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六十章後續
見妻子著惱,曹顒忙道:「不過隨口問一句,誰稀罕什麼世家大族不成?」
初瑜見曹顒無同富察家結親之意,這才放下心來。
曹顒有些可惜,怎麼就不是傅恆,康雍乾三朝,像傅恆一樣善始善終的臣子少。兩個兒子尚主,一個封貝子,生前顯貴,死後哀榮。
不過,不是給傅恆來提親也好。傳說中,那傅恆之妻,可是乾隆的外室,這亂七糟的叫什麼事兒……
只是,到底對傅清留了印象,曹顒就讓天祐留意下宮裡當差的富察家子弟。
富察家從康熙初顯達,至今五十年不衰。
不說別處,就說侍衛處,就有富察家子弟三人。
不過,除了傅清是馬齊的子侄輩,其他兩位都是富察家的孫輩。
富察家人丁興旺,可見一斑。難得是富察家家教森嚴,子弟並無跋扈之氣,又因家裡有大士,所以風頗盛,不能說個頂個兒武雙全,也比其他旗子弟強出太多。
曹顒心中,不無遺憾。
按照世情的說法,李榮保一妻四妾實算不得什麼,一口氣生下十一個兒女也是有福的象徵。
若真是家風不正,有寵妾滅妻或是嫡庶不分什麼的,也不會被選他家的女兒為皇子嫡妃。
要說這皇子選妃,可是這幾年朝野關心的大事。
後宮的幾位后妃,也沒少傳娘家侄女往宮裡請安。皇后所在的烏拉那拉氏,還有熹妃所在的鈕鈷祿氏都是旗大族,再出一任皇后也不稀罕。
最後,終是落到富察家,有皇上對馬齊的看重,也有對富察家家世子弟的認可。
可,他們家風越森嚴,人丁越興旺,他們家的媳婦就越不好做。
天祐既受命留心富察家子弟,對於富察家想要同家中聯姻之事便也知曉。作為一個疼愛妹妹的兄長,對於人口眾多的富查家,他的看法同父母相同,都不看好這門親事。
吩咐關注宮裡的年輕人,曹顒少不得對李榮保這個人也多加留心。
富察家同曹家聯姻這樣的主意,絕對不是官場不倒翁馬齊的意思。否則,以他一國之相的身份,真想要做成這門親事,直接同曹顒提,比十二爺夫婦這樣中間傳話要顯尊重,更顯得有誠心。
至於是不是李榮保的意思,曹顒就說不好了,畢竟李榮保這些年一直外任察哈爾總管,為了嫁女,他是五月底才攜家眷回京,之前並不在京中。
雖說曉得富察一門,顯貴乾隆一朝,可曹顒不至於捨了寶貝女兒去巴結。
*
轉眼,就到了七月十六,弘歷的大婚之期將至。
弘晝跟著莊親王,在內務府忙了好些日子,終於歇了一口氣,便攛掇著哥哥出宮吃酒。
畢竟,宮裡規矩多,諸事繁雜,不如在宮外頭爽快。
兩位皇子本就交好,身邊當差的伴讀、侍衛也慣是相熟的,大家也就湊興,為皇子大婚賀。
弘歷不願拒絕大家的好意,可也不好落人口舌,就到了養心殿御前,得了應允後,才帶了弟弟與幾個交好的侍衛、伴讀等出宮。
其中,恰好包括天祐、恆生,還有富查傅清。
出了宮門,大家才說起吃酒的地方。
不管是東單牌樓,還是鼓樓大街,都有不少出名的館子。可這個時候,天氣正熱,大家又不是為了吃喝的出來的,就想找個涼快清淨些的地方。
弘晝建議往什剎海邊的幾個私房菜館去,有兩處是宗室子弟名下的產業,大家慣去的。
弘歷想了想,卻是提出去恆生的王府。
為了明年迎娶公主,恆生的王府修了花園,如今修得七七。
弘歷曾去過一遭,園中有活水,水上有水榭,正是避暑消夏的好地方。
加上他府中沒有長輩,眾人去了也自在些。
恆生自是歡迎,招呼眾人往自己王府去。
旁人不覺有異,只有弘晝暗自皺眉。
待到進了王府,兄弟兩個並肩而行時,弘晝忍不住問道:「四哥是不是忒小心了些?不過一頓飯,又沒有旁人,去館子吃又有什麼?身邊這幾個人,都是同咱們兄弟有干係的,也扯不到『結黨』去?」
弘歷低聲道:「那邊人來人往的,指不定碰到哪個?到時候湊上來,哪裡說得清是一起的,還是兩處的?到了汗王府這邊,總不好有人厚著臉皮做惡客。」
弘晝打開扇子,帶了幾分打趣,笑道:「四哥,這就是炙手可熱啊。即便不在館子吃飯的,聽說四哥去那邊的消息,也要往館子去,好盼著有機緣同四哥『偶遇』一番。」
弘歷橫了他一眼:「你往後出宮時也規矩些,別叫人抓了小辮子。這世上,看不得別人好的人多著。」
弘晝點頭稱是,眼中卻依舊是玩世不恭。
他又沒想著這個、那個的做個賢王,有什麼不能自在隨心的?
