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歌新作《盛唐權奸》,——4組約稿內簽作品,四月一日上傳,敬請書友們期待!
寧向曲中取,不向直中求!
世態炎涼,人情冷暖,奸臣也有人前歡笑,人後一捧辛酸血淚,豁出去了,為了權勢,為了生存就是奸,拉關係,結朋黨,媚聖意,固皇寵,玩死政敵,父子一步步攀登上大唐權力的頂峰。
看奸臣之後如何用口蜜腹劍陰人術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做了番工商富國,開疆拓土的功業,豈是那剛直迂闊的書生意氣可比!
……
一船白綢,有我幾年積攢下來的俸祿,杜牧心痛,不知從那兒來的勇氣,衝出船艙,從一個神策軍手中搶過一把橫刀,大呼道:「臨陣脫逃,失了朝廷旌節,難免一死,眾軍聽我號令,揚帆向南。」
不少軍士留戀艙中財物,並未棄船逃離,一名軍士附和道:「聽杜員外郎的,敵軍要攻上船來,還需費一番手足。」
三百騎眨眼就到了跟前,卻是幽州牙軍打扮,為首一員騎將拱手喊道:「某是幽州牙軍左衙前營指揮使,振威校尉盧綸,船上可是朝廷專使?」
一咬牙,杜牧豁出去了,站在船頭舉刀大聲斥責:「正是,你等幽州牙軍,難道要搶劫朝廷專使不成?」
話音剛落,盧綸急急辯解,「某聽聞朝廷專使前來,親率三百越騎前來迎接,不想海盜趁虛潛入海津,霎時發難,某應變不及,只得撤了出來。」
他的話杜牧卻不信,「你騙鬼呢,海津鎮這麼容易被海盜攻破?」
到了什麼時候,還這樣?嗦,盧綸回頭一指,「你自己看看吧,某可孤身上船向你解釋,這樣喊來喊去忒累。」
永濟渠水面波光蕩漾,溶溶耀金。驛道邊柳枝依依,本來風光甚好,只是驛道上逃難的百姓背著包裹,趕牛牽騾,攜老挈幼,充塞於途,破壞了這夕陽美景。
杜牧盯著盧綸仔細觀察了片刻,見他相貌儒雅清俊,舉止沉穩有禮,命人用小船將他載了上來。
「范陽盧綸見過專使。請教專使貴姓?」盧綸一上船,立即報上范陽盧氏的名號。
范陽盧氏,北州冠族,已有七相佐唐,出身長安巨族的杜牧立刻大生好感,將他帶入艙房,魏侍郎、焦中使躲在船艙,也是六神無主,一見頂盔貫甲的盧綸進來,不迭問道:「這位是?」
「幽州牙軍左衙前營指揮使,振威校尉盧綸,接到驛傳,特率軍來護衛朝廷使節。」盧綸一身戎裝,拱手施禮,禮數極其周到。
「盧振威,海津鎮為何生亂?」杜牧到底有些見識,一語擊中要害。
按李賢齊準備的說辭,先給楊志誠抹黑,給幾位授節的朝廷專使添個噁心,盧綸歎道:「唉!幽州留後楊志誠驅走武威郡王李載義,排除異己,幽州的動亂一直沒停過,一部分牙軍下海為盜,推大沽水軍巨浪營指揮使費橫為首,經常搶掠沿海,不過殺人甚少,只取錢糧財物,工匠女子。」
「幽州藩鎮,百勝邊軍,難道還治理不了幾個海盜?」杜牧覺得不對,疑惑甚多。
「甭提了,費橫本就是東海海盜,是大海裡的惡蛟,騎戰步戰在行的幽州牙軍怎是他水戰的對手?現在幽州亂紛紛的一團麻,海津鎮本駐有左衙將近五千兵馬,兵馬使陳行泰垂涎桃花塢富甲一方,率軍攻擊桃花鎮軍,兩軍相爭與無定河故道……」盧綸據事說來,活靈活現,不由杜牧不信。
見幾位朝廷專使啞口無言,六神無主地跌坐在葦席上,盧綸長身而起,深施一禮:「盧綸丟了海津,眼下只有將功贖罪,收攏潰兵,護衛朝廷專使安全。」
謙恭有禮,盧綸那種世家公子的風儀,讓幾位專使相信了他的話。
驛道上,已有身穿黑衣的盜騎出現,快馬繞過逃難的百姓,欲要將他們驅回海津鎮。
