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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五十六章 別人笑我忒瘋癲 文 / 疙瘩

    第二百五十六章別人笑我忒瘋癲

    「公子的這首風流子奴家已經看過了,已經好久沒有見到過如此佳妙之作了,今日一見,奴家對公子的才華十分欽佩,但不知為何,看過這首風流子之後,卻讓人產生出一種傷感的感覺,難道徐公子這是在有什麼所指還有有其它緣故呢?」李師師拿起那張由李慕天代筆所寫的風流子對徐毅問道。

    徐毅只是記得這首陸游的詞,對於其中含義也知道一些,知道此詞寫的頗有一些傷感,其中到底是在感懷什麼,他就不是很清楚了,不過用在勾欄之中,倒也十分合適,於是硬著頭皮說到:「小生來之前便久聞姑娘盛名,覺得像你這樣的絕代佳人流落此處,實在是人的一大憾事,所以便隨手得來了這首風流子,一切都在這首詞之中了!姑娘也不必深究什麼了!」他打了一手太極。

    佳人多命薄,……人生誰能料,堪悲處、身落柳陌花叢,李師師低頭再看這首詞的時候,忽然覺得這豈不是就是在哀歎她們這些女子的命運嗎?這首詞用到她的身上,還真是貼切呀!想想自己的身世,她本來是一個良家女子,只因命運多舛,後來以至於流落勾欄,成為了一個妓女,如果不是命運的話,她很可能便會成為一個普通人家的婦人,相夫教子,想來也是其樂融融,也不用如此迎來送往,受那些恩客的狎玩,可對於這種生活,她也並不是特別牴觸,甚至有些矛盾,假如不是命運的話,她也不能成為名震京都的一代名妓,被那些文人墨客,王孫貴族所追捧。天天能受到眾多才子仰慕,這種生活是普通女子萬萬不可能體驗到的,李師師多少有些矛盾,不知道自己現在這種情況到底是有福還是薄命了。

    李師師低頭想著自己的命運,忽然室內便有些冷清了下來,徐毅看李師師低頭看著那首風流子,也不去驚擾她,而是自己倒了一杯香茶。慢慢的品味了起來。

    良久之後,李師師似乎也意識到了室內的這種尷尬氣氛,趕緊收拾心情,微微對徐毅展顏一笑,立時讓室內為之一亮,徐毅看得不由有些心神搖曳起來,如此紅塵一笑真是讓人不能自己,難怪那麼多文人騷客。願意為這個李師師填詞寫曲,實在是讓人難以把持呀!

    「聽公子口音,似乎是來自南方,但不知公子是何地人士呢?又在何處供職呢?」李師師忽然問道。

    「哦!在下乃杭州人士,並無什麼官職在身。不過只是一行商之人罷了!」徐毅作答。

    聽聞徐毅居然不是為官之人,而是一個商人,李師師心中不免有些遺憾,他這樣地公子哥。如此好的文采,卻沒有為官,實在有些可惜,不覺間眉目之間也露出了一絲輕慢之色,她天天見到的不是一些達官貴人,便是一些莘莘學子,還真是沒有什麼商賈能入得她的這間繡房,於是便有些淡淡的說到:「原來公子是個商人呀!實在有些可惜了!」

    也就是這麼一句看似無意的話。卻立即提醒了徐毅,本來他對這個李師師很有好感,想要在這裡多坐片刻,倒也沒有想要真是和她發生點什麼事情,畢竟那趙佶老兒已經是這個李師師的入幕之賓,哪兒有老丈人和女婿同嫖一個女人的事情呀!而且聽李師師地這句話,她也頗有一些瞧不起他們這些商人的意思,心中於是立即便有些不快起來。於是笑道:「可惜?這又有何可惜之處呢?難道師師姑娘看不起我們這些商人不成?商人又怎麼了?我們靠自己雙手吃飯。從不寄生於他人之上,處處都講誠信。比起那些士子文人又有何卑賤呢?倒是有些當官之人,反倒讓我有些實在看不起,整日裡都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說了一套,行的卻又是一套,看看天下的百姓,多少人因他們橫徵暴斂而流離失所,無以安身,比起他們來,我更覺得我們這些商人要高尚許多,又何來可惜之說呢?」

