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短暫的交流
在無奇觀察第三個也是最慢才趕到這裡的老男人時……前兩位來者卻也在以截然不同的目光打量著他。
柳紅瑛簡直覺得自己擁有血腥視野的雙眼出現了幻覺……怎麼一眨眼剛才還在訓練空間與幻象激烈戰鬥的某個新人，就活生生站在了自己眼前？
就算血腥視野的主要功效並不在於破除幻象，但怎麼說也是被評價為C級的固化瞳術啊……好吧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讓他們準備了好幾種方案來應對的新人，當對方真的出現以後，自己卻竟然感到有些束手無策。
只因無奇那一臉戒備的神情，和近乎本能的防禦動作，都讓女人深感到問題的棘手。對於這種實力高強，似乎脾氣也不是那麼善良的新人，身為隊長的她還從來沒有過一次對付的經驗……難道要先來個不打不相識？
似乎……這種選擇也挺不錯。
女子動了。
無奇只看到眼前閃爍一陣紅光，這令他不禁想到了漫天的血光……或許那些曾經被他殺掉的傢伙，臨死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絢爛的一幕吧。
然後，欣賞完畢的無奇也動了。
緊接著，眾人只看到那一陣血光越飛越高，越飛越高……彷彿煙花一樣美麗。
血光最終平穩落地，化為紅衣紅髮且紅眼的女子……對方的眼睛真的紅了耶！
「果然有點兒本事，剛才是我不小心，現在可要認真了！」
柳紅瑛不得不認真起來……因為他看到了少年眼中從始至終未曾鬆懈的認真。這讓以為是自己的試探太過溫柔，所以才被全神貫注的對方給巧妙化解的女子……還不至於為剛才的事情多麼惱怒，雖然眼睛變紅就是她將要發火的徵兆。
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在場除了他們兩人以外，就只有一個傢伙看清楚了……所以，某個天藍色長髮的某人發出了某種野獸般的痛快嚎叫，像是親手擊敗強敵的歡呼一樣……無奇覺得這種叫聲有些似曾相識，但在尋找記憶之前，他已經先行判斷出對方——果然是個男性！
這讓少年頓時有種被人愚弄的感覺，有種想要先繞過急速衝來的女子，把那個男人暴打一頓的衝動……無奇不禁懷疑自己為什麼只是想打人而不是殺人，結果他得出了有時候打人要比殺人更要解恨。
此刻無奇完全沒有壓制衝動的理由，所以這個憑感覺生存的非人類動了。
他來到繼剛才狼嚎之後，笑得彎起了腰的男人面前，然後伸出手刀，一刀斬向其脖子……把這個毫無防備的，並且笑聲十分欠扁的傢伙給砍暈了過去。
整個世界清靜了……可以繼續戰鬥了。
卻在轉身後發現，那個所用能力令他十分感興趣——血光狀態下的似乎能夠物理免疫？只有在發起攻擊的瞬間才變回本體的女子，原本燃燒著熊熊鬥志的雙眼中，已經徹底熄滅了戰鬥的**：瞳孔擴大，氣息渙散，呼吸停滯，對於這種不戰自潰的傢伙，已經沒有出手的必要。
既然不想戰鬥，少年也不強求……他只想請教對方那一片血光是怎樣形成的，還從來沒有人拒絕過無奇的請求，這已經是我第二次說了。
「你剛才……怎麼會那麼快？只是一瞬間就站在了那裡！我甚至感受不到你移動的軌跡……難道差距真的有這麼大麼。」
自進入無限空間以來，柳紅瑛還是頭一次受到如此之大的打擊——在他自信滿滿的時候，被人給予了當頭一擊！令其晉陞五星輪迴者的喜悅蕩然無存……尤其對方還是個新鮮出爐的新人！
