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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一章 搭一輛車去遠方(8) 文 / 似是故人來

    第一百三十一章搭一輛車去遠方(8)

    「你還帶著它?」我就問。

    小影睜開眼睛:「別臭美啊!這東西不佔地兒我就帶來了!——想得美啊你!」

    我就嘿嘿樂。小影就從我懷裡出來拿起那束野蘭花:「玩個遊戲!——我問你你是誰啊!你就說你是大老虎!再問你就說是大老鼠!就這麼換著問!看你什麼時候說錯!」

    我就被她按到床上,她的小床上。小影坐在我的面前,仙女一樣,拿著野蘭花:「開始了啊!」

    「嗯。」

    「你是誰啊?」小影就拿野蘭花點我的鼻子。

    「我是大老虎。」

    「你是誰啊?」

    「我是大老鼠。」

    ——連著問你問得越來越快你能不說錯嗎?我就嘿嘿樂。

    「罰你一次!」小影就親我一下。

    這麼罰啊?!那我早就錯了,還對那麼多次幹嗎啊?!我就懊惱得不行不行的。

    「再來啊!」小影就說。那就再來。

    「你是誰啊?」小影拿著野蘭花點我的鼻子,芬芳一下子就滲入我的呼吸進入我的心裡。

    「我是小莊。」我看著她的眼睛說。小影一愣:「錯了錯了!」

    「那你罰我啊?」

    小影不罰:「你故意的!」

    我就樂:「先罰了再說嘛!」

    「耍賴皮不算!」小影就說,「我再問。」

    我這回準備錯得晚點演得像點。

    「小莊是誰啊?」小影就拿著野蘭花在我的鼻子上忽悠著問我。我一傻。小影就那麼看著我。

    「小莊是黑猴子。」我說。

    「黑猴子是誰啊?」小影又問。

    「黑猴子是小莊。」我說。

    小影不問了。我們就那麼看著。小影伸出手臂。我就偎依在她的懷裡。她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腦袋。我閉上眼睛感受她的溫暖柔弱和安詳,就這樣偎依在她的懷裡。

    小莊是誰啊?——丫頭,你知道這個問題在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嘴裡問出來,我是什麼感覺嗎?無法形容。只不過,一個是在今天的城市。一個是在很多年前的戰區。

    你真的就這麼消失了。又等了一天,甚至是更長時間。我把自己掛在網上,一直在刷新自己的帖子和短消息,也一遍一遍打開我的各個郵箱看看有沒有你給我寫的信。——電話我已經不指望了。但是你沒有來,我知道你沒有來。我給你的短消息也沒有看。

    ——可是,我總是覺得你來過了,丫頭?我知道你比較傻比較實誠——不然怎麼會愛上我這個黑廝呢?不是因為你夠傻,夠實誠,能被我迷得五迷三道的嗎?

    生生死死愛恨情仇只是一瞬間的事情,都成為過往雲煙。現在連你也消失了,全世界最疼我的女孩也消失了。我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是無依無靠。但是我不能不繼續寫下去——我不能讓這個故事開始了沒有結果啊!這是現在支撐我的唯一的信念,雖然我知道很多無聊的小人在惡意中傷我,雖然我知道有很多外行在那兒指手畫腳——但是我知道,這個故事一旦開始,就不能結束。

    生活的軌跡,不是想像的那麼完美的。小莊今天不是軍人,是自由職業者——這就是答案啊?還有什麼可以問的呢?呵呵,丫頭,不是我發牢騷,你瞭解我的——真的是被呲叨急了。不過現在我的心態是真的礪煉出來了,想在我的創作狀態中傷我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了——因為,都會很快被刪除。我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專心寫作。

    ——寫完了呢?那就愛誰誰了!丟在網絡上還是出版還是怎麼樣我都不管那麼多了,我自由了解脫了!——誰說我好或者誰說我不好不關我的事情!愛誰誰了!

