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4章、花魁若水也若冰
楚陽城南萬花樓，原先本非楚陽第一青樓，但由於這位名叫若水的美麗女子到來，讓萬花樓一時間名聲大噪，一躍成為楚陽第一，蓋過了城東城西城北其他三大青樓合起來的名聲。但同時這位美麗的女子也向老鴇提出了要求，那就是她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一有不合她心意的地方，她立刻起來走人。
這樣一個優秀的女子來免費幫自己做事，為自己帶來了這麼多的客人，這麼多的收入，這麼大的名聲，這個小小的條件還有什麼不能答應的呢？
所以老鴇從來不管若水的任何事情，她所有的事情和安排，都是跟隨她一起來的兩個漂亮丫鬟所準備的，其他人根本不可能插手，甚至不能進入她的房間。
這樣一來，這位名叫若水的女子給了大家更大的神秘感，大家也更加的癡迷她了，但她卻始終用一方薄薄的米色紗巾蒙在臉上，讓人雖能看見她的臉，卻又不能看得清清楚楚，著實如同貓爪撓動一般，癢得難受。
大家都相信她美若天仙，但更想揭開她臉上朦朧的紗巾，將她的芳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在眼裡，記在心上，可是，所有的男人都失敗了，無論是朝中權臣，還是世間巨富，皆都引不起她絲毫的興趣，她彷彿只是來唱歌跳舞來的，她彷彿只是來撩動眾多騷動著的男人們的心的，沒人知道她想要什麼……
而就是這樣的女子，吸引了大量的男人蜂擁而至，這群男人之中當然包括楚天歌了，而蕭霖嘛，自認為是陪楚天歌來的。他理智地認為，這位美麗的女子之所以絲毫不理這些男人們，那是因為這些男人絲毫不值得她理會。
值得她理會的男人還未出現，抑或是出現了，但她還想故作冷淡一番。
萬花樓果然不愧是楚陽第一青樓，這幢小樓上不僅有百花裝扮，此時還有眾多姿色姣好的美女站在二樓上搔首弄姿，吸引大量男人圍觀的同時，也引得許多男人走了進去——這些只是萬花樓最最低等的妓女，這些就是真正的賣身不賣藝的風塵女子。
雖然她們滿臉歡笑，但蕭霖心中卻突然感覺有些可悲，同時也感覺這實在是萬花樓最大的敗筆，這是最失敗的廣告，因為現在一般都這裡來的人都是看花魁若水來的，這些人才是有身份有地位最關鍵是有財富的人，而那些真正是為了發洩**的人恰好並不是最有錢的人，如果萬花樓就做花魁一個人的包裝和廣告的話，蕭霖估計那才會賺到大量的金錢。
可是，這些普通的風塵女子也得生活，她們也得需要生意，若是只著重包裝花魁一個人的話，估計這些風塵女子都得沒事可做改從良了。
此時楚天歌一臉正經地對蕭霖道：「蕭兄，一會兒進去了可別唐突了佳人，一定要保持風度，保持風度，明白嗎？」
蕭霖呵呵笑道：「待會兒我就看你行動就行了，我不說話，如何？」
「好！」楚天歌拍了拍蕭霖的肩膀，就準備進去。
蕭霖嘿嘿一笑，道：「等一等。」說著從空間法寶內拿出兩把描金紙扇，這是剛才逛街的時候在街上買的，蕭霖十幾個款式每種都拿了一把。遞給楚天歌一把紙扇，道：「拿著吧，紙扇不僅是裝飾品，可以增加一個人的氣質，還能遮擋一些不便給外人看見的東西。」
楚天歌點點頭，笑著道：「你想得真周到。」
兩人手拿折扇，輕輕打開，微微扇著輕風，一副風流才子的樣子就進去了。
「哎喲喂，這不是楚公子嗎？您要的位子我已經給您留好了，來來來，老身親自帶您過去。」一個濃妝艷抹、體態豐盈的老鴇見楚天歌進來，立刻迎了過來，態度之親切，語氣之親熱，還要親自帶他去那訂好的位子，足見楚天歌是這裡的貴客了。
楚天歌一臉正經道：「不用了，我自己過去就行了。」說著輕輕用折扇擋開老鴇，逕直往樓上走去。
老鴇臉上沒有絲毫尷尬之色，足見其已經是老油條一個，立刻追上前來，道：「那楚公子需不需要人陪一下呢？我這裡好姑娘可多得是！她們個個都是才貌雙全、文藝雙馨啊！」
楚天歌隨手摸出一錠小金寶元，扔給老鴇，道：「你去忙你的吧，我有事會叫你的。」
