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開拔!
南方城牆較矮,但倭寇渡海而來,沒有大量攻城器械,第一輪攻擊在明軍的猛烈反擊下,摞下一地死屍暫時退卻了。
梁興化飯也顧不得吃,匆匆巡視四城,見倭寇集中於東城,便將城中主力皆調到東城防守,其餘三城嚴加備,一俟有警立即以鐘鼓傳訊,便可運兵過去。
天色大明,梁興化發現倭寇躥入城牆附近的居宅,殘酷屠殺百姓,他在城上除了指揮士捽髮箭射擊,盡量殺傷、阻礙倭寇,但倭寇勢強,斷無出城救援的道理,梁興化也只能眼睜睜看著百姓受到殘殺、凌辱,隨即他發現倭寇有接靠近城牆的民居,搭設扶梯上城的意圖,立即喚過官兵發射火箭,主動焚燒民居,一時烈焰沖天。
倭人一向游擊奇襲,很少主動攻擊大城大隘,但是這支倭軍儘管攻城守挫,卻始終不肯退卻。到了午後,倭人用拆毀的民宅木料製作了大批攻城雲梯、還有幾輛呂公車,再次發動攻擊。
梁興化正在城頭指揮反擊,忽聽南城傳來警訊,梁興化急忙將東城防務交予副將賀,自已領了五百軍兵匆匆趕往南城,登上南城城牆,只見城下護城河外有五六百名倭寇叫囂,一里地外是一片茂林,林中影影綽綽似有無數伏兵。
守城裨將毛俊緊張地道:「守備大人,倭人似在林中伐木為具,我看他們人數不下兩千,恐守城官兵不足,是以急急通知大人」。
梁興化仔細觀察一陣,冷笑道:「這必是倭人疑兵之計,虛張聲勢使我分兵,減我東城防禦。你不要驚慌,儘管安心守城,沒有大部敵軍攻城,不必鳴鐘示警,東城戰事危急,本官放心不下,還得馬上趕回去。」
毛俊膽怯,遲疑道:「兵法有雲。實則虛之,虛則實之,倭人十分狡猾,遲遲不攻如果是有意怠我軍心怎麼辦?」
毛俊這一說梁興化也遲疑起來,他咬咬牙,恨道:「堅持下去,待蘇州援軍到了便好了,我再留三百人給你。時刻小心。」
梁興化給南城又留下三百官兵,趕回東城時倭寇新一輪的攻擊又結束了,城牆下留下一地死屍,城門被冒死搶攻的倭寇撞擊的已經裂了縫隙,搖搖欲倒。守城裨將正指揮民壯和臨時征來的青壯勞力向城門下堵塞石塊泥土。頂壓撐桿以加固。
梁興華攀上城牆,扶著雉牆碟口向外張望,這一看不由心中叫苦。城外倭寇暫時退卻,後隊倭寇繞道隱沒。已不知去向。倭寇使了減兵計,東城外看來已不足兩千倭寇,倭人主力到底移往何方實難預料,此時北城又傳來警訊,梁興化不敢大意,立即率軍馳援。
如此一來,四城但有警訊,城中守軍就得疲於奔命。至夜暮時分,守軍已人困馬乏,這般下去恐怕守軍根本支撐不到天亮,城中守軍和百姓都提心吊膽,翹首盼望蘇州援軍,心情愈來愈是焦急。
月亮漸漸升起,江南的月也如柔媚的女子,輕薄地雲恰如遮羞的紗。月華如水。清清照射在大地上。四城城牆下草叢中、溝渠裡,蛙語蟲語一片恬靜。絲毫不受北城、東城火把亮如白晝、嘶殺震天動地的影響。
此時,倭人為了集中兵力攻打地勢較矮的東城,已將西城疑兵撤走,月光下幾個人影悄然奔到城下,城中守軍一刻不敢大意,立即拾起弓箭,高聲喝道:「站住!城下來人通名報姓!」
一個顫抖的聲音向上喊道:「他……他媽的,你喊什麼,小心把倭鬼招來」。
守城裨將聞訊自城樓內匆匆奔上城牆,急問道:「城下是什麼人?」
一個吳江縣本地口音喊道:「大人,我們已經把軍情傳到蘇州,總督大人已派大軍來援了」。
