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變數
「是……保證完成任務！」聽到電話裡傳來的『嘟嘟嘟』聲，林於強暗歎一聲。
「怎麼？那位讓你怎麼做？」坐在一旁的雷震頗有興趣的問道。
苦笑一聲，林於強從來沒有覺得像今天這樣鬱悶。
「還能怎麼樣，就是以市委市政府的命令，讓我務必將今天晚上主動挑起火拚的黑幫剷除，還上海一個朗朗晴天！」
雖然在之前，林於強有幾次對那位的命令陽奉陰違，並沒有執行。可那都是那位私下裡的暗示；這次卻不一樣，對方是以市委市政府的命令。這頂大帽子扣下來，他林於強一個警察局局長，如何能再次推諉？如果他現在還敢隔岸觀火，下一刻他身上那層皮就得被人扒下來。
「主動挑起？你這位上司心思還真深沉啊。這不擺明讓你偏袒猛虎幫麼？」雷震瞬間就從這句話中找到關鍵，哂笑道。
林於強也是無可奈何，身為官場中人，上級的命令是絕對要執行的，不然就是無組織無紀律，目無領導的下場，絕對很慘。
「今天晚上的好戲，有了你的參與，更加精彩了！「雷震有些幸災樂禍的笑道。兩人之間的關係，開些小玩笑倒也無傷大雅。
對於雷震的笑意，林於強也是一陣惱怒，「你也別笑。今天晚上那邊可還有一個人在那裡，到時候無法收場，你這個組長，也脫不了干係。特別是你手下那個副組長，巴不得你犯錯誤他好上位呢！」
一說起那個人，雷震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以那個人的殺伐果斷，今天晚上的局勢，如果是猛虎幫處於有利的一方，他絕對會出手。到時候這場火拚的後果，就難以估計了。死的人一多，所有和這次火拚有干係的人，都不會好過。
就是因為談及那個人，車內的氣氛一下子沉悶起來。林於強本來就因為接到上司的電話心情不好，更加難以忍受這種沉悶的氣氛。
「對了老雷，剛才文化路上那場爆炸，你們那邊有消息了嗎？」林於強突然問道。
雷震聞言一怔，隨即眉頭一蹙。剛才文化路上的爆炸地點，他也去看過。從燃燒的殘骸來看，是兩輛軍車。不過因為現場被人打掃或者是破壞過。無法得知當時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不過從他的分析來看，之前那裡肯定發生了一場槍戰。因為在附近的一處垃圾屋上，還能看到許多槍彈留下的痕跡。加上燃燒的只剩下一點『精華』的軍車殘骸，雷震猜測那裡是軍方在和什麼人戰鬥過。
不過雷震只是國安部派來監控李莫的特派員，之後又是調查李莫和猛虎幫火拚的調查小組組長。並不是上海國安局的人。對此也沒有足夠的人手情報瞭解。
「這些你這個大局長都不瞭解，我哪裡知道。」雷震現在的心思都放在李莫身上，其他的事情他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況且這本就不是他的任務。
林於強對雷震的敷衍，沒有不滿。反而似笑非笑的說道，「老雷，你可知道文化路附近，就是華大！」
「華大……華大跟我有……你是說李莫？」雷震開始還沒反應過來，可隨即想到李莫就在華大讀書。心中一驚，立馬瞪大眼睛問道。
「嘿嘿，那裡的軍車殘骸，就說明是軍方在行動，而且還是軍方吃虧了。在上海，能讓軍方吃虧的可不多。特別是最近我並沒有得到外來勢力進入上海的消息……」林於強雖然沒有直接回答，但話中的意思，卻是肯定了雷震的懷疑。
不管雷震臉上的驚駭，林於強自顧自的說道，「而且我還得到消息，今天傍晚，寧浦分局幾名警察突然在文化路上執行特殊任務，封鎖了那段文化路半個小時。」
雷震聽到這裡，也就明白了。軍方晚上要在文化路那處三岔口執行任務。聯繫寧浦分局的警察幫派封鎖了街道。從林於強口氣中，雷震也聽出，那些警察並不是林於強派去的。也就是說這件事林於強開始並不知道消息。而是後來瞭解的。對於林於強能如此快就得到寧浦分局私自出動警察幫助軍方執行任務，雷震倒沒有驚訝。林於強在上海警察系統待了二十多年，上上下下已經有了一張龐大的關係網。警察系統中幾乎沒有能隱瞞住他的事兒。也就是因為林於強在警察系統根深蒂固，才使得他能在之前幾次推諉那位的暗示。
「具體的呢？」雷震不由問道。他知道林於強手裡的信息絕對比他知道的多。而且他也對今天晚上，究竟是不是李莫和軍方在戰鬥而感到好奇。據他所知，李莫並沒有和軍方有所交集。犯不著讓軍方如此大費周章的派人伏擊他。
