尚未到達,需要他留下來統一協調安排,於是只得留在了這個蘇州關。
送走了楊再興和孫海兩路兵馬之後,徐毅也不閒著,立即下令駐守長山群島的伏波軍派出船隻沿著海岸以小股兵力大肆襲擾遼東半島以東的沿海地區,使金人不能清晰掌握他們的動態,搞不清楚他們要從何處下手,同時派刁斌率領一支輕便船隻組成地船隊,駛向了鴨綠江口一帶,威脅開州,這些動作展開之後,金國的遼東一帶,便要熱鬧起來了。
除了這些之外,徐毅尤不知足,反正他們船隻不少,為了牽制金人的兵力,他還派出了苗方和蔡興二人,各自率領一支小規模的船隊,繞過遼東半島,回到渤海灣之中,大肆襲擾渤海灣中金國的沿海州縣,不要求他們攻城略地,只要求他們讓金人不能消停,將各處的金人都打驚,讓他們惶惶不可終日,將那裡的金兵死死拖在原地,不能輕易被調往遼東一帶。
接著他又將沙門島尚未成軍的那些新軍還有長山群島地兵馬也派船接到蘇州關這裡,一方面派他們構築城池壁壘,開挖壕溝城河等防禦設施,一方面派他們擴建蘇州關地海港,考慮到這裡和大宋的蘇州名稱有衝突,容易讓人混淆試聽,於是他乾脆就將蘇州關改稱為大連,省地因為他這一折騰,以後別再把大連這個城市的名字給弄丟了。
整個渤海灣因為伏波軍開始徹底熱鬧了起來,各種船隻在渤海灣和遼東半島附近的海面上來往穿梭,原本不怎麼忙的海面上,呈現出了千帆競渡的景象,兵馬來回的調動,金國南疆沿海頓時烽火連連,到處都開始出現了伏波軍的身影。
徐毅也學金人那樣。這次講究一個兵貴神速,從他率軍佔據大連港開始,也就是幾天時間,便大動作不斷,將手頭眼下可以動用地力量全部都給調動了起來,投入到了對金國的戰爭之中。
幾天下來,金國沿海州縣便有點慌了手腳,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多少人就突然出現在他們眼前,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他們派出的巡邏騎兵小隊,經常會被人伏擊,很少有人逃脫,甚至連他們城頭上的守軍也經常會被突如其來的箭支襲殺,可是他們連對手的影子都找不到,這樣的事情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於是各個州縣都開始將情況奏報給他們地上風,最後落在了吳乞買的桌子上。
本來吳乞買的心情是很高興的,原因很簡單,他派兵伐宋,起初想法不過是教訓教訓大宋。打得他們割地賠款就知足了,可是連他也萬萬沒有料到,完顏宗望的東路軍居然打得這麼漂亮,居然一舉將大宋的兩個皇帝都給抓住了。還幾乎將大宋皇室給來了個一鍋端,這可不是他最初預料到的事情,甚至可以說是大大超乎了他的意料。
對於這種情況他們君臣上下都沒有一點思想準備,雖然完顏宗望沒有能打下大宋地東京汴梁,但是俘獲了大宋皇帝其實也差不多等於是滅掉了大宋,現在大宋可以說進入到了一個群龍無首的無政府狀態,只剩下一個七子濟王趙栩還堅守在東京汴梁,整個大宋可以說居然一戰便被打癱了。接下來該怎麼辦,連他們君臣上下都突然失去了主意。
如何面對這個天上突然掉下來的超級大餡餅,成了他們亟待解決的問題,是派人去大宋地盤上管理這個超級富庶的國都?還是該怎麼辦?正在商議這個事情地時候,吳乞買又被突如其來的消息給打擊了一下,大定府送來急報,一股大宋悍匪從海上突襲了他們大金國的薊州城和平州城,並將兩城一舉攻下。更可氣的是居然連敗大定府調去地數支兵馬。令大金國損兵折將,損失慘重。平州城的所有囤積的物資糧草被這股大宋海賊給擄掠了個乾乾淨淨。
聽聞消息之後,吳乞買感覺自己的臉彷彿被人突然扇了幾個大嘴巴一般,當場就氣爆了,他可不是個好脾氣,他老哥阿骨達在世的時候,對大宋頗有好感,可他不同意阿骨達的意見,早就想收拾一下這個既闇弱又不講信義的大宋了,可是現在他一邊猛攻大宋的疆土,自己地城池卻被宋人一幫海盜給端掉了,這豈不是有些遺笑大方了嗎?
在他眼中,宋人沒幾個有本事的人,軍隊更是蠢到了極點,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凶悍的海賊呢?如果不是又看到桌子上的急報的話,他幾乎不能相信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於是他立即便召集將臣開始商議此時。
大將們紛紛聞訊怒罵不已,紛紛請戰要去找那個什麼伏波軍的晦氣,於是吳乞買便下詔令大定府和北京路、東京路和鹹平路三路節度使立即征發大軍前往渤海灣剿滅這支打著大宋伏波軍旗號的海賊,在吳乞買看來,對付一支宋人地海賊,這種力度足夠了!