在她的記憶中，除了僅有的幾位存在，卻都是接觸到各處劇情世界裡的強力人物，比如《暗夜帝王》中的那個老不死……聖階強者，鬼影撒爾坦！對方在移動的時候，不，是在任何不想讓你發現他的時候，就算同為聖階的強者也很難能夠察覺到，更何況自己一個小小的記名弟子？
這麼說……眼前這名少年，竟也是一位聖階強者？一位九星輪迴者？即將突破到另一個層面，成為對自己而言並非不可企及，但也遙遙無期的輪迴士？
那麼……請問一名強大的輪迴士為何會降臨在他們這個區區C級的小隊裡？就算是以新人的身份進入無限空間，也應該被分到那些中隊、大隊、團隊，乃至集團、軍團的勢力中去啊！
無奇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某個女人眼中的聖階強者，就算知道他也不知道聖階強者究竟是個什麼……級別；少年雖然不理解聖階二字，但強者一詞還是放諸四海皆知的稱號。這就令柳紅瑛在問出下面這句話後，他便暫時從想要請教的問題上轉移了注意。
「請問，您是聖階強者麼？」
周睿的眼神中露出一抹驚異，他並沒有像以前那樣刻意去掩飾，反而自然的揚了揚眉毛，恰到好處的表現出自己的好奇，同時向身旁那個正在為眼鏡損壞而低頭不語的小女生投去了一抹歉意……儘管剛才的確是能夠扶住故作摔倒的對方，但內心下意識抗拒陌生環境的一切，還是讓他選擇了避讓，因此意外造成的損失——待周睿搞清楚有關自由點等一系列問題，或許日後會進行補償吧。
如非必要，他實在不願意再去傷害別人的利益了。
此時此刻，無奇同樣感受到女子表現的敬意，或者說敬畏……若只是畏懼的話，少年不知曾給多少人帶來過這種情緒；但是包含著尊敬的注視，哪怕這尊敬之中還攜帶著一絲隱約的不甘，依舊是很少的見；記得上次以這種目光看待自己的，似乎是一個可以被稱之為武癡的生物吧。這種被他認為是平生僅見之麻煩的傢伙，在無奇找到某種不殺對方的理由之後……從此就攪的他煩不勝煩。
他討厭麻煩，但卻喜歡解決麻煩，所以。
「我不是聖階強者，我只是來到這裡……找人而已。」
沒有人敢否認無奇的話，同樣沒有人會相信無奇的話，就連周睿也一樣。
並沒有於速度方面特別強化的趙罡，不知道劇情已經是進展的一波三折。
所以在他終於跑到現場後，就只看到一堆人統統傻掉的樣子。
順著所有人……恩，其中陳天朗暈倒在地上，陶勝男的大腦再次當機，現在就只剩下除了當事人以外，柳紅瑛與周睿還保持著相較清醒的意識；所以也就順著隊長怪異的目光，趙罡第一次正式見到那個讓他頭痛不已的少年。
老男人頓時覺得自己偏頭痛的毛病還沒有被無限空間給根治。
無奇終於瞭解到什麼是圍觀的意思……放在以前，他更多是被圍剿、圍攻、圍追堵截，然後反圍剿、反圍攻、反包圍回去——最多一次以一人之力，包圓了整整兩百人的阻殺大隊！從此以後，就再也沒有人敢擅自出現在自己的周圍了。只是今天才發現，原來比起被人殺之而後快的眼神，被人圍之而瞻仰的眼神殺傷力更加強烈。
一直都奉行著敵不動我不動敵一動我先動的少年終於忍受不了了。
所以他走開了。
無奇的目的地，是整個1000平方米的空間中央，那個在半空懸浮著，至少有十立方米面積的透明菱形水晶體——看起來就像是一顆超級巨大化的鑽石。
這玩意兒……如果不是在剛才被圍觀時，試圖等待眾人醒來所以轉移注意力，那麼就算是少年也無法察覺到它的存在……只有在緩緩旋轉時偶爾反射出的稜角，才暴露出整體的形狀。
一個看似不規則，卻又無比協調的形狀。
無限告訴無奇說，這就是它現如今的主體形態了，只有站在主體旁邊，才能夠開啟身為輪迴者得以利用的最大功能——交易功能。
