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要錢沒有！要命？我自己動手！
「格雷，你有難處，大家都有難處，可眼下是王國尊嚴受辱，聖武士榮耀蒙塵的危急關頭，大家都爭先恐後地貢獻自己的力量，你這個荒山英雄，難道還要落在後面嗎？」
麥林多斯侯爵反而用著和藹語氣，循循善誘起來。
「人，你有，之前在荒山帶的那個傭兵旗隊，現在成了傭兵團，其實不就是你的私兵嗎？禁衛軍團裡那些失去了聖光的聖武士，據說也和你一樣，獲得了銀白聖光，現在不都在你手下服務？」
「錢，你更有，咱們就不擺在明面上說了，反正咱們貴族背後都有關係密切的商會。十萬金幣，對你來說算不了什麼。」
麥林多斯侯爵歎了口氣，像是退讓了一步。
「這樣吧，你就隨同鐵甲船作戰，也不必出什麼海船和五百士兵了，只是金幣方面，就沒辦法再削減了。」
大廳裡響起了低低的嗡嗡議論聲，這是在不滿麥林多斯侯爵如此好說話了，可有想得深一些的貴族卻搖著頭，對高競投去了一絲帶著憐憫的目光。
這就是把侯爵面子踩在腳下的下場！
高競暗笑，真把自己當白癡了？這不僅是要錢，還是要他的命！隨同鐵甲船作戰，那就是把他當普通的士兵看待，一聲令下，要你去當接舷戰的先鋒，你不去？那就是抗令！去了吧，那你自求多福吧，甚至要祈禱「友軍」的魔導炮不會轟到自己身上。
「侯爵閣下，要錢，我沒有，要我隨同作戰，也恕難從命！」
高競就像是一塊又臭又硬的石頭，乾脆把自己的姿態表露得清清楚楚，想在我身上撈到什麼，沒門！
「大膽！」
侯爵終於暴怒而起。
「你拒絕履行服務王國的貴族義務！？你是要逼我行使國王陛下的權利，把你當作叛逆討伐嗎！？」
高競一攤手，就像個無賴。
「侯爵閣下，我可沒這麼說，我只是說我沒人，也沒錢。」
侯爵努力壓抑自己的怒火，嘿嘿冷笑，把原本一直含在嘴裡的話說出了口。
「那麼，這就是你自找的了！」
他一拍身前的桌子，轟隆聲中，將一份空白軍令砸了下來。
「不想出人，不想出錢，也不想跟著一起作戰，行！但你必須得拿戰功來抵償自己的義務！」
侯爵一甩頭，招呼著身邊的文書官。
「照我說的寫！銀白勳爵格雷-弗塔根，願以戰功抵償服務。身為王國海軍司令，戰區最高長官，給他下達如下的作戰任務！」
文書官筆下刷刷如飛，大廳裡的貴族們看住了這個少年，目光裡已經全換上了憐憫。身為王國的貴族，能以多種方式服務王國，出錢出人，跟著王**親自上陣，這都是主流的選擇，畢竟沒什麼危險。而另一種方式就沒多少人願意選擇，那就是領受王**分派下來的任務，自己單干。
就算是一位伯爵，私兵不過兩三個旗隊，也不可能養得起鐵甲船這種軍國利器，要自己單干，跟翡翠海的聯合艦隊開打，傻子都沒這個膽量。而被冒犯了的侯爵，會給冒犯者開列什麼任務，就算想不出細節，傻子也都明白，冒犯者是沒好下場的。
高競臉色如常，靜靜地等待著侯爵說出任務，如果他沒料錯的話，侯爵肯定會選擇……
「贊卡萊！你給我拿下贊卡萊！」
侯爵惡狠狠地說著。
「一個月之內，你不拿下贊卡萊，就在軍監裡終老吧！」
大廳裡轟的一聲笑開了，接著又趕緊壓抑住了笑聲。
「趕緊向侯爵大人賠罪吧……」
有立場還算端正的貴族低聲勸著高競。
「荒山的英雄嘛，一人當一個軍團用，也不是不行的。」
幸災樂禍的貴族湊著熱鬧。
雖然贊卡萊不過是個小小公國，可好歹還是一個有上萬軍隊的國家，要一個沒船沒人的小小勳爵去拿下贊卡萊，這簡直就是……第一二紀元的神話。
侯爵英朗的面孔瀰散著猙獰的氣息，惡狠狠地看住了高競。
「你接受嗎？」
實際上，沒人會覺得高競會接受。
「接受！」
高競清亮的聲音響徹大廳，而此刻那個文書官已經寫好了軍令，呈到了侯爵身前，就等他簽字。
「好！好！」
侯爵哈哈笑著，一臉冷厲地揮手簽字，那一刻的快意，就像是簽下了行刑書一般。
可剛剛將名字最後一筆寫完，侯爵怔住了。
接著他一臉狐疑地看住了高競，似乎在想著高競到底在搞什麼花樣。
所有貴族也都在腦子發暈，想不通為什麼高競這麼爽快地就接下了這樁用荒唐都遠遠不能形容的任務。
結論只有一個……
貴族們看高競的目光都變了。
這少爺，腦子燒糊塗了。
似乎還怕侯爵反悔，高競招手讓文書官把軍令遞給他，接過這張墨跡未乾的軍令，高競哈哈一笑。
「正合我意！」
既然是單干，就沒必要湊合侯爵的軍議會了，高競捏著軍令揚長而去，一邊走還一邊笑著，讓貴族們都有一種置身夢境的恍惚感。