    李師師本是無意中的一句話,卻招來了徐毅這麼一通話,不禁讓她有些愕然,可聽聽徐毅所說,又覺得實在是有道理,自己父親不就是正是因為那些貪官污吏們的冤枉,而枉死於獄中的嗎?反倒是商人們,往往更比那些文人要講究誠信之說,可能是她一直以來都和這些達官貴人們接觸地緣故吧,所以才會覺得商人是一種卑賤的職業,才會無意中說出了這麼可惜兩字,於是趕緊道歉到:「公子切莫誤會,奴家並無輕視公子的意思,只是……只是……」可能是剛才徐毅忽然一頓搶白的原因,本來也算是伶牙俐齒的她忽然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剛才自己所說地可惜兩字,說話也不那麼利索了。

    反倒是徐毅笑了起來道:「姑娘不必解釋了,我知道姑娘並無輕視在下的意思,這也就知足了,但天下人卻不和姑娘這麼一般見識,總認為我們商人是只求利字,卻不知這天下士農工商,缺一不可,非要去分出一個三六九等,將我們商人肆意貶低,如此一來,徐某如果再留在這裡,豈不是反倒掃了姑娘的興了嗎?今日能得見一眼姑娘,徐某也便知足了,改日如果有緣,徐某當再來拜訪就是了!告辭!」說著徐毅便站了起來。

    徐毅這麼一說,實在是出乎李師師的意料之外,急忙站了起來,急忙說到:「徐公子一定是誤會了,奴家並未有絲毫不敬之意,而且家父以前也是為商之人,豈會因公子地身份而輕視公子呢?還請公子萬萬不必計較!」

    「師師姑娘能有此言,徐某也便知足了,徐某也沒有生氣,只是覺得天色不早了,也該回去休息了,免得讓人知道了我這等人在這裡,小了姑娘的身份,反倒讓姑娘以後難做,告辭!」這次徐毅可是去意已決,轉身朝外面走去。

    看著徐毅決絕的腳步,望著他寬厚的臂膀,李師師忽然生出一種難言的情緒,此人雖然不過只是一個商人,可比起那些整日裡一口仁義道德的官人們,他更讓自己覺得欽佩,如果就這麼讓他走掉的話,豈不是再也難以碰到如此的奇男子了嗎?於是也顧不得什麼害羞,趕緊再次叫到:「公子留步!難道公子在作此佳詞地時候,想的不是要有機會見上我一面嗎?如何現在反倒急匆匆要走呢?」

    聽聞李師師的話之後,徐毅停下了腳步,轉身過來望著李師師那帶著微微焦急的嬌顏笑道:「師師姑娘此言差矣,雖然徐某確實是做了此詞,但心中卻從未對姑娘有一點非分之想,特別是見到了姑娘之後,心中更多的只是感慨,現在既然已經見到了姑娘,也就已經滿足了,如若不走的話,反倒讓我自己都有些鄙視自己了,人世間其實來去匆匆,所有人對於世間都不過是一個過客而已,仰慕也並不代表就一定要佔有才行,在下告辭!否則我真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有勇氣走了!」

    聽著徐毅的話,李師師輕咬貝齒,覺得這實在是她有生以來最大的失敗,她還是第一次遇上有人居然不留戀她地美色,只是前來見上她一眼之後,便毅然離去地,難道天下還真是有男人能經得起自己美色的誘惑,仰或是根本就視她地美色為無物的男人,這個徐公子也太特立獨行了一些吧,於是她輕咬下唇恨恨的小聲說到:「真是一個瘋子!」

    此時徐毅已經走出了她繡房的大門,在門外忽然傳來了徐毅的朗聲大笑:「哈哈!別人笑我忒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

    聽著徐毅的漸漸遠去的朗朗笑聲還有他留下的這首詩,李師師不禁有些癡了,緩緩的坐在了桌子邊上,忽然又趕緊起身,找來了紙筆,匆匆忙忙的將這首詩記錄了下來,然後捧著這首詩默默的詠誦,今夜她李師師注定無眠了!

    可殊不知在迎仙摟一處無人之處的黑影之中,一個人抱著一棵開滿梅花的梅樹正在用腦袋猛撞,最裡面還小聲嘟囔著:「我讓你裝什麼大瓣蒜呀!我讓你裝什麼清高呀!完了,這下完了,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嗚呼!今天晚上我可去什麼地方過夜呀!老天爺!再給我一個機會吧!我說什麼也不再裝清高了,我說什麼也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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