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午後,建寧上空還是黑沉沉壓抑著每個人的心,太湖水就像一團墨水,黝黑一片,天空沒有一絲透亮的意思,湖面上沒有船隻,顯得格外平靜。一艘畫舫停在湖邊一個不起眼的小碼頭上。畫舫內燈光昏暗,照得歷春歸的老臉有點陰森,他的心情也確實幽深。
根據計劃利用電視和歷芊芊把祝玉妍調離永春島,然後向公安報警,水上巡邏艇堵截祝玉妍,實施抓捕。可是,在這樣的天氣裡,水上巡邏艇沒有發揮太大作用,讓祝玉妍輕易擺脫。他的第二套方案立即實施,在湖岸邊對蝴蝶組織進行襲擊。情形出乎他想像的慘烈,雙方都不敢動用槍支和其他現代化武器,驚動公安誰都沒好處。短刀貼身廝殺,一群女人絲毫不亞於歷春歸訓練過的手下,兇猛強悍,雙方的人不斷倒下,倒入太湖中。最後祝玉妍帶著人還是廝殺了出去。
「老闆。」李猛低著頭,不敢正視:「厲春柳被人帶走了,就我一個人殺了出來。」
「你是逃了出來吧。」歷春歸譏諷地看著全身毫無傷痕的李猛:「他們去了多少人?」
「兩個,只有兩個。」
「兩個人?」歷春歸疑惑地說道:「你們可都是訓練過的精英,一個人對付三四位身強力壯的漢子不成問題,怎麼可能被兩個人收拾掉,是什麼人?」
「我沒看清楚,他們的速度和力量很驚人。」李猛的腦袋垂得更低,快速把遇到的事說了一遍。歷春歸微微皺眉,腦中快速轉動著,這兩個人肯定不是公安系統的,那麼,誰和眼前的局勢有關有關聯,而且擁有驚人的身手,難道是井上家族的人?不大可能。
歷春歸搖了搖頭,暫時管不了那麼多,先解決眼下的,加快速度控制永春島。迅速揮了揮手:「李猛,立即報警。」
「報警?」李猛詫異地抬起頭,接觸到歷春歸凌厲的目光,立即又低下頭。
「我們要阻止祝玉妍返回永春島,最好的辦法就是報警。」歷春歸對於手下的愚蠢非常不滿,聲音嚴厲:「現在只有公安可以把祝玉妍留在建寧,知道嗎。」
「明白。」李猛臉上流下一溜汗水,顧不得擦拭,打開手機:「110嗎,我發現通緝犯祝玉妍在回籠路附近出現,一起有六七個人。」
不一會兒,建寧市方向響起了一陣陣警笛聲,顯然進行著全城戒嚴和大搜捕。歷春歸臉上露出了微笑,現在祝玉妍在短時間內不會回到永春島了,永春島的警備一片空虛。
建寧市警報響起的時候,凌威和韓震天剛剛離開市區,來到太湖邊的湖堤上。凌威回首看了一眼建寧市,快步下了湖堤,來到湖邊,用手電照了照,一艘小快艇靜靜停在湖面上。
「上。」凌威微微揮手,兩個人跳上快艇,並沒有打開燈,向著永春島方向疾馳。
永春島上一根粗大柱子上的燈光不是太明亮,但是在這樣一個漆黑的如夜晚的天地間還是顯得很奪目。快艇很快就靠近永春島南邊的小碼頭,棄艇登上碼頭,凌威領先快步沿著小石板道衝上島,在一塊綠樹遮掩的大時候隱藏起來。
「我們就在這裡等待嗎?」韓震天靠近凌威,倚在石塊上一邊休息一邊疑問:「這裡的燈光雖然不太明亮,要想從前面登島還是一目瞭然。」
「這時候沒有水上巡邏隊過來,對方確認祝玉妍的人不在島上就可以明目張膽地進攻,我們要做的就是堵截。」凌威輕聲說道:「我們兩就在這裡,近距離搏擊,小心他們用槍。」
「好吧,我吃飽了正要消化一下,期待他們早點到來。」韓震天活動一下胳膊,顯得精力充沛,信心滿滿。
「我可沒有你那麼輕鬆,我想休息一下,你盯著點。」凌威選擇一棵大一點的花樹樹丫,倚在上面,微微閉目。
韓震天換了個姿勢,隱藏在花樹後,眼睛緊緊盯著碼頭方向,那是小島正面進入的唯一小道。大約半個小時以後,韓震天推了推凌威:「有人來了。」
凌威翻身躍下大樹,探頭觀看。兩艘不大的船靠近了碼頭,船篷遮擋很嚴密,看不見人,停在碼頭邊以後沒有了其他動靜,顯得有點詭異。
「要不要過去看看。」韓震天有點按耐不住,他天生是個攻擊的鬥士,躍躍欲試。
「不行,我們就兩個人,不適宜戰鬥。」凌威抬手攔住韓震天,伸手抽出幾根鋼針握在手中,韓震天抽出匕首,身體微微下蹲,隱藏得更加隱秘。
