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泉?確實不錯啊。」童馨一臉天真地笑著。
「當然不錯,哥還要和你做更不錯的事情。」紅頭髮年輕人舔著臉笑著,笑得很邪。任何人都看得出他的意思,可是童馨依舊一臉天真:「好啊。」
吃飯的人有的發出歎息,看來這個姑娘有點傻,如此天仙般的姑娘,可惜了。紅頭髮是本鎮的無賴,叫吳奇言,不學無術,沒讀幾年書,結交了一幫狐朋狗友,橫行霸道,大案沒有,小惡不斷,是派出所的常客」「。他在撒野,大多數人敢怒而不敢言。只能同情而又惋惜地看著童馨。
「既然姑娘願意,我們就走吧。」吳奇言得意忘形地掃視一眼廳堂,伸手去拉童馨的胳膊。舉止輕浮之極。
老董的眉頭皺了一下,看了看凌威:「要不要教訓一下這小子?」
「不用,我們就看戲吧。」凌威微微搖頭,微笑著打量童馨和吳奇言。吳奇言的手指剛要碰上童馨的手臂,童馨忽然向一旁閃了閃,咯咯笑起來:「等一會,我答應,我身邊的朋友還沒有答應。」
「誰?」吳奇言聲音凶狠。
「他。」童馨指了指帶著寬簷帽的李春江。
「憑什麼?」吳奇言氣勢洶洶盯著李春江,打算把李春江一下子壓下去。剛才在和童馨說話的時候,李春江一直沒有出聲,甚至連頭都沒有抬一下,繼續低頭吃著酸辣粉,看樣子和姑娘一樣,有點傻。
「憑這個。」李春江緩緩站起身,伸出手掌,手指伸縮了幾下。
「就憑你也敢動手。」吳奇言看著李春江有點消瘦的身形,撇了撇嘴,一伸手去抓李春江的手腕。李春江忽然一翻手,反而抓住吳奇言的胳膊,迅速扭動。吳奇言發出一聲慘叫,向後退了幾步,靠著一張桌子站穩,一隻胳膊耷拉著,臉色痛苦。
「我忘記告訴你了,我這個朋友脾氣不太好。」童馨在一旁繼續微笑著,聲音很甜美,大家現在才發覺這個姑娘不是天真無知,而是根本沒有把吳奇言放在眼裡。
「給我上,剁了這小子。」吳奇言惱怒地叫著,舞動著另一隻手臂。吃酸辣粉的客人中忽然站起幾個年輕人,一邊向童馨和李春江沖一邊伸手從懷中掏出尺把長的砍刀,刀鋒閃閃。吃東西的人驚叫著向一旁閃躲。
「殺人啦,殺人啦。」童馨驚聲叫著,臉上卻沒有絲毫驚恐的表情,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看著拿刀的幾個人靠近,李春江忽然動起來,快速圍繞著童馨轉了一圈,只聽見辟里啪啦一陣響,沒有人看清楚他怎麼出手,那幾個年輕人一起向後飛起,重重摔在幾張桌子上,桌子倒塌,原本放在桌子上的碗筷稀里嘩啦一陣響,還有沒吃的酸辣粉倒在拿刀年輕人的腦袋上,要怎麼狼狽就怎麼狼狽,看得童馨大聲笑起來。然後拉著李春江旁若無人地走了出去,一出鬧劇草草收場,吳奇言帶著一群人哼哼唧唧,有點淒慘地走了出去,店老闆哭喪著臉叫著:「這叫什麼事,好好的砸了我這麼多東西。」
凌威掏出幾張鈔票,站起身塞給店老闆:「別鬼叫了,賠給你的。」
「謝謝,謝謝。」店老闆眉開眼笑,還要多說兩句,凌威已經走了出去。
吳奇言的胳膊耷拉著,臉色因為痛苦拉得老長。幾位手下的小弟也都耷拉著腦袋,出了酸辣粉店,沿著街道走了一會,拐彎剛要去一家醫院。一輛轎車忽然停在身邊,車門打開走下兩位青西服的年輕人,一左一右靠近吳奇言:「上車吧,我們老闆有請。」
「你們老闆是誰?」吳奇言疑惑地看著兩位年輕人。
「到了你自然知道。」年輕人很耐煩,聲音很冷。
「我為什麼要跟你們去,誰知道你們要幹什麼。」吳奇言搖了搖頭,表示不信任。
「就憑你,還不值得我們老闆費心思,只會對你有好處,走吧,別磨蹭。」年輕人指了指車門,語氣帶著不容置疑。吳奇言是個見多識廣的人,看情形自己不去是不可能的,只好彎腰鑽進車,向自己的幾位小弟擺了擺手,示意不要擔心,其實擔心也沒有用,看這輛轎車也是上百萬,不是自己這樣小嘍囉能瞭解的。
轎車繞了一會,停在本鎮最大的一家賓館門前,兩位年輕人帶著吳奇言上樓,在一個房間門前停下,敲了敲:「歷老先生,人帶來了。」
