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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應天風流 第一百五十一章 讓人心動的消息 文 / 彼人

    第一百五十一章讓人心動的消息

    一踏入客廳,范銘一眼就看到了王稼軒,依舊是那一副肉滾滾的身子,雖是胖,但卻也是個閒不住的主,在客堂中來回的走動著,范銘才一出現在門口,王稼軒便不由興奮的朝他撲了過來,「大哥,你可回來了。」

    范銘一手將這胖子擋在身前,笑道:「不是說要等節後才過來麼,就等不及了啊,不怕你老子賞你巴掌?」

    「我都這麼大了,還能挨巴掌麼?」王稼軒硬氣的耿直了脖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不知道他底細的還以為他當真如此,見范銘始終笑吟吟的盯著他,王稼軒心中也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一笑,「其實這次是我爹讓我來的,來,我給你介紹一人。」

    王稼軒一側身子,范銘這才注意到除了他之外這房間裡還坐著一人,一個商客裝扮的中年漢子。

    看這人一身的行頭應當是有有一定身份的,而且從眼中的不時閃過了一絲精明看來應當是長久在外面跑生意的買賣人。兩人顯然也是等了許久,也一直笑吟吟的望著范銘直到兩人走進房來,這種情形彷彿就像一個長輩在考察晚輩的表現一般。

    初一見面,范銘也不好做太多評價,就衝著王福東的面子,理當應該是『自己人』,這次特地來找自己或許是有好事也不一定。

    正想著,王稼軒已經介紹了開來,對那中年商客道:「表叔,這就是我同你說起的大哥范銘,文才、人品、經營無不是大才,可謂咱們楚丘近些年年輕一輩裡的頭一份。」又對范銘介紹道:「大哥,這是我家堂叔融安。」

    范銘恍然,以前王稼軒在話語間就曾經幾次提起過他有個堂叔在外經營買賣,而且本事不小,南北通吃,原先也沒在意,想不到這剛一到應天府就見到這條『神龍』。

    「啥大才!」范銘對著王稼軒笑罵了一聲,又轉身對著王融安稍稍一禮,「我同稼軒平日嬉鬧慣了,還請勿怪!我同稼軒同窗,又頗為投契,也就隨稼軒叫您叔了。」

    王融安微微點頭,又重新將范銘打量了一番,「進退有度,彬彬有禮,不錯,不錯,果真一表人才!」

    「表叔過溢了!」

    「來的時候,表兄同我特地提起過你的事。」王融安大方擺了擺手,輕言道:「跑商道,學吏制,這一樣樣的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好的,唯獨你是楚丘這些年出的一個全才啊!難得你同我家這小子能這麼真心的佩服一個人,今後也得有個人可以管管他了。衝著你與王稼軒的同窗之誼今後咱們也算就是是自己人。」

    王融安的話語中的讚譽有些扣大帽子的嫌疑,但好在他沒有從這話語中聽到一絲虛偽的意思,當下也不好答話,只聽王融安又繼續道,「這些年我雖然長年在外做買賣,鮮有在楚丘待過,但對楚丘的事情卻也清楚,你在楚丘衙門走得那幾步可謂步步驚心啊!」

    范銘一怔,隨即又望了望一旁的王稼軒,心下瞭然,他在縣衙當差的那些日子王稼軒這小子也在衙門當差,更何況那段日子正是衙門鬧得厲害的日子,他這表叔知道一些事情也沒什麼奇怪,訕笑了笑,「僥倖!僥倖!」

    「僥倖!」王融安眼中精芒一閃,猛然轉身,在范銘臉上掃視一輪,隨即又浮現出一抹笑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若是稼軒能有你一半沉穩,我和他爹也就放心了。」

    「術業有專攻,我也只不過是運道好些罷了,若是論從商上,我是不及稼軒的!」

    王融安哈哈一笑,「人活一世,事事皆可算計,唯獨這運道一事卻是算計不到,這運道也不是人人唾手可得,有運道就有市道,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

    范銘眉頭微微一皺,這衙門的事情雖然傳得廣,但真正知道其中曲折的卻是不多,聽王融安的口氣對這情形清楚得很,也不知這次特意來找自己到底想幹什麼,不會只是為了教訓自己吧?

