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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較場上這會兒沒有風,空氣似乎凝固了一般,較場邊那棵高大的榆樹上有一隻臨時歇腳的烏鴉,煩躁地叫著,像是場上少年的心魔。
秦起手微微顫抖著,心中念叨,李賢齊一直就看我不順眼,還以射殺母獸一事來捉弄我,許他泡美人兒就不許我……秦起得讓他明白,也不是好欺負的。
李賢齊面無表情地站在那兒,鷹隼般雪亮的雙眼盯著秦起,唉,兄弟,你現在年少,缺乏定力,那像我兩世為人……正該學點本事,整日游手好閒,不務正業要害了你,以後功成名就,還少得了美人兒嗎?你胸口起伏不定,手抖個不停,雖經戰陣,還是做不到臨敵膽雄氣壯,沉著虛靜的境界,你知道我一日抽箭張弓多少次嗎?
「開始!」楊射虎一聲暴喝,如刀劈開了這沉悶凝固的空氣。
秦起忽地沉心靜氣,左手若抱兒,右手快速地取出一枝羽箭,附枝般搭上,張弓欲射。
「砰!」地一聲,秦起左手被風羽箭一撞,手腕一陣發麻,弓也舉不起來。
一股勁風迎面撲來,秦起腦子中一片空白,呆若木雞,未出手就敗了,慘敗!
秦起頭上的交腳帕頭被一箭射落,在較場滾了急轉,停了。
李賢齊滿張星鐵弓,抬頭又是一箭射出……樹葉嘩啦啦直響,那只烏鴉「啪!」地一聲落在較場邊。
「秦起,這只烏鴉好不煩躁,擾得我們心亂!」李賢齊喝道。
段靈狐過去拾起交腳帕頭,看見風羽箭驀地一愣,那箭是去了箭頭的。
「秦起,你看看,賢齊剛才只拉了半弓,箭頭還去了,趕緊去認個錯,明日加倍練!」
秦起又羞又愧,將弓箭一扔,大步走過去正要開口討饒。
李賢齊冷冷道:「男兒大丈夫,吐口唾沫是顆釘,秦起,你走吧,血狼堡紅巾兒不能因你壞了規矩。」
轉身帶著幾個紅巾兒走了,李賢齊走了幾步,猛地回頭,喝道:「靈狐,隨我到書房,有要事讓你辦。」
段靈狐眼中噙滿淚水,搖搖頭,對秦起刀:「兩個歌姬等著你,飛錢都給你備好,還有一些路上用的散碎銀子!」
獵人窩中傳授太玄真氣……李賢齊讓兄弟們出城,孤身前往史元忠府上救六哥……故道陷入流沙坑……秦起「哇!」地哭出聲來,哭聲漸大,撕心裂肺的,在暮色中傳得很遠!
段靈狐趕上李賢齊,俏美的臉上淚流滿面,「哥,原諒秦起這回吧,哥,靈狐求你了!」
李賢齊的心隱隱作痛,自古樹立威信,都是先嚴後寬,先威後恩,小事不防,以後各自掌了兵權,心生嫌疑,兄弟再來反目成仇?
李賢齊一聲不吭進了書房,拿出一封書信,對段靈狐道:「明日,你就回幽州,與史文遠召集紅巾兒到血狼堡來,把這封信交給張直方,要他轉呈雄武軍使張仲武。」
「哥,可不可以叫秦起一道辦這事?」段靈狐問道。
「那是你的意思,靈狐,這人哪,不經磋磨,不經挫折,怎麼能成才?有些事只有他經歷過才能明白!」李賢齊歎了一聲。
「哥,我知道了,我走之後,堡裡堡外,聚財練兵,事太多了,你也別太累著自己!」
書房裡,落地瓜燈泛出昏黃朦朧的光,段靈狐俏美的臉有幾分柔美,眼中柔情似水。
楊射虎進來稟道,打斷了書房淡淡的柔美寧靜,「桃花鎮副周原來了。」
彌勒佛似的周原進來,笑著瞧了瞧左右,李賢齊會意,手一揮,「靈狐,你們都去吧,射虎,你們就守在小院外,不准任何人進來。」
書房裡,周原小聲講起昨日,前衙兵馬使張絳招攬耿精忠,楊亮的事,李賢齊腦海中浮出招攬的場景,暗暗琢磨著。
桃花驛,清幽雅致的後院偏廳。
「桃花春清澈透明,勁頭也足,瞧著就誘人,果然是好酒!周胖子,楞著幹什麼,還不給楊翊麾,耿宣節斟酒。」張絳喚道。
桃花鎮副周原笑容可掬,忙得團團轉,端著酒壺又為楊,耿二人斟上酒。
耿精忠看不過眼,「都是軍中的廝殺漢,大塊吃肉,大口喝酒,要那麼多禮節幹什麼,張寧遠,不如換大碗?」
一個鎮副某待之如犬馬,呼來喝去,楊,耿二人應看得出某對他們的禮遇。張絳舉起酒杯,豪氣道:「某與二位校尉脾氣相投,都是慣經殺陣的軍將,一杯乾了,讓周胖子換大碗。」
周原抱起酒罈,將四個大碗斟滿,額頭沁滿了汗珠,剛剛坐下,聽見張絳道:「周鎮副,你不是還有些公事要處理嗎?」
周原八面玲瓏的小人物,如何不曉張絳的意思,「哎呀,楊節帥上任後,桃花塢喜事連連,一則狼害盡除,二來桃花塢十日後將舉辦桃花節,桃花春水,呼朋喚友,舉家遊玩,以顯幽州富庶安定,下官事務纏身,不敢勞張寧遠掛念。」
周胖子倒是知情識趣,張絳點點頭:「某回幽州後,將桃花鎮狼害盡除,舉辦桃花節安定人心的事稟明楊節帥,為你們二人請功。」
「多謝張寧遠栽培之恩。」耿,週二人端起酒碗站起來。
張絳仰脖一口而盡,那酒散入五臟六腑,說不出的舒坦。
周原一口飲盡,道聲恕罪,離開後院偏廳,掩門時聽見不善言辭的楊亮道:「張寧遠豪氣橫溢,最對楊亮的性子,這碗酒敬你。」
……
周原在桌上坐了許久,一口菜未嘗,腹內空空,走出後院,見四下無人,才輕啐一口,「呸,沐猴而冠的傢伙,早晚不得善終。」
說到這兒,周原誠心誠意地道:「公子待人溫和有禮,能體念下屬的艱辛,與張絳判若雲泥,屬下是真心佩服!」
「周鎮副,人是隨環境地位而變的,日久自然能見到你的忠心!」瓜燈昏黃,李賢齊的臉異常平靜。
周原心裡哆嗦了一下,有件事不知該不該說,
周原在簽押房辦籌措桃花節的事,沒坐多久,幽州牙軍王虞候進來,約他喝酒,讓他安排幾個人任驛卒,算了,這點小事還是不說,周原打定主意,免得李賢齊多生疑心。
秦起沒有帶走兩個歌姬少女,與段靈狐快馬往幽州而去,他們的身影在淚光中,模糊得看不清了,站在堡牆上的李賢齊良久才收回目光……山川無語各西東……兄弟在心中。
李賢齊轉身一愣,楊射虎緊咬雙唇,眼淚已掛在腮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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