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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千三十百五十章 他人之鑒(求月票) 文 / 雁九

    第一千三十百五十章他人之鑒

    曹顒的折子,當日便使人送往圓明園。

    到了落衙的時候,左成同曹顒打了聲招呼,並沒有與之同行;而是去工部衙署外,等了哥哥左住,兄弟兩個騎馬綴在曹顒的官轎後,直到過了西華門,才催馬近前,隨侍而行。

    蔣堅見小哥們上來,並騎與之閒談。

    他想起曹顒擬的那份折子,已經初步定下去湖廣的人選,眼神就在左成身上停了停。

    左成若有察覺,促狹道:「才同我分開一刻鐘,先生就想我了不成?」

    蔣堅撫了撫鬍子,道:「是想起柏二爺小時候……過的真快,這一轉眼,柏二爺也要當爹了……」

    聽了他的話,左住的目光也落到弟弟身上,眼裡都是驕傲。

    雖說他記事時,左成的身體已經調理了好些,可依舊比不上府裡其他孩子,隔三差五就要小病一場,藥湯子不斷。

    眼見他現下健健康康地長大,還能在義父身邊做事盡孝,為義父分憂,左住很為這個弟弟高興;加上寧家這一房,嫡系血脈只剩兄弟二人,眼見有了後嗣血脈,左住只有歡喜的。

    左成「嘿嘿」笑了兩聲,小聲道:「先生竟糊弄我……瞧著先生瞧我的眼神就不對,說不定再想什麼壞事,肯定不是因這個……」

    疏不間親,曹顒還沒開口,蔣堅自然不會多嘴,岔開話道:「老夫人既到京,大人這邊是不是也要準備喬遷?」

    左成看出他避而不談,心下詫異,面上不動聲色道:「義父早選好了日子,本月二十六日是吉日,宜動遷……」

    說說聊聊,一行人到了曹府胡同。

    蔣堅隔著轎簾同曹顒打了聲招呼,帶了小廝回後街自家院子去了。

    左住、左成兄弟兩個下馬,一個壓轎桿,一個掀轎簾,服侍曹顒出來。

    曹顒下了轎子,看著兄弟兩個恭恭敬敬要上前攙扶的模樣,不由擺擺手,笑道:「做什麼怪?我又不是七老十,何須至此?」

    左成退到哥哥身後,含笑不語;左住卻依舊上前,攙了曹顒的胳膊,正經百道:「入夏以後,義父可是清減的厲害……陳太醫早就交代過,不許義父太費神勞累。老太太不在,義父就不聽醫囑……」

    話中,帶了濃濃的嗔怪之意。

    曹顒橫了他一眼,道:「做了家主,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你們老宅也收拾的差不多,那邊可使人催了?」

    左住點點頭道:「催了兩遭,被兒子擋回去了……兒子的意思,還是想著按原計劃,等弟妹生產後再動遷……」

    曹顒點點頭,道:「衙門裡面,你同永亮關係如何?」

    左住想了想,道:「四叔對兒子頗為照看……」

    永亮也是個有心氣的,被嗣母驅逐後,並沒有回歸本家,而是租賃一處小四合院,自己單過起來。

    一雙兒女,他並沒有帶在身邊,而是跪求了寧老太太,暫時留在寧府,由寧老太太看顧。打小侍候他的幾個下人,他也就留了一個小廝一個粗實婆子,剩下都留給一雙兒女。

    寧老太太雖恨極永亮,可康哥兒是她看大的,大姐兒又是落地就沒了娘,委實可憐。

    永亮那邊,又有個大肚子外室不知何時進門,寧老太太也不放心將兩個孩子交給永亮。

    永亮之母曾上小四合院叫兒子回家,還讓他早日娶自己外甥女過門。

    結果永亮只肯承認表妹是外室,不答應娶為妻;永亮之母氣個半死,可也拿永亮沒法子,便直接雇了轎子,將大肚子的外甥女抬到小四合院。

    這個姨表妹,本是圖高門大戶的富貴,才在姨母的攛掇下放***段勾引表哥,沒想到表哥卻被攆回本房,名下連一畝田產都沒有,連這棲身之所也是租的。

    她悔之不已,卻又無可奈何,只好壓下滿心不滿,重新拉攏永亮。

    永亮恨自己的同時,也沒了憐香惜玉的心思,直言自己要為髮妻義守三年。表妹這裡,若是願意留,他也能供一碗飯;若是不願留,待生下孩子後,可以有他發嫁。

    姨表妹見他如此絕情,少不得再次搬出永亮之母。

    姨表妹在心存不甘時,也是有了其他心思,誰不想吃香喝辣。可表哥即便掛著工部差事,可俸銀有限,家無恆產,她這般年輕,又有幾分姿色,實不願跟著苦熬。

    永亮之母卻不信永亮精窮,這些年來只永亮手指縫裡漏出來的,都使得他們這一房買田置產,呼奴使婢。

    畢竟做了十多年家主,要說全無私房,那誰信?

