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界牌關仙陣攔路
姜子牙等人於大殿之上聽聞楊戩講述余元來歷,心中驚懼。這弟子余化便已令眾人頭痛不已,如今又來了余元,不知該如何應對。那汜水關總兵韓榮見道人驚走了楊戩與雷震子,忙上前見禮。攀談後,知道來人乃是自己帳下七首將軍余化的老師,心中更是尊敬,將道人引進關中帥府之內,熱情招待。
次日一早,余化坐上金睛五雲駝出關,來至周軍營前,請姜子牙出來答話。姜子牙聞報,率眾出營,見一個頭戴嵌金魚尾冠,身著繡有雲朵大紅道袍,面如藍靛,獠牙突出,赤髮紅須,腳踏水晶麻履的道人,面目兇惡,立在營前。
余元見姜子牙出營而來,剛要上前問話,卻見楊戩隱在陣列中,躲躲閃閃,當下喝道:「楊戩,可敢上前來見我?」
姜子牙不知余元已經看到楊戩,當即道:「楊戩奉命催糧去了,不在行營之中。」余元見他睜眼說瞎話,哄騙自己,當下大怒,催開胯下五雲駝,仗手中寶刀直取姜子牙。姜子牙忙以手中寶劍相迎,身旁李靖,雷震子也是欺身上前來救。余元氣急,將自己法寶金光銼祭在空中,來打姜子牙。只見此寶長一尺三寸,其上金光流轉。姜子牙大驚,忙將中央戊己杏黃旗展開,寶旗之上現出朵朵金蓮,護住自身。余元見狀,只得以金光銼來打李靖,不料姜子牙卻是趁機祭起打神鞭,打在余元背上,只將他打得三昧真火自七竅噴出,又被李靖在腿上紮了一槍,負傷而走。
次日再戰,余元防著姜子牙祭出打神鞭,卻不知商軍營中來了俱留孫,被他捆仙繩拿回營去。只不過不知這余元習練何種功法,刀劍無傷,最後姜子牙無奈,命人打造了一口鐵櫃,將余元沉到了北海海底。不防余元竟然藉著水遁,連帶著鐵櫃一起遁走。這余元也是大有來頭之人,乃是金靈聖母的親傳弟子,如今受了委屈,自然來找老師求助爭回面子。他借水遁來到金鰲島紫芝崖,尋到老師金靈聖母,金靈聖母揭開鐵櫃符咒,將他放出,又賜給他法寶穿心鎖,令余元來擒俱留孫。
怪只怪這余元不識天時,剛自借土遁回到汜水關,一個照面便又被俱留孫以捆仙繩擒下,只是這次便沒有那麼好運了,恰好陸壓道人聞訊前來助戰,那陸壓道君祭出一個黃皮葫蘆,裡邊一道白光如線,起在空中,現出七寸五分橫在白光頂上,有眼有翅,乃是一小人兒。此物乃是大巫誇父忿念,借自身精血自黃葫蘆中變化而成,胸中毫無理智,只有一股煞氣,一現身眾人便覺戾氣沖天。只見小人兒眼中射出一道白光,在余元脖頸上一轉,便見余元大好頭顱滾落在地,只餘一道真靈被封神榜牽引而去。
汜水關中韓榮父子,聽聞余元身隕,知道西周大軍不是自己所能抵擋。只是心中感念殷商大恩,不願投降,便以秘法造出幾千輛萬刃車要與姜子牙等人殊死一搏,只是他們父子畢竟只是凡人手段,雖然令姜子牙頗費了一番的手段,最終也是落了個身死的下場,如願為成湯江山盡忠。
姜子牙等人拿下汜水關,稍作休整,突然想到下山之時老師謁語中曾言,界牌關下遇誅仙,不知此事是凶是吉。請武王姬發與眾將官在汜水關坐鎮,自己則是率領闡教弟子前去探視。卻說姜子牙帥眾人來到界牌關前,卻見紅光一片,不見大陣所在,心中疑惑。多寶道人知道姜子牙等人到來,當下手中發出一道掌心雷,把紅氣展開,現出陣來。姜子牙等人打眼望去,只見陣內殺氣騰騰,陰雲慘慘,怪霧盤旋,冷風習習,或隱或現,或升或降,上下反覆不定。眾人相顧駭然,姜子牙命人在陣前搭建蘆蓬,自己則是起身欲去尋闡教金仙前來相助。
不說眾弟子忙著搭建蘆蓬,卻說姜子牙坐著四不像離去,剛自走出不久,卻見一道人駕著金光疾馳而來。來至近前,卻是師兄黃龍真人。二人上前來答話,姜子牙知曉他乃是受了白鶴童子傳來的元始天尊符詔而來,知道老師另有安排,便陪著黃龍真人一同回到汜水關之前。要說這闡教金仙,最熱心,最大公無私的還要數這黃龍真人,他雖然實力最差,法寶不強,但每次作戰他都是來得最早,沖的最前。