另一個人罵道:「閉嘴,讓劉把總和李大人說」。
守城裨將叫李彬,一聽城下的人喚出他的姓氏,又提及劉把總,不由喜道:「劉僉?你把信傳到了?」
城下有人答道:「是啊李大人,快快開城,我有總督大人地秘函面呈守備大人」。
李彬與劉僉相熟,一聽確是他的口音,他在城中盼望援軍又盼的望眼欲穿,哪裡還會多加思考?何況城上有七百名守軍,城下不過人,他急忙命令道:「快快打開城門放劉把總進來」。
聞知總督大軍即將趕到的守軍士卒興高采烈地奔下城牆,搬開粗大的撐門圓木,將城門緩緩拉開,探頭悄聲道:「快些進來」。
一個人影疾如猿猴,帶起颯然風聲一躍而至,雪亮的刀鋒閃電般劈下,一顆頭顱骨碌碌滾落在地,滿腔熱血噴了那人一頭一臉。
那人凶悍之極,伸手抹了把臉,擦去糊住雙眼的熱血,一擰身闖進城去,五尺長刀舞開,方圓丈內處處白芒,猝不及防的官兵慘叫連連,紛紛倒地,剩下地官兵發一聲喊,轉身便逃。
城門外,幾名倭寇持著丈二的朱桿長槍衝進城門,將城門大開,趁著夜色已悄然掩至附近草叢中的倭寇一轟而起,吶喊著殺進城去。
劉僉站在路邊,看著衝進城去的倭寇,戰戰兢兢地對一旁的倭寇道:「方大哥,咱們鄉里鄉親地,你說過只要誆開城門就饒我性命,我……我可以走了麼?」
那個持刀的倭寇奸笑道:「當然,我說饒你性命,自然不會食言」。
劉僉聽了心中一寬,個人的性命得以保全,自私和貪生使他心中僅有的一絲慚愧也蕩然無存了,他馬上感激涕零地對那個倭寇道:「多謝方大哥,那小弟就走了,他日相見。再請大哥吃酒以謝」。
話音未落,一截雪亮地劍鋒自他前胸透了出來,劉僉的雙眼凸了出來,驚愕地瞪著眼前模糊的那張笑臉。方姓倭寇笑道:「我說饒你,沒說旁人也會饒你,這頓酒,黃泉路上你自已喝吧」,說完他狂笑著持刀衝進城去。
劉僉臉上滿是痛苦和悔恨。城中已傳來哭喊聲和片片火光,而這一切對他來說,都已變得那麼遙遠。屍體軟軟地癱倒在路旁,輕紗般皎潔的月光輕輕覆蓋在他醜陋、罪惡地屍體上,一片慘淡。
吳江城,失陷了……
待月西廂下,迎風戶半開。拂牆花影動,疑是玉人來。
沿著碎石鋪就的小路。花蔭下楊凌和成綺韻對面而坐,月光皎潔,輕曼的玉人素面青衣,輕啜淺嘗的姿態極是撩人,特別是酒後俏臉上地一抹嫣紅。雖在月下,也不減誘人美態。
楊凌輕吁了口氣,放下象牙箸撫膝說道:「很久沒有這般逸致和心情了。唉,試想西北軍之粗獷、東北軍之彪悍、縱是西南兵在那窮山惡水的地方也是個個舛傲兇猛。任是其中哪一支軍隊放到江南,都是虎狼之兵,哪輪得到小小倭寇作亂?我是想破了頭也想不到江南兵竟然如同一群綿羊,哀其不幸、怒其不爭!莫過於此了。」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成綺韻目泛異采,欣然道:「大人此言一針見血,精闢之極,這一語錘煉的太妙了!」
楊凌嚇了一跳。他一直以為……這是一句成語,原來博如黛樓兒,竟也沒聽過這詞。
成綺韻道:「這確是那些敗兵的真實寫照,不過江南兵本來就在江南富裕之地,少了艱苦之地地磨煉,再加上屯田多受將領吞食,世襲官軍逃兵日增、士氣低迷、軍備廢馳,每遇戰事。人人想的都是如何逃命。這樣的兵縱然以萬敵百,哪裡談得上戰力?