到了花園水榭,眾人入座。
因是圓桌,除了上位的弘歷弘晝外,其餘眾人也就按了身份依次入座。
傅清是皇子妃胞兄,看在弘歷面上,被眾人請入次席,挨著弘歷坐了。
弘晝下首,則是恆生這個主人的陪位。
天祐是皇親,又是恆生的義兄,就坐在傅清下首入座。
其他幾位皇子、伴讀,則在恆生、天祐之間坐了。
壓桌的冷盤上來,弘晝便轉頭對恆生說:「魚翅、燕窩那些便算了,大熱天的,多弄些爽口小菜下酒才好。」
水榭裡,擺了好幾個冰盆,又哪裡熱了?
不過是怕恆生拿常見的燕翅席來招待大家,想嘗個新鮮罷了。
恆生笑著應了,吩咐人下去添菜不提。
弘歷挨著未來的大舅哥,倒是從容自在,閒話家常。
傅清不像尋常侍衛那般看著勇武,言談之間頗為雅。
天祐在下首聽了,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既然胞妹能被選為皇子嫡妃,傅清相貌自然不賴,可稱得上俊朗非凡。只是算算他的年紀,已過弱冠,這個年紀還沒議親,倒是有些稀奇。
弘歷在同傅清閒話時,也不願冷落眾人,看到天祐望過來,少不得問答兩句,態度溫煦可親。
等到酒菜上來,推杯換盞之間,席間氣氛就漸漸熱烈起來。
弘晝帶了三分醉意,湊過來同恆生卦:「你瞧傅清斯斯的,同你大哥坐一塊,倒像是兄弟兩個。」
恆生雖笑著聽了,心裡卻有些不自在,看著傅清,只覺得不順眼。
傅清察覺到恆生的注目,少不得提起酒杯來,遙敬了一杯。
恆生笑著舉杯,飲盡杯中酒,才轉過頭來繼續聽弘晝說話。
弘晝忍不住低聲問道:「不是說這位傅二爺跟著李榮保大人在軍中當差嗎?怎麼進了侍衛處?」
雖說侍衛處有年歲大的侍衛,可那多是從小侍衛傲起的。侍衛處當差的,還是權貴家剛出仕的少年人多,在御前混個臉熟,熬個資歷,像傅清這個年紀才進侍衛處當差的反而不多。
弘晝低聲道:「不過是看在四哥份上,加恩富查一族。馬齊身為大士,又是總理大臣之一,不僅自己升無可升,將李榮保的路也堵死了,只能加恩富查家的小一輩。富查家三房子嗣雖多,可嫡子只有兩個,小的那個年幼,只能傅清回京承恩。」
說到這裡,弘晝頓了頓,看了恆生一眼,湊到他耳邊道:「都說富查家正四處相看,要給傅清定親……聽說是相中了你們曹家的大格格……保不齊往後大家都是親戚,你說這可怎麼論……」
恆生聞言手一抖,散出幾滴杯中酒,望向傅清時,眼底已經帶了陰霾。
弘晝察覺恆生神態不對,示意他起身,兩人從水榭出來。
離水榭遠了,弘晝揉揉眉,道:「瞧你帶了怒色,怎麼富查家同曹家說親的事是空穴來風?」
恆生皺眉道:「倒不是空穴來風,十二福晉確實上門,同那邊府裡老爺、太太提及此事。只是我們老爺、太太疼愛大妹妹,要多留兩年再議親,婉拒了這門親事。沒想到,依舊出了閒話出來,富查家竟說四處相看,未免也太托大了一些,誰又輪得著他們相看了?」
弘晝聞言,鬆了一口氣,道:「若說這個,你確實誤會富查家了。他們家門風森嚴,不是張狂的人家。你們兩家要說親的風聲,是從十二叔府上傳出來的,並不是富查家宣揚。」
恆生依舊有些惱,抱怨道:「到底是受了他們家的拖累,累得大妹妹被人說嘴。」
弘晝收斂笑意,道:「要這麼說來,還真是佩服曹尚書,換做其他人家,別說等富查家上門,怕是恨不得將女兒主動送過去……」
兩人正說著話,就聽到腳步聲,是見他們兩個出來許久不返席,打發人來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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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國公府,內院正房。
十二爺氣急敗壞,指著富查氏說不出話來。
富查氏坐在炕邊,抿了抿鬢角,不以為然道:「不過宗室女眷之間的幾句閒話,哪裡就得那麼小心了?就算是降了國公,爺也是皇上的親兄弟,豈容他人輕辱?」
十二爺撫了撫胸口,道:「提親不成,乃是常事,怎麼就辱了爺了?」
富查氏站起身來,紅了眼圈道:「爺同我還是長輩,親自過去提親,卻要看小輩的臉色。不過是瞧爺爵位降了,他們兩口子跟著旁人一樣勢利眼。做了虧心事,憑什麼還要顧念他們的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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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拳,今天開始,恢復更新。
實在是放下太久了,幾次想要恢復更新,都沒有頭緒,這幾天將前重新看了一遍,終於找出些感覺來,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