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過堂
徐毅找了幾個骰子交給李波,讓他表演一下,李波抓了骰子隨便一搖,丟下之後,徐毅要什麼點,他就給徐毅擲出什麼點,接著徐毅搖骰子,不管他搖出什麼點,李波都能聽出來他搖的點數,這下徐毅放心了下來,哈哈,原來身邊還跟了一個賭神呀!這下發達了!
金九很煩,他這次知道撞上了鐵板了,可事情鬧到了現在,他也不能隨便就因為那姓徐的認識新任通判就麻爪了,現在服軟撤訴的話,恐怕官府還要追究他誣告的罪名呢,何況西門畔還在牢裡面關著呢!現在他也是騎虎難下,心想要是能攀上了知府大人的話,這次的官司估計還能打下去,可他平日裡結交的都是一些官府裡的下級官員,還真就沒有攀上這個知府劉大人,想要兩天就抱住知府劉大人的大腿,讓劉大人倒向他這邊,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何況沐休這幾天,那個新任的羅大人肯定也會趁機和這個知府大人通氣了,他這兩天有些坐住了蘿蔔,現在他只能硬撐下去了,好在他手中還有吳泉水當初打下的欠條,而且這個吳泉水早就跑的沒影了!估計也能絞纏一下,有平日裡結交的那些當官的撐著,估計不至於輸得太慘了!要不他以後在揚州就不好混了!
杭州離揚州不算太遠,快馬來回用不了兩天時間,薛屠接到了徐毅的消息之後,不敢耽擱,立即讓林雄帶了百十號弟兄一路急趕,終於三天後趕到了揚州,見到了徐毅。
徐毅讓他們分頭住在了揚州一些客棧裡面,等著這個事情官面上的結束之後,好好收拾一下那個福運賭坊的金九,林雄聽命之後。帶著人先安頓了下來,這些人反正都穿的各色衣服,又不是來造反的,對付一個賭坊來說,是綽綽有餘了!
徐毅又私下找到了幾個羅大人的手下出來,在酒樓上好好的款待了他們一番,送了一些禮品給他們幾個,讓這些人覺得徐毅這個人卻是不錯。是個明理地人,酒足飯飽之後,各個拍著胸脯說只要有事,只管徐毅吩咐就是了,徐毅點頭應了下來。
在羅大人的過問下,很快揚州知府便升堂審理金九和徐毅的這個案子,徐毅這才第一次見到這個金九。
金九生的白白胖胖的樣子,看起來一臉和善。簡直就像一個良善的士紳,如果不是因為知道他的身份和他的為人地話,說不定還真會被他的外邊蒙騙了,在徐毅打量金九的時候,這個金九也在上下打量徐毅。
金九也感到有些吃驚。他以前只知道船場的新掌櫃是一個姓徐的人,可沒有想到今天一見才知道徐毅居然還這麼年輕,只見徐毅中等偏上的身材,臉上沒有蓄須。白白淨淨的,但卻沒有那種柔弱的感覺,反倒給人一種內斂地英氣,舉手投足之間不失一種沉穩老練,讓金九產生出一種不敢小覷他的感覺。
因為兩方現在是仇人,雖然沒有到相見眼紅的地步,但他們兩個相互審視了一下之後,也相互沒有言語什麼。而是站在堂下等候縣令的傳喚。
隨著衙役的喊聲,揚州知府梅大人將當事雙方叫上了大堂,因為他們兩個都沒有功名在身,雖然徐毅不願,但還是無奈地跪下對這個知府大人施禮,各自報上了姓名。
徐毅偷眼看了一下,羅大人也在堂上一旁聽審,偷偷的對他使了一個眼色。讓他心安。徐毅於是心中便有了底,也許是兩方都運動的結果。這次聽審梅大人沒有讓他們跪著問話,而是讓他們起身答話,上下打量了一番徐毅和金九之後,梅知府開口問道:「金九,你狀告江北船場徐掌櫃的欠賬不還,而且還縱奴行兇,可有憑證嗎?」