現下唯有先調兵來。再在戰事中以嚴肅的軍紀、賞罰分明地戰功,將江南衛所官兵帶動起來,這群綿羊地軀體是虎狼,軟弱的只是他們地心,只要他們恢復了士氣和膽量,就是一支強大地軍隊」。
楊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沉吟道:「臨陣磨槍,現在對軍隊改制是來不及了,眼下我是該先肅明軍紀,強化軍隊戰力。等戰事平息,還要從根上找原因,軍戶兵不願當兵而強迫當兵,僅靠軍紀鎮壓終非長久之計,邊軍募兵之法甚好,我該奏明皇上逐步取消軍戶,實行募兵制。
如今匠戶已經改為以銀代役,匠戶自謀生路,收入增加,個個心中歡喜。同時活躍了工商,朝廷增加了稅收,又少了養人的負擔,好處十分明顯。取消僵化的軍戶制,雖說在軍費上有所增加,不過一旦開海,人員流動勢在必行,那時朝廷稅賦也會大幅增加,應該沒有困難」。
他一邊說,一邊輕輕敲擊著膝頭盤算著。成綺韻見狀抿嘴笑道:「大人,好不容易清閒片刻,又在考慮公事,這些事總要待戰事平息才能逐步推行,如果急了反而欲速不達,現在想的太多也沒有用,大人且放寬心,待援兵到了,咱們先解決江南的匪患才是」。
楊凌笑道:「是是,本官也想地頭痛,好好,今晚咱們只談風月,不論軍事」。
成綺韻淺淺一笑,捧杯道:「持杯遙勸天邊月,願月圓無缺。持杯復更勸花枝,且願花枝長在,莫離坡。持杯月下花前醉,休問榮枯事,此歡能有幾人知?對酒逢花不飲,待何時?」
楊凌哈哈笑道:「好一個對酒逢花,呃……」。
雖說月色朦朧、孤男俊女,氣氛暖昧,酒後也容易叫人放鬆心志,楊凌終究不敢說出輕浮的話來,眼前可是一捆遇火就著的乾柴啊。楊凌心中豈能不知?
他笑笑道:「來,你我同飲」,玉杯輕輕一碰,兩杯清酒入腹,楊凌挾起一箸菜來,趁著頰齒留香,慢慢品嚐。
成綺韻莞爾道:「但凡飲酒,時節最好是春郊、花時、清秋、新綠、積雪、新月、晚涼;地點最好是花前、月下、竹林、高閣、畫舫、幽館、曲硐、菏亭;這人物嘛。則是高雅、豪俠、真率、知己、故交、玉人、可兒。大人這些日子太過辛勞,若覺可意,今夜就好好輕鬆一下吧」。
楊凌擊掌道:「喝酒還有這麼些問?春郊花時、花前月下、知已玉人,樣樣符合,是該多飲幾杯,你這些日子太過勞累,我的酒量淺,你若喜歡。儘管多飲幾杯」。
成綺韻聽他說知已玉人,心下歡喜,不禁向他巧笑嫣然,隨即捧杯就唇。
晚風拂過,幾縷青絲輕輕刮上她如玉地面頰。低唇就酒,臉側露出那如鉤玉般溫潤潔白的耳垂,風光一時無限。
楊凌目光迷離了剎那,他剛剛舉起杯。遠處腳步聲起,伍漢超的聲音急急傳來:「大人,吳江城失守,有數千倭寇攻入城中,正在燒殺搶掠並加固城防,白大人、閔大人都在前廳等候,請大人立即往見!」
楊凌大吃一驚,縱觀六省倭寇。聚眾三千人以上共同進退地極少,一方面是倭寇派系眾多,二來有幾股大的倭寇勢力出於補給考慮,也是分兵行動的,聚眾數千攻打大城的迄今不過三兩例而已,這股倭寇竟敢攻到重兵雲集的蘇州腳下?