腦子能燒到這個地步，還真是少見啊。
只有侯爵沉下了臉，目光閃爍不定。
「他肯定在搞什麼鬼！」
黃昏，侯爵的辦公室裡，一個少年這麼恨聲說著。
「我也知道，但是我沒想明白。如果他一開始就提這個選擇，我還會多想想，不會給他這個機會。可當時那種情形，我也是騎虎難下了。」
侯爵有些無奈地說著，語氣也有些虛弱，似乎是已經思索過很多，但還是沒得要領。
「他為什麼有那麼大的信心，能夠拿下贊卡萊？」
少年揪著自己的頭髮。
「誰知道？不過……」
侯爵鄙夷地扭著嘴角。
「我覺得那不是信心，那是狂妄，不……那是白癡！」
他看向那個少年。
「哈蒙，心思別放在這個人身上了，他完蛋了，你哥哥的仇也報了，現在……你該多想想自己的未來，你的聖光還沒恢復，最後繼續呆在聖光天階修行，泰隆導師和我交情不錯，他會繼續照顧你的。」
那個少年，果然就是海頓家的哈蒙少爺，如果高競在這，一定會對他豎起大拇指，小小年紀，為報仇而努力不懈，心志可真夠頑強的，簡直比得上那個海豹王夏達蒙了。
「好的，麥林多斯叔叔……」
哈蒙走了，侯爵從窗口看著他騎著馬漸漸遠去，搖頭不已。
「哈蒙，我可不是在為你哥哥報仇，真正要我對付他的人，其實是安歌麗妲……」
似乎這個名字勾起了他太多的綺思，他閉著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彷彿這樣就能嗅到紅髮女郎身上的體香。
「安歌麗妲，你讓哈蒙來找我，還讓他轉交了一些資料，你的心思，我怎麼會不明白？」
侯爵的語氣變得淒苦自憐。
「即使我知道你對我沒那個心意，只是在利用我，可我也毫無怨言！至少你心裡還有我這個人的存在！知道我的能力！」
他捏住了窗框，金黃聖光滲透進去，淅瀝瀝的細響聲裡，金屬窗框一片片碎裂脫落。
「格雷-弗塔根，這麼個小白癡，居然也能讓你這麼在意，僅僅只是被他在劍館打敗的恥辱激怒了嗎？不是的！只是那樣的話，你會親自找上他，用上一切手段在他身上找回你的自尊。而現在……」
接著他又低低笑了。
「現在，你會知道，你看上的寵物，不過就是個……小白癡！」
街道上，騎著馬正低頭沉思的哈蒙忽然搖頭。
「安歌麗妲姑姑說這不過是給那個格雷找點小麻煩，原本我還不相信，覺得是個好機會，可現在看來，麥林多斯叔叔也是個白癡。根本不知道格雷有多可怕！卡米爾和那個無面者達寧到現在還沒消息，可格雷卻毫髮無傷地來了盾港，肯定是被他殺了！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接下一個人攻打贊卡萊的荒唐任務？他肯定有什麼底牌！不行，要再讓他一步步走下去，我可能再也沒有報仇的機會了。」
他抬頭看向自己的侍從，「杜勒，他們都到了嗎？」
交杜勒的侍從點頭：「是的少爺，他們正在待命。」
哈蒙眼中閃動著決然的光芒：「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麥林多斯這個白癡叔叔身上，他就帶著幾個護衛，這麼好的機會，絕對不能放過！」
他沉聲說著：「就在今晚！」
旅館裡，高競不屑地嗤笑著。
「那個白癡，完全就在按照我的劇本演戲，雖然還不知道他的幕後是誰，可搞這種小動作，也不值得我太關心。」
歐蒂爾掩嘴輕笑。
「主上的聲音，我們在外面都聽得很清楚呢，先是激怒那個侯爵，再讓他以為能快意處置主上，可沒想到，那才是主上真正想要的。說起來那個侯爵也算是有點頭腦的人，主上要自己開口選擇這一項，他可不會答應。只是……主上為什麼料到他一定會把打贊卡萊的任務丟給你？」
高競失笑搖頭。
「他是海軍司令，讓我去打翡翠海的聯合艦隊，那他還能撈到什麼功勞？說起來，這完全是哄小孩子的把戲，他們壓根就不相信我有這能力，這才是關鍵，錯誤的判斷都建立在錯誤的認知上。對了……」
達成了階段性目標，高競心情舒爽，也有了跟自己這個少女聖堂開玩笑的心思。
「你的耳朵也真夠尖的，那晚上怎麼辦，是要我動作小一些嗎？可法爾緹娜的聲音我可控制不住呢。」
「主上！我……我聽不到……」
歐蒂爾頓時臉頰浮起紅暈，腦袋瓜子垂了下去。
「喂！法爾緹娜！歐蒂爾要你晚上別叫出聲哦……」
接著高競招呼著正在房間裡沐浴的法爾緹娜。
「啊……那好難哦……」
法爾緹娜的聲音遙遙傳來，歐蒂爾已經塞著耳朵逃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