這個金九趕緊躬身回答到:「回大人地話,草民狀告他欠賬還有行兇可都是有憑證的,我這裡還有當初船場掌櫃的給小人打下的欠條為憑,而且當日我派人去船場討賬的時候,許多人都看到了,船場中的人不但欠賬不還,還動手傷人,現在行兇之人已經被官府擒拿歸案,還請大人給小人做主!」
梅知府聽完之後,將頭轉向一旁的徐毅問道:「徐毅,我來問你,金九所言可是屬實嗎?」
徐毅躬身答道:「回大人的話,金九所言全都是謊言,沒有一句實話,在下來揚州時間不長,從來都不認識這個金九,何來欠他地錢之說呢?而且即便是以前的掌櫃的欠他的錢,又和我有什麼干係呢,這個金九卻拿著以前掌櫃的欠條,派出多人到我的船場無理取鬧,而且還率先動手毆打我船場之人,這些事情都是有多人所見,至於他的人被打傷,也可以說是咎由自取,怪不得我船場的人地,還請大人明斷!」
這個梅知府聽過兩方陳述之後,便轉頭對那個金九問道:「這個徐掌櫃說從來都不認識你,你卻說他欠了你地錢,這又是何故呢?」
金九一聽,趕緊從懷中摸出一張紙條讓一旁衙役呈上了大案,說到:「小人卻是不認識這個徐掌櫃的,可船場原本是那個吳泉水所有,而那個吳泉水曾經在小人那裡借了紋銀五百兩,說了要拿船場抵押地,可他卻將船場私自轉給了這個徐掌櫃的,而且小人聽說當初他轉讓船場的時候已經將其債務全部轉給了這個徐掌櫃的,所以他的欠賬我也只能找這個徐掌櫃討要了,這也本事情理之中的事情,可他不但不承認這個欠賬,反倒派人毆打我去討債的下人,還請大人為我做主!」
這個梅知府看了看欠條,上面卻是寫了暫借紋銀五百兩的事情,落款是吳泉水,於是轉頭又問徐毅到:「既然金九已經拿出了這個欠條,你還有什麼話可說嗎?」
徐毅不慌不忙的說到:「在下從那吳泉水手中接過船場,並擔下了他的債務此事卻是不假,然而我在接下他的船場的時候已經對他的賬務進行過清算。對於應該我承擔地債務,當初已經理清,而且還留有憑據,上面寫的很清楚,有吳泉水的簽字畫押,其中並無關於欠金九的錢之說,而且據我所知,吳泉水給這個金九打下欠條的時候。我已經盤下了他的船場,他在我盤下船場之後的欠賬,難道也要由我承擔不成?他金九明知這些,還派人不停到我船場滋擾,豈不是仗勢欺人嗎?請大人明鑒!」說著便把當初和吳泉水簽下的那些憑據都呈交給了梅知府。
梅知府看了一下這些憑據,又核對了一下金九呈交上來地那張欠條,臉色頓時一沉,對金九喝道:「你這個金九。簡直就是在胡鬧,徐掌櫃所呈的這些憑據上寫的清清楚楚,根本就沒有你的欠賬之說,而且他在接下船場的日子,本來就在吳泉水欠下你賬款的之前。何來要他替那吳泉水還賬之說呢?吳泉水欠你錢,你應當去找吳泉水索要,可你卻不弄清這些便去找徐掌櫃討賬,不是故意要去訛詐人家徐掌櫃嗎?」
金九一聽壞了。敢情這個吳泉水和徐毅交接船場的時候,居然把東西弄的這麼清楚,他這次算是沒戲可唱了,於是慌忙跪下告罪到:「大人恕罪,我當初去討賬地時候,並不知道吳泉水已經將船場轉給了這個徐掌櫃,更不清楚他們之間的約定,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帳我不再找這個徐掌櫃討要便是了,可即便是我有所不對,可他卻不能縱使手下之人把我的人給打傷了,這個事情總假不了呀!我那受傷的人也抬到了這裡,還請大人給小地做主!」
他的話剛落音,堂下便有人哎哎喲喲的叫喚了起來,叫的好不淒慘,好像是已經活不成了一般。接著便有一幫人在堂下叫嚷:「嚴懲兇手!嚴懲兇手!」這個金九居然搞起了人民運動。
