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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九章 說說我們的苗連座(1) 文 / 似是故人來

    第九章說說我們的苗連座(1)()

    然後趕在炊事班開飯前跑回食堂準備連長指導員副連長副指導員的飯菜碗筷桌椅板凳還要配合炊事班切好連首長的飯後水果做個果盤…緊接著連首長吃飯我得一桌吃,不敢自己狂吃,眼睛得機靈,哪個碗空了馬上過去盛飯,哪種菜連首長愛吃就趕緊下去叫炊事班再盛一盤上來…完了趕緊把小板凳在食堂門口一一擺好,連首長要飯後侃山…等到連首長午休了我就趕緊偷偷去槍庫,自己摸索幾種槍支的拆卸保養什麼勞什子的…下午又是這一套,訓練沒完就趕緊回去準備晚飯…等到連首長休息了,我又進了槍庫,徹夜鑽研槍支和各種偵察器材…

    我當時在偶然走神的時候突然想,我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環境改變人的力量是無窮的。你在部隊呆著,再擰的性子,天天都是這一套軍令如山倒,潛移默化也夠你轉變的了…

    至於詩集呢?不翻了,沒工夫。

    我現在翻的都是各種軍事器材的說明書和訓練大綱還有一堆參考書目…

    我在偵察連的最初時光,既是文書,又是一排不掛名的偵察兵。每天都撐著大運動量訓練之後的疲憊身軀再鑽研文書的業務。現在想想當時怎麼挺過來的?真是不堪回首。

    由此我得出一條真理-人沒有沒辦法的時候,人說沒辦法,是逼得還不夠。逼到份上了,就有辦法了。

    我在早上痛苦地起床的時候,總會想,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呢?!

    其實我在偵察連呆的時間不長,也就呆了幾個月吧。但是裡面我遇到的有意思的人和發生的故事挺多的,我要是講的話三天三夜都講不完的。那就說說我們的苗連座吧。按照恩格斯的說法,就是"典型環境中的典型人物",這是現實主義文藝作品創作的圭臬。其實我真是不願意揭穿好多所謂軍旅題材電視劇的弊病-太假。我們當年看的時候就笑,部隊的基層幹部要這個樣子,我們能把房子給拆了幹部都沒啥脾氣,你們信不?點到為止,不然傷害的人太多了。

    苗連長不姓苗,我叫他苗連長是因為他是苗族。

    苗連長不光個子高,軍齡也是我們團連級軍官裡面最長的-那時候大多數的連級幹部都已經是軍校畢業的了,剩下的就是當兵後考的軍校,好像只有苗連長還是戰士提干的。所以後來一直就沒有提起來,連座轉業了,在老家那個城市的公安局當了防暴隊長,扔在邊境對付武裝販毒販槍的,我以為地方公安的領導真是知人善任-他什麼時候當的兵啊?14歲,小學都沒有讀完。那會兒比他們老家更南的山裡在打仗,這跟他沒關係,他就成天遛狗打鳥打兔子打山雞,14歲大人還沒把他當正經獵戶使用,屬於儲存的,過得單純快樂。

    千不該萬不該那天小苗走的有點遠,離自己的寨子有幾十公里了,那天天氣好,小苗沒有回去的意思,掂著獵槍跟著狗滿山轉悠,看能不能碰見野豬什麼的打回去,省得大人總說自己還小組織出去打野豬山豹老虎之類的不帶自己。(要注意這是80年代中期,南邊仗還沒有打完,野生動物保護法的宣傳者和執行者都沒有能夠進山,軍隊根本就不讓,怕特工隊混進來,山民打這個打了幾百年都有了,也不會有誰是天然的動物保護者啊,後來我們去雲南訓練的時候倒是發現只要有偷獵這些動物的,山民追這幫孫子追得比誰都積極,武警全靠他們-不是獵戶為了那幾個賞錢,而是一旦你把道理跟他們說清楚,他們執行起來毫不含糊,而且就要收拾違反國家法律的勞什子,淳樸的民風可見如此,思想單純的人往往是很可愛的。)結果走到一個山谷,看見一幫子穿的花花綠綠的衣服的人在爬懸崖,頭上帶個鋼鍋子,腰裡還繫著繩子,動作奇醜奇慢無比,底下還有個腰裡挎個皮盒子的在喊罵,小苗上過幾天小學,老師是留下的知青所以聽得懂普通話就是說的不是很好。他哈哈笑著就過去了,底下幾個站崗的都很警惕,嘩啦啦拉開槍的保險(後來小苗知道這叫56衝鋒鎗)對著他,小苗嚇了一跳,傻子也知道是槍啊!那個挎皮盒子的看見了,打量打量他揮手叫他過來,幾個站崗的就把他的獵槍收了讓他過去,狗也就過去了。挎皮盒子的就問他笑什麼。

    小苗的腦子轉悠半天組織那幾個可憐的普通話的詞彙才磕磕巴巴地說:"你們的,不行的,笨。"

    挎皮盒子的就說你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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