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大腳教的誕生
「你不會對這麼個獸化侏儒都有了興趣吧……」
不僅是羅妮，就連凱莎倫和埃希莉絲，看向高競的眼神都有點發飄，更不用說鈴音，根本就縮到了一邊，再次不敢跟高競打照面。
所有妹子都在想，這位的欲求，難道已經到了不分種族不講體型的程度了？
只有法爾緹娜沒心沒肺地跟吉普在玩，這會吉普已經被徹底清洗乾淨，換上了一身臨時縫補的小衣服，不是那條毛茸茸大尾巴，還有那雙獸耳，誰見誰都想去抱抱，而法爾緹娜逗的就是這大尾巴和圓獸耳。一大一小兩隻蘿莉在雪地上繞著圈子地追逐，看起來還真是一幅郊遊野營的閒適風情。
「這可不止是興趣，說不定是我在雪原最大的收穫。」
高競這麼說著，心裡卻不太有底，接著看到了妹子的怪異眼神，有些惱了。
「我說……你們是不是慾求不滿，成天腦子裡就在想那些東西？」
切……
妹子們群起鄙視，不再理睬他。
把法爾緹娜趕走，逮住了吉普，高競開始鑽研起來。
給吉普植入幽蟲，轉換為母巢是很簡單的事。可接著高競就發現，自己的幽能之力灌注下去，沒能完全純化吉普，靈魂裡的幽能之力被紛雜的各種血脈神力給包裹住。
吉皮尤給出的解決方案，其實跟高競現有的幽能之力體系原理一致，那就是給吉普設置一個進化模板，讓她藉著等級提升，壯大自身的幽能之力，實現自我純化。
可事情不只是吉普她一個人那麼簡單，要怎麼將她身上的進化模板和幽能之力擴展出去，這就涉及到了母巢形態矩陣的類型。
目前在高競之下，有埃希莉絲、法爾緹娜、凱莎倫和高影四個母巢，分別對應聖堂、影靈、法士和暗堂。其中埃希莉絲的母巢矩陣最為成熟，已經發展出了「感召」，可以靠聖堂九誡和由三原則修正來的聖堂三律來擴展末梢，「生產」聖堂，只是目標必須是身懷赫爾神光，卻沒有金黃聖光的人。目前已經有成年聖堂一百一十人，聖堂學徒三百多人。
高影的母巢矩陣被高競命名為「命擇」，比命運共鳴更為主動，是以她的黑暗幽能之力直接灌注那些靈魂經歷過黑暗命運洗禮的人。由於必須一對一引發，暗堂到現在僅僅只有三十多人。
法爾緹娜的母巢矩陣還只有「血親共鳴」的特性，她在「北方之眼」的行動過程中，將高競的幽能之力傳播給了自己的哥哥和族人，這是被動的傳播，目前還沒辦法突破血親限制，影響其他暗夜族人。已經獲得幽能之力，成為正式影靈的成員，也不過桑魯等四五十人。
凱莎倫的進展最為滯後，早前高競就交代過她，讓她帶著自己的法士一起修行，可這段時間來，女大公忙得分身乏術，還沒辦法在這方面下工夫，所以她的母巢矩陣還沒有成型，跟著她踏上雪原的百來名法士還是老樣子。
這四個妹子身上的母巢，都沒辦法用在吉普的身上。不管是感召，還是命擇，都必須用在思辨和感悟能力健全的靈魂之上，雪原上這些「異化侏儒」連起碼的智力都不具備，而血親共鳴顯然又不適合血脈混雜的異化侏儒。
正在頭疼，看著抱住自己皮靴的小侏儒，一臉的崇仰敬慕，簡直就把自己視為神明一般，高競心中忽然一動。
要不……就乾脆當他們的神吧，不是人類那種文明之神，是古老的圖騰之神。
這些異化侏儒，根本就處在蒙昧階段，還沒有開化。拿對待人類那一套靈魂感悟的方式來傳導力量顯然是行不通的，還不如讓他們崇拜有形的圖騰，只要能將幽能之力傳導到他們身上，給他們種下自我純化的種子，接下來的事情，就完全看他們自己了。
想到就做，高競找來了羅妮，一番嘀咕，羅妮也是心潮澎湃。
「主上啊，真沒想到你居然有這樣悲天憫人的心懷，拯救侏儒一族，這可是一樁偉業！」
她兩眼星星，快跟吉普的眼神相似了。
「難道你不會覺得我是在利用他們嗎？畢竟這是要他們為我拋頭顱灑熱血，為我的私利服務。」
高競虛偽的遮掩著自己，他可不習慣被誰看作是救世主。
