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悟空身死功德歸屬
孫悟空此時氣勢受挫,先機已失,再也抵擋不住袁明與袁靈二人狂風驟雨般的攻擊,只能在二人萬斤鐵棒之下苦苦掙扎。這單人爭鬥與排兵佈陣也有異曲同工之處,同樣是講究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孫悟空此時失去了先前的銳氣,在袁明二人絕對的實力面前,再也沒有翻盤的希望,漸漸的,隨著身上法力的消耗,逐漸變小,最終還原成了原身模樣。就在袁靈慾欺身上前一棒將孫悟空打殺之時,忽然聽到身後一聲暴喝,只見那赤尻馬猴袁壽同樣是運起法天象地神通,化身為千丈暴猿,伸出手,將孫悟空如同螞蟻一把捏在手中,只聽得骨骼爆裂間,就將孫悟空丟進了自己的血盆大口之中。
赤尻馬猴袁壽將孫悟空硬生生的吞入腹中,運起老師多寶道人閉關之前特意傳給自己的天妖密煉**,以肉身為鼎,元氣為火,要將齊天大聖孫悟空生生煉化,返本歸原,與自己重歸一體。那孫悟空雖然依舊保持著清醒的神志,卻因為法力透支,已經是強弩之末,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氣,就這樣看著自己的身體漸漸的在袁壽的腹腔內慢慢溶解成汁,最後連真靈也是化作點點金光,消散在袁壽的體內。
剛自將這些金光和金汁吸收入體,赤尻馬猴袁壽就感覺腹內一股狂暴至極的元氣湧將出來,片刻之間疏通百骸,全身骨骼如同炒豆子一般劈里啪啦作響,身體止不住越長越高。只是這個過程卻是痛苦無比,只見袁壽強悍的肉身被撕扯的皮開肉綻,但是又被來自頂門上的三道異光瞬間治癒,正是那天地之間的造化至寶三光神水,如此循環往復。伴隨著袁壽呼天搶地的慘叫聲,袁壽只感覺自己體內元氣越來越勝,忍不住仰天的一聲高叫,化作一頭千丈暴猿,猛的向著谷口的萬丈山澗撞去,登時將這座巨峰撞塌了一角。
遠處靈珠子見狀,來到袁明等人跟前問道:「大師兄,四師兄這是怎麼了,不會有什麼是吧?」
袁明微微一笑,對靈珠子道:「無妨,四師弟此刻化元歸一,功行大進,比之貧道也是強上不少,恐怕已經是到了斬屍證道的邊緣,只待機緣一到,便可斬去化身,得證准聖。」
「斬屍,四師兄要斬屍了?」靈珠子興奮地道。斬去三屍化身,這是三界修士億萬年來所追求的目標,比之虛無縹緲的混元大道,證道准聖對於修士來得更加現實,只是這斬屍不但需要絕強的道行神通,還要憑借那一點難以捉摸的機緣,機緣一到,便可立身證道,機緣不到,便是道行再深,也是強求不得。
此刻袁明乃是九轉玄功六轉頂峰,離斬屍也只有一線之差,而袁洪則是玄功六轉中期,原本最弱的赤尻馬猴與靈明石猴,也是六轉初期,只是如今袁壽返本歸原,借助孫悟空西天取經之功德,完善自身本源之後,後來居上,隱隱壓過實力最強的六耳獼猴袁明一成,恐怕西遊功成之時,便是袁壽斬屍證道之日。
此刻還在山前亂撞的袁壽終於不復先前的狂暴,在元神之內三光神水的滋養之下,袁壽只覺一道涼氣從頭頂傾瀉而下,漸漸將體內狂暴的元氣平復下來。只見他身上金光閃爍,行走間身上肌肉盤結,彷彿每一顆細胞中都蘊藏著毀天滅地的力氣,給人以無與倫比的視覺震撼。袁壽施法收了法天象地神通,回復真身大小,來到袁明四人身前,躬身深深一禮道:「貧道此次化元歸一,玄功大進,多賴幾位師兄師弟相助,大恩不言謝,此情貧道記下了。」
話音未落,卻聽一旁的靈明石猴袁靈不滿的道:「師兄說的這是什麼話,我等一體同出,又分屬同門,自該施以援手,提個甚的謝字。」袁明等人聞言也是點點頭,對於袁靈之語深以為然。
袁壽雖然被袁靈斥責,內心卻猶如灌了蜜糖一般,感動之中帶著甜蜜,當即不在多言,伸手將不遠處的如意金箍棒攝到手中,又見身子一抖,化為那個身著虎皮裙,頭戴金箍兒的齊天大聖孫悟空,對袁明三人道:「既如此,貧道便與小師弟先往陷空山無底洞降服那金鼻白毛老鼠精,救出唐三藏,待取經之事完結,再回瀛洲仙島與眾位師兄師弟逍遙天地,傲嘯山林。」
言罷與靈珠子一起縱起祥雲,往陷空山而去,袁明看著袁壽漸行漸遠的身影,欣慰的一笑,心中卻是有絲絲失落之意,四師弟已近找到了自己的道,自己的道又自何方呢?
