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浩被那洛北辰施以「迷魂針」進行了催眠,在洛飛鶯的誘導下開始回答起了問題,當洛飛鶯緊張地問起了天聖針灸銅人的下落時,宋浩喃喃地道:「藏在……」未及說出,便自又昏睡了過去。
洛飛鶯見狀,忙問道:「藏在哪裡?你快說啊!」
宋浩只是不應,已是深睡了去。洛飛鶯以為是「迷魂針」出了什麼問題,忙轉身出去將洛北辰拉了進來,焦急地道:「伯父,眼看他要說出來了,不知為什麼又睡過去了,你再想想辦法。」
洛北辰上前按了宋浩的脈位,眉頭道:「收手罷,他經脈之氣強盛,我若再強行封制,兩力相激,或許會產生它變,再進行下去恐怕對他的身體有損。」
洛飛鶯聽了,也自不敢再勉強,無奈地點頭道:「那就算了罷!」
「你先回房間休息罷,我施針法給他調理一下,免得明天他發現身體有異樣令他起疑就不好說了。」
「哦!」洛飛鶯聽了,無可奈何地望了宋浩一眼,暗歎一聲,這才失望地轉身去了。
洛北辰隨即關了房門,又候了一會,確認洛飛鶯已回房間睡下了,然後走到宋浩的床前,輕聲喚道:「宋浩,對不起了,都是鶯兒這孩子央求我的,沒想到你竟能自行的沖經破穴,將我的迷魂針法解了,佩服佩服!起來罷,我們爺倆說會話。」
隨見宋浩從床上一翻身坐了起來,笑道:「原來是前輩對我施了針!」
洛北辰歉意地道:「冒犯了!你年紀輕輕,竟身懷異能,實在是出人意料之外!你能及時地激醒自己,未將自家**說出,也算是減輕些我的罪過了。」
宋浩笑道:「前輩是被洛小姐逼迫的,我不會怪的,並且剛才前輩已經發現我醒了,又將洛小姐支開,當是無心對我有意施針。」
洛北辰聽了,點頭寬然一笑道:「你能明白就好!」
宋浩敬佩道:「沒想到針法上也有此催眠之術!前輩若是多施幾針,我也當受不過的,可能洛小姐問什麼我就會答什麼了。在此還要感謝前輩針下留情。」
「慚愧!」洛北辰感慨道:「這是早些年無聊時研究出的一種針術,喚做『迷魂針』,非針上正法,以後不會再用了。要不是鶯兒想問出你心中是否還有所愛之人,為了她一生幸福的緣故,我也不會輕易施出的。」
「物有兩端,事有邪正,也要看用在何處,施在什麼人的身上,才能分得清好壞的。」宋浩說道。
「嗯!說得有理!」洛北辰點頭道:「你能有此灼見,果是不簡單的。我的這種針法雖能迷人神智,有催眠的作用,也可感傳陽維脈,從醫理上講,能喚醒人大腦皮層下的潛意識,激活沉睡的意識區,對於某種腦幹受損之人,當是有醫治作用。」
宋浩道:「不錯,前輩適才選取的雖僅是心經之穴,卻能覺腦部風池穴動,果然感傳陽維脈,達到心腦同控的效果,當是借了人體十二經脈與奇經八脈相通互聯之故。」
「原來你也是醫道中人!」洛北辰微訝道。
宋浩知道這個洛北辰雖是魔針門洛家的人,但心第善良,卻非與洛家同流合污,避世於此,落得自家清靜而已。更是一位針道高手,若不是自己早已得益那神奇石筍相助,體內自行運轉十二經脈,防禦性的沖經破穴,當是被那「迷魂針」控制住了,天聖針灸銅人的下落也自會被洛飛鶯探知了去。
宋浩心生敬意,於是說道:「前輩,實不相滿,洛小姐此舉乃是另有目的,為的是知道我心中的一個秘密,但這個秘密無涉兒女私情,乃是關乎著一件醫道中的大事。」
「怎麼,你和鶯兒不是那種戀人關係嗎?」洛北辰驚訝道。
「甚至連朋友都不是,我現在是魔針門追殺的目標。」宋浩無奈地說道。
「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洛北辰聞之愕然。此人偏居世外,不聞江湖事,也自然不知道那許多的事情了。
「前輩應該知道宋人王惟一所鑄造的宋天聖針灸銅人!」宋浩說道。
「宋天聖針灸銅人!」洛北辰聞之一驚道:「此醫中至寶已失蹤了近千年,難道說是……」
「此物已在當代出世了,乃是金針門竇家秘傳下來的,不慎消息走露,引起了江湖風雨。也是機緣得遇,晚輩有幸得到了竇家人的信任,將此醫中至寶托付於我收藏。此事再次外洩,晚輩也就成了江湖中人追拿的目標。」宋浩索性全部說出,也是對這個洛北辰的信任。
「天聖針灸銅人面世了!」洛北辰驚訝萬分。凡針家莫不想一睹宋天聖針灸銅人為人生幸事。
「我說鶯兒這孩子怎麼會將你帶來此處,原是和她父親一樣的心思,奪寶自居。宋浩,看來是天意如此,讓你擔負起保護天聖針灸銅人的責任來。謝謝你對我的信任,好在你抗住了我的『迷魂針』,否則要出大事的。我是瞭解我的那個弟弟的,相中之物,處心積慮的也要弄到手去。你放心罷,到了我這裡就是安全的,至於鶯兒那孩子我明天會和她講清道理的,讓她不再打那具銅人的主意。這孩子雖如她父親一般爭強好勝,性情狠辣,但本性卻是不壞的,我會和她說通的。」洛北辰誠懇地說道。
「如此最好!」宋浩感激地說道。