這才會出現徐毅在海上遇上金兵地一幕,東京路遼陽府很聽話的派出大軍出海尋求和伏波軍決戰,結果被他們輕鬆解決,而伏波軍攻佔遼東蘇州關地消息很快又反饋到了金國的上京會寧府,吳乞買真的要被氣暈了!
「可恨呀!可恨!這是支什麼海賊?居然如此厲害?大宋什麼時候養了一幫這樣凶悍的海賊?為何我們以前從來都不知道?」吳乞買狂怒之中破口大罵了起來。
一個屬下小心翼翼的對吳乞買說道:「啟稟聖上!這支海賊早就有了!我們這次起兵伐宋就是因他們而起,聖上難道忘了嗎?正是他們在海上襲殺了我們派往大宋的使臣,才令我們抓住把柄攻打大宋的!」
吳乞買這才想起了這個事情,可是他當初壓根就沒去關注這個襲擊他使臣的海賊,不過恰好是以此為由頭,抓住了機會修理大宋而已,敢情這支海賊還早就有之呀!
「他們不過是一支海賊而已,豈能如此厲害?」吳乞買還是想不通,他怎麼也不相信,小小的一支大宋的海賊,怎麼可能會連敗他們金兵數陣呢?現在居然還攻打起了他們大金國的地盤。
對於這個問題,就沒有人能回答他了,只有那些被伏波軍痛打的金兵金將們才可以回答他,不過這會兒卻沒有人在上京會寧府而已。
可是禍不單行的是吳乞買還沒有徹底搞明白這個問題的時候,渤海灣一帶的沿海州縣連連遭到海賊襲擾的消息便雪片般的飛來,更可怕的消息接著便傳到了會寧府的金國大殿之中,遼東的復州城失陷了!
原來楊再興在得到了徐毅的允許後,立即催動了大軍,一路強行軍,只用了五天多的時間,便出現在了復州城的城外,兩萬兵馬立即將整個復州城圍了個鐵桶一般,當他們抵達之後,隨即便開始發動了對復州城的攻擊。
復州城不大,也就是幾萬人的規模,城中守將說起來也算是有所準備,知道這支大宋的伏波軍打下了蘇州關之後,定會出兵前來攻打復州,可是他們卻沒有想到這支伏波軍來的會這麼快,還不待他們做好準備,便已經兵臨城下,將復州城給團團包圍了起來,望著城外插滿的伏波軍軍旗,他只能據城而守,爭取能撐到遼陽府或者是蓋州城發兵來救了。
對於攻打這樣的小規模城池,楊再興現在早已是輕車熟路了,大軍一到,紮住了陣腳之後,便立即組織兵馬開始攻城,在他們隨行拖來的數十門雷公炮的連續轟擊下,沒有用多長時間,便將復州城的東面城牆給轟開了一角,城門也被打了一個稀爛,伏波軍的弓弩手更是像潑雨一般的朝城中連發箭支,打得城中金兵根本就無法抬起頭,只能趴在城垛下面感受著炮彈擊中城牆時候的劇烈震動,這讓他們徹底見識到了伏波軍的厲害!
當城門被轟開之後,楊再興立即命高俊率精兵衝向了城門,大批弓箭手殿後奮力發箭壓制城頭的金兵,城中金人守將真被打的一點脾氣都沒有了,眼看城門被敵軍不知何物轟的大開之後,知道城已不保,只得率領城中的金兵逆流而上,出兵和試圖衝入城中的伏波軍對攻,試圖利用他們的騎兵優勢,衝垮伏波軍的攻勢。
雙方在東城門之外,重重的撞在了一起,伏波軍也第一次見識了金人騎兵的厲害,不過一千人的金兵縱馬出城之後,各個如同瘋虎一般的衝向了伏波軍,高俊帶兵立即和他們廝殺在了一起,城門外立即是喊殺聲震天而起,高俊所率的都是步軍,數量遠高於金兵,可是雙方一接戰,這一千金兵在被弓箭手射殺了一部分之後,還是突入了他們的陣中,凶悍的金兵立即便給伏波軍造成了重大的殺傷,幸好伏波軍也都是見過世面的,遠不似宋軍那麼窩囊,雖然遭受了較重的殺傷,但是眾多伏波軍將士同樣也悍不畏死,付出了一定的代價之後很快便纏住了這些金兵,和他們廝殺了起來。
金國騎兵雖然犀利,但是他們厲害的是衝擊力,一旦衝擊力被抵消之後,便再也沒有什麼可怕的了,失去了衝擊力的金兵一被伏波軍糾纏住,便馬上盡落下風,很快馬上的金兵將士便跟下雨一般的被伏波軍給捅下了戰馬,不待落地,便被無數鋼刀當場分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