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大寶馬上見
喀喇如雷的巨響在海面傳開，一艘單桅小船的桅桿搖晃了一下，轟然倒塌，將船壓得尾巴高翹，差點一頭摁進海裡，船上的人驚恐地尖叫著，更有幾聲慘呼淒厲響起，小船靠著一艘大船，幾個正準備上大船的倒霉鬼摔在海裡，頓時被兩船擠成了人干。
「哼！敢來檢查本公……神官，活得不耐煩了！」
大船上，紫發少女拍著手掌，一臉的意猶未盡。
「死人了呢。」
在她身邊的灰髮少女懶懶地指了指已經飄起血污的水面。
「就算是贊卡萊大公國的海軍，未經允許就想上我的船，那也是死罪！」
紫發少女哼哼著。
「不提我是瓦倫丁公主的身份，船上分明掛著卡斯曼帝國的旗幟，我還穿著一身晨曦神官的衣服，這樣他們也還敢爬船？你之前說得沒錯，這個大公，對洛茜芙可真是不恭順。」
她嘮叨了一通，灰髮少女也只是淡淡地哦了一聲。
「菲瑟琳閣下，到了贊卡萊港，還是以晨曦神官的身份報備一聲，說是出了意外吧。贊卡萊的海軍，別說跟您母國的軍人比，就算是跟大草原的騎兵比，軍紀都差得沒邊，贊卡萊大公都約束不好，沒必要惹太多麻煩。」
船長應該是知道公主的底細，小心地開口提醒道。
他這一說，公主殿下有了興趣，「聽你說起來，贊卡萊這海軍，還跟海盜似的。」
船長點頭，「是有這樣的傳聞，前幾年翡翠海的奪島之戰裡，贊卡萊的海軍實力大損，所以招收了不少海盜。公主您的母國跟這事也有關呢，據說有不少海盜為了躲避瓦倫丁禁衛軍團的清剿，都逃到贊卡萊去了。」
菲瑟琳嘿嘿笑了起來，「那剛才我還是替我父王清理垃圾了，嗯！等再遇到他們海軍的船，接著炸上一記晨曦驚雷！」
紫發少女捏著拳頭，渾然不知自己的言語就意味著跟一國的海軍開戰，船長頓時一頭的黑線。
「殿下，您不是認真的吧？只是單純的海軍還沒什麼，可聽說翡翠海周邊有不少海怪，都跟這些海盜有聯繫，到時候咱們這船……」
身為費恩主位面第一強國卡斯曼帝國的船長，自然也不覺得惹惱一個小公國的海軍有什麼大不了的，可海怪一類的東西，卻是所有船長心裡的夢噩，他趕緊出聲勸阻。
「海怪！？那更要討伐他們！」
菲瑟琳公主頓時一臉正氣凜然。
「別理她，她的認真從來不會超過三分鐘。」
灰髮少女，星劍客帕德梅拉這麼說著。
千里之外，另一處海面，套著無形刺蝟的男人在一艘快船的甲板上，捂著臉沉思。
「6艘船，80個人，格雷?弗塔根……」
精芒在指縫間閃爍不定，周圍的水手都不敢靠近，連鮑裡斯都閃到了一邊，不敢再開口獻上兩句「職業用語」。
「光封鎖是不夠的，我必須認真了。」
夏達蒙揮手。
「回軍港，我去找海鯊！」
鮑裡斯驚呼出聲，「老大……這不是要讓伯爵知道現在您的處境嗎？」
夏達蒙咬牙，「也該讓伯爵知道了，知道我夏達蒙為了守護秘密，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他冷哼了一聲，「不過我可不是去求海鯊出手，我是去要回我的大寶！」
鮑裡斯一臉不確定的表情：「海鯊……他願意？」
夏達蒙嗤笑：「我還盼著他不給，這樣我對伯爵就好交代了，大寶是我的！之前礙於形勢，不得不借給他，他可別真以為就是他的了。」
鮑裡斯鬆了口氣：「只要大寶能要到，這事就算解決了，唉……前前後後折損了我們這麼多人，這個銀白勳爵可真是塊硬邦邦的骨頭。」
幸運島的某處海灘，高競正仔細地研究著骨頭，如果那算是骨頭的話。
「這就是角豚嗎？怎麼跑到咱們這來了，是不是撞船還沒撞過癮？」
海灘上正臥著一片黑白相間的身影，十來米長的流線身軀，背上有鰭，近似鯊魚，但仔細一看卻不是鯊魚，魚嘴跟海豚近似，魚鰭也很靠前。更為怪異的是，這東西從嘴到魚鰭之間有一圈幾丁質護甲，將嘴和前半截身體裹住。這護甲不僅堅硬無比，厚度更達一公分以上。高競用自己的骨甲跟這護甲對比了一下，很沮喪地發現，自己不如它。
「是啊，撞到船身，不是一個坑就是一個洞，比弩箭還厲害。」
薩裡安忙不迭地解釋著。
「它們……它們是要尋死。」
碧娃的念頭在高競心中蕩起，之前海盜襲港鑿船，她卻朝這片海灘跑，不是跟她有心靈聯繫，感應到她憂喜交加的內心，高競還真以為她要跑路呢。
碧娃一邊跟高競對話，一邊費力地推動著一頭角豚，想讓它回到海裡。靠著她能和海獸溝通的能力，這頭角豚搖著尾巴，也在配合著她的行動。
