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兩手抓兩手都要硬
等勞爾等人帶隊過來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塔頂上，高競正踩著一具海豹人的屍體，皺眉不語。這種只擅長偷襲的「特種部隊」，對上單兵戰力還要強出一籌的「野戰部隊」，後者就算人數少一些，只要能保持有效的組織，前者就沒轍了。所以在折損大半後，海豹人退走了。
「海豹人，海神潘恩的信徒，神術就是這樣的滑溜皮膚，還有水下很多能力，所以能悄無聲息地接近我們，但沒什麼特殊的攻擊技能。」
貝林參與過禁衛軍團剿滅海盜的行動，但對海豹人只是聽說過，實際沒有見到過。
「他們總不能游個幾百里過來殺我們吧？幸運群島裡一定有他們的集結地，甚至海盜巢穴！」
高競惱怒的是這事，他開始懷疑那些漁民是不是跟海盜有勾結。光顧著開發領地，領地之內的情況都還沒有完全摸清楚，這是他的疏忽。
「歐蒂爾……」
埃希莉絲在一旁低聲喚著，眼眶裡淚水盈盈，她有一種即將失去親人的悲傷感，不僅是因為歐蒂爾曾經為她擋過一擊，朗斯蘭這些聖武士，在她的靈魂中有著親情般的連接。
胸口中了一箭，咽喉幾乎都被切斷，靠著輕微治療術勉強止住了流血，以及羅妮傳導的精神力支持，歐蒂爾頑強地活到了現在。
但血幾乎都流乾了的現實，讓埃希莉絲意識到，她應該是沒救了，這種程度的瀕死狀態，高階牧師也束手無策。
「咳咳……是有傷員嗎？我感覺到了一個靈魂正在飄搖。」
艾克諾恩大祭司吐著血出現了，小弗丁跟在身邊，默默地擦著他身上的血。
「大祭司，雖然我很想求得你的幫助，可你自己這幅模樣，我覺得……」
高競歎氣，這老頭自己要死不死的，還指望他救別人嗎？
「勳爵閣下，你還真是缺乏常識，祭司救治**的高級神術，是不可能用在自己身上的。」
老頭這種挖苦，高競已經習慣了，聽他這麼說，難道歐蒂爾還有救？這個少女聖武士，之前為埃希莉絲擋過牧師的釘錘，然後堅持不回伯爵領地養傷，說什麼綁在馬上還能當肉盾，讓高競印象很深。能把她救回來，他自然高興。
「在你這吃了這麼多天的白飯，也該做點事情了。」
老頭嘀咕著，開始念頌起了咒語，接著手掌揮動，點點金光如細沙一半飄落而下，裹在了歐蒂爾的咽喉和胸口上，又化作金黃的液體，緩緩滲入少女的體內。明顯可以看到，她的傷口正在急速收縮。
「咳咳……勳爵閣下，能這麼完美地接收赫爾祭司的神力，看起來您傳給她們的銀白聖光，一點也不比赫爾的金黃聖光差。」
老頭還有餘裕發出偏題的感慨，接著金光消失，老頭身影一歪，眼見就要倒地，小弗丁盡職地扶住了他。
「把大祭司送回屋裡，如果死了，我會在他的墳頭多放一束花。」
高競「冷漠」地說著，關於這老頭，他現在只確信一件事，就是你以為他會死的時候，他絕對會活著……
「少……少爺……」
歐蒂爾居然清醒了，第一個反應就是想知道自己護衛的人有沒有出事。當她被送到塔裡二層開闢出的病房時，還在念叨著自己的失職。
「呃……你好……」
米佳正在安慰她，一個熟人出現了，修爾德林，渾身是血，卻精神十足。原本他傷勢好得多了，已經能開始活動，之前海豹人襲擊，他也拿起了劍戰鬥，結果又負傷了。可這一次，似乎是從履行聖武士的信念上找回了信心，他也不再那麼消沉和沮喪。
「被人偷偷摸上來敲了這麼大一記悶棍，不把幕後的黑手燒成飛灰，我就改名叫可憐蟲勳爵！」
高競當然不會沮喪，他是暴怒，這一晚上的戰鬥，拜羅妮wos所賜，自己人居然沒有一個戰死，只有幾十號人負傷，還殺了接近三百來號海豹人，遠遠超越以前的戰績。可此戰的摸不著頭腦，也遠勝以前，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跟誰較量。
「西海伯爵？那到底是什麼人物？」
高競只能將嫌疑定在薩裡安遇到的那幫海盜身上，可這時候，他還沒有把那只插爛九月菊號的大章魚聯繫在一起。
「開發得搞，防務也得搞，兩隻手抓，兩隻手都得硬！」
想起之前自己還準備放鬆一下，高競感歎自己真是太天真了。
幸運群島，某座小島的深處，那個煞人男子一叉子砸在山壁上，轟聲巨響，炸裂出直徑好幾米的深坑。
「我真是太天真了！」
