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米國副總統
泰山顯然是個有點智慧的野人,被張錦湖用槍打傷後,知道這船上的人不太好惹,又似乎畏懼生擒了它的拉莫道夫教授的一行人,因此逃跑後就很聰明的躲藏了起來。
不列顛女王號太大,野人泰山速度快,動作靈敏無比不說,感官更是超人,它要是刻意的想躲藏的話,還真難將它找到。拉莫道夫教授一行人找了兩天兩夜,幾乎將不列顛女王號每一處地方都搜索過了,硬是沒有發現野人泰山的蹤影。野人泰山就好像已經不在這艘船上了似的。只不過,船上時常丟失的烤雞、牛肉以及水果之類的食物,以及偶爾落單而被咬死撕碎的船客屍體卻說明這野人泰山一直都在,只不過它很聰明的跟拉莫道夫教授一行人在玩捉迷藏。
沒有不透風的牆,這兩天時間不斷丟失的食物、幾具死狀極慘的屍體以及拉莫道夫教授一行人的舉動很快就令全船人都知道這艘船上有一個可怕的怪物。於是,人人都驚恐了起來,無人再敢出門,水手們也被傑克船長下令不許單獨行動。王若道一行人也在郭雲深的囑咐之下,盡量的呆在船艙不外出。
就這樣,過了兩日後,不列顛女王號終於駛到了目的地,舊金山已經在望。而王若道被野人泰山咬傷的肩膀在蕭若蘭的照顧下已經痊癒,幸運的沒有感染。
舊金山,華人稱為三藩市。位於米國加利福尼亞州西海岸聖弗朗西斯科半島,面積四十七平方英里,三面環水,環境優美,是一座山城。氣候冬暖夏涼,陽光充足,在後世被譽為「最受米國人歡迎的城市」。1769年西班牙人發現此地,1821年歸墨西哥,1848年加入美聯邦。十九世紀中葉在采金熱中迅速發展,被華僑稱為「金山」,後為區別於澳大利亞的「新金山」墨爾本,改稱為「舊金山」。
王若道前世時沒有去過舊金山,對於舊金山的印象全來自電影和地理雜誌,其中印象最深刻的自然是唐人街和金門大橋了,其次就是發生於1906年,令舊金山變成廢墟的大地震。
金門大橋建於1937年,現在自然看不到,不過唐人街卻早已經存在了。自從舊金山發現黃金始,就有不少懷著「發財夢」的華人不遠萬里來到舊金山,這些華人因為初來異國,人生地疏,言語不通,因此他們便集中住在一起,團結互助,休戚與共。起初,他們開設方便華工的小茶館、小飯鋪,接著是豆腐坊、洗衣店等等,逐漸形成了華人生活區。唐朝在中國歷史上是個強盛的朝代,在海外的海外的華僑、華人往往稱自己是「唐人」,因此他們聚居的地方就叫著「唐人街」。而在米國最大的「唐人街」,正在舊金山。
不列顛女王號駛到舊金山的碼頭,還沒有靠岸停止,就見十餘艘大大小小的軍艦迎了上來,將不列顛女王號包圍了起來。
這些軍艦上都掛著米國的國旗,毫無疑問是米國海軍的軍艦。這些軍艦之所以會出現,卻是為了那個金髮少女而來。
王若道當時從野人泰山的手上救下了金髮少女後,架不住金髮少女的請求,同意讓她和她手下僅存的阿爾波奇搬進頭等艙,住在他們的隔壁,接受王若道等人的保護。
金髮少女是個熱情開朗的女孩,人長得漂亮不說,加上她又會說中文,時常往三一九號房間跑,跟秋瑾和黃月蕾等女聊天,這兩天就跟眾女混熟了。而王若道也知道了金髮少女的身份。
金髮少女全名艾麗絲.李.羅斯福,名雖然很普通,但是她的姓在後世卻是大名鼎鼎。米國歷史上第26任和第31、32任總統就是姓羅斯福,而且這兩位總統都是公認的米國歷史上最偉大的總統之一。得知金髮少女姓羅斯福後,王若道漫不經心試探了一下,就知道她的父親果然是西奧多.羅斯福,人稱「老羅斯福」,米國歷史上的第26任總統。當然,目前西奧多.羅斯福還只是副總統。按照米國的歷史,在明年,也就是1901年,這一任的米國總統威廉.麥金萊被人刺殺之後,他才繼任為米國總統。