這令少年不禁問道，都能夠交易些什麼。
回答卻是，一切皆可。
無奇相信了它，竟無一絲質疑，或許是因為對方叫做無限，或許是因為對方的回答很符合他的風格。
那麼。
「能否交易給我力量呢？」
無限沉默了片刻，這對於其它接觸過無限的輪迴著來說，簡直是無法想像的。
「可以，我可以給予你力量，也可以覺醒你的力量——既然你問出這個問題，就足以證明是真正願意相信我的存在。那麼，我將會給予你一次機會，一次獲得力量的機會……你願意相信自己，並且相信我嗎？」
「我只有一個問題，無限真的是你的名字？」
無限再一次的沉默了……比上一次沉默的時間還要長。
「是的，我的名字，叫做無限。」
「那就沒問題了，我們還算是本家呢，交給你了，無限。」
在無限的沉默之中，無奇感覺到自己彷彿有了一些改變。
至於什麼地方改變，就算對身體察覺入微的少年也不知。
所以他就不管了……但是別人可不會這麼放任著無奇不管。
柳紅瑛以一種不會引起敵意的平緩速度走到了少年身後。
「你叫做……無奇是吧？很獨特的名字，我是曙光小隊的隊長，五星輪迴者，柳紅瑛。你大概已經對現在的處境有著一些瞭解，那麼我們就直入正題——從此以後，你就是曙光小隊的一份子了！很抱歉沒有其它選擇的餘地，但是作為隊長，我很看好我們小隊未來發展的潛力，尤其是在加上你後……那麼，對於現在只知道你的名字的我們來說，能否請你簡單的做一下自我介紹呢？」
女人的脾氣雖然有時比較暴躁易怒，但是冷靜下來後，身為隊長的她也明白自己的職責所在。所以就壓下心中的震撼、憤怒、沮喪、懊惱等一切不良的情緒，來到了這個剛才竟然無視了他們所有人的少年面前……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不得不說，她的手是無奇平生所見過最為驚艷的手。
恩，柔韌性上佳，足以從各個角度進行攻擊；爆發力尚可，輕易就能扭斷普通人的脖子；控制力……就有些欠缺了，只因對方逐漸加力的手掌正在微微顫抖，原本白皙的皮膚同樣開始漸漸泛紅，暴起了一條條纖細而又充滿活力的青筋。這令無奇也不得不再用出兩分力才壓制住對方。真是的，伸出手給我看的是你，在我想要仔細觀察的時候卻又打算收回，哪有這個道理？
如果讓柳紅瑛知道了少年腦海中的強盜邏輯，那麼她想要一腳踢飛眼前這個登徒子的衝動絕對會立刻付諸於行動……如果是垂涎自己的美色那還倒罷了，可是瞧你做出的都是哪門子評價？老娘可是通過了中階刺客稱號的嚴酷考核，什麼柔韌性、爆發力、控制力的測驗那都是小兒科，會出現這種反映也是因為你一直拿著人家的手像挑揀豬蹄一樣來回翻看好不？
看到少年在拿著女子的手翻來覆去的觀看，有時候還這兒揉揉，那兒捏捏……而一向不允許別人接近自己的週身，就連同性之間也很少有肢體碰觸的柳紅瑛，卻是滿臉羞紅，並未用力抗拒……不知為何會暈過去，此刻醒來的陳天朗，立刻用手掀開自己遮住半邊臉的劉海，一黑一藍的眼珠子幾乎都快要瞪爆出來！
「隊長你竟然，隊長你竟然背著我，隊長你竟然背著我和這小子……」
兩腳踹飛——收回自己一隻腳的柳紅瑛很是震驚的發現，另外一隻伸出的腳竟是來自少年。她一直以為想要踢對方的人很多，但是能夠踢中對方的人則只有自己。因為自己踢出的腳簡直已經成為了本能，根本不用經由思考就已經做出……甚至可以說是速度最快的個人專屬攻擊招數！而少年則是和她保持在同樣的速度，看來自己認真的話還是和這小子有一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