老鴇歡喜地接過金元寶，對楚天歌道：「謝謝楚公子，」隨即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道：「承蒙楚公子的厚愛，老生便經常在若水姑娘面前提起楚公子您，幾次三番下來，若水姑娘對楚公子您也算耳熟了，相信要不了多久，若水姑娘便會親自接見你的。楚公子可莫要錯過良機咯。」
楚天歌心中一動，連忙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絲毫不假！」老鴇嘿嘿笑著道。
楚天歌臉上一喜，又拿出一錠金元寶塞到了老鴇手裡，道：「那以後還得承蒙你多多關照了。」
「楚公子您太客氣了，現在您的事就是老生的事，老生為自己辦事，哪還有不用心盡力的嗎？楚公子您就放心好了。」老鴇一張粉臉都快笑爛了，「楚公子，請請請，請樓上落座，若水姑娘一會兒就出來了。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好茶好點心，楚公子可以上去邊喫茶邊等。」
楚天歌也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便和蕭霖上樓去了。
楚天歌訂的位子可真好，恰好是在萬花樓二樓正對著舞台的位子，如同一個突出的陽台一樣，向舞台延伸了一段出去，這就使得這個位子的人距離舞台更加近了，甚至只有兩丈不到的距離，而且視角相當好，而其他的位置，不是距離遠了，就是視角不好，達不到最好的效果。
而楚天歌這樣的位子，卻只有這麼一個。
蕭霖不動聲色的和楚天歌分坐在桌子的兩側，也不驚訝這個位子的好處，只是和楚天歌閒聊一番，喝點茶水，只等那傳說中的花魁若水。
而楚天歌此時也表現出了極強的穩重性，坐在座位上絲毫沒有焦急的樣子，一副談笑自如、揮斥方遒的樣子。
萬花樓裡此時皆是鬧鬧哄哄，一般客人身邊至少就有一個以上的女子陪伴，像他們這樣只有兩個男人靜靜地坐著喝茶的，還真是罕見。
如此這般過了半個時辰，一陣悅耳動聽的琵琶聲隱隱傳來。突然，整個萬花樓都安靜了下來，本來鬧鬧哄哄的萬花樓此刻安靜得只剩下那隱隱約約的琵琶聲了。
聽到這琵琶之聲，只是短短的撥了幾下琴弦而已，並不是真正的樂曲，然後就見一個面帶白紗卻身穿玄色紗袍的女子靜靜地走了出來。蕭霖心中不由得想起了中學時代學的白居易的那首長詩，「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轉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
此女子便是若水了，柔情似水的水！可是看其面貌，卻如同寒冰一般讓人感到不適。若水一句話不說，靜靜地站在舞台中央，身後兩位美麗的丫鬟為她端上來一張凳子。
若水輕輕地坐了上去，琵琶隨即彈奏而起，她的技藝的確很高，正如白居易所說的那樣，「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清脆悅耳，很是好聽。眾人皆是一副癡迷之相，就連楚天歌也一臉的迷醉。
不過蕭霖卻感覺彆扭的不行，因為他看那若水的面色，如同一塊寒冰一樣，沒有絲毫的表情，彷彿她便是那機器人一般，為彈奏而彈奏，絲毫沒有帶入自己的感情的合成音樂，而她的眼神，卻游離在眾人的臉上，卻並沒有進入那曲子的境界。彷彿在查看眾人對她的曲子的反應似的，根本沒有專心致志地彈奏琵琶。
而且，蕭霖感覺這曲子雖然好聽，她的手法也確實高明，但卻並沒有讓人癡迷得三月不知肉味、忘乎所以的程度，蕭霖隱隱感覺這曲子有些怪異，彷彿被人加入了一些「精神控制術」一般的法術，使之彈奏出來的樂曲有了牽引聽眾的神經為之癡迷和狂舞的效果。
忽然，若水的眼光游離到了蕭霖和楚天歌這裡，蕭霖連忙也作出一副癡迷的樣子，眼中作出一種狂熱，卻直愣愣地盯著若水看，卻見若水嘴角微微上揚，出塵的仙子臉上，卻帶著異常的邪魅氣息……
「不好！」蕭霖心中猛然一跳，暗道：「這花魁若水一定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