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三章王子現身
如果不是姜黎瞭解雷讓的底細,他一定會以為這個人類為了力量而墮落加入魔族了。雷讓身上的肥肉像沖了氣一樣鼓脹起來,血水從毛孔滲透而出,可以清楚的看到皮下血管的破裂,一些血管的破裂同時會伴隨著血劍從他身上噴出來。
水煞的短劍由上而下灌向雷讓的腦袋,他的身體已經完全變成了藍色,水元素組成的軀體快速翻滾,如同洗衣機內缸中的渾水。
雷讓手中的大劍向上撩起,目標並不是扎向自己的匕首,而是對手的面門。空閒的左手握拳打向水煞握匕首的右臂。
水煞的脖子忽然變的柔軟,向後翻轉,後腦勺幾乎貼到後背,握匕首的手臂被雷讓的拳頭擊中,但他的整條手臂都變成了水鞭,匕首如同多節鞭的尖鋒,繞過雷讓的手臂直接劃向他的後背。
雷讓現在已經進入一種比較瘋狂的狀態,他猛然收回左手,抓住因為向上撩起劍尖而向下移動的劍柄的末端,用力向上拉起,大劍硬生生的在天上止住勢頭,然後隨著雷讓的兩條手臂一起向水煞的肩膀劈砍而至。
水煞的水鞭抽在雷讓肥胖的身體上,現實發出一聲悶響,緊跟著短劍就劃開雷讓的後背。奇怪的是短劍被彈了回去,一聲敲打金屬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
姜黎將血剔交到左手,右手上形成了一個拳套,這是一個另類的拳套,如果換成金屬的,就一定會被大家認為是由金屬管焊接而成。金屬管的前端被削成楔子,而後端就是一個開放的窟窿。
這個由魔法元素組成的「針頭手套」透著狠辣和詭異。他撲到水煞的身後,血剔在水煞的後背上切入,灌注於血剔中的黑暗腐蝕彈發揮作用,帶有腐蝕作用的黑暗元素迅速向水煞身體中蔓延。只是隨著血剔離開水煞的身體,他身上的傷口也跟著癒合,姜黎發現除了黑暗腐蝕彈給水煞造成的傷害以外,血剔對水煞幾乎是沒有作用的。
姜黎揮動由拳砸在水煞的後背上,一道道水劍從元素針管裡噴射而出。
「呃,啊!」水煞發出吼聲,他身體中的水元素外流,他的生命就受到了威脅。他本想轉過身來對付姜黎,可是已經發瘋的雷讓對他造成的傷害同樣巨大。
雷讓身上的肥肉被他自己激發出來的鬥氣所傷,一些肉塊像**的爛肉一樣從他身上滑落。從這些肥肉中露出來的不是骨頭和內臟,而是一副鎧甲,一副閃著紅色光芒的鎧甲。
姜黎一邊攻擊水煞,一邊腹誹。雷讓這偽裝也太假了,不但將自己的容貌偽裝起來,竟然連自己的鎧甲都偽裝到一起。晚上睡覺難道是穿著鎧甲的?(你想的事情就跟睡覺有關,少拿穿鎧甲睡覺說事。)
水煞雖然是腹背受敵,但他詭異的技能還是能夠極大的減輕物理傷害,他的血量下降的極其緩慢。
在雷讓的鎧甲露出來以後,水煞明顯萌生了退意,他認識這幅代表著法雅爾皇權的鎧甲,他自認為還沒有力量貫穿它。況且雷讓的拚命和姜黎的難纏都出乎他的意料。他離開水的時間是有限制的,時間一到他的力量將開始快速下滑,那個時候想跑都來不及了。
水煞猛然瞬發了一個冰環術。跟他近身做戰的兩個人躲閃不及,身上都掛上了一層冰霜,速度大損。水煞拿自己握著匕首的手臂當螺旋槳,快速的旋轉起來,周圍的小樹和籐草都到了大霉,姜黎和雷讓都被逼退出他手臂的範圍,水煞迅速脫離戰圈,向外逃走。
姜黎發了幾個魔法發現水煞沒有留下來繼續戰鬥的意思,也只好悻悻的停了手。
「不好意思,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不能告訴你們我的身份,如果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好好的報答你們的。」雷讓發現自己身上的偽裝已經算是全都完蛋了,不得不向傭兵小隊做出一些解釋。
「這裡也沒有外人,雷讓王子何必吞吞吐吐。」傭兵小隊就剩下四個人,出了姜黎和藍音符以外就只剩下一個狂嘯。
從冒險開始到今天已經十一天時間了,姜黎相信自己不會看錯這個外表十分粗獷的戰士。而且他相信,只要鬼斧神工同意,家族以後就又多了一個強力的戰士。
「你知道我是誰?」雷讓猛然睜大了眼睛,他的偽裝很多都脫落了,而臉上也東一塊西一塊的,如同腐爛的殭屍一般。
「我和藍音符正是接到雷火的委託,從烈焰城出發來這裡尋找你的。」姜黎感覺這次來尋找雷讓真的有些浪費時間,他還有一堆事情要辦,根本沒心情在這裡跟雷讓磨時間。
雷讓的臉色變的陰晴不定,他開始從身上撕扯剩餘的偽裝,而後就低頭沉思起來。
