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南緩緩回憶著當日的情形,心的恨意逐漸攀升。他的嘴角浮現出一抹詭異的微笑,這種表情,是鄭南過去的十八年從未有過的。
那天的事情經過是這樣的:鄭南和那公孫耳,都是龍淵城人,而兩人所的鄭家、公孫家,正是龍淵城的三大家族之二。龍淵城乃是一個邊陲小城,緊鄰一個叫做「死亡之地」的險地,三大家族經常派人進入險地,探尋一些寶物、藥材。
而這一次,鄭南和公孫耳一同死亡之地發現了這個山洞的寶藏,便商定共同探,不料公孫耳見利忘義,竟然暗食物下毒,將鄭南以及鄭家的四名武者數害死!
……
意外復活讓鄭南興奮不已,但興奮歸興奮,此時的鄭南還有一個麻煩:他的手腳都被困住了,而血繭非常的堅固,自己無法掙脫!此時的鄭南就像一個被捆好了的粽子,血繭窘態萬千,頗為尷尬。
鄭南不由得皺眉暗歎:「難道好不容易活下來了,自己要被困死這血繭?」
「這些東西可真噁心,粘糊糊硬邦邦,就像是乾涸了的血液。」心思一轉,鄭南卻是想到了唯一的辦法:「管你什麼東西,老子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沒有什麼能嚇住老子!你敢困住老子,老子吃了你!」
想著,鄭南毫不猶豫的一口咬了血繭上,嘴邊的空間頓時大了一分。一口血繭入口,意外的,並沒有什麼不好的味道,相反,竟然有一點香香的,就像是……女人身上的體香!
如此一來,鄭南是肆無忌憚了,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而吃了大概四五斤血繭的時候,他才意外的發現,自己的功力似乎又深厚了幾分!「干他老母親的,沒想到這血繭還有大量精純的能量!總共也就十幾斤,看本少爺一口氣吃個精光!」
鄭二少爺此刻正是窮山惡水,這血繭不但好吃還能漲實力,自然是不會放過。只不過一口氣吃十幾斤……這真比養豬還養豬了。
吃完了血繭,鄭二少盤膝而坐,將家傳的玄功——生生真氣運行了一遍,頓時覺得剛剛吃下的東西差不多都消化了,變成了體內的能量。這便是生生真氣的一個好處,只要攝入的能量夠精純,就能短時間內消化乾淨。
鄭二少的生生真氣原本練到了第五層,也就是五級武者的實力,年輕一輩算得上高手了,如今進一步,達到了層。
說到生生真氣,這只是一門算不得精深的功法,碩大的武曲國內只算得上三流功法,卻是鄭二少家傳的。和其他的三流練氣功法一樣,生生真氣共有層,每層對應了一級武者的實力。而這級之上,就是為高級的境界——地境。生生真氣只有層,就意味著修煉這套功法的高水準也就是達到級武者巔峰,是根本無法達到地境的。
鄭南曾經聽自己的父親說過,他們家的這套生生真氣功法本就是一套殘缺的功法,僅僅是一部高深功法的很小一部分,所以只能修煉到層。而家族的歷史上,是有人達到過地境甚至高的等級的,那時候的生生真氣,也不只是一部三流功法那麼簡單……
凡是達到地境層次的武者,無不是名動一方的好手,皆是武曲國各大門派家族互相爭搶的高手資源。鄭南的父親乃是家族第一高手,如今卻也只是困層的瓶頸上,無法突破地境。
一到級皆蟲蟻,一入地境化為龍!
這句話就是對地境的真實寫照!可以肯定的一點是,整個龍淵城,就沒有一個地境強者!實力強的三大家族族長,均是級頂峰,而家族的長老之類,也無一不是困級頂峰的瓶頸。可以這樣說,如果能夠突破到地境的話,那麼這個家族絕不會僅僅窩小小的龍淵城了……
鄭南好好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如今他已經邁到了級頂峰,距離七級武者也只是一步之遙,力量暴增的他當然要花時間適應一下。他盤膝而坐,默默運轉著生生真氣,就他運轉生生真氣一周天的時候,靈敏的識覺捕捉到了一絲異動:山洞外傳來了窸窣的腳步聲。
有人來了!
意識迅速轉動,鄭南已經聽出對方是兩個人,而且通過氣息判斷,對方都是武者!
