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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風華正茂 第239章 大氣派 文 / 彼人

    第239章大氣派

    晚上范銘本就沒什麼事情,他又是個說幹就幹的人,主意打定之後見天色尚不太晚,便與阮阮一起去看他早就預留好的那塊地。

    此時的隋堤與先前已經有了天壤之別的變化,各種酒肆、瓦捨都已經建了起來,因現在還是夕陽滿天的時候,是以眼下倒並不熱鬧,只有一些管事帶著小廝在擦拭花燈,增添燈油。兩邊的樓閣中隱隱傳來陣陣脂粉的濃香和嬉笑喧嘩之聲。

    阮阮選定的地方正在坊街中間的左手邊,「阮阮,你看看這塊地方」。

    「嗯。」,阮阮點了點頭,「不過這也是沒辦法,越是靠著坊區門口的園子就越貴,且都是有主兒的,誰也不願就此讓出手兒來」。

    「這倒是,那些地方往來的人多,好掙錢」,范銘聞言笑了笑,「地我已經選好了,在這商業城最視線最開闊的地方,緊靠河道邊」。

    聞言,阮阮臉上一怔,繼而又是一喜點頭道:「都聽你的,只是,阿銘,我這些年攢下的……」。

    知道她要說什麼,范銘笑著擺了擺手,「錢的事兒交給你安心就是。等地方弄好之後,這日常維持可就全仰仗你了」。

    阮阮聞言沉默了一會兒。隨後抬起頭來看著范銘無聲的一笑,「阿銘,這園子你到底要鋪排多大?按你先前裡說的,我怕是支應不過來」。

    「大倒是不用太大……」,言至此處。范銘低頭想了會兒,「阮阮,說不得還得請你回宿州走一趟」。

    「回宿州?」。

    「是。回宿州」。范銘點了點頭,「你去宿州請幾位行裡經驗豐富地鴇姐過來,這些人將來都是你的幫手兒,可得挑仔細了」。

    「阿銘你有什麼要求?」。

    「年紀可以大些,容貌要求也可以寬鬆些,但一定得是那種長袖善舞經驗豐富地。總而言之,就是要讓客人來了之後,看到她就得有賓至如歸的感覺」,范銘去青樓的經驗實在有限,是以也說不太細,只能朦朧的說說總體感覺,言至此處,范銘特意又跟了一句道:「對了,那種太過妖冶,一見客人身子就往上貼的千萬不能要」。

    「阿銘你地意思我明白。這種鴇姐可不好找。我盡力就是」,阮阮抿嘴輕笑了一聲。「還要什麼,姑娘也要從那邊買嘛?還有琴師,琵琶,牙板這樣的樂工要不要也請些回來」。

    「要,當然要」,范銘抬了抬手示意阮阮往外走,邊走邊他邊繼續說道:「找姑娘的時候最好到官署發賣地人裡去挑挑,若遇著那等官宦人家出身,能詩擅畫風儀氣度好地,那怕容貌差些也買下。就是從人伢子哪裡買時,這一條也是最要緊,容貌倒還可以差些,但姑娘們的氣度一定要好,此外,身段要好,歌舞上也要有些天賦。至於樂工也是一樣,年紀大些沒什麼,但技藝一定要好。總而言之還就是那句話,一切都要最好的」。

    「阿銘你這要求可是真高」。

    「要麼就不要,要買要請就一定得是最好的」,范銘見阮阮面有難色,笑著道:「你不用擔心,錢就不說了,辦這事還就不能惜錢,這個自有我來操心。另外走的時候我還有一封給方有山的私信,到時候你有什麼事不好辦找他幫忙就是」。

    「方有山!」,身為一個本土生人,阮阮可是太知道方有山在宿州地影響力了,「這就放心了,要不然憑我人微言輕的,便是有錢也未必請的這些人來。就這些?」。

    「另外還得採買一些東西,一些在路府花錢也買不著的好東西,不過這事我會安排人專辦,阮阮你負責好剛說的那些就是了」,言至此處,范銘停下腳步,笑著道:「阮阮,你這兩天且好生歇歇,等這事兒一忙起來,可是想歇都停不下來了」。

    跟阮阮談完事回到衙門,范銘又將整個事情仔仔細細想了一遍之後,便開始伏案寫信。

    靠,還真是暈了頭了!聞言,范銘猛的一拍腦袋。就是啊,這麼個合適的人自己就怎麼沒想到呢?

    「福順,你怎麼不早點提醒我!」,范銘搖了搖頭,「最近真是忙昏頭了。一語驚醒夢中人,行啊,我中午回去就修書」。

    「還有上次那十幾分請柬,大人這次就便一併料理了就是,這人數一日不滿員,咱這兒就一直遭人惦記著,也不好」。

    公事私事累積在一起,范銘現在正是忙地四腳冒煙兒的時候,十幾家請柬要一一應承下來,光赴宴就得多少時候?范銘既沒這個時間。也實是沒這個心思。「你說的倒也是,可我也實在是抽不出功夫。這樣吧,福順,把那些個請柬一分為二,你和稼軒一人負責一半兒,吃飯的時候順便面試一下他們薦舉的人,先初步定下人選之後我再去看」。