對於這個「老羅斯福」,王若道瞭解的不太多,只知道老羅斯福在擔任副總統之前是米國的海軍副部長,將米國海軍發揚光大,令米國海軍擁有稱霸世界的實力。當上總統後,在執任時曾經要求國會授權減免和取消「庚子賠款」中超出實際損失的部份,將多餘的部份用於資助中國的教育和學生留美費用。據說清華大學就靠米國退回給中國半數庚子賠款的費用才成立。,而且清華大學為了感謝老羅斯福,將學校的一座體育館命名為羅斯福紀念體育館。除此之外,王若道對老羅斯福的瞭解就只有以老羅斯福的綽號而命名的絨毛玩偶,最受後世小孩子歡迎的「泰迪熊」了。
至於老羅斯福的女兒艾麗絲.李.羅斯福,王若道的瞭解更是有限,除了知道她的壽命很長,活了九十多歲外,別的就一無所知。
不過這幾日跟艾麗絲混熟了後,王若道也慢慢的瞭解了這個女孩子的性格。艾麗絲性格不但獨立熱情,而且喜歡嘗試新鮮事物,還沒成年就敢瞞著家人到處出遊。這一次她居然趁她父親擔任副總統的時期,跑到中國去遊玩。
幸好老羅斯福早已經知道了她的「瘋狂」,派了一批部下暗中保護她。故艾麗絲乘「格林號」回國時才有阿爾波奇和一批米國兵跟隨。只是她這一次的運氣糟糕,「格林號」遇難不說,好不容易被救上不列顛女王號,還被野人泰山襲擊,導致那批保護她的米國兵全軍覆沒,只剩下一個阿爾波奇。
阿爾波奇是個很精明的傢伙,怕艾麗絲再出事,這幾天已經偷偷用無線電報機向華盛頓發了電報,報告了格林號和不列顛女王號所發生的事情。因此,不列顛女王號剛剛到舊金山的海灣,老羅斯福已經親自率領十餘艘軍艦迎了上來。
老羅斯福顯然愛女心切,等到不列顛女王號剛靠岸停下後,就立即帶領一批米國兵登上了不列顛女王號。
不列顛女王號大部份乘客都已經離開了船艙,來到甲板上,迫不及待的等著下船,這幾天的「野人泰山」事件令他們個個都惶恐不安,躲在房間不敢出門,煩悶到極點,此時能逃離噩夢,自然都急不可耐了。
王若道一行人也上甲板,郭雲深仍然坐在輪椅上,由張城推著,韓金俠、郭長生等人和黃月蕾眾女如隨從一般跟隨在後面。秋瑾抱著女嬰,待由張錦湖一行人護著,而黃飛鴻師徒們也跟他們聚在一起。那些被救的婦女和孩童們,都老實的跟在後面。至於王若道,此時卻被那個拉莫道夫教授請到一邊,商談「野人泰山」的事情。
自從野人泰山兩天前跑掉了後,拉莫道夫教授和他的考古部隊幾乎將整個不列顛女王號都搜索個遍,開始還有兩次發現了野人泰山的蹤影,不過卻沒能抓住。之後,野人泰山越來越聰明,跟他們玩起捉迷藏,令拉莫道夫教授一行人到現在也沒能再發現它。眼見不列顛女王號已經靠岸,拉莫道夫教授不甘就此放棄野人泰山,即跟王若道商量,要求他的考古部隊繼續留在船上,直到找到野人泰山為止。
王若道懶得理會這件事情,看到羅德正往這兒走來,即對拉莫道夫教授說道:「抱歉,教授,這艘船已經不是我的了。我已經把它賣給羅德先生了。你這件事情我作不了主,你去跟羅德先生商量吧!」
拉莫道夫教授聞言呆了一下:「你把這艘船賣了?你賣了多少錢,我願意出更多的錢買下它,你把它改賣給我吧!」
更多的錢,羅德已經付了一億美金,這個老傢伙難道比羅德更有錢?王若道有點詫異看了看拉莫道夫寒磣的穿著,搖頭道:「可惜,你說晚了,我已經跟羅德簽了協議,而且他也付錢了,這艘船已經不歸我了!」
拉莫道夫還待再說,羅德已經走了過來,一臉著急的對王若道說道:「王,你們怎麼都出來了?」
「要下船了,我們不出來怎能行?」