林於強臉上露出一副凝重的神色，說道，「剛才我也瞭解了一下。得知開始執行任務的那些軍人，並沒有離開。反而是在那幾個警察離開後，又有幾輛軍車去了那裡。在十多分鐘後才離開。這期間，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還有待調查。不過我這裡還有一個意外的消息。」
「什麼消息？」雷震問道。
「據文化路三岔口那段附近的居民說。在那半個小時間，除了聽到外面的鞭炮聲外，所有的居民家裡的手機和無線電設備都無法使用。」
「什麼？」雷震驚呼道。他當然知道所謂鞭炮聲是什麼。真正令他驚訝的是，是所有的無線電設備都無法使用。身為國安一員，他立即就想到是有人屏蔽了無線信號。不用想，也知道是軍方所為了。想的更深一點，既然軍方連信號屏蔽設備都拿了出來。就證明今天晚上出現在那裡的軍人不會出自普通部隊。因為一般的軍隊是不會有這種電子設備的。
「是哪支部隊？」上海附近駐紮的部隊，並不太多。不過大多是精銳。因為上海的面積和地位，決定駐紮防衛在這裡的軍隊，在控制規模的同時，又得保證戰鬥力。所以上海附近駐紮的都是那種快速反應部隊，而且還是實力較強的軍隊。
林於強嘿嘿笑道，吐出三個字，「警備團！」
「嘶……」雷震深吸一口涼氣。警備團從字面上看，屬於二線守備部隊，可只有他們這些人才知道，警備團的實力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
兩人腦中立即想到了許多……
整棟金華大酒店有十層。而此時，槍聲已經從三樓延伸到五樓。這還是開戰後短短半個小時的戰果。可就是在反猛虎幫聯盟的成員，進攻到五樓後，勢頭一下子被阻擋住了。到了現在二十分鐘過去。五樓的槍聲已經越來越密集。而六樓卻靜悄悄的，沒有一絲動靜。
方纔那些臉上掛著笑意的大佬們，到了這時。心中也焦急了起來。黑幫火拚，不是兩支軍隊交戰。只要有彈藥，有實力可以慢慢拖。黑幫畢竟是不能擺到檯面上來的地下勢力，講究的是速戰速決。所以在大部分的黑幫衝突中，大多是兩幫人馬中派出部分精英對戰，勝者為王，敗者離開或者併入勝者。對於黑幫來說，火拚拖的越久越不利。因為他們是見不得光的，拖得越久，來自其他方面的壓力就會越大。
因為一個黑幫，或許在白道上有靠山支持，火拚時能控制警察到來的時間。但也不能拖幾個小時那麼久。不然任何白道的關係，都會考慮劃不划算了。因為拖得越久，影響越大。哪怕是為了官職著想，也要盡力壓縮黑幫火拚的時間。
「杜幫主，你聽！」李莫搖晃酒杯的手突然停住，開口說道。
眉梢間些許憂慮的杜成林聞言一愣，道。「聽什麼？」如果是其他人說出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杜成林怕是要發火了，但說話的卻是李莫。就不由得他不深思其中的意思。
這時，旁邊幾個一直注意這裡的大佬們也紛紛圍過來，他們都對李莫這句怪異的話很好奇。
李莫一笑，說道。「你們聽聽外面的警笛聲有什麼不同！」
幾位大佬立即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感覺除了警笛聲密集了一點，並沒有什麼異樣。現在這裡在火拚。警察們來的多一點也沒什麼奇怪。料想他們也不敢來這裡『管閒事』。
「李老弟，你就直接說到底發現了什麼。我老熊就是怕動腦子！」熊海一副我是粗人的模樣急道。他這副表情，卻將突然濃重的氣氛打散。眾人心頭的陰霾消散了不少。
李莫面色一正，說道，「開始的時候，外面的警笛聲都是有兩三處在圍著這裡轉動。也就是說有兩三輛警車在附近巡邏。可就在剛才，警笛聲一下子密集了許多，而且這些警笛聲有聚集起來的趨勢。這說明了什麼？」
部分心思聰慧的大佬，立即在腦中抓住了什麼，但還有一部分大佬的臉上，依舊是一副茫然的表情。
「也就是說，在開始的時候，只有幾輛警車在附近巡邏，或者是監視我們這裡，但在剛才，外面的警車增多了許多，並且這些警車都聚集成三個部分，每個部分聽警笛聲，大概有十來輛警車。最重要的是，這聚集的三個部分，已經將這裡團團包圍住了！」李莫接著說道。
此時，在其他大佬們心中，想到的就是，警察要插手今天晚上和猛虎幫的火拚，而李莫想的則是，為什麼這些聚集過來的警車，會全部拉響警笛？因為警察要插手的話，最好是悄悄的包圍這裡，接著突然出動，將這裡的黑幫一網打盡，而不是現在這種拉響警笛，放佛在告訴這些黑幫：我們要來抓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