    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再糾纏下去,范銘趕緊轉移話題道:「這次表叔來應天可是有什麼好買賣要做?」

    沒等王融安回答,王稼軒就獻寶似的搶著答道:「大哥,你可真是神機妙算,這次還真是有一筆好買賣等著咱們做。」

    「什麼買賣?」

    王稼軒神秘一笑,「我家有消息從府衙中得來,三司要在應天府開設市易務了。」

    「市易務?」范銘凝了凝眉頭,「這對咱們做買賣的來說好像不是件好事吧!」

    「錯了,這不但是一筆好買賣,而且是一筆大買賣。」王融安此時也彷彿有些興奮起來,長身而起,「這麼多年來,咱們一直都想要在應天府立足,卻一直不得其門而入,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為本地商賈把持,這番市易務改制,就相當於革了這幫老商賈的財路,這不相當於給了咱們插一腳機會麼?」

    范銘陷入了沉思,市易務新法改革他也不是頭一次聽到,但到底如何操作卻是他不清楚的,按照他先前的印象,這市易法的大概意思是要將由政府出資金一百萬貫,在開封以及應天府設「市易務」(市易司),在平價時收購商販滯銷的貨物,等到市場缺貨的時候再賣出去。同時向商販發放貸款,以財產作抵押,五人以上互保,每年納息二分。用以達到「通有無、權貴賤,以平物價,所以抑兼併也。」

    說白了也就相當於類似官倉和現代商業銀行的混合體,這看起來像是在搞計劃經濟的那一套,對於本地商行大賈確實是一個不小的打擊,相當於將倉儲物流以及地下錢莊的生意全部收歸國家,說起來還真是要斷了一些人的財路,同時也將造成應天府商界的重新洗牌。也就間接的等於給了像他們這樣的外地商幫一個入場的機會。

    確實是一個好消息啊!

    不過相對於這個消息的準確性,范銘更擔心的是如何運作,這市易務畢竟是涉及到上層,自己同王家都是身為一介白丁,又憑什麼同那些本地巨賈去爭?

    想到這裡,范銘又不由的朝王融安望了一眼,這兩人能夠來找他,想必應當是有了一定的依持,若是沒有半分把握也不會看上去信心足足的樣子,「這個消息可確鑿?」

    「起碼有七成的把握!」王融安微笑著回答道。

    說到這兒,王融安當下也不好再隱瞞什麼,索性將事情的始末給他說了一遍,原來王家在應天府也並不是毫無根基,王家有個表親在府衙的司戶參軍下任差,在一日偶然的機會在本曹司參軍房間中在看一份文卷,上面標著參知政事府的印信,由此也就留心的偷瞧了一眼,這不瞧不要緊,一瞧的當下差點沒叫出來。

    這份文卷中大致的內容就是要新成立一個市易務,將本歸錄事參軍所管的商事收歸參知政事府,而這第一項要動的行當就是布絹買賣,那表親在衙門多年,當然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隱含的巨大利益,因此也就第一時間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本家。

    范銘吸了一口氣,如此一來果真是一次難得的機會,抬眼正視王融安道:「王叔可是心中早有打算?」

    「沒錯,這次來確實是有一些計劃,若是真如我們想的一般,市易司要要改制,必定就要拿應天府本地商行開刀,咱們這些外地商行未必不能在這攤混水中撈得一些好處。」王融安微笑著朝門外指了指,「這應天府可是這京東二路樞紐,能夠在這裡立足是每一個買賣人的夢想!」

    「王叔的意思是?」范銘彷彿有些明白了,這王融安來找自己特意告訴這個消息,絕不是因為他同王稼軒關係好的緣故,而是別有所圖,想來想去自己能夠拿得出手的東西似乎只有……果然不出所料,沒等范銘開口,王融安便就將他心中的疑問給解了開來,「聽說你家有一香布?」

    「不錯,香布確是我家出產。」

    「機會難得,想必你也早有在應天府立足之意吧!」王融安笑吟吟的望著范銘,在試探著他的意思,「不如你我兩家合營如何?」

    「這……」范銘頓了頓,從心底有些不情願,倒不是說他小氣,而是他實在不想和熟人談生意,前世他碰過很多的這種案例,合夥的無論做得好還是不好,最終的結果都有些芥蒂,或許到最後連朋友都做不成,「只是……我家這點家底……」

    再一個范銘還有些心虛,聽王融安的意思是要大幹一場,若是說他沒有半分心動這是不可能的,但自家的底自己清楚,從楚丘縣到應天府,他存下的本錢也不過千餘貫,到如今更是花到只剩下數百貫,若是做個小本買賣還成,但涉及到在一方或者一行裡出頭那卻是有些癡心妄想了。

    「哈哈,錢財方面你何需擔心!」王融安擺了擺手,一掃衣擺重新坐回到位置上,正色道:「只要你有心,其他都不是問題。」

    范銘凝了凝眉,「王叔先前可曾操持過布絹買賣?先前不是主要以經營漆器、糧食為主麼?」

    王融安笑著點了點頭,沒有正面回應,但從他的表情中不難看出這次他是志在必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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