身邊的部下躲開飛石，還不忘插嘴。
「老大您能決定收兵，那是當機立斷，臨危不亂，呃……英明決斷……」
呼的一下，短叉掠過他頭頂，嚇得這個山羊鬍子瘦小個像是烏龜縮頭一般，把腦袋摁進了半個脖子。
「鮑裡斯，別指望靠著諂媚就能逃避責任！」
夏達蒙看著那山羊鬍，眼裡幾乎快噴出了火。
「你為什麼不早到一天？把那個小王八蛋的底細明明白白告訴我！漢斯那混帳，我就知道不能相信他！」
「奧蕾薩的未婚夫，獲得了銀白神跡，擁有銀白聖光的聖武士，在聖光天階的劍館打敗了血薔薇安歌麗妲！我早知道是這樣的人物，就該撒出全部的手段！」
山羊鬍鮑裡斯哆嗦道：「老大，海豹都折損一半多，咱們剩下這些人，全靠數量堆，好像……」
夏達蒙冷哼了一聲：「小寶沒了，海豹折了一半，這只說明一件事，硬的不行，我得來軟的。」
鮑裡斯兩眼發直：「軟的？」
夏達蒙惡狠狠地吐了口痰：「你回去把那個半精靈妞兒帶到貓眼島，我們在那匯合。」
鮑裡斯吞了口唾沫：「老大您可真捨得……」
夏達蒙咬牙：「反正我也吃不到，這事她正合適！不趕緊收拾掉這個扎手的人物，海鯊要聞到血腥味跑過來，看咱們到哪裡去討飯吃。」
此刻的高競，總結此戰靈光一現的收穫，有了將海盜徹底解決乾淨的信心。
羅妮wos讓高競發現了一個廣闊的前景，有腦蟲的配合，他可以真正成為戰場的主宰。之前他在薩裡安等人身上所用到的分工組織手段，還得靠最原始的事前訓練和現場指揮，無法應對複雜多變的環境，而有了腦蟲，分工組織手段的技術驟然跨越千年還不止，畢竟前世都還得靠計算機網絡，而他就是心靈溝通、意識控制。
如果能將這套體系完善下來，對付海盜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可這套系統還太簡陋，需要太多的「人工操作」，而且限制也很多。
首先是戰場監控的範圍，仍然限制在他的幽感視野範圍，也就是半徑500米內。
其次是精神力消耗太大，雖然跟海豹人一戰還能支撐，可時間再拖長一倍，就算他能維持，羅妮也早趴下了。
第三很關鍵，羅妮wos的核心，就是羅妮本身。儘管她已經是自己的腦蟲，可前身是赫爾的聖女，是不是能完全掌控，他沒有絕對信心，畢竟這跟神明有關。
第四則是羅妮的心靈傳導僅僅只限於埃希莉絲這個母巢所「生產」的單位，也就是朗斯蘭這些聖武士，必須得想辦法找到新的母巢，獲得新的戰鬥單位。
第五才是核心，自己的幽能通道上限即將達到，這就限制了第四點，必須得提升自己的幽能等級。擴展幽能通道上限。這樣不僅能收容新的母巢，還能收容新的腦蟲。
歸根究底，還是得盡快升級。
可用精神力（433）/可用上限（613）/總上限（2235）
刀鋒主宰（480）/聖武士（410）/幽能掌控（732）
看了看自己的精神力狀況，高競皺眉。這段時間，他的精神力總上限有所增長，但消耗更多。在刀鋒主宰裡固化了一個空間偏轉矩陣，將吸星矩陣升級為可以雙向傳輸的一級矩陣，又收容了羅妮做腦蟲，可用精神力反而比之前減少了。
2235的總上限，離下一級5000的目標，還很遠啊。
「晚上過海脊看不清路，要不然還能早點趕到，這些人不人魚不魚的東西，是從哪裡跑出來的？」
勞爾很是憤怒，自家老窩差點被端了，他們這些傭兵卻沒出到一點力。
這提醒了高競關於銀角進一步改造的問題。
法師塔上下一片狼藉，戰場打掃持續到第二天，查驗了孤兒們的情況，發現海豹人沒顧得上殺這些在他們眼裡沒價值的小孩子，心中還是落下了一塊石頭。說不定這些小孩子裡能找出來母巢腦蟲之類的存在呢，就這麼沒了還真是可惜。
接著高競就讓勞爾去圍剿漁村，沒漁民的通風報信，海豹人就能選准天氣，找準地方，那運氣未免也太好了。
可等勞爾衝到漁村，發現人去村空，全都跑了，這讓高競對自己的眼光第一次產生了懷疑，那個村長漢斯，看上去挺老實巴交的，漁民也都很淳樸親切，原本他以為可能只是個別漁民跟海盜有來往，可現在看來，這個漁村估計就是個海盜窩。
跑了也好，免得到時候還要糾結哪些該殺哪些不該殺的問題。
接下來高競就把注意力放在了改造銀角的事上，不為環島大道考慮，就只為封地的防務著想，也得先把這事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