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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縣府魚躍 第三十八章 臨行前的安置 文 / 彼人

    第三十八章臨行前的安置

    「好處?」香雪這番更加有點糊塗了起來,直愣愣的望著三夫人。

    「這都想不明白。」見香雪一臉的不解,三夫人輕輕的戳了她的額頭一下,接著說道:「你想啊,他那小嫂子是什麼身份,咱又是什麼身份,要真論起來,咱還算清白大戶人家出身的,地位自然是要高一些,將來若是能夠同在一個屋簷下,說不定還可以坐得正妻的名分。」

    香雪頓時彷彿明白了不少,頓時也興奮了起來,忙追問道:「那我們現在該如何,要做些啥?」

    「明面上啥都不用做,暗地裡可要將縣裡的是安排得妥當些。」三夫人輕皺眉頭,想了想,猛然抬起頭來,「對了,咱鋪子後面的那宅子可曾收拾妥當了?」

    「還沒呢,都說要過些日子才搬過去,所以也沒怎麼收拾。」香雪有些急了,「要不我現在就去吧!」

    三夫人點了點頭,「嗯,你現在就去,叫車房的老王套車送你去,將東廂房辟出來做個書房,再請兩個木匠,用上好的犁樺木打一通書架出來,還要弄些花花草草的,記住,一定要雅致。」

    「省得了。」香雪轉身就走,又突然回頭問道:「夫人,這都是給他準備的麼?」

    「死丫頭,知道還問。」

    香雪在一陣嬉笑中跑了出去,那腳步中的磕絆有些迫急不及待的味道,看得門房老福頭有些莫名其妙,這平時挺醒目的香姐兒今天這是怎麼了。

    ……春風暖,梅花依舊暗香飛渡,二月二龍抬頭,「二月二,龍抬頭;大倉滿,小倉流。」這天早晨家家戶戶打著燈籠到井邊或河邊挑水,回到家裡便點燈、燒香、上供。這種儀式叫做「引田龍」,清河鄉當然也不例外,這一天,家家戶戶還要吃麵條、炸油糕、爆玉米花,比作為"挑龍頭"、"吃龍膽"、"金豆開花,龍王升天,興雲布雨,五穀豐登",以示吉慶。

    在這種吉慶的氣氛當中,這春天的氣息卻是格外的濃烈了起來,眼看著就快要到春分了,范銘的心卻是格外的煩躁了起來,索性悶在家中看書慢慢的熬日子,困擾他的事情其實並不是其他的什麼事情,就是關鍵的一個錢字,雖說這一年在曹府上工也存下了近三貫錢,在這山村裡看起來挺多,但真正到了縣府,這點前能夠做些什麼,置辦兩件體面點的衣裳就估計得花去一大半,再說還有老娘的安置,一個人在家中最多只能種種菜,這些錢肯定得留下給家裡。

    他也想到過三夫人莫惜容,雖說答應她要去城裡幫她打理鋪子,但這總歸有著那麼一層的關係在他不可能真的要一個女人的錢,最主要的是也不知道這女人到底心裡是怎麼想的,想起後世中有許多的這樣專門玩弄男人的貴婦,讓他不由的一陣心悸,要是真把自己賣了還幫她數錢的話那還真是愧對了穿越者的身份。

    悶了半天,范銘終於還是忍不住爬了起來,他奶奶的,活人還能被尿憋死麼,狠狠的朝地上吐了把唾沫,穿上那件新置的狗皮襖子出了門,朝著陳良家的方向走去,他決定開始用一用他穿越者的特權了。

    陳良的家是一座三進兩廂的宅子,不大,挺緊致,幾口人加上門房、灶頭婆子,幾口人也是足夠了,走到陳家大門前,正好瞧見陳良從門裡出來,彷彿正要外出,范銘叫了一聲,「陳叔,你這是要去哪兒。」

    「喲,小五,你咋來了,平時請你都不來。」陳良對范銘的到來感到有些驚奇,又抬手指了指東邊,道:「我村口看看村裡的水夠不夠,快進去,你來了今兒啥事都不重要了。」

    「陳叔,你這不是寒磣我麼!」

    「呵呵,得了,不逗你了,你今兒來肯定是有事,先進去。」

    隨著陳良進了二進門,來到內院,范銘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院中央的繡著女紅的張婉兒,眼前頓時一亮,才這麼久不見,本就清秀的她變得有些婉約動人了,尤其是那雙眼珠更是流媚生霞,范銘頓時心中生出一陣慚愧,先前由於家中窮苦,沒什麼吃的,就算是有什麼好吃的也全都塞到了他的碗裡,張婉兒一直被土菜色所掩蓋,而如今到陳良的家中終於恢復了先前的丰姿,他不由暗歎一聲女人還是需要細心呵護的。

    張婉兒此時也感應到了范銘的目光,驀然抬頭,發現正是頭腦中的那個熟悉身影,霎時間頭腦一片空白,彷彿進入了夢境一般,整個都變得虛幻了起來,眼中不由自主的滲出了兩滴眼淚,帶著各種複雜感情的淚水。

