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性發揚,水性流動,木性條暢,金性堅剛,土性重厚。其生物也亦然。聲無形色,寄之於器;火無體質,寄之於薪;色無著落,寄之草木。故五行惟火無體而用無窮。——明*呂坤《呻吟語》
第二天,宋浩、唐雨別了秋茹、秋偉姐弟,駕車繼續前行。幾天之後,秋氏姐弟也自赴白河鎮天醫堂去了。
無意中遇到並請到了藥王門的傳人,尤自令宋浩興奮不已,並且得聞千古奇方麻沸散存世,更令宋浩感覺到此行的意義重大。
宋浩坐在車裡給遠在天醫堂的洛飛鶯打了個電話,告訴她秋氏姐弟要去的事,順便又問了一下天醫堂現在的情況,得知工程已經開工,一切都在順利的進行中,心中欣慰不已。
「秋茹此去,怕是要有人泛酸了!」唐雨邊開車邊嘟囔了一句。
「你說什麼?」宋浩未解其意,問道。
「沒什麼!」唐雨笑道。
一路行來,經陝西進入甘肅境,天高地遠,山渾土厚,一片粗獷景象,路途上已是少見了人煙。
這日,車行到半夜,也未遇到可以住宿的鎮子甚至村莊。時值月隱星藏,四下裡漆黑,唯有一點車燈游動。路況又不是很好,顛簸得很,自令宋浩、唐雨二人焦慮不已。越是擔心什麼,什麼事就越是容易發生,唐雨將汽車停在了路邊,搖了搖頭道:「車子出故障了!」隨即和宋浩持了電筒下車查看。
「能修好嗎?」宋浩問道。
查看了一番的唐雨,無奈道:「發動機故障,只能拖到修理廠了。」
宋浩持了電筒四下裡照看了一遍,黑暗怖人,電筒的燈線也似被無窮的黑暗吸去一般,越發的暗了起來,憂慮道:「不能在這裡乾等,要找到有人家的地方才行,否則引了狼群來,可就麻煩了。」
唐雨從車上取了些必用的物品,說道:「不錯,只能去找人幫忙了,我們往前走走看罷。狼群倒是不易遇上,但是不能坐以待斃的。這地方偏僻,等上幾天也怕是難遇到過路的車輛。」
二人於是延了公路前行。走了七八里地的光景,宋浩從電筒的光亮中發現了一側路邊隱現房屋的輪廓,不由驚喜道:「可算是遇到人家了!」
這是一座小村莊,一片沉寂,沒有星點燈光,也是後半夜的緣故,都入了睡了。宋浩、唐雨二人進了村子,但覺死氣沉沉,竟聞不得一聲犬吠,氣氛多少有些異樣。
「太靜了,不像是有人住的村子。」宋浩說道。
「是有些古怪,雖多是土房石屋,不過門窗院落都是完好的,應該是有人居住的村子。」唐雨持了電筒四下裡照了照,說道。
「找戶人家敲門看看罷。」宋浩說道。
「宋浩,站著別動!」唐雨忽然發出了警告。
「怎麼了?」宋浩聞之一怔,隨即感覺氣氛不大對勁,接著發現黑暗中有十幾條人影如鬼魅般的進逼圍來。
「幹什麼的?」旁邊響起了一個警惕的聲音。緊接著十幾道電筒的光亮照射在了宋浩、唐雨二人的身上。
「過路的,汽車在前面壞了,來村子裡找人幫忙。」宋浩抬起手臂遮住了射來的光柱,應聲道。發現四下人影晃動,竟是一群手持木棒的人,前面竟然還站有兩名身穿制服持有手槍的警察。
唐雨此時見狀,心中一鬆,收了欲將發動攻擊的架勢,卻感惑然,不知警民為何設伏村中,當是發生了什麼異常的狀況。
一名帶頭的警察望了望宋浩、唐雨二人的裝束,果然是外來的過路客,擺了擺手,示意眾人解除警戒。說道:「來這邊說話罷。」
進了一間亮了燈的屋子,那名警察先是查看了一下宋浩、唐雨二人的身份證,然後讓二人在一旁的木凳上坐了。說道:「你們的膽子夠大的,竟敢在這麼黑的天走夜路。」
唐雨道:「沒辦法,汽車壞了,只好找到這裡尋求幫助。」
那名警察道:「等到天亮再說罷,我會叫人將你們的車子拖到前面的鎮子上修理的。」
「那就謝謝警察同志了!」唐雨感激地說道。
這時,另一名警察進來說道:「張所長,剛才這麼一折騰,那東西今天晚上怕是不會出現了,天也快亮了,叫大傢伙都回去休息罷。」
那名張所長聽了,點了點頭道:「也好!」疲倦的臉上也自鬆了一口氣。
「張所長,村裡發生了什麼事?這般如臨大敵的樣子!」宋浩問道。
「不關你們的事,天亮後我會叫人將你們和車子送到前面的鎮子上的。」那張所長說道。說話間,眉頭一皺,用手摀住胸部,面呈痛苦之色。