「王子殿下,我們還有很多路要趕,我們邊走邊談怎麼樣?」雖然回到密林區讓人們的心情好了很多,姜黎仍然不願意繼續呆在這鳥無人煙的樹林中。
雷讓聽到姜黎的話,低著頭繼續趕路。
「帝國的情況如何?」雷讓說話的聲音變得沉穩,語氣中透出上位者的威嚴。
「不算太好,我們剛剛跟惡魔打了一場,最終雖然勝利了,但幾十個城鎮被毀,我離開烈焰城的時候,人員和物資的損失情況還在統計中,估計將是一個龐大的數目。」姜黎淡淡的回答,他很不習慣被上位者當成小兵的感覺。
「我聽說了一些簡單的戰況,你來找我一定是因為軍部的指揮問題吧?」雷讓當先帶路,姜黎跟在他身邊,狂嘯默默的跟在隊尾。
「這樣的事情還得請你早做決斷,只是一個地震引起的裂縫,就造成了如此巨大的損失,如果出現更嚴重的狀況,光靠聖者團肯定是不行的。」姜黎本想說的再深一些,可他看到雷讓的陰沉的側臉將話吞了回去。
「我太自私了,只是我並非不是法雅爾帝國最優秀的繼承者。等我這裡的事情結束,我會做出一個決定的。」雷讓顯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極有可能已經有了最終的決斷,只是他現在還需要姜黎幫他的忙,沒有給出任務。
奶油小生傳來消息,他已經回到夢之綠,他希望加入眾神家族,讓姜黎給他打個招呼。這樣的事情姜黎辦起來十分簡單,他跟夢之綠的分部管理者打了一個招呼,但他仍然要求按照家族的規矩來辦,他認為自己並不是很瞭解這個奶油小生,不願出現任何問題。
傭兵小隊剩下的路程是平靜的,直到他們回到夢之綠都沒再發生激烈的戰爭。
拿到神水的忒彌斯卻滿臉的哀愁。
「忒彌斯殿下,我是接到大長老的任務來這裡尋找你的,這是大長老的信。」狂嘯將一封由樹葉組成的信交到忒彌斯的手中。
本來就滿目淚水的忒彌斯終於忍不住了,她看完信以後抱著雷讓大哭起來。這是一個命運多舛的女人,這是一個悲哀的故事,到現在為止故事仍然在向悲傷的方向發展。
忒彌斯是暗月精靈族的公主,雖然是公主在暗月精靈皇族裡卻沒有一點地位,因為她的母親是一個待女。
只有忒彌斯的奶奶,老王后還算疼愛這個懂事的孫女,前幾年暗月族跟法雅爾帝國聯誼,老王后就將這個孫女安排在使者團裡,讓她出去散散心。
老王后的好意卻帶來了一個悲劇,這個悲劇是以喜劇作為開頭的,一直飽受壓抑的灰姑娘見到了她的王子,一個真正的王子。法雅爾帝國的大王子雷讓,他多愁善感,待人親和,頗有女人緣。而且這位英俊的王子殿下也對忒彌斯一見鍾情。他甚至向他的父親上書,要求娶忒彌斯為妃。
當時的老國王還沒有失去神智,他同意雷讓娶忒彌斯為妃,但卻不能是正妃,也就是等於讓忒彌斯做妾。忒彌斯的身份也十分敏感,讓她成為雷讓的待妾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即便是整個暗月族都不待見她,她仍然是一個公主。
忒彌斯在法雅爾的皇城住了近一年時間,最終隨使者團返回精靈之森。回到暗月精靈部落,忒彌斯找到暗月精靈的母樹訴說心中的苦悶,她卻發現,那片代表自己的樹葉旁,長出了一個葉包。
忒彌斯心中暗驚,離別前她跟雷讓暗通款曲,現在珠胎暗結,這要是傳揚出去自己一定會被剝奪公主名號,甚至會被永世軟禁。
她暗暗準備,一個月以後,她偷偷離開暗月精靈的營地,臨走前她還摘下了自己和孩子的生命樹葉,精靈有權利摘下自己的生命樹葉,只要生命樹葉有足夠的生命神水滋養就一直會保持翠綠,可如果生命樹葉枯萎,它代表的精靈的生命也就走到盡頭了。
忒彌斯跑到白精靈的城市夢之綠,她跟雷讓約定,如果有機會就一定到這裡找她,暗月精靈其實就是精靈族的一支,他們跟大多數的精靈沒有區別。在夢之綠,忒彌斯開了一個小店,靠著這個小店維繫自己的生活。
不久,雷讓就找到了她,可是當她說明了情況,並拿出生命樹葉給雷讓看的時候,他們越發現那片已經拱開芽孢,鬱鬱翠翠的小葉片變的枯黃。
兩人找到夢之綠的精靈祭祀詢問原因。得到的答覆讓這對情人悲痛欲絕又無可奈何。
忒彌斯過早的讓這邊小樹葉離開生命之樹,普通的生命之水根本就難以養活它,想讓它繼續成長只有兩種東西能夠辦到。霧蓮神水或者獨角獸的鮮血。
這就是為什麼雷讓見到獨角獸的時候猶豫不決的原因,他很想從獨角獸身上獲得鮮血,可是獨角獸是精靈族的聖獸,一但得罪了獨角獸,被鮮血救活的精靈只有墮落一途。
讓忒彌斯不停抽泣的不是暗月精靈對她做出了懲罰,而是暗月精靈遭受了巨大的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