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這場戰爭我贏了
我們剩下的人跟擔任假想敵的二中隊老隊員和警通中隊(含德國原裝進口大狼狗)的在山裡周旋了一個禮拜,又是讓我們去給水閘上安炸藥,又是到規定地方抓捕(說白了就是綁票)假想敵的要人,又是潛入軍火庫什麼的搞得跟美國大片似的-我們成天就在方圓百里的山裡團團轉,被那些狗爺追得滿地亂跑-準備了火腿腸狗爺根本不吃-不光是訓練有素的問題,你知道它們吃得多好嗎?我後來進了狗頭大隊,就喜歡到警通中隊狗房玩狗,那是一個大院子,兩邊都是狗爺住的單身公寓,然後我一抬頭看見對面一條大標語撞進我的眼睛嚇了我一大跳,你們猜猜是什麼?-赫然在我們通常寫的什麼"團結緊張嚴肅活潑"的牆上用特大的黑體美術字還是紅色的非常軸實地寫著一句我估計你們猜100年也猜不出來的口號-"同志們,狗糧要吃到狗嘴裡!"-還三個驚歎號,我嚇了一大跳,就問警通中隊狗班的班長,你們真吃狗糧?那個外號叫狗子的班長嘿嘿一樂,不說啥,我就知道是真吃了-後來狗爺開飯我一看,我靠!我們特種兵的伙食都說已經是陸軍最高的士兵伙食標準了,這個絕對是沒有跑的,我們比在家裡吃的都好-我說的是不野外生存這種,就是要你受罪的科目的時候-但是很明顯解放軍陸軍養的德國原裝進口大狼狗享受的是最高的士兵伙食待遇-吃的倒不至於山珍海味,但是絕對比現在看小說的人日常吃的好得多的多,比我現在吃的也好,我更不能比了,現在經常是方便麵,單身漢沒辦法-所以我現在告訴大家一個不是秘密的秘密,因為大家都不知道就是中國陸軍誰吃的最好?-德國原裝進口大狼狗!我估計跟陸航飛行員小灶是一個檔次的,只高不低,所以我們常常開玩笑說狗比人金貴-你們恐怕不知道吧?部隊的狗爺是有軍籍的,也就是說我們通常說的300萬人民子弟兵裡面至少有幾千個子弟兵是這幫狗爺,這不是誇張是真的。是正經的軍犬,都是有戶口不算還有軍籍的,跟我們平等待遇,犧牲了或者老死了是要好好埋葬的,按照戰士犧牲標準的。
我們在車庫門口列隊,領那個狗頭臂章胸條貝雷帽迷彩服大牛皮靴子寬腰帶等等勞什子。一人抱了一大堆然後傻呵呵在門口站隊,狗頭高中隊還是冷冰冰看著我們玩酷,我根本就不搭理他,看我怎麼收拾你跟這個狗頭大隊!訓練軍官和士官都挺高興的,因為今年我們留下的人是最多的。以前最可憐的時候就一個,一般也就是七個八個。
我們就進去了。然後大家就換衣服換靴子繫腰帶換帽子戴臂章胸條,興奮得都跟鳥兒一樣。我一看就冷笑,那種冷笑不是一個後天就要過18歲生日的小孩笑出來的。幾個訓練士官就滿面笑容地糾正幾個不會戴貝雷帽的弟兄的經典農民兵戴法-我本來想描述一下的,以後說吧,因為我要走故事,咱們回頭說還是挺樂的-狗頭高中隊就站在我們門口看我們跟鳥兒一樣換毛。
就我沒動,東西往床上一扔就站著。那個姿勢絕對鳥得不行不行的!
高中隊看見了,是個人就看見了,大家都看見了。
高中隊就盯著我。
我就很鳥很鳥地看他。
馬達班長趕緊問:"你怎麼不換衣服?授槍入隊儀式一個半小時以後就開始了!"
我就盯著狗頭高中隊的眼睛,很鳥很鳥地緩慢地說道:"我退出。"
大家都一怔。狗頭高中隊也一震。馬達班長急了拉我:"好好的你說什麼胡話啊?"我掙脫開他:"不是胡話,來的時候我就想好了,我要回老部隊。"馬達班長:"那你來幹啥子啊你個龜兒子,是中了什麼邪了?"我就盯著狗頭高中隊很鳥很鳥還是很慢很慢地說:"我來就是為了今天退出。"
都鴉雀無聲。狗頭高中隊還是面無表情,他是打過仗的人,加上他自己確實也是個鳥貨,所以一般都是這個德性:
"說說你的理由。"
我很鳥很鳥地說:"我根本不稀罕你們這個什麼狼牙特種大隊,我來就是要告訴你們我能做到但是我不稀罕!我要回我們團!"