另一名警察見了,忙端了杯水來,說道:「張所長,你應該吃藥了。」
那張所長拭了下頭上的冷汗,從衣袋中掏出一藥瓶,擰開蓋子,倒出兩粒藥片,就水吞服下去。然痛苦之色尤不減,已是在咬牙硬撐。
宋浩見狀,觀其面色,察其舉動,說道:「張所長可是有心臟病,絞痛發作了罷。」
「哦!是!」張所長詫異地望了宋浩一眼,應道。
「我是醫生,能讓我看一下嗎。」宋浩說道。
「你是醫生!」那張所長聞之一怔,隨即苦笑道:「多年的老毛病了,你看不了的。」顯是不甚相信面前這位年輕人的本事。
「將你的左手給我。」宋浩卻也不管他,伸手持住了張所長的左手,以右手拇指代針,以指針法用力按壓張所長左手掌魚際處。揉按之際,力透掌骨。
那張所長立感疼痛大緩,感激道:「看不出,你還有這般本事,謝謝了!」
宋浩笑道:「不客氣!」說話間,袖裡出了一針,點刺那張所長左手腕神門穴和內關穴處。略施手法,隨即出針。
「咦!」那張所長立感痛止,重負若失。驚訝道:「你……你是神醫啊!」
宋浩一笑,複診其脈,搖頭道:「不僅心臟病,胃潰瘍、風濕病也都佔了,並且右膝外側有過外傷罷。」
「你怎麼都知道啊!」張所長震驚道。
「哇!真是遇到神醫了!張所長的病都是累出來的,能不能給治好啊?」那名年輕的警察驚訝道。
宋浩聞之,肅然起敬,說道:「針已緩急,久病當用湯劑。我開三種方藥,每日輪換服用,聯方合治,堅持兩個月,可令諸病皆消。」
「若如此,謝謝你了!」那張所長感激地道。
宋浩尋了紙筆,開出三種方藥,又交待了服藥期間的注意事項。那名年輕的警察持了藥方,如捧了救命符一般,激動地道:「所長,你的病有救了!我今天就給你抓藥吃去。」
宋浩擇機施展醫術,令那兩名警察另眼相看,感激之中多了十分敬重。閒聊得知,那張所長叫張永河,年輕的叫劉勇,來自鎮上的派出所。
宋浩見對方已是熱情起來,於是問道:「也許是我不應該問你們正在辦的案子。但是實在是想知道這村子裡發生了什麼事,竟令你們不辭勞苦地夜裡設伏?」
「這村子裡鬧鬼了!」劉勇順口說道。
「鬧鬼!」宋浩和唐雨聞之一怔。
「哪裡有什麼鬼,案情未明瞭之前,不可亂下定論,這三個月來造成的恐慌還不夠嗎!」張永河責怪地望了劉勇一眼,道:「跟你們說了也無妨,只是此案目前的特殊性,暫時不要對外人說罷。」
宋浩道:「我們也只是好奇而已。放心罷,不會說出去的。」
張永河點頭道:「這就好,既被你們遇上了,說說就是了。這個村子叫阿肯村,三個月前,村長去鎮上的派出所報案,說是村子裡鬧鬼,一些雞羊在夜裡不知被什麼東西莫名其妙地咬斷了喉嚨吸了血去。村裡人家養的幾條狗是被最先咬死了的,而後那東西開始襲擊其它動物。」
唐雨道:「可能是野地裡的狼或者說是什麼餓極了的野獸來村裡覓食的。」
張永河道:「開始時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後來調查發現,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出事後,村民們都加固了羊圈的圍牆和門鎖,莫說是狼,就是來了豹子也進不去。可就是這般高牆硬門,仍然隔三差五的有羊在夜裡被咬死。那東西好像是會飛的。並且有村民曾無意中看到那東西的影子,竟然是一個直立著的人影,偶在牆頭閃過。此事已經在這一帶造成了一定的恐慌,一到晚上,家家閉門鎖戶,沒人再敢外出了。我和小劉在村裡蹲點三個月了,組織村民們晚上設伏捕捉,可是一無所獲。也是這個季節風大揚沙,一些痕跡都被掩蓋去了,那東西仍在我們毫不察覺的情況下偷襲村裡的動物。並且村頭的一個重達五六百斤的石碾,經常在一夜之間由村東頭被移到了村西頭,當非人力所為。鬼我是不相信存在的,可是那東西實在是詭異,來去無蹤,神出鬼沒,再捕捉不到它,真的是無法向老百姓交待的。」說完,張永河頗顯無奈。
「這能是什麼東西呢?」宋浩、唐雨相望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