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大街是開羅最大的華人聚集地,他們就像大街的名字一樣是幸福,有先進的生活服務機構,先進的醫療體系,而且,作為華人還擁有最好的三家中藥堂。
趙家馬家李家在埃及中醫界都是赫赫有名,三足鼎立各有各的特點,這種情況一直白癡了十幾年,不久前忽然被打破,趙家接連發生事故,大有一蹶不振的趨勢。呂家恰恰相反,生意越來越好,他們及時提出埃及所有中藥堂交流比試,明顯是想把其他兩家擠走,獨佔埃及市場。這次交流也得到埃及各界的關注,埃及醫學界專門派出專家見證,埃及醫藥雜誌還專門準備了專題報道,一時引起轟動。
交流在幸福大街一個大劇院舉行,上千個席位居然坐滿了人,有各地中藥堂的人,也有西醫界的許多人,還有一些病患和好奇的人,大家都在好奇地觀望和等待著。中醫在埃及一直比較低調,這次行動無疑預示著一次翻天覆地的變化。好奇的人也想見識一下中醫的神奇之處,既然是一次分高下的交流,誰也不願意落後,自然會拿出看家的本領。
坐在最前排顯眼位置的是呂家和馬家中藥堂的人,呂家的老掌櫃呂青揚看著旁邊的馬一平,笑著說道:「你看,不出我們所料,趙家沒有人來。」
「是啊。」馬一平抬手捋了一下鬍鬚:「看來這次交流之後我們要談一下明輝和小雅的事情了。」
「不錯,小雅老大不小了,和你家明輝很合適。」呂青揚瞄了一眼冷著臉坐在一旁的女兒呂小雅。呂小雅撇了撇嘴,焦急地向大廳門口張望,可惜還是沒有趙家的影子。
「別看了,他們不會來了,沒有人手,出來也是丟人現眼。」呂小雅的哥哥呂星輕輕抵了低呂小雅:「他們的情況你比我更清楚。」
「不,他們就是不參加我也不會聽爹的。」呂小雅噘著嘴,一臉不悅。
「馬明輝人不錯,再說我媽那身體經不住打擊,你就聽話吧,趙帆已經廢了,你留戀也沒有用。」呂星輕聲解釋:「你總不能和一位站不起來的人過一輩子吧,不要意氣用事。」
「我、、、、、、」呂小雅撇了撇嘴,有點想哭的樣子。呂星急忙擺了擺手:「好啦,好啦,別這樣,過了今天的事再說。」
一位胖胖的埃及人走上台,是開羅醫學會的副主席,抑揚頓挫地說了一通話,旁邊的一位姑娘立即翻譯成漢語:「各位,歡迎大家光臨這次中藥堂交流大會,這次到會的是十八家埃及全國各地的中藥堂,他們將讓我們看到中醫的神奇之處,接下來讓我們拭目以待。」
胖子進行簡短的發言之後慢慢走下台,台上的姑娘略加停頓,接著說道:「接下來我宣佈一下這次交流比賽的流程,比賽分為三場,第一場比試針灸的效果,第二場比試針灸基本功,見證一下認穴位的水平,第三場比試中醫神奇的把脈技術,下面我們準備開始。」
「等一下,還有趙家的人沒有來。」呂小雅站起身,大聲叫嚷,看神情真的有點急了,趙家的棄權不僅是趙家無法在埃及立足,也是預示著她和趙帆的事情永遠劃了個句號,她是接受中國式傳統教育的人,對父母很孝順,不太敢違背父親的話,母親血壓高,不能受打擊,所以她只能寄希望與趙家能夠忽然振作,顯然是不大可能,但是她還是不甘心。
「小雅,你給我坐下,別胡鬧。」呂青揚聲音低沉嚴厲,然後向台上的姑娘揮了揮手:「繼續。」
「下面有請每家中藥堂派出一個人,台上有相應的高血壓患者,請在最短時間內用針灸降低血壓,另外還有相應的人準備接受針灸麻醉。」台上主持的姑娘大聲宣佈,座位上各大中藥堂商量了一下,紛紛派出手下上台,上台七八個人的時候,門口忽然響起一個洪亮的聲音:「等一下。」
「趙帆。」呂小雅興奮地叫起來。大廳門口一輛輪椅緩緩進來,推輪椅的是一位呂小雅不認識的年輕人,輪椅上坐著趙帆,旁邊跟著他的師弟陸建。說話的是趙帆,絲毫沒有頹廢的表情,臉上帶著微笑:「我們沒有來遲吧。」
「沒有,沒有。」呂小雅大聲說道:「剛剛開始,第一場比試針灸降血壓和針灸麻醉,你們快點出人手吧。」
「那好,劉建,你上吧。」趙帆隨意向劉建揮了揮手,劉建答應一聲,慢慢走上台。
「趙帆,我要提醒你一下,今天三場比賽人員不能重複,你們人手夠嗎。」馬一平在一旁插言,都是熟人,論輩分他是長輩,說話也不太用客氣。