楊凌立即起身向前廳趕去,伍漢超向成綺韻拱拱手,也隨後跟去。
成綺韻癡坐半晌。提壺斟滿一杯。舉杯向月,悠悠地道:「劍氣射雲天。鼓聲振原隰。黃塵塞路起,走馬追兵急。彎弓從此去,飛箭如雨集。截圍一百里,斬首五千級!」
楊凌真地怒了,六省剿匪總督駐鎮蘇州,而倭寇竟然聚數千眾悍然在蘇州城附近用兵,這是挑釁、也是輕蔑,如果任由這股倭寇燒殺搶掠一番揚長而去,總督府的聲譽將一落千丈,原本低迷的六省士氣將會更加萎靡不振,就是京中也不會再容忍這種戰況地存在。
楊凌鐵青著臉,令白重贊率一萬五千人守城,自已帶兩萬三千大軍馳援吳江城,同時令人傳令附近衛所官兵合圍吳江城。
眼見總督軍務欽差大臣暴怒,白重贊等人噤若寒蟬,無人敢再反對,立即應命從事,待成綺韻聽說楊凌親自率軍救援,大驚之下匆匆趕到前廳時,楊凌的大軍已經出城了。
楊凌知道吳江城已經失陷,如果倭寇據城而守,兩萬大軍未必攻得進城去,是以隨隊帶了門轟天霹靂炮,專用攻城。大軍浩浩蕩蕩趁著夜色走出十餘里地,楊凌激動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他騎在馬上沉思片刻,忽地勒住馬韁,喝道:「停止前進!」
號角吹起,三長一短,各處傳令兵紛紛響應,大軍原地佇立,閔建提著大刀從前哨縱馬過來,急吼吼地道:「大人,怎麼不走啦?」
楊凌冷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問道:「閔大人,倭寇可有佔據城池據城而守的先例?」
閔建一怔,說道:「有哇,倭人若是搶了大批財物來不及運出海去時,通常會在沿海佔據一座小城阻截我軍,掩護同黨將財物送走再突圍出海,他們在內陸被追趕的無路可走時,也會突襲佔領一座城池以作喘息,不過通常在我大軍合圍之前便會越城而走,繼續躥逸」。
楊凌冷冷一笑,說道:「吳江城可不是臨海小城,他們劫掠也罷了,為什麼要作出據城固守地姿態?他們突然襲至,大可在我們驚覺之前逃之夭夭,現在沒有兵馬阻截。數千倭寇大可從容來去,何必退入城中容我們從容佈兵合圍?」
閔建怔道:「大人之意是?」
楊凌眼睛轉了轉,咬牙冷笑道:「項莊舞劍,意在沛公!這伙倭人好大地胃口,他們想要取的是蘇州城,吳江不過是個幌子」。
閔建恍然大悟,驚道:「原來是……是那個調虎離山?他娘地,我們要不要馬上趕回蘇州?」
楊凌搖了搖頭。仰天想了一陣道:「蘇州城內還有一萬五千兵馬,就算倭人調開我們殺進城去,也要和城中守軍糾纏不休,那時我大軍回援,倭人就要被包了餃子,他們費盡心機取了吳江,必是設伏先吃掉我們,然後……」。
楊凌說到這裡。忽地心中一動,恍然道:「他們作出據城而守的姿態既是引我發近,也是為了……」,他忽地扭頭對中軍道:「速速傳令後陣輜重兵,將門火炮引入中軍。把攻城雲梯、戰車偽裝成火炮,中間置以炸藥桶,快去!」
中軍領命,急急奔向後陣。楊凌喚過參將洪鵬問道:「你是本地人,我來問你,此去吳江,一路可有什麼險要所在可以用來伏兵?」