「但是,你們不是打算回中國嗎?你們只要呆在船艙,等著船返航就行,不必出來。」
「我們幹嗎要在船艙等,太悶了。何況,我們這兒有很多人並不想回國,他們本來是要來舊金山的。我們打算先在舊金山呆一段時間,日後再……」
「不行,你們不能下船!」
王若道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羅德打斷了。然後,羅德的臉色有點尷尬的道:「王,你們要是想上岸,過兩天我可以安排你們秘密的上岸,但是現在你們絕對不能下船,而且不能讓副總統他們看見,請你們先躲在船艙裡面吧!」
「為什麼?」王若道的臉色沉了下來。
羅德的表情更加尷尬了:「王,你大概還不知道,米國國會於1882年簽署了一項法案,禁止華人勞工來米國。這個法案到現在還是有效的……」
羅德的話還沒有說完,王若道就明白了他說的是《排華法案》。
在米國早期開發西部的過程中,勞動力十分缺乏。鴉片戰爭後,米國大量招募華工入境,利用廉價勞動力在西部墾殖、採礦及修築鐵路。華工為米國西部的開發與繁榮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但是在19世紀80年代初米國發生週期性經濟危機,失業問題嚴重,引起廣泛的工人運動。米國在鎮壓本國工人罷工時,為了轉移工人鬥爭的視線,胡說米國式人之所以失業,是華工搶走了他們的飯碗,煸動他們排華。加州的州長約翰.彼格勒甚至將針對華人的憎恨政治化,將米國的不幸歸咎於華人苦力和勞工。
於是,一時之間華工財物被搶劫,華人房屋被燒燬,華人生命受到威脅,甚至入境華人亦經常受到種種刁難、欺凌和侮辱。在1882年的時候,米國國會甚至簽署了一項《排華法案》,禁止華人移民米國,拒所有華人勞工於米國,甚至強行將已經入境的華人遣返回國。
這項《排華法案》在1892年時被廷長十年,到1902年時更被取消了時限。到1943年時才被廢除,不過只允許每年105名華人的入境限額,直至1965年的《入境移民與國籍服務法案》的通過。
只不過,米國雖然有《排華法案》的存在,但是米國的一些資本家為了獲得廉價的勞動力,仍然偷偷的啟用華工,偷渡華工。甚至還有不少像羅德、索魯夫這樣勢力大又心狠手辣的惡棍直接的在中國綁架一些婦女和孩童當免費的勞動力。
想到這些,王若道當下不由冷哼道:「我們可不是來米國打工的,那些婦女和孩童們更是身不由已,被你們綁架來的!《排華法案》貌似沒有禁止這個吧?」
「咳咳」羅德乾咳了兩聲,說道:「王,現在不是意氣之爭的時候,要是被舊金山政府發現,我最多被罰款,你們會被當成偷渡者……」
「錯,我們是受害者!」王若道淡然的一笑,望著老羅斯福一行人道:「何況,現在躲也晚了!」
羅德還沒有反應過來王若道是什麼意思,就感到氣氛不對勁,轉頭看去,心中不由叫苦。卻是副總統西奧多.羅斯福在一個金髮少女的挽著下,與他的跟班們向這兒走來了。
這個金髮少女自然就是西奧多.羅斯福的女兒艾麗絲.李了。她與她父親見面後,就立即將自己的遭遇說了出來,並將王若道救了她一命的事情也道了出來。聽了女兒的話,西奧多.羅斯福自然要來感謝王若道的救女之恩了。
在幾個身穿軍服,身材魁梧,表情嚴凌的米國兵開路之下,西奧多.羅斯福一行人通行無暢,很快就來到了王若道一行人的面前。
在米國歷史上鼎鼎有名的老羅斯福今年不過四十歲,身高雖然跟王若道差不多,不過卻長得白白胖胖的,不過看起走路的姿勢,顯然他的身體很強健。上唇留著一抹小鬍子,眼神凌厲,令他看起來有種獨特的魅力。