    就算銀錢真的不多,只永亮名下的衣服飾品、古董字畫,也是價值不菲。

    於是,永亮悲劇了。

    她的生母,理直氣壯地來為外甥女出頭,要分兒子一半身家。

    按照她的說法,即是他不待見,就不留著自己的外甥女在這裡討他嫌,可畢竟有了他的骨肉。即便生下孩子,再走一步,就憑清白不在,哪裡還能尋到正經人家。

    顧念夫妻之義也好,還是想著骨肉之情也好,永亮還是當給表妹預備一份嫁妝……

    聽說鬧得很熱鬧,永亮這邊只肯給一百兩銀子,遠達不到永亮之母的所求。

    永亮之母不忿,差點要去衙門鬧,最終被永亮之父攔下。

    永亮之母不甘,可永亮又閉門不見,她便放出話去,要用「忤逆不孝」的罪名收拾永亮。

    有兩個族人,不知是出於同情,還是出於想笑話,到永亮跟前傳話。

    永亮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取出兩張書拿給兩位同族看。

    一張是當年永亮過繼時,永亮父母按過手印的契書,上面書著自家四子,家貧難養,情願將四子過繼他房,從此父子、母子再不相干。還標明了寧老太太付給兩口子的一筆恩養費,算是不讓他們夫妻兩個白養兒子一場。契約書最後一條,註明永亮與他們夫婦再不相干、生死不問的字眼。

    看得那兩個族人眼睛直發愣。

    這哪裡是過繼書,這明明是賣子書。

    另外一張,是九門都統衙門提供的另戶證明。

    永亮在寧老太太這房名下另戶,**成支,做了旁支族人。

    兩人面面相覷,不明白為何當年永亮父母對永亮糾纏不休時寧老太太不拿出那張書,也不明白在年前分產時對永亮恨之入骨的寧老太太,怎麼又答應永亮依附嫡支開戶。

    不過,他們明白的是,永亮生母不管再怎麼鬧騰,也壓不住永亮……

    永亮雖不是什麼大人物,但是因干係到左住、左成兄弟,曹顒也就使人留心,對於數月來永亮那邊發生的事情也算知曉。

    現下提及永亮,曹顒便放緩腳步,道:「髮妻死別、養母義絕、生母成仇,你們兄弟兩個說說看,為何永亮會落到這個地步?」

    左住聽了,望向弟弟,見他沒有開口的意思,猶豫了一下道:「四叔並無大惡,只是先前性子太過優柔寡斷,有些拎不清……」

    曹顒不置可否,望向左成。

    左成臉上帶了譏笑道:「還能為什麼,不過是一個『貪』字。即便他再感念生父生母恩情,也不是無知稚子,難道就全無私心,只因為孝順,就想方設法地斂財給生父生母置產?不過是因哥哥與我歸宗,他始終懸著心,才想要做兩手準備。腳踏兩隻船,就兩隻船都踏不穩,才落到河裡……要說無辜,枉送了性命的四太太才無辜,失母的稚子稚女才無辜……」

    左住聽了皺眉道:「二弟,四叔畢竟是長輩,現下處境又艱難,你何苦再說風涼話……」

    左成咬牙道:「難道他成了嫡支另戶人,哥哥就當他是親人尊長?他既想要分戶,掛在誰家名下不好,為何要掛在我家名下?哥哥不要說,他只是因捨不得他們家老太太……」

    左住搖頭道:「我不是說這個……只是……只是他已至此,若是二弟七情上臉,旁人不會說他心機深,只會說咱們涼薄、勢利……」

    見兄長一味做好人,左成心火更勝,道:「難道為了讓人誇,我就要四處認親戚……」

    左住還要再說,就聽曹顒冷聲道:「你們兄弟兩個倒是出息,這才離開府裡多久,就開始會言語上論長短,什麼時候上演全武行?」

    他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因雙生子已經成家立業,他管束的就少些,沒想到向來和睦的兄弟兩個爭執到他跟前。

    見他惱了,左住、左成兩個都收聲。

    左住漲紅著臉,道:「義父,是兒子的不是。二弟只是擔心兒子,怕兒子心軟面嫩,被章佳氏族人糊弄了,才屢屢提醒兒子……」

    左成也跟著說道:「是兒子不該,明知道大哥性子溫和厚道,還逼著他在人前撂臉……」

    這會兒功夫,兄弟兩個倒是手足情深,都將錯處斂到自己身上,怕義父怪罪對方。

    曹顒見狀,稍鬆了口氣,面上依黑著,對左住道:「你既曉得你二弟是好心,為何不聽規勸?」

    左住摸了摸後腦勺,訕訕說道:「義父早年曾教導過,即便是生死仇人,能不撕破臉就不撕破臉……雖說章佳氏族人同我們並不親近,可在世人看來,卻是難以割斷的族人血親……不過應酬幾個長輩,聽幾句絮叨,說幾句好聽話,面子情有了,又不吃虧……」

    曹顒聽了,心下暗讚。

    到底是自己教導出來的孩子,不免面上顯得多忠厚老實,骨子裡也是不肯吃虧的。

    他瞥了眼因左住這一席話愣在一邊的左成,接著問左住道:「既是你心裡有了成算,同你弟弟直說就是,何苦兄弟兩個生了爭執……」

    左住低下頭,道:「二弟向來不喜這些人情送往……」

    *

    對雙胞胎真的很有愛啊,怎麼就長這麼大了。

    曹府四子中,最親近曹顒的是恆生,最崇拜曹顒的則是左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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