過了一會兒,船上出現兩個身影,手裡握著刀,黑色緊身衣,黑色頭罩,謹慎地躍到碼頭上,一步步向前試探著前進。
「看刀的形狀是日本人。」韓震天低聲說道:「我們一人一個,老規矩。」
「不用,這兩個交給我一個人。」凌威身體向前移動一下,選擇一個方便出手的角度,凝神戒備。
兩個黑衣人腳步輕緩地慢慢靠近過來,二十米,十米,九米,八米、、、、、、越來越近,凌威手掌微揚,兩根鋼針飛了出去,準確扎中兩個人的太陽穴,兩個人身體搖晃了一下,凌威再次揮手,鋼針又兩根鋼針飛出,扎中兩個黑衣人喉嚨部位的神經叢,兩個人軟軟地倒在地上。
「要不要補上一刀?」韓震天不放心地看著不遠處倒在地面上的兩位黑衣人。
「不用,他們四個小時之內醒不過來。」凌威對與自己的技術非常自信,要說讓人失去抵抗力,沒有比他在行的了。
碼頭邊的一艘船的船篷內,井上梅子冷著臉站立,望著永春島。旁邊一位手下低聲說道:「好像不對勁,兩個人忽然倒下了。」
「好像沒有聽到槍聲,也沒有人出擊。」另一個人疑惑地說道:「真是活見鬼,這個小島有點奇怪。」
「有什麼好奇怪的,是遇到對手了。」井上梅子冷冷說道:「再上四個人,記住注意隱蔽,不要暴露在光線下,不要開槍,只能搏擊,以防引起公安注意。」
「是。」身邊有人應了一聲,緊接著四個黑衣人上了碼頭,沿著小道兩邊的花樹謹慎向前,身體盡量躲在黑暗之處。
「你左邊兩個,我右邊兩個。」韓震天聲音平靜,就像瓜分一件普通東西那麼自然。
四個黑衣人逐漸接近凌威和韓震天身邊,兩個人屏住呼吸,身體蜷縮在兩個花叢後面,等到四個人走了過去,同時彈身而起,凌威雙手急伸,抓住兩個人的腦袋,用力撞擊,兩個人立即昏死過去,韓震天的手段就比凌威狠辣多了,一刀割開一個黑衣人的喉嚨,另一隻手下劈,劈在另一個人的後腦,兩個對手幾乎同時倒下。
兩個人微微喘息一下,然後抓住四個人,用力向著通向碼頭的小道扔過去,四個人就像垃圾一樣,撲通撲通被扔在小石板道上,一動不動。
井上梅子身邊的幾個人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四個人剛剛從他們視線中消失不到一分鐘,就變成死豬一樣被扔出來,一動不動,看起來凶多吉少。
井上梅子臉色陰沉地站立著,過了足足有三分鐘,緩緩掏出手機,撥通號碼:「井上肖英先生,我們遭到頑強抵抗,已經損失六個人。」
「對方多少人你?」
「看不清楚,躲在暗處。」井上梅子低聲回答:「要不要考慮撤退。」
「現在不能撤退,好不容易等到今天,井上家族再次輝煌就在此一舉了。」井上肖英語氣帶著興奮:「你們繼續組織進攻,我們的任務就是從正面牽制,會有人用其他方法上島的。」
「井上先生,我要提醒你一句,我們這樣似乎是別人衝鋒陷陣的棋子,損失很大,不知道會得到什麼。」井上梅子對於井上肖英的話有點牴觸:「我建議我們撤出這場遊戲,保存實力最重要。」
「聽我指揮,一切責任我來承擔。」井上肖英語氣不悅:「你不是還有許多人嗎,怎麼害怕了。」
「我不是害怕,只是覺得不值得。」井上梅子哼了一聲:「即然這樣,我就不惜一切代價進攻了。」
說完,井上梅子不悅地掛了手機,向身邊的人掃視一眼:「你們八個一起上。分散開來,慢慢前進。」
「是。」八個人同時答應,聲音低沉,在船篷裡顯得很威武。然後離開船艙,躍上碼頭,四個人沿著小道向上,其他四個人分散開來,沿著花壇和亂草地摸索著前進。
永春島另一面,燈光照不到的陰暗住處,兩艘快艇飄在湖面上,歷春歸望了望島上的燈塔,看了看手錶,默默計算一下時間:「李猛,上。」
幾個身影敏捷地跳上沙灘,手腳並用,轉眼消失在一片茶樹林中,過了幾分鐘,傳來李猛的匯報:「一切正常,沒有任何抵抗,我們已經看到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