「難道是公孫耳那小子去而復返?」鄭南的神情驟然緊張起來,眼卻閃過了一絲冷光。
「不管是誰,只要對我有威脅,一律先下手——殺之!」
……
察覺到有人進入山洞,鄭南迅速的隱蔽了身形,藏了一塊岩石後面。
「唉,這次出來尋寶什麼收穫都沒有,卻生生受了那麼多罪,可憐的就是咱們兩個,每次都要做探路這樣的粗活累活,真他奶奶的倒霉!」進入山洞的有兩個人,其一人率先走進了鄭南的視線,一臉不願的說著。
另一個人也跟了上來:「唉,埋怨有什麼用,要怪就怪咱們實力太差,遇到危險當然讓咱們送上來當炮灰!像幾位團長那樣,遇到危險只要發號施令,等著收戰利品就行了,誰讓人家有著級武者的水平呢,咱們哪裡比得上!」
「哼,級算什麼,總有一天老子練到地境,回來弄個比這大十倍的傭兵團!」
「切,就你這熊樣,等你達到地境估計武曲國都改姓了……」
……
聽著二人的對話,鄭南已經大概弄明白了,這兩人乃是一個傭兵團派來探路的,想來傭兵團大部隊已經不遠了。而龍淵城附近的傭兵團一共有三個:狼牙,血淵,雷暴。看這兩人的服飾,顯然是血淵傭兵團的。
除了這些,通過判斷對方的氣息,鄭南也知道對方大概五級武者的水準,如今的自己是級頂峰,滅了他們毫無問題!
不過鄭南卻猶豫著沒有出手,畢竟對方只是兩個無辜的蝦兵蟹將,而傭兵團的主力部隊必然不遠,萬一因為這兩人惹上一個傭兵團,那就太不值得了。
「這是什麼?」就鄭南思之際,其一個傭兵大叫道。而他的目光正落一具屍體上——正是鄭家的一名護衛的屍體,此刻經過了血繭的壓搾,已然變成了一具乾屍!
「是屍體,人的屍體!這屍體竟然成了這種鬼樣子,必然有蹊蹺,快去通知團長他們,這裡有情況!」作為傭兵,早已經過慣了刀頭舔血的生活,對於屍體自然習以為常,而有屍體就意味著有爭端,就意味著可能有值得人以死相爭的東西!這才是傭兵真正感興趣的。
聽到這句話,鄭南心頭一緊。若是傭兵團的大部隊此時過來,自己必然會被堵這裡。傭兵可都是些殺人不見血的傢伙,自己到時絕對討不了好!
想了這些,鄭南毫不猶豫,從岩石後面一躍而出!
「既然進來了,何必著急出去?」右手成拳,剛猛的勁氣充滿了整個拳頭,逕直轟向距離自己較近的一名傭兵胸口。鄭南根本不由分說,既然對方對自己有威脅,那就果斷下殺手!
那名傭兵顯然沒有料到這突如其來的攻擊,來不及防備的他吃了大虧,勉強的側身躲過要害,卻是被正正的打了肩膀上。只聽「卡嚓」一聲,肩膀處的骨頭應聲而碎!
「級武者!」忍著肩頭的疼痛,那傭兵驚訝的喝道。
另一名傭兵見狀卻沒有退卻,反是趁著鄭南出手的空當衝了上來,一腳飛起就要踢到鄭南的面門!
「哼,自不量力!」鄭南心一聲冷笑,速度不減,竟然用另一隻拳頭去硬碰對方的腳掌!
「彭!」
一聲猶如金石相撞的聲音響起,鄭南逕自退後了兩步,而對面的傭兵卻猶如斷線的風箏一般向後飛去,撞了山洞內的巖壁上才停下來。而一條腿竟然從小腿處向前彎折成了十度,是吐出三大口鮮血。
「你是什麼人,我們跟你無冤無仇,為何對我們出手!」其一名傭兵咬著牙道。
聽著這似曾相識的話——這正是自己當初問公孫耳的話的翻版……無冤無仇,難道就不能出手?
對此,鄭南只是報以一絲冷笑:「無需多言,怪只怪你們遇到了不該遇到的人!」心卻道:「若你們遇到的是以前的我,今天死的恐怕就不是你們,而是本公子我了!」
說著鄭南不再磨蹭,速度展開,又跟對方戰了一起。實力本就高出一級,而對方兩人此刻已經是殘廢之身,根本難以抵擋凶狠的鄭南。鄭南招招取命,出手很辣無比,讓兩名傭兵心驚膽寒。這樣下去,死鄭南手裡是遲早的事。
這時,兩名傭兵似乎也意識到了今日的必死之境,其一個咬著牙說:「今日已經是必死無疑,我來擋他一刻,你放信號通知團長!今日死則死矣,但就算是死也要和他同歸於!」
此刻,這名傭兵已經下定了必死的決心,不過他絕不會心甘情願的就這樣死去,而是要臨死反噬,將鄭南也拖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