幾聲短促的骨笛聲在夕陽下的永濟渠東岸淒厲地響起,穿透了方艄船艙,帶來了一片新的恐慌。
船艙中的盧綸身子一抖,臉上變了顏色:「這船逆風而行,走得太慢,只有棄船登岸,快馬撤到細柳驛。」
一聽要棄船,焦奉鸞尖叫道:「不行,這船上還有某的白綢,你們必須保護官船的周全。」
白綢不錯啊,防箭的內衣,眼下大戰方起,也用得上,待會叫人來搶了這船白綢。我又不是來保護白綢的,盧綸根本未睬他,「各位專使,帶上旌節聖旨,隨我上岸,那些盜騎可不比牙軍身手差,落到後面,小心被他們擄去!」
骨笛聲再度響起,一聲比一聲急促,杜牧掙扎了好久,最後關頭毅然下了決心,帶著一臉的痛苦道,「魏侍郎,焦中使,按盧振威的法子行動,我等率禮部堂官持旌節聖旨,隨盧振威先撤往細柳驛,這船就交與神策軍軍士,護住船上財物。」
方艄靠了岸,焦奉鸞也被眾人裹挾上了馬,船上留了五十來名不肯離船的神策軍軍士,那船白綢是他們的命根子。
「陳校尉,將你們的戰馬讓出來。」河堤上,盧綸大聲喝道。
一隊越騎聞令而動,如秋風掃落葉般的翻身下馬。
盧綸催馬上前悄聲地吩咐了陳校尉幾句。
陳校尉拱手大聲道:「請盧振威放心,某率這隊軍士前去阻敵。」
陳校尉抽出橫刀,轉身大喝:「為保護朝廷專使,兄弟們與我斷後阻敵!」五十名越騎下馬後持槍結陣緩緩迎了上去。
陳校尉不過是個少年,卻如此悍不畏死,跟跳水逃生的焦校尉一比,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眼見這一幕,杜牧心頭一熱,朗聲大讚:「幽燕兒重義輕生,果然名不虛傳!」
盧綸拉著他的馬頭,叱喝連連,「專使大人,快走,快走!」
三百騎馬蹄紛踏,奔行如雷,驛道上塵土漫天,盧綸奮鞭加速,護著朝廷專使快馬撤往細柳驛。
杜牧手執一面捲起的龍虎旌,雙腿頻頻磕擊馬腹,戰馬四蹄翻飛,忽然聽見盧綸大聲驚呼:「方艄已落入敵手!」
杜牧駐馬回望,煙塵漸散,只見河面上的方艄隱約有濃煙火光冒出,緩緩靠向東岸。
我的白綢,游宦幾年,省吃儉用積攢的俸祿一下子就沒了,杜牧的心忽然空空落落。
海津鎮大街。
身著黑衣的盜騎黑巾蒙面,縱馬呼嘯而過,捲起一陣涼風,給悶熱死寂的街道帶來些微瀾。
桃花商行的大門緊閉,幾名夥計七嘴八舌小聲議論。
「唉,海津鎮戰事頻發,不是久居之地!」
「聽說橫海盟招募壯丁、工匠到榆關,還可拖家帶口,在海津鎮的房宅、店舖、田地可賣可租,橫海盟照單全收,待局勢穩定,一家老小還可再回海津鎮。」
「那比呆在海津鎮可強多了!這鬼地方,三天兩頭都有戰事!」一名家在海津鎮的夥計嚷道。
……
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這是晚唐詩人杜牧的句子,雖然出身長安巨族,父親死得早,家道中落,家裡揭不開鍋,常向親友求助,後來回朝,嫌棄京官的俸祿低,屢次請求外調州府。
杜牧之才,文武兼具,為孫子作注,常寫信給當朝宰相,獻計獻策,唐武宗會昌年間,宰相李德裕平定澤潞藩鎮,就是採用杜牧的計策。
可惜杜牧文才武略,不能受到朝廷重用,只得混跡青樓,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落了個有宰相的才能而無宰相胸襟器度的名頭。
如此文武兼具詩酒風流的人物,是主角泡妞的勁敵,試看主角如何玩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