    我就去找你。我哪兒也不去,就去找你。——因為,你是我現在唯一的故鄉。還記得你的那張碟嗎?後來你回家的時候就忘記拿出來了。那時候天色擦黑,你讓我把車停在小區外面,然後機靈地四處看看——其實不用你看,我早就把四周在最短的時間內觀察了一個遍了,連幾棵電線桿子都能數得出來——但是我沒有說。你就吐吐舌頭:「我走了!」

    我就點頭。音樂還在淡淡地延續著。你就下車,快速地跑向小區的大門。我就看著你跑。你的長髮青春的長髮黑中帶紅的長髮就那麼飄散在空中。你的身影青春的身影窈窕多姿的身影就那麼蹦跳在遠處。越來越遠一直到看不見你。

    你又突然從小區門裡面出來揮手道別,調皮地一笑——那時候你還不到19歲,還真的是個孩子啊!——我就不行不行的了,太像了!太像我初中的時候送小影回家,她總是要偷偷摸摸地溜回家屬院的情景了——你的笑容和表情也真的很像很像,如果你沒有染髮——其實我對女孩染髮一直比較反感,什麼顏色就什麼顏色染什麼毛啊?——但是就是對你,我沒有任何意見,你愛染什麼毛就染什麼毛就是白髮魔女我也願意看著——就因為你長得像小影。

    我忍著眼淚擺擺手,突然想起來什麼,把cd抽出來,下車:「哎!哎!」你已經消失了。我愣愣站在那兒,沒法子了,下回再說吧——我知道還有下回,雖然你沒有約我。但是女孩的這點子心思我還是明白的——要逗女孩開心的法子很多很多,但是最管用也是代價最小的就是一張貧嘴。當然不能瞎貧要會貧,沒有味道的淡話是不要說的——要麼一張嘴她就得樂,要麼一張嘴她就得哭!——就這麼簡單,談戀愛是要談的啊。你不會談怎麼行啊?跟你在一塊有意思才願意再跟你在一塊啊!不是跟人家女孩子繃什麼精英裝什麼大款,那是假模假式,真功夫就是你的一張嘴還有會點子情調。

    我就上車,然後看見後座上一大堆女孩夏天的衣服傻了半天。說啥啊?自己喜歡就成唄,自己喜歡還計較什麼代價啊?我最膩歪的就是——我跟你們說,其實女孩最膩歪的就是——一邊跟人家裝大款,一邊又跟人家斤斤計較。我真的見過神的,一個女孩告訴我為什麼願意和我在一起耍的原因很簡單——如果我有1元錢,絕對是先花了再說餓肚子也圖個高興;但是有的男人不這樣,一個月掙萬把塊跟女孩出門還要人家跟她一起擠公車——這種淡事我也幹過,但是那個時候上大學啊,都坐公車,沒別的。——相比之下,就喜歡跟我在一塊混混了。自在啊,痛快啊——我要沒錢就直說沒錢,真的,有什麼不能說的?活得那麼累有意思啊?

    ——我看了一會兒,沒敢想別的,真的是不敢想別的。能想什麼啊?什麼都不敢想啊!不敢想就不敢想——好在你也不在跟前。我就開車,覺得冷清,就把cd插進去。然後,就是《故鄉》。我在昏黃的街燈下如虹的車流中開車,眼淚真的是刷刷下來了。

    故鄉,就是故鄉。我現在也在聽著。故鄉,就是故鄉。我的故鄉呢?我當時就這麼想。一顆漂泊的心就這麼在城市裡面忽悠著。我唱歌跟狼嚎一樣——你總是這麼說我,但是我還是把音樂開得很大,在自己的車裡嚎嚎——我在自己的車裡哭一把嚎一把,還要那麼多人管啊?!

    「天邊夕陽再次映上我的臉龐,

    再次映著我那不安的心,

    這是什麼地方依然是如此的荒涼,

    那無盡的旅程如此漫長。

    我是永遠向著遠方獨行的浪子,

    你是茫茫人海之中我的女人

    在異鄉的路上每一個寒冷的夜晚

    這思念的如刀讓我傷痛

    總是在夢裡

    看到你無助的雙眼

    我的心,又一次被喚醒

    我站在這裡,想起和你曾經離別情景

    站在人群中間,那麼孤單

    那是你,破碎的心

    我的心,卻那麼狂野

    你在我的心裡永遠是故鄉

    你曾為我守候這麼多年

    在異鄉的路上,

    每一個寒冷的夜晚

    這思念它如刀,讓我傷痛……」

    嚎啊!使勁嚎啊!哭啊!使勁哭啊!我在自己的車裡哭啊嚎啊!——和你們有什麼關係嗎?這是我自己的車啊?我招惹誰了啊?!我自己想哭啊你憑什麼不讓我在自己的車裡面哭啊?!我自己想嚎你憑什麼不讓我在自己的車裡面嚎啊?!我就哭啊嚎啊。走調了沒有我不知道,但是絕對是難聽得要命。我不由自主地開車到了郊區的高速公路上。我還在反覆聽著反覆嚎著也在一直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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