先是有點驚訝的看了看王若道等人一眼,在艾麗絲的表示下,西奧多.羅斯福對王若道伸出右掌,道:「王若道先生,我是米國副總統西奧多.羅斯福,聽我女兒說你救了她一命,我感激不盡。你有什麼要求,只管提出來,只要我能辦到,就會給你完成!」
西奧多.羅斯福此語一出,無論是羅德,拉莫道夫教授一行人,還是仍在甲板的乘客們看著王若道的眼神都不由自主露出驚訝、羨慕又妒忌之色。米國雖然跟中國不同,但是副總統有多大的能量,這些人可都明白。能得到米國副總統的承諾,絕對是比中了百萬獎金還幸運的事情。
王若道倒沒想到這個老羅斯福這麼直爽,心中對他有了一點好感,伸手跟他握了一下,說道:「副總統先生,我們中國人講究施恩勿望報,再說我救了艾麗絲只是偶然,你不必放在心上。不過我此時倒有個難題想請副總統幫忙解釋!」
「你請說?」西奧多.羅斯福很客氣的道。
羅德聞言,本能的感到有點不妙。果然,只聽王若道說道:「我身後這些同胞們,一部份是跟艾麗絲小姐一樣是乘坐『格林號』的人,花了不少錢來米國看望他們的親人,因『格林號』出事,跟艾麗絲小姐一起被我所救。其餘的,不是被蒙騙,就是被綁架來的,他們只想回國與家人團圓。只可惜,這位羅德先生說,因為貴國簽署了一項《排華法案》,不但想來看望自己的親人的華人不能上岸,就連想回家的婦女和孩子們也得躲在這艘船上,去留不得……」
西奧多.羅斯福看了看王若道所指的那些婦女和孩童,當下不由皺起了眉頭,冷眼盯著羅德問道:「這些華人是你綁架來的?」
羅德心中怒罵王若道,不過對西奧多.羅斯福的問話不敢不回答,辯解道:「副總統先生,並不關我的事情,我只是這艘船的股東而已。綁架這些華人婦女和孩童的是一個叫索魯夫的人,但是他的所作所為我毫不知情,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將這些華人婦女和孩童弄上船的。不過這個索魯夫已經被王若道先生生擒了,他的手下也大都讓王若道先生一行解決了,副總統先生可以向王若道先生詢問。」
輕輕一句「毫不知情」就將責任推得乾乾淨淨,而且還把索魯夫給出賣了,這個羅德果然是個人才。
西奧多.羅斯福聞言,再次皺了一下眉頭,對王若道說道:「王若道先生,你看這樣如何?請你將索魯夫交給我,我一定會讓司法部給你們一個公正的交代。至於這些人嗎,想留下的可以盡情留下,想回國的人我會派一艘軍艦送他們回國,並將他們都送到家?」
這個老羅斯福果然是個爽快人,做事毫不拖泥帶水。王若道心中感到滿意,正要答覆,突然聽到身後的郭雲深低聲警告他道:「若道,小心!」
王若道心中一驚,眼角一轉,就看到一個黑影從下面的船艙竄了下來,鬼魅般的向西奧多.羅斯福這個方向撲了過來。
西奧多.羅斯福身為米國副總統,之前又是海軍副部長,他的保鏢們自然不是吃素的。黑影剛剛出現,這些保鏢們就反應過來,飛快的撥出了腰間的配槍,並擋到了西奧多.羅斯福的身前。
這些保鏢們的反應的確不錯,不過他們都保護錯了目標。雖然只是一眨眼間,王若道卻已經看出來了,那突然竄上來的黑影正是拉莫道夫教授一行人這兩天苦苦搜索的野人泰山,它的目標也不是西奧多.羅斯福,而是在西奧多.羅斯福身邊的艾麗絲.李。
雖然不明白這個野人泰山為什麼會襲擊艾麗絲.李,不過王若道也無瑕思索,他見這個野人泰山的速度太快,西奧多.羅斯福的保鏢們還沒來得及開槍就已經竄到了艾麗絲.李的面前,當下就本能的衝了上去,重重一拳砸在野人泰山的頸脖上,將它擊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