梅知府皺了皺眉。這兩天他其實也從手下那裡收了這個金九地銀子,這個事情雖然是他不對。但他的人挨打卻是真的,總不能拿了錢一點事情都不給人家做吧,可讓他為難的是,這個新任的通判說來也是他的副手,可這個羅通判明顯是站到了這個姓徐的那邊,這個事情不太好辦呀!想了一下之後,對徐毅說到:「徐掌櫃,你的人打傷了金掌櫃地人,這個事情總是不假,我且問你,這可是屬實嗎?」
徐毅微微冷笑一下,躬身答道:「金九所言簡直就是一排胡言,當時出事的時候,我本來就不在揚州,又何來縱使手下毆打他金九的人呢?何況我等只是剛來揚州地頭,如果不是他們先無禮討賬,並先動手毆打我的船場之人,我們又怎麼可能去打他們的人呢?而且我回來之後,也問過此事,我們船場的人一致都說,是他金九的人蠻不講理,強行闖入我的船場之中四處破壞,還要強拉東西,如此行徑簡直就如同強盜一般,我們船場地人總不能看著他們將船場給拆掉,被他們四處追打而不還!如果要證人地話,我船場所有的人都是證人,至於他地人是怎麼受傷的,在那種混亂的場面下,恐怕誰都說不清楚吧!何況我的船場的人也被他們打傷了多名,我還沒有狀告他金九,他倒是先狀告我來了,既然他能把人抬到大堂下,我的人也能抬到這裡,大人,我船場受傷的人現在也已經到了堂下,請大人給小人做主!如果這等揚州任憑這種無賴橫行於市的話,隨便拿了一張不知所云的欠條就可以隨意討賬,並到處滋擾平民的話,那這揚州城中以後還能有安生之日了嗎?至於我們船場被抓的人,還請大人無罪開釋才是!」
徐毅慷慨陳詞,說的是擲地有聲,一副義憤填膺的架勢,他的話剛一落地,外面便響起了更大的聲音,這次是比剛才那個金九的人還要多的多的人叫喊到:「金九仗勢欺人,請大人明鑒呀!還請大人釋放無辜良民,要不我們這些人也不答應呀!」聲音很快便又引來的許多路過衙門的路人,聽說了有人在和這個金九爺打官司,而且知道這次金九又是在仗勢欺人,於是更多人也跟著一起叫嚷了起來,一時間衙門這個熱鬧呀!
他們這麼一鬧,倒是讓這個梅大人出了一身冷汗,擔心一旦這個事情處置不公的話,一旦鬧出了民變,他的這個知府的官也就算是當到了頭了,仔細一想,這個事情本來就是金九的不對,他要不是耍無賴平白去人家那裡鬧事的話,哪兒會有他的人被打傷之說呢?
金九這會兒也被外面的喧鬧聲嚇了一跳,他找來了一些人抬著那個被揍的傢伙在外面吵鬧就是想造成一個聲勢,他才是受害者,要對官府施壓,懲治不了這個徐掌櫃也要逼官府收拾了這個葛雷,可沒有想到徐毅居然糾集了更多的人圍在了外面,叫的比他的人的聲音還要大上許多,他的手下的叫嚷聲頓時被這些船場來的人還有徐毅帶來的那些獨龍島的人壓得死死的,再也聽不到他手下人的叫嚷聲了。
這時一旁坐的那個羅大人嘴角抽動了一下,想笑又不敢笑出來,偷偷的對徐毅比劃了一個大拇指,意思是你小子夠厲害,這下算是徹底壓住了這個金九的氣焰了!徐毅偷樂了一下,他也是托人私下買通了一個金九的手下,聽說了他要到這裡鬧的這麼一齣戲,所以早早的就做好了準備,糾集了比金九還要多的人,老早就在衙門附近逛游,聽到了金九的人叫鬧之後,立即抬了幾個包的跟粽子一般的「傷員」也圍到了衙門這裡,大聲的聲討起了金九,徐毅暗暗笑了起來,小樣,玩群眾運動你還嫩了點!
這個時候外面一個差役急急忙忙跑進來回稟到:「大人,大事不好了,外面要打起來了……」
這個梅大人聞聽立即蹦了起來急忙問道:「怎麼回事?你快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