歷春歸正和歷芊芊在房間內交談,聽到聲音,向歷芊芊擺了擺手,歷芊芊立即走進套房躲避。歷春歸坐正身軀,淡淡說道:「進來吧。」
三個人推門而入,在歷春歸面前站立,歷春歸看著吳奇言受傷的胳膊:「怎麼?聽說被打了。」
「技不如人,沒什麼要緊。」吳奇言很硬氣地說道:「常在江湖上走,哪有一帆風順,挨兩刀都很正常,何況只是胳膊脫臼。」
「有點骨氣。」歷春歸笑了笑:「不想報仇?」
「不想。」吳奇言知道對方一定有目的,不想被人有機可乘,沒什麼貪心就沒有被人利用的可能。
「如果我給你十萬,然後再幫你報仇,怎麼樣。」
這個條件很誘人,在普通小山村,十萬是個很大的數字,可以在莽牛鎮買套小一點的房子,對於游手好閒的吳奇言來說絕對有誘惑力,他猶豫了一下:「你們想讓我幹什麼?」
「這還像合作的樣子。」歷春歸點了點頭,拿出一個小玻璃瓶放在桌上:「把這個給那個姑娘喝下去,無色無味,可以參在任何東西裡,先給你五萬,成功了再給你另外五萬。」
「我不殺人。」吳奇言搖了搖頭,想起那位美如天仙的姑娘,還真下不了手。
「我不是讓你殺人嗎,只是麻醉,會在幾個小時以後發作。」歷春歸解釋了一句。吳奇言似乎明白過來了,一定是這老傢伙對人家姑娘圖謀不軌,採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選擇自己是因為自己是地頭蛇,瞭解這裡的情況,容易下手。略加思索,立即表態:「好吧,只要不是殺人,我一定做到,等我們的好消息吧。」
吳奇言帶著小玻璃瓶和錢離開,歷芊芊從套間走出來,在歷春歸面前再次落座:「大爺爺,為什麼選擇這樣一個小混混?」
「許多事情不用自己親手去做,要學會在恰當的時候用恰當的人。」歷春歸一臉微笑,顯然對於自己的安排很滿意。
「為什麼要對付童馨,我覺得她沒有什麼威脅。」歷芊芊繼續疑問,在她印象裡,童馨也就是平常的一位姑娘而已,除了醫術還可以,沒什麼特別的。
「這你就錯了,她既然是從青城山山谷出來的,就絕對不會那麼簡單。」歷春歸臉色變得很認真:「這個世上能夠和我做對手的沒幾個,我最擔心的就是那個童馨,看起來胸無城府,其實深不可測,我可不能在陰溝裡翻船,栽在一個小丫頭手裡,這次她來到莽牛鎮,恰好是個機會。」
「有那麼可怕嗎。」歷芊芊撇了撇嘴,不過她不相信毫無作用,歷春歸的決定無人能夠更改,既然已經行動就會執行下去,直到童馨倒下。
吳奇言這一天悲喜交加,先是調戲童馨被李春江打了一通,又遇到一個老闆給了很多錢,出了別墅還像在做夢,看了看日頭又看了看懷中的錢,搖了一下舌頭,真實的,臉上一陣激動。走進附近的一家醫院把胳膊接上,固定好,立即打電話約了幾個人在一家酒樓見面,酒酣耳熱之際把自己的經歷說了一遍,幾個死黨眼中立即冒出貪婪的光芒。吳奇言大聲笑道:「看你們那鳥樣,這樣吧,事成之後大家都有份。」
「吳哥爽快,說吧,要我做什麼?」
「你們還能做什麼?打架一定不行,放點東西在那個丫頭食物裡總可以吧。」
「這個包在我身上。」一個細高個年輕人拍著胸口說道:「只要她吃東西我就能放進去。」
細高個是有名的三隻手,善於偷雞摸狗,下藥確實合適。接下來就是找個機會。機會並不難,稍微調查一下就有了,童馨喜歡小吃,每天都會到一家麵館吃上一碗酸菜肉絲香辣面。
第二天一大早,吳奇言就帶著幾個人到了那家麵館,直奔後堂,早到那位老闆,都是一個街道上的,老闆自然認識吳奇言,陪著笑:「吳哥,有何貴幹。」
吳奇言把小玻璃瓶拿出來,旁邊放上一沓錢,然後拿出一把刀,放到另一邊:「兩個選擇,第一,在一碗麵裡放點東西,酬勞歸你,另一個就是我們砸了你的店。」
「吳哥,我可沒有得罪你啊,不能這樣。」店老闆哭喪著臉:「我們不能在飯菜裡下藥害人。」
「沒讓你害人,只是讓她拉肚子,解解我心中惡氣。」吳奇言大聲保證:「放心吧,不會連累你們,出事我兜著。」
店老闆猶豫了一下,無奈地說道:「好吧,藥我照樣下,錢我不要,就這一次,希望以後不會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