「謝謝提醒,我們有人手。」趙帆指了指推著輪椅的年輕人:「這位是我們趙家中藥堂剛剛招聘的中醫師凌威,以後多多關照。」
「臨時抱佛腳,急了點吧。」馬一平淡淡笑了笑,有點不屑。
「那是我們的事。」趙帆也報以微笑:「我們三個人夠了。」
「那我就看看你們怎麼厲害,韓寶儀,你上第一場。」馬一平指了指身邊的一位中年人,中年人為難地皺了皺眉,他原本是趙家的弟子,劉建的師兄,被馬家高薪挖過來的,和趙家較量實在有點面子上過不去。
「怎麼?你不願意。」馬一平看著韓寶儀,輕輕哼了一聲。
「我上。」韓寶儀低著頭,快步上台。
呂青揚看著眼前的一幕,笑了笑:「即然這樣,我們這邊就讓馮毅南上,他原本也是趙家的弟子,現在代表我們呂家,就讓他們原本師兄弟三個一較高下。」
趙家師兄弟三個劉建最弱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呂家和馬家這樣做明擺著是故意給趙家下馬威,用趙家的人對付趙家,太有意思了。中醫界知道底細的人紛紛把目光轉向趙帆,趙帆的臉上看不出什麼異樣,還是面帶微笑。
台上的選手開始替各自的實驗對像扎針,高血壓是常見病,中醫針灸基本同一,四五個穴位,但是劉建卻多紮了兩針。台下的明眼人立即切切私語起來。馬一平靠近呂青揚,低聲說道:「怎麼回事?劉建和他兩位師兄,還有其他人完全不一樣。」
「別出心裁,沒什麼。」呂青揚撇了撇嘴:「針灸降血壓我們研究了一輩子,沒有什麼其他好方法。」
台上的人針灸完第一個人,紛紛進行第二位實驗對像針灸麻醉的實驗,現在是在埃及,面對的畢竟是埃及人,所以這次選擇上台接受實驗的都是埃及人,既讓他們感受到針灸的神奇,也可以大做宣傳。
針灸降血壓和麻醉都是常見的,選手們下針都很快,扎完針下台,等待十五分鐘,埃及醫學院的幾位學生拿著血壓儀上台檢測血壓和觀察麻醉效果,幾分鐘後,各自把自己觀察的交到台下幾位評審的手中。評審都是埃及的醫學院教授,稍微商量了一下,把結果交給台上主持的姑娘,姑娘看了看,大聲宣佈:「清風藥堂八分,威亞藥堂八分、、、、、、呂家中藥堂八點七分,馬家中藥堂八點八分,趙家中藥堂九分。」
「怎麼可能?」馬一平驚訝地叫起來,劉建是趙家最弱的弟子,業界公認不成材的傢伙,而且剛才針灸的方法有和正常方法大不相同,怎麼可能是最高分。
「馬老先生,難道你懷疑我們的公平。」一位評審轉過臉看著馬一平:「趙家中藥堂的弟子降血壓的效果非常明顯,第一名當之無愧。」
「我沒有懷疑你們的公平,只是有點驚訝。」馬一平急忙解釋。
「理解。」那位評審點了點頭:「不過,我記得你們中國有句俗話,叫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也許是他們進步快。」
台上服務人員搬上十幾個皮人,固定好,那位主持的姑娘大聲宣佈:「這是中國運過來的設備,裡面是鋼架結構,每個穴位的地方都有一個針眼,接下來每位選手限時一分鐘,扎三十五根針,按照準確率等分。」
在光滑的皮人身上扎針,完全是訓練認穴的基本功,各大中藥堂商量一下,紛紛上台,呂小雅看著趙帆:「你們誰上,是你這位剛進門的師弟嗎?」
「這還用問,趙帆腿腳不便,這一場比速度,他怎麼能上。」馬一平的兒子馬明輝在一旁回答。
「誰讓你說話的。」呂小雅瞪了馬明輝一眼。
「我說的是事實。」馬明輝嘟囔了一句。
「什麼事實,你說錯了,這一場我上。」趙帆笑了笑,忽然站了起來,馬家和呂家的人一起瞪大眼,馬明輝失聲叫道:「你的殘疾是裝的?」
「當然不是,只是我昨天才恢復,所以需要繼續坐輪椅修養,恢復元氣。」趙帆笑了笑,向呂小雅揚了揚手,快步上台。呂小雅大聲叫著:「趙帆,加油,我支持你。」
趙帆向呂小雅做了個ok手勢。馬明輝撇了撇嘴:「得意什麼,最後一場才是關鍵,我看他那個新進的師弟凌威能做什麼,等著失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