洪鵬想了想道:「此去吳江一路坦途,唯在經過十瓦寨附近時,路左有一片泥澤,大約有方圓數畝地的蘆葦叢,右側是一片緩坡。植有許多低矮茶樹,如要藏人,一路上只有這個地方適宜埋伏幾千人馬」。
楊凌下馬,仔細詢問了一番那裡地地形,洪鵬令人舉著火把在地上畫圖詳細敘述了一番,楊凌站起身來望著那副地圖沉思半晌,下令道:「把眾將喚來,本官要在這裡部署軍令!」
伍漢超站在楊凌身後捧著黃綾纏裹的尚方寶劍。兩旁侍衛手舉火把。火光獵獵映著楊凌肅然地臉龐。楊凌將眾將一一喚過,指著地上的圖形。向他們交待著彼此要執行的任務。
楊凌一切交待完畢,緩緩挺起身來,環顧四周,低聲道:「諸位將軍,咱們江南的兵,孬到了什麼程度,不用我說,你們也知道!」
「是氣力不如人?武藝不如人?也是,那些亡命徒天天干地就是這買賣嘛,可猛虎架不住群狼啊,諸位大爺!咱們兩萬三千人,四個打一個還不成嗎?」
楊凌忽然怒吼起來,他向吳江方向一指,厲喝道:「前方是什麼人在遭難?是辛苦勞作,供你們吃、供你們穿的衣食父母!他們正在被倭寇屠殺、凌辱!常言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養頭豬臨過年了還能吃頓肉呢,養群廢物是用來肥地地嗎?」
這樣別開生面的戰前動員,可讓這群將領開了眼界,一個個羞的臉皮發紫。
楊凌反手從伍漢超手中拔出尚方寶劍,劍光凜冽,直刺長空。他這些日子雖然辛苦,可是每日隨伍漢超習武不輟,劍法已似模似樣,這劍花一抖,聲作龍吟。
楊凌一字一頓,殺氣騰騰地道:「這一仗,許勝不許敗!戰事一起,你們各督所部,伍長退,殺伍長!伍長不退而兵卒退者,盡屠。什長退,殺什長!以此類推,若全軍退,對不起了將軍,我就要用你的項上人頭,祭我手中的尚方寶劍!都聽到了嗎?」
眾將被他駭的臉色蒼白,戰戰兢兢說不出話來,楊凌又大吼一聲:「聽到了嗎?」
眾將這才猛嚥唾沫,齊齊拱手道:「末將聽命!」
楊凌聲音拔高了一截,厲聲道:「你們把本官地連坐屠殺令曉諭全軍!再告訴所有的士兵們,倭寇不是一群猛虎,而是一群野狗!你膽怯了,他張牙舞爪吠地比狼還凶,你把它打疼了,下一次不等你哈腰撿磚頭,它就會夾著尾巴逃之夭夭了!」
閔建把大刀鏗地一頓,吼道:「老子也受夠了這些慫兵慫將的氣了,無論做官的、當兵的,都摸摸自已的褲襠,要是沒少了那一嘟嚕,就他媽地挺起腰來當爺們,跟著督帥去打野狗!」
羅毅羅都司與倭寇對仗數陣皆敗退下來,因總督府設在蘇州,為了加強防護力量才將他地兵調來,這番羞辱地話聽在他耳中,就像專門說給他聽的一樣,一句句像一根根針似地扎的心疼,他立即高喊道:「是,今日末將再退半步,天打雷劈,死無葬身之地!」
眾將領們的血性都被激發起來,一個個摩拳擦掌。
楊凌冷目一掃,沉聲喝道:「開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