這東西還跟地球世界的鯨魚一樣玩『自殺』呢……
高競無語，吆喝著薩裡安帶人去幫碧娃。
當然，他可不是綠色和平組織的成員，而是想著怎麼在這東西上撈取最大的好處。
「它們身上的護甲，剝下來能用嗎？」
最先想到的就是這個。
「那就是它們的骨頭啊，一旦離體，或者是死了，外面的角骨就會變脆，你想幹什麼？」
碧娃趕緊抱住了那只角豚，警惕地看著高競，似乎下一刻高競就要拿刀子把這層護甲給刮下來。
高競摸摸鼻子，自己是想得天真了，真能剝下來用，費恩的鋼鐵行業估計就完蛋了，而角豚養殖業一定會異常興旺。
「那麼，能馴養來作什麼嗎？」
他鍥而不捨地追問。
「它算是海豚的一種，沒人覺得它們有什麼用處。一般的港口領航救生，海豚就行。又不像鯊魚虎鯨那樣有攻擊性，能載著海盜作戰，馴養起來也有難度。它們撞船也就跟現在衝上海灘一樣，都是想尋死。」
說是這麼說，可在碧娃眼裡，海獸就像是貓狗一樣的夥伴，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這些角豚死掉。
「沒用處？我可不相信……」
高競一邊說著，一邊跨上了一頭趴在海灘上的角豚，坐在魚鰭稍後位置的厚甲上，腳跟拍著角豚兩側的那層護甲。
「瞧，裝上座椅和馬……豚鐙，正好能當坐騎！」
他猛然一拍巴掌。
「對了，坐騎！之前那些海盜也是騎著海獸在水裡鑿船，我們的人根本就攔不住，如果能有它們當坐騎，別說對付鑿船的人，就連封鎖……哼哼……」
感應到高競的興奮，碧娃無奈地搖頭。
「剛才說了，它們很難馴養的，要騎著它們作戰，真是……」
嘴上停住了，「白日做夢」四個字卻依然被高競的心靈感應到了，他現在可是一直開著和碧娃的心靈溝通。
嘿嘿一笑，高競沒在意，下了角豚，來到碧娃身邊，揉了揉她那碧綠長髮。
「其實……你也想馴養它們對吧，這樣它們就不會死了。」
碧娃先是縮了一下，似乎想躲開高競的手，可聽到他這麼說，卻一下呆住了。
「試試吧，神造萬物，怎麼會造出沒用的物種呢？你可以給它們新的命運。」
高競注視著碧娃，美人魚的呼吸急促起來了。
「我……真的可以嗎？」
高競咧嘴一笑。
「相信你現在擁有的力量，那是我賜予你的力量。」
碧娃眨巴著大眼睛，高競能明顯感應到，她原本對自己身上那些力量的憎惡感，正在急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興奮和期待。
「說起來，它們為什麼會尋死呢？」
高競隨口問著。
「那應該是被其他海獸，甚至海怪佔了居地。角豚捕魚很費力，這層骨頭讓它們能防護襲擊，卻也讓它們的嘴巴很笨拙。如果失去了居地，它們族群裡就會分出一部分去尋死，讓剩下那部分能靠著臨時的居地存活。」
碧娃的解釋，跟高競的預想很相符，果然是為了族群的延續。
「海怪？會是海盜的嗎？」
碧娃隨口提起的東西，讓高競想到了之前薩裡安遇到的大章魚。那只是一隻普通的大章魚，被薩裡安等人輕鬆解決掉了，可這大海遼闊，顯然會有更可怕的存在。如果海盜掌握了海怪，事情就更麻煩了。
「不清楚呢，大海裡海怪太多，不過……夏達蒙有一隻大章魚，那還是我父親幫他馴養的。」
碧娃這話一出口，高競瞪眼，自己可真是想什麼就有什麼啊，那頭襲擊薩裡安的章魚，還真是夏達蒙的。
「他以前還有一隻更厲害的海怪，名字叫什麼……大寶的，可那是我爺爺幫他馴養的，從來沒見到過，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
碧娃隨口說著，身為海靈者，幫海盜馴養海獸，這些事情自然比一般人都清楚。她所在的族群一直被夏達蒙當作奴隸看管，這麼多年，夏達蒙輾轉無數基地，她所在的海靈者一族也跟著顛沛流離。
高競哦了一聲，隱隱有些擔心，可再轉念，也不太在意。真有厲害的手段，恐怕早該放出來了吧。搞到現在玩封島，對夏達蒙自己來說，也是件蠻折騰的痛苦事。
念頭轉回到角豚上，高競就惋惜不已，可惜自己現在的幽能通道上限已經滿了，不然還真想鼓搗出一隻魔獸角豚，把它的這層護甲解析出來，跟他源自輕甲的骨甲比，這完全就是重甲的藍本。
算了，先讓碧娃試試，看能不能先馴養成海中坐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