就在孫悟空被袁壽吸收之時,遠在婆娑淨土靈山的佛祖釋迦牟尼,通過自己在金箍兒之中保留的一點神識,感覺到了這邊的狀況,細心推算之下,知道孫悟空已經是被袁壽吞噬,消失在天地之間。袁壽也將行李代桃僵之術,竊取原本應該屬於孫悟空的偌大功德,只是那袁壽與孫悟空本就是一體同出,此時袁壽可以說就是孫悟空,孫悟空也是袁壽,二人再也不分彼此,便是自己有心阻止,也是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多寶門下平添一位准聖高手。
化身孫悟空的赤尻馬猴因為有著與孫悟空幾乎是一般無二的九轉玄功,槍棍之術,又因為血脈的緣故,幾乎是頂替他的完美人選,很輕易的就獲得了在陷空山無底洞之前留守的豬八戒的信任,二人與靈珠子一合計,準備由孫悟空與靈珠子前去,看看那老鼠精的反應。孫悟空與靈珠子二次進入無底洞中,七轉八轉的,終於是在花園的涼亭之下尋到了正在與唐三藏吟詩作對,風花雪月的老鼠精。此時那地湧夫人正雙眼迷離的看著詩興大發的唐三藏,只見唐三藏手持折扇,口中不斷冒出諸如「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這些極具殺傷力的詞句,不斷騙取著在一旁伺候的不通世事的小妖女們的尖叫,虛榮心得到了極大地滿足。
抿嘴偷笑間,那地湧夫人終於是發現了孫悟空與靈珠子二人,她對於孫悟空還混不在意,但是當視線瞄到靈珠子身上之時,卻是面色大變,主要是這靈珠子當初給她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若不是因為那托塔天王李靖,自己早就在三百年前就死在他的紫電槍下了。當即戰戰兢兢的起身,來給靈珠子見禮,將一旁的唐三藏和一眾小妖看的目瞪口呆,不知道自己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大王如何會對一個黃口小兒如此禮敬。
靈珠子卻不管他人做何感想,虎目緊緊盯著面前的老鼠精道:「孽障,三百年前本尊說的話,你可還記得?恐怕早已經是丟到九霄雲外了吧。」
那地湧夫人腦筋轉動,想起當初自己被托塔天王父子擒住,釋放自己之時要自己廣積功德之事,卻因為過了百年的太平日子,被自己給忽視了,如今見這煞星找上門來,當面質問,心中更是惶恐。就見靈珠子接著道:「怎麼,無話可說了?若是無話可說,便隨本尊回天庭領罪吧。」言罷不待地湧夫人有所反應,衣袖中混天綾飛出,將她緊緊縛住,向旁邊的孫悟空點點頭,轉身出了無底洞,帶著地湧夫人回天庭去了。
孫悟空來到唐三藏的面前,對一眾小妖道:「念爾等修行不義,就此散去吧,以後自當修持功德,不可在胡作非為,否則便是貧道今日不殺爾等,爾等也將為天道所棄。」言罷又對唐三藏道:「讓師父受驚了,如今妖孽已經被三太子帶走,我等也該啟程了,不要誤了取經之期。」
他這一番言語本是無可厚非,卻把唐三藏驚嚇的不輕,心道:這猴子莫不是得了失心瘋不成,明明是個行者,偏偏自稱什麼貧道,明明之前對這些個妖怪恨之入骨,寧殺錯,不放過,今日竟然放過了他們。而且不但講了這許多玄奧的道理,對自己這個便宜師父也是恭敬不少,真是奇哉怪也。
那孫悟空卻不知在這一瞬之間,老和尚心中竟是閃過了這麼多的念頭,不管唐三藏的目瞪口呆,上前將他背起,來到無底洞洞口之處,腳下生出祥雲,出了無底洞,找到正在洞口放風的豬八戒和在黑松林中看管行李的沙悟淨,再次在白龍馬清脆的蹄聲中,踏上征途。唐三藏幾人卻是並未發覺,因為這個孫悟空的到來,那白龍馬的眼中竟是閃過一絲喜悅,就連腳步也彷彿輕快了不少。
如此過了黑松林,前行數月,也許是距離西方婆娑淨土越來越近的緣故,再未遇到什麼妖邪,這一日一行四人來到一處大城之前,只見城中喜氣沖融,祥光蕩漾,街上人來人往,甚是繁華,乃是眾人西遊以來,難得一見的雄城。四人在荒山野嶺中行走了年餘,乍看到這座繁華的都市,竟有一種重回人間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