    「面試?」,王稼軒跟著問了一句,「啥意思?」。

    「就是你們先看看那些人,心性,接人處事靈活不靈活這些的,總而言之就是一句,看他們適不適合在這兒干,若是你們覺得合適,我再瞅瞅,能定地就定下來。要是連你們都覺得不合適,也就沒得再浪費時間了」。

    「成,這活兒我接了,老張,這可是正兒八經的美差呀」,王稼軒一掃剛才地萎靡不振,架起二郎腿晃蕩著笑道:「想當初我為了進楚丘縣衙,跟我爹爹磨了多少時候。沒想到啊沒想到,今個兒我也有這權利了!嘿嘿,要不好好折騰折騰這幫小兔崽子,咱還就對不起這轉運使的大衙門」。

    「行了,要折騰也得等晚上,現在你還是先到水房吧」,轟走了王稼軒後,范銘與張福順繼續埋頭章程的制定。隨後的日子,范銘繼續著這種忙碌,眼瞅著天氣越來越熱,外面的蟬噪聲越來越響亮,當時令走到仲夏時,已說不清多少次易稿的章程終於正式完成。

    公事房內,范銘用工整的八分楷法抄完定稿上地最後一個字後,愜意的長舒了一口氣,看著這份心血結晶的定稿,范銘小心翼翼的吹乾最後一頁的墨跡,將整個定稿完整的再讀了一遍。

    確定毫無文字書寫上的問題後,范銘拿著定稿出了公事房。

    請見轉運使李思美的過程很順利,幾乎都沒怎麼等。

    「范銘來了」,見是范銘走了進來,正手拿著一份公文與山川地理圖比對著的李思美抬起頭來,放下手中公文擺擺手道:「坐吧。自你上個月下去一趟之後,那幾個州的修造河道之事都已正是開始了,他們上呈本使地公文裡可沒少為你薦功!」。

    言至此處,李思美邊向進來地雜役吩咐上茶,邊笑著對范銘道:「若依著這進度,陳州之路修好時,水網也必能如期建成,范銘啊,看來本使將你從應天府調上來確是明智之舉,啊,哈哈」。

    「多謝大人誇獎」,聞聽那幾個通判都為自己薦功,范銘想了想後便明白了其中的原委,陶通判這些人感激他或許是有地,但這絕非薦功的主要原因,畢竟大家幹的是同一件事,薦舉別人的功勞越多,無形中也就等於遮蔽或者是分了自己的功勞。仔細想想,這些人之所以如此,更多的原因只怕還在他這個「轉運使親信」的身份上。

    畢竟是李思美將他一手擢拔到轉運使衙門並負責此事的,如今為他薦功,豈非就是在贊轉運使本人慧眼識珠?只從此時李思美臉上地笑容來看。陶通判等人這招隔山打牛的拍馬功夫實是效果顯著。

    衙門裡歷來都是捧紅踩黑,不同地是以前的范銘多半扮演的是被踩的黑角色。這回可算是靠著李思美「紅」了一把。由此想來,要想混衙門,能力倒還在其次,跟沒跟對人那可真是太重要了。

    心下想著,范銘手中已將那定稿送到了李思美公案前,「大人,這是屬下等就本司職責擬定的一個章程定稿。請大人審閱」。

    李思美接過後隨意的掃了兩眼,「噢」,看出點兒意思的李思美將定稿攤放在公案上後,也不再看范銘,就此仔細地看了起來。

    范銘見狀,笑笑後也沒再說話。接過雜役奉上的茶水靜靜的呷著等候。

    良久良久,約莫著足有三柱香功夫後。李思美抬起頭來,「嗯,不錯,這個章程寫的有見地,不僅操作明細,尤其是前面那一部分關乎於田畝價值的預估品評不僅對於本路,對於工部、戶部。對於朝廷也大有意義」。

    言至於此,李思美無奈的一笑歎道:「說起來工部與戶部就是一對兒天生地冤家,修河槽架橋,戶部撥付的錢糧從來都是不夠,這就少不得年年扯年年要。現在想來,工部竟是有些手握寶山不知其用了。范銘,就憑你這份章程便是大功一件,異日到工部後必能得諸同僚青眼相待」。

    聽著李思美地話,范銘心底只有苦笑,他還真是一點京東西路轉運使的覺悟都沒有。不管是從心態上還是話語裡還都是以工部官員自居。更要命的是他看待自己的眼光也是如此。天地良心,范銘可從沒想過將來要到工部的。

    想是這麼想。范銘嘴上自然不能說,見李思美此時心情正好,他遂藉機將另一件事說了出來,「大人,屬下下月裡想宴請一批客人,恭請大人光臨」。

    「宴客,什麼客人?」,李思美饒有興趣的問道。

    「便是本路各州的大商賈」。

    「宴請商賈?」,聞言,李思美一愣之後,沉吟著沒說話。

    見他如此,范銘心裡有些發急,這可是他為新園子準備地開業第一宴,正是要藉著這些富豪及轉運使大人的名頭為新園子造勢,使之能夠一夜之間名聞山南的,在這個宣傳裡,最有噱頭也最有吸引力的就是轉運使大人親臨,他這要是不去了算怎麼個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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