    「怎麼,我女兒不錯吧!」陳良看到了范銘臉上表情的停頓,趁機調笑了起來。

    范銘頓時回過神來,臉上有些掛不住,趕緊將視線瞟向別處,看到坐在不遠處陳良的正妻李氏,忙跨上前去,行了一禮,「嬸子!」以此來掩飾臉上的尷尬。

    「你就是范家小五吧!」李氏上下的打量著范銘,那眼光就彷彿丈母娘看女婿一般,連連點頭,「不錯,不錯,一表人才,配得上我家婉兒。」

    范銘老臉又是一紅,張婉兒更是羞得跑進屋中去了,對於陳良沒有子嗣的這個問題村人倒是議論了好多年,他也多多少少的聽了不少,都說是老一輩葬的風水不好,也有說是他這惡鬼性子克子嗣,連娶了兩房連個屁都沒生下來,雖說過繼了族裡的一個侄子,但總歸不是自己親生的,對於這些八卦,范銘也並沒有在意許多,從科學上解釋這問題肯定是出在陳良的身上,當然他也不會當真說出來。

    「我們進去書房慢慢說!」陳良也沒有再繼續逗他,轉身朝西廂的書房走去,范銘緊隨著跟了上去,兩人落座完畢,陳良呷了一口放在手邊的茶盞,「今次是有啥事吧,你們讀書人事事金貴,還幾天就要去縣學了,是不是少錢了,我正準備過兩天就給你送去,你就安心到縣學中好好學,其他的事都由村裡來定!」

    「陳叔……」范銘雖然是有些感動,但他十分明白這種所謂村裡來定背後的含義,也就相當於要將自己的一生同這個山村的利益緊緊的捆綁在一起,當然,這建立在他走吏途的前提之下,如果能夠一不小心通過兩試成為兩榜進士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然而這座獨木橋能夠通過的人又能有多少呢,忍了忍范銘最終還是說了出來,「陳叔,我想靠自己。」

    聽到范銘的這句話陳良沒有像臆想中的那樣暴跳起來,或者變得異常冷漠,反而是平靜的望了范銘一眼,用一種非常平和的語氣問道:「你都想清楚了?」

    范銘點了點頭,有點不敢對上陳良的眼睛,「我想清楚了。」

    沉寂半晌,陳良驀然歎了一口氣,隨即有十分輕鬆的說道:「這樣也好,說不得咱清河要出一個相公呢。」

    「陳叔,我……」范銘感覺到氣氛有些壓抑,連來這裡的目的都有些往了。

    陳良擺了擺手,一時間彷彿輕鬆了不少,身子稍稍斜了斜,跟他聊起了家常,「我陳良沒有子嗣,雖說有個過繼的兒子,卻怎麼也感覺不到自己有個兒子,索性將他放到外縣去跟人學做買賣,然而我卻在你小子的身上感受到了這種親情,你說這是不是很奇怪。」

    范銘一時無言,與陳良從敵對到接觸再到熟識,這其中他也感受到了陳良與別的農人身上的不同,一直以來他內心中把陳良當作自己在這個世界中唯一能夠交談的對象,或者說是唯一的朋友,這種複雜的轉變是事先也沒有預料到的。

    「就趕在你去縣學之前將你和婉兒的親事辦了如何?」

    「啊!」范銘一愣,隨即馬上又反應過來陳良這是要明著幫他解決上學經費的問題,宋代律法規定妻子從娘家帶來的陪嫁財產、及婚後得自娘家、及自己陪嫁財產的增值部分、當改嫁時可以帶走,這就導致了一般嫁女往往都附帶豐厚的嫁妝,反倒是彩禮倒是一般都不必嫁妝豐厚,「不必了,陳叔,我這次來是想找陳叔商量一個買賣,若是做成了不但今後的學費錢不急了,就算是成一方巨賈也不是不可能的。」

    「哦!」陳良頓時來了興趣,坐直了身子,問道:「什麼買賣。」

    范銘頓了頓,整理了下腦中的思緒,這些天他在腦中想了很久,最終選定的是爽膚水這一項,這其中涉及到一個關鍵的因素就是蒸餾酒,他開始本來的目光是放在蒸餾酒上,但酒屬於這個時代的禁榷商品,是國家統一經營,隨然沒有鹽法那麼的苛刻,但總歸風險太大,再一個也是因為雖然已經有了蒸餾酒的出現,但純度上並不高,而爽膚水的蒸餾技術相對來說要求並不那麼高,最主要的是他看重了應天府的那片廣大市場。

    應天府畢竟是北宋四京之一,雖然比不上汴梁的那麼繁華若夢,但也存在這一大批的中產階級,香水相對於他們來說還是一種奢侈品,然而略帶著香味的爽膚水則就是一種稍微廉價的替代品,若是將這個推出去,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夠風靡市場,最主要的是這個東西的製造難度不會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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