「主上……這是他們必須要付出的代價，沒有不勞而獲就獲得拯救的事情。主上你給了他們一個階梯，這是……這真的是神明才能辦到的事情，噢，我的主上……當初你不就是這樣，把我從崩滅的信仰中帶了出來嗎？」
聖女緊緊抱著高競，渾身都在發熱，如果不是她的心語正盪開贊曲似的低語，高競還真以為她又開始在醞釀著聖潮了。
「沒錯，這值得一次聖潮，即便讓我一個月起不了床，我也要！」
她眼瞳中閃起靈魂顫慄般的光彩，差點讓高競入迷了。
有了羅妮，事情就好辦多了。她曾經是正義大神殿的掌書者，對於圖騰膜拜這種事情，再也門清不過，每個神明的教義傳播，最初都是以圖騰膜拜的方式進行的。到後期才轉入能進行靈魂感悟的思辨階段。
直白說，這就跟向大字不識的鄉下人傳教一個道理，甚至因為對像比這些鄉下人還蒙昧，過程還更簡單，效果會更直接。
「這是一套固定的流程。」
羅妮的設計，讓高競讚歎不已，專業的事情，果然得專業人來幹。
費恩第三紀899年5月22日，這是侏儒吉普永生都難以忘懷的一天。
細碎的雪花飛舞，在一處高崖之上，她穿著絲綢縫製的華服，套著暖暖的羽絨服，跪倒在高競身前，雙手還習慣性地抱著他的皮靴。在她的身後，是上千個被抓來之後充分清理了一遍的侏儒，他們也都一個個穿得人模狗樣，讓人難以聯想起之前那些又髒又臭又噁心的「猛犸蟲」。
不知道是被吉普那一身華貴衣著給震住，還是被周圍一圈肅穆聖堂的氣勢攝住，或者是高競和吉普之間正鼓蕩著的一股靈魂之力撼住，總之他們不再像之前圈裡的豬羊一般，傻愣愣毫無所覺。他們不再躁鬧，不再吱吱哇哇喊叫，更不敢公母湊對現場表演，都一個個恭謹地趴在地上，腦袋杵在積雪裡，聽著高競和吉普的對話。
「吉普，你知道你們是什麼人嗎？」
高競溫和地說著。
「知道，侏儒，主人。」
成為了高競幽能之網裡的母巢，吉普的靈魂純化有了相當程度，智力已經增長到了人類的十七八歲階段，足以理解高競的話。
「千年前，你們侏儒是一個偉大的種族，你們是費恩最聰明，最不甘於屈服命運的種族。費恩的歷史裡，你們侏儒寫下的篇章足以讓其他所有種族羞愧，你們創造的奇跡，至今還矗立在費恩的大地上。而第三紀的費恩諸靈，也還在享受著你們的智慧結晶。吉普，身為這個種族的後裔，你們現在過著怎樣的生活？」
增長的智力，對昔日的記憶有了全新的體會，如泉的淚水從吉普的大眼睛裡噴湧出來，小侏儒泣不成聲。
「我們，是蟲子，是奴隸，是食物。蠻人，驅使我們，服侍猛犸，我們，活著，是最大的幸福。」
飄揚的雪花落在她的臉上，化作沁人的冰寒，而高競的話像這些冰寒之後升起的火熱，一滴滴在她的心底裡蘊積。
「你們偉大的先輩，對你們這些後裔的遭遇早有預料，他們在你們的血脈裡埋下了預言。而我，格雷-弗塔根，一個人類，為應驗這個預言而來。想知道這個預言嗎？」
高競的話讓吉普更抱緊了他的皮靴，她知道，最重要的一刻，即將來臨。
「埋藏在莽荒中的血脈，將由純粹之力淨化，昔日的高貴、睿智和尊嚴，握在自己手中，用血肉去換取。」
高競說著他人聽上去一頭霧水的話，可聽在吉普耳裡，卻像是一扇充盈著眩目光芒的命運之門打開。
「我伸出了手，吉普，你和你的族人，願意握住嗎？哪怕是犧牲你們的生命？」
高競這個問題，吉普沉思良久，回答讓高競既意外，又欣慰。
「自由，靈魂的自由，我們要。過去的，不要，我們要新的，開始。」
果然是智力超絕的侏儒，如果是付出一切，那麼要換取的，不是簡單的追尋過去，不是全盤重來的復興，而是能有創造新命運的開始。
雖然還有些懵懵懂懂，可吉普下意識地就避開了前輩先人留下的一個大坑，那就是侏儒，到底是怎麼湮滅於費恩的。而這個大坑，等到他們一族有足夠的智者產生後，自然會去探尋。
「那麼，接下我這柄銀白祝福吧……」
高競拔出一柄短劍，對吉普來說，這可就是一柄和她身高相仿的長劍。
希爾沃絲的祝福，已經失去效力的神裝，之前一直是法爾緹娜在用，後來埃希莉絲有了卡洛斯坦之吼，高競就將希爾沃絲的征誅交給了法爾緹娜用，這柄短劍就沒什麼用處了。