「唉!你這孩子真是不容易。小小年紀就被牽連進這江湖的是非之中,要知道這個江湖可不是我們平常所想像的江湖那樣簡單,雖已進入現代社會,卻是各種舊時的江湖勢力隱藏的複雜的江湖。除了魔針門和金針門這樣的醫門派別之外,還有一些近乎宗教性質的黑白勢力,錯綜複雜,邪正難辯。天聖針灸銅人的的意外出世,將要引出江湖上的諸般蟄伏勢力了。」洛北辰感慨地說道。
「是啊!我也沒有想到自己本是一個習醫治病的醫生,卻要捲進這江湖上的是非中來,實在非我所願。」宋浩感歎道。
「雖是造化弄人,也說不定是一個成就你一番特殊事業的機會。不過這之前你要渡過萬般危險,且能潔身自好,不誤入歧途,方能逆轉目前的處境。」洛北辰說道。
「前輩的意思是……」宋浩茫然道。
「物極必反!老夫以前也曾習些相術,今見你印堂雖是晦暗,前庭卻是隱透光華,渡過此劫,當是有大好前途的。」洛北辰說道。
「前輩是在安慰我罷,我一個習醫之人,治病救人罷了,哪裡會有那般大好的前程來。眼下的事能躲避過去也就萬事大吉了。」宋浩苦笑道。
「莫要看低了自己!」洛北辰說道:「你這孩子身稟異能,且全身福相,日後必能成就大事。古人所謂:天欲降大任於人,必要磨其意志。就當這些事情是考驗你的罷。」洛北辰說道。
「對了,鶯兒這孩子的自尊心強,此事勿與她說破,你還是佯裝不知道的好。我這邊自會說通她放棄對針灸銅人的企圖。」洛北辰又叮囑道。
「我曉得!」宋浩點頭應了。
又聊了一會,洛北辰便去了。宋浩也自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洛飛鶯便過來探宋浩的動靜,宋浩仍舊與她說笑,昨晚之事全當未曾發生過一般。洛飛鶯見了,心中稍安。
吃早飯的時候,洛飛鶯說道:「伯父,我有事要離開一段時間,讓宋浩陪你住在這裡罷。」
洛北辰點頭道:「也好,你去了便是。」
洛飛鶯望了宋浩一眼,猶豫了一下道:「按我們先前說的,你就在這裡住下罷,不要輕易的離開,否則會有麻煩的。」對宋浩施計未逞,洛飛鶯便想將宋浩留下再做計較。
宋浩說道:「謝謝你了!這裡山清水秀,是個好地方,放心好了,我會陪前輩在此地耕田種菜的。」
「你知道我的一番苦心就好!」洛飛鶯臉色不甚自然地說道。
其實洛飛鶯的心中也是奇怪,屢試屢驗的「迷魂針」為何不在宋浩身上起作用,宋浩果真是經氣強盛,能自行地沖經破穴嗎?大伯父洛北辰的「迷魂針」她可是曾見識過的,任憑意志多麼堅定的人,便是有內家修為的高手,也自會在洛北辰的「迷魂針」下乖乖就範。當是大伯父認為宋浩是自己的男朋友,不想施針太過,有意的放宋浩一馬?
洛飛鶯狐疑地望了洛北辰一眼。洛北辰只管自家吃飯,不時地還勸宋浩挾菜,並不理會洛飛鶯。
「這小子的人緣倒也好!」洛飛鶯心中也自明白了幾分,無奈地暗裡歎息了一聲,若非急於想得到天聖針灸銅人的下落,洛飛鶯倒也不想逼宋浩太過。
用過了早飯,洛飛鶯又交待了宋浩幾句,便離開了屋子,準備走。洛北辰將她送到了汽車的門前。
「伯父,你千萬不要讓宋浩自行離開這裡,否則會有危險的。他在外面惹了麻煩,我領他來您這裡,就是想讓他避一避。」洛飛鶯此時只好道出了部分真情。
洛北辰道:「你就放心去罷,宋浩在我這裡保證他安然無恙。」
「嗯!」洛飛鶯應了一聲,望了一眼屋子裡正在臨窗看著她的宋浩,擺了擺手,懷著複雜的心情開車去了。
送走了洛飛鶯,洛北辰回到屋子裡,對宋浩說道:「鶯兒雖然機警,但你惹上的是江湖中的麻煩,不能保證你們來時的行蹤是否暴露,況且對於魔針門的那位弟弟我也不太放心,日後難免不會找上門來。收拾一下,我們現在就走,到山裡避一避。」
宋浩聽了,忙說道:「晚輩不想給前輩添麻煩,我自家去了就是了。」
洛北辰道:「你誤會我的意思了,並不是要讓你去山裡野人般的躲藏。而是到我的一位朋友那裡暫住。離此地十里的山中有一座『上清觀』,觀主是一位人稱肖老道的道士,喚作玉靈真人,俗名叫肖伯然,率了幾十名弟子在那裡避世閒居,修真悟道。此人可是一位真正的方外高人,尤其是精通醫道,且博古通今,廣涉雜學,文武兼修,是我一生中最為佩服的人,也是我隱居在此地的一個原因。」
宋浩聞之喜道:「能拜見如此高人,可謂是幸甚!」
洛北辰道:「不過你現在的身份特殊,暫時不要暴露的好,就說你是我的一位遠房的親戚,叫宋新,喜閱古書,到他那裡暫住借閱。他那觀中藏書甚豐,不泛醫學典籍,你可借此機會增些學識,不要在這種逃亡中耗費了光陰。主要的是這上清觀是最為安全的,任何人也找不到這裡。便是有麻煩來擾,那肖老道也會為你解決的。有我的溥面,你住上個一年半載不成問題,當年我也曾捐贈給觀中一筆巨資的。」
「如此最好!」宋浩聞之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