姜子牙回來之時,蘆蓬已經搭建完畢,只見懸花結綵,疊錦鋪毹。姜子牙與黃龍真人來到蘆蓬之上,不久果然來了廣成子和赤精子。次日,又來了懼留孫、文殊廣法天尊、普賢真人、玉鼎真人。玉鼎真人還帶來了與楊戩結義的梅山六聖,想來打得又是以活人祭陣的主意。稍後雲中子、太乙真人、清虛道德真君、道行天尊也陸續趕到。眾人端坐蘆蓬之上閒敘舊情,不久,又見陸壓道君也是飄然而至,卻是遲遲不見燃燈道人身影。
良久之後,只見廣成子起身道:「燃燈老師或許被其它事情牽扯住,如今誅仙陣就在前面,不如我等先去看過,待會過誅仙陣,其後再一會萬仙陣,我等便劫運已滿,自此歸山,再圖精進,以正道果。」廣成子平日便與燃燈暗鬥不止,如今見他不來,正好接過指揮棒,卻不知燃燈此時早已遭了多寶道人算計。
眾人來至陣前,見有四把寶劍各懸一門,陣內殺氣森森,陰風颯颯。一陣歌聲自陣內傳出,「兵戈劍戈,怎脫誅仙禍;情魔意魔,反起無明火。今日難過,死生在我。玉虛宮招災惹禍,穿心寶鎖,回頭才知往事訛。咫尺起風波。這番怎逃躲。自倚方能,早晚遭折挫!」卻是多寶道人見眾人來探陣,出陣來見。
眾人聞他歌中狂狷孤傲,心中不滿,但礙於他道行精深,不敢言語。卻有廣成子上前喝道:「多寶道人,你仗著修為高深,屢次欺我,如今又不尊通天師叔教誨,私自下山,在陣前擺此惡陣,阻擋西岐仁義之師討伐無道昏君,當真是不識天時,合該上榜。」他自元始天尊處知曉當初十絕陣中,算計自己師弟之人乃是多寶道人門下,深恨他讓自己背黑鍋,是以言語之間毫無尊敬之意。
多寶道人聞言微笑道:「廣成子,以你道行,也配在貧道面前言及天時?就算是貧道不識天時,合該上榜,也要你有送貧道上榜的本事才行。不是貧道小看與你,你所仰仗不過乃是一方番天印罷了。貧道如今站在此處,不借重法寶,你若能憑借一擊,傷了貧道半根毫毛,貧道立刻收了誅仙陣,絕無二話。」
廣成子羞怒交加,只覺須彌山都紅了半邊,當下不顧眾人阻攔,祭起番天印向著多寶道人當頭砸來,眾人只聽得一陣金鐵之聲,卻見番天印被高高彈起,多寶道人卻是安然無恙。廣成子伸手托住番天印,目瞪口呆的盯著多寶道人,不知他肉身怎會如此強橫,要知道自己番天印可是半截不周山煉製而成。
廣成子卻不知道,當年巫妖兩族大戰於不周山,多寶道人與冥河教主二人極盡搜刮。多寶道人於戰場之上搜集了大量的巫族精血和各式武器法寶,雖然精血賜了不少與門下弟子,但自己也是用去不少來凝練肉身,他本身**就強橫無比,如今更是連巫族大巫也比不得。
眾人正自愣神,只聽雲中子上前道:「我等且各自回蘆篷,等掌教師尊前來,再作商議。」眾仙聞言,俱是回到蘆篷坐下。多寶道人見狀,也是轉身走回陣中。
眾仙人在蘆蓬之上端坐片刻,只聽得半空中仙樂齊鳴,異香縹緲,從空而降。知道聖人前來,忙下了蘆蓬迎接。只見元始天尊坐九龍沉香輦,馥馥香煙,氤氳遍地,在南極仙翁牽引下緩緩而來。眾人行過禮,跟著元始天尊上了蘆蓬。至子時,只見元始天尊頂上現出慶雲,垂珠瓔珞,金花萬朵,絡繹不斷,遠近照耀。
次日一早,又見半空中仙音響亮,異香襲襲,有大小眾仙隨侍左右,眾人知道乃是通天教主前來。原始天尊見他好大的排場,眉頭微皺,而陣中多寶道人也是出陣來迎接。只見通天教主背後跟著金靈聖母、無當聖母、龜靈聖母,金光仙、靈牙仙、虯首仙、烏雲仙、毗蘆仙、金箍仙、長耳定光仙等親傳弟子。通天教主眼光在多寶道人身上徘徊許久,眉頭微皺,卻是並未言語。當下隨多寶道人來至八卦台坐下,也是現出頂上慶雲,只見三朵青蓮騰空而起,浮在慶雲之上,陣陣異香散出,眾人聞之不禁心氣安寧,又有五條白浪直垂腦後。
原始天尊向著這邊看了一眼,對眾弟子道:「紅塵非是吾久留之所,早日破陣方是正理。」當下起身下了蘆蓬。眾位門人見狀,忙排班而出,隨元始天尊前來觀陣。陣中通天教主見原始天尊來至陣前,也是騎著奎牛,帶著眾弟子出了大陣,來與原始天尊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