為了將侏儒一族拉入自己的戰車，高競不吝付出，將這柄短劍改造為神裝，魔核裡裝有和龍錘之力類似的靈魂鼓舞神術，讓吉普能擁有震懾族人的權杖。
「將心靈浸注在銀白祝福上，和我一起念。」
吉普接過短劍時，一股純粹而神聖的力量在心底盪開，讓她的靈魂純化再次邁進了一步，而在同時，高競的聲音傳入她的心底，也讓她的靈魂和高競緊緊聯在一起。
這股靈魂波動傳導出去，那上千個侏儒幾乎全身都趴在了地上，他們也都感覺到，自己的心靈之中，像是有無數的惡臭正被驅逐，一點點亮光，正在蒙昧的混沌中升起。
「格雷-弗塔根引領我創立新的命運，靈魂自由的命運，我奉格雷-弗塔根為主，靈魂相依，永不背棄。」
「主賜我們純粹之力，我們以戰鬥，以血肉，以犧牲來修行此力，命運由我們親手扭轉，幸福由我們親手栽種，自由在我們自己腳下。」
「主賜我們戰鬥之道，一切從戰鬥中獲取，戰鬥修築我們的命運，戰鬥澆灌我們的幸福，我們因戰鬥而自由。」
「主賜我們鋒利的爪牙，堅硬的鎧甲，我們要用這爪牙，用這鎧甲，用主所指示的敵人，為我們換取靈魂的純淨，命運的新生。」
心靈的低語鐫刻在了吉普的靈魂深處，而同樣的話語，在她嘴裡來回念誦著，靈魂滌盪開更廣闊的空間，高競將早已經設計好的進化模板傳導進了她的靈魂深處，感應到其他侏儒的靈魂也在震動不停，高競趁熱打鐵，將名為「崇拜」的內容，設置在了她的母巢矩陣裡。
「崇拜」，以具體的言語事物，引發相應的靈魂共鳴，從而傳導母巢所帶的幽能之力，復刻她自身的進化模板，這是吉皮尤根據埃希莉絲的「感召」母巢矩陣所作的簡化改造。
嗡……
奠定「崇拜」的共鳴基礎，那就得是神跡。
在羅妮的引領下，周圍的百名聖堂以高競為中心，同時展開主宰之心，銀白光暈連成一線，在這雪地之巔劈開一個靈魂幻境，將吉普和那上千個侏儒拉了進來。
幻境裡，高競的身影幻化為頂天立地的巨大武士身影，渾身籠罩在銀光之中。當初高競和聖堂們就是以這樣的心靈融合，抵抗住了魂術師姆洛的心靈衝擊，如今用來震懾侏儒，效果自然再明顯不過。
在巨大的武士之下，吉普的小小身影也籠罩在銀白光霧中，作為高競的母巢，她所感受到的心靈之力更為澎湃。
「我主，感謝您賜予我靈魂的新生，您對我族的寄望，我將奉獻一切，為之努力！」
靈魂環境中，吉普眼瞳裡那還殘留的混沌光影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徹悟和決心。
在這巨人之下，吉普繼續誦念著羅妮所作，高競命名為「命運戰曲」的禱言，一點，兩點，三點，在她的背後，一團團淡淡的銀白光芒亮起，不過片刻時間，就有上百個侏儒被她浸染成了末梢，靈魂開始擺脫了之前的混沌懵懂狀態。
「好像……還差了點什麼。」
感覺到這效果不太理想，高競這麼想著。
「圖騰，忘了圖騰……」
羅妮的心語裡夾雜著懊惱，習慣了面對高級信徒，對這些蒙昧的低級信徒的傳教設計，居然把最重要的東西給忘記了。
侏儒們還不夠開化，智慧有限，神跡和禱言需要有具體的有形之物承載，那就是圖騰。眼下高競展現了神跡，確立了禱言，卻沒有留下什麼東西。
正想將吉普手裡的銀白祝福確立為圖騰，可羅妮卻阻止了。
「圖騰必須要能複製，銀白祝福的定位是他們的神器。」
是啊，也不能全靠吉普一個人去傳導。
正為難間，看到吉普一手握著劍，另一手還依依不捨地抱著他的皮靴，高競心中一動。
脫下這只靴子，高競對吉普說。
「這就是你們一族的圖騰，名叫……吾主的腳步。」
吉普抱緊了靴子，強壓著激動，肅穆地點頭。
接著她轉身，將這靴子高舉過頭，那一刻，侏儒們歡聲雷動，更多的銀光綻放出來。
「主上，看來你創立了一個『大腳教』。」
羅妮忍俊不禁地低低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