無聲。
可怕的沉默。
誰都不敢說話。
狗頭高中隊真的是被打了一下,他的臉抽搐一下,半天才慢慢地:"你說什麼?"
我繼續很鳥:"我不稀罕!我來就是要告訴你們,你們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這回大家就是傻子也明白了。然後就都是傻子了。
就我和狗頭高中隊是清醒的。
我知道這場戰爭我贏了。因為狗頭高中隊被徹底地傷害了!他的臉本來是黑的,但是現在變得黑紅。我知道他被傷害了。有人罵你爸爸的時候你就是這個樣子的,所以我不驚訝。這個被很多偵察兵視為至上榮譽的事情,我不稀罕。所以就證明你個狗頭高中隊在做的是一件沒有意義的事情!
我贏了,我知道。
狗頭高中隊慢慢走向我。我知道他要錘我,錘吧,我打不過就告你,反正天天被你錘錘習慣了。我看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恨不得吃了我。然後他走近我:"你再說一遍?!"
我不如他高,但是我仰著頭盯著他的眼睛更鳥了:"我不稀罕我不稀罕我不稀罕!"然後我就閉上眼睛準備他錘我,隨便錘吧,反正我豁出去了,打不死我我就咬死你!
但是沒有。我疑惑地睜開眼。狗頭高中隊被污辱了,但是他沒有錘我。他還是在控制自己。雖然我知道他恨不得掐死我。然後他突然過來了,我急忙擺姿勢,但是他沒有理我,就是抱起來我床上那一堆新衣服新靴子新臂章反正所有的一切徑直出去了,什麼都沒有說。
我很納悶。高中隊又回頭怒吼:"收拾你的東西,馬上滾蛋!"然後他就上了自己的王八小吉普,開走了。我知道我贏了。因為我看見他第一次不再擺那個鳥架子,他急了。
我就徑直收拾自己的東西。誰也不敢跟我說話,都默默做自己的事情。那幾個訓練軍官和士官也不說話,就是在門口咬牙切齒,我知道他們絕對想錘我,但是連狗頭高中隊都沒有錘我,他們也不敢話,你隨便錘是要自己擔責任的;主官說話了你就真的是隨便錘,當然不能錘成重傷,錘死了更不行,輕傷主官就擔責任。真正的野戰部隊不拿互錘和群錘太當回事情的,我進了狗頭大隊還是很錘了幾架的,也沒有什麼大的處分。
我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就坐在床上等人把我送走。半個多小時後,我的弟兄們被帶出去了,他們誰都不敢多看我一眼。我還穿著我的陸軍制式叢林迷彩作訓服穿著膠鞋一個人坐在車庫裡。
但是我不害怕。因為我是為了我的陳排!我要報復這個鳥大隊!然後車響,狗頭高中隊進來了。我就起立,畢竟他是少校,部隊的規矩我要遵守。狗頭高中隊看我半天:"跟我走。"我就拿自己的東西。
"不用拿你的東西,有人要見你。"
我很納悶,誰啊?
狗頭高中隊一句話不說就出去了。
去就去!怕個鳥!頂多是找人錘又不敢錘死我!我就出去了,一屁股坐到副駕駛的位置上。高中隊一言不發開車。
車子經過了我的兄弟坐的卡車。馬達著急地看我。弟兄們都著急地看我,連那三個少尉都著急地看我。全都站了起來。但是我不害怕,我回憶當時的神態鳥得絕對是不可一世。
我把這個自從成立以來就鳥氣沖天的特種大隊狠狠地玩了一把!雖然我自己也付出了很多代價,但是我不後悔!因為我為我的陳排報仇了!
車子進了自動的鐵門。
一個嶄新的世界打開了。
其實打開了,你就發現,也是解放軍營房。只是人不一樣。我看見兵樓門口,各個中隊分隊的官兵都穿著配著彩色臂章和胸條的迷彩服和貝雷帽,大牛皮靴子擦的珵亮,抱著那種彈匣子在後面的自動步槍準備列隊點名,顯然在準備即將開始的新隊員授槍入隊儀式。他們的臉和我們連的弟兄一樣,都是黝黑消瘦樸實的。憨憨地笑著互相說著話,也跟兄弟一樣。帶隊的幹部也是很和藹地和弟兄們說話,不時看表,看看差不多了,一吹哨子,馬上全都安靜。
隊伍橫成行豎成列顯示良好的軍人素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