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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九百五十一章 回生 上 文 / 明月長劍

    藥草,苦澀無比,難以下嚥,就更不用說咀嚼了。可童宛茹必須咀嚼。凌威出於半昏迷狀態,整珠草藥根本嚥不下去,這種草藥不能熬煮,必須保持純天然,還需要純陰女人的吐液帶服。這樣一來,唯有嘴對嘴餵服。

    房間裡只留下雲姨在一旁,她需要掌握凌威服用藥草後的反應情況,相對於童婉茹等人,雲姨就像一位慈愛的長輩,在一旁看著童婉茹也沒有心理障礙。

    藥草剛剛進入口中,一股苦澀的感覺在舌頭上迅速擴散,童婉茹張了張嘴,差點嘔吐出來,眉頭緊蹙。

    「堅持。」雲姨輕聲鼓勵。童婉茹點了點頭,開始咀嚼,她願意為凌威去死,但那種苦的滋味比死還難受百倍,直苦得童婉茹眼裡奪眶而出。她更加明白這種藥草運用為什麼要虔誠,只有絕對的虔誠才會忍受得了。

    童婉茹把藥草咀嚼得盡量細一點,然後靠近凌威的床頭,緩緩俯下身,微微猶豫了一下,兩個人的嘴唇靠到了一起,把藥物餵進凌威的嘴裡。凌威條件反射地嚥了下去。童婉茹身體直起來,又抓住一些藥草塞進口裡,嘴裡已經苦得有點麻木,咀嚼起來倒是沒那麼痛苦了,第二口,第三口、、、、、、、

    一連十幾口草藥,雲姨示意童婉茹停下來,觀察一下凌威的脈搏,微微點了點頭,緊蹙的眉頭舒展了很多:「好點了,再加把勁。」

    藥起了效果,童婉茹也是一陣驚喜,懸著的心放了下來,抓起藥草塞進嘴裡,加快速度,大口咀嚼起來。兩大把藥草,很快被咀嚼完,全部餵進凌威的腹中。童婉茹用熱茶漱了好幾次口,嘴裡的麻木感還沒有消失,她也顧不上伸不直的舌頭,坐在床頭繼續盯著凌威的臉頰。

    房間外,葉小曼等人在焦急地等待著,雲姨沒有讓他們看治療的過程,沒有說原因,他們也絕對服從,多多少少也猜出點什麼,這時候只要能救活凌威,什麼都無所謂。哪怕讓他們洞房花燭葉小曼也願意。

    凌威的神智一陣陣迷糊,感覺如同在火中焚燒,嗓子眼就像夏日乾旱的河床,乾涸得要冒青煙。骨節和肌肉針刺般疼痛,那種痛感向心臟聚集,心臟每一下跳動就像打雷一樣,捶打著每一根神經,隨時都要崩潰。

    生不如死的煎熬,容易讓人放棄,凌威感覺很累很累,真想休息一下。可心中還有一絲念頭在不斷提醒他,許多人在等著他回去,有老有少,有病患有親人,甚至還有躺在棺材裡的死人。

    耳邊似乎聽到許多人的叫聲,但分不清是誰,張了張嘴想要點水,哪怕一滴也可以,乾澀的嗓子發不出一點聲音。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是幾個世紀,一股清涼進入口中,他立即貪婪地嚥下去,一口接著一口,清涼的感覺從喉嚨進入胃中,然後向四肢擴散。就像久旱遇到大雨,心頭的煩躁火熱很快消散,心跳也變得緩和下來。耳邊傳來童宛如的聲音,有點含糊,舌頭似乎短了點:「雲姨,好點了嗎?應該醒了吧。」

    「脈象恢復正常,花毒還要進一步處理。」雲姨的聲音在一旁響起來,還是那麼溫和。凌威散亂的意識慢慢收攏,緩緩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是童宛茹的臉頰,不是平時見到的那種清麗脫俗,頭髮凌亂,額頭有兩塊傷痕,沒有包紮,血已經止住。

    「你醒啦。」童婉茹憂鬱的眼神變得興奮喜悅,臉頰上同時飛起一陣紅暈。

    「我昏迷多久了?」凌威手按著床板,緩緩坐起來,有一種虛脫的感覺,汗水濕透的衣服黏在身體上,緊繃繃難受。

    「一天一夜。」童婉茹笑著回答,忽然有點尷尬,起身拉開房門,對著走道大聲叫道:「進來吧,凌威醒了。」

    「太好啦。」第一個大叫著進門的是葉小曼,身邊緊跟著耿忠等人,一下子擠了大半房間。雲姨急忙揮手:「大家出去一些,留下葉小曼和耿忠。」

    進來的人又很快退了出去,葉小曼伸手拉著凌威的胳膊,感受一下真實,笑得很燦爛,掃視一眼雲姨和童宛茹:「謝謝你們,一定很辛苦吧?」

    葉小曼是凌威事實上的夫妻,感謝的話完全是站在一家人的立場上,童婉茹神色暗了一下,抬手拂了一下鬢角的秀髮,神情恢復以往的端莊平靜:「葉姑娘客氣了,我們只是做了點小事,是凌威身體恢復得好,他體內的毒素還沒有解除,現在解毒要緊。」

    葉小曼對於童宛茹採藥的事在心裡就有點糾結,為了凌威無暇多想,現在凌威醒來了,好奇心帶著一點醋意湧上心頭,正想問救治的過程,童宛茹提到凌威身上的毒還沒有解除,立即把她的注意力轉移開來。焦急地看著雲姨:「雲姨,你快點想辦法解毒啊。」

    「葉姑娘,別急,凌威剛剛消耗體力過大,一天一夜沒有進食,身體虛,不適宜針灸,要喝點參湯。」

    「參湯已經熬好了。」耿忠在一旁接過雲姨的話,轉身走出房門。不一會兒端著溫熱的參湯走進來。他是熬藥的高手,當然知道什麼時候用什麼藥,病後體虛需要補元氣是基本常識,參湯必不可少,事先早就準備好了。

    喝了一大碗參湯,又吃了點東西,凌威精神振奮了許多。下床活動一下手腳,雲姨觀察一下他的臉色:「可以解毒了。」

    解花毒凌威已經有了辦法,不是依靠湯藥,完全使用針灸,針就在桌上,八針法童宛茹也是非常熟悉,立即拿起針,吩咐凌威坐好,撩起凌威後背的衣服。

    「等一下。」凌威忽然抬起右手阻止童宛茹,目光盯著旁邊那張床上的姑娘。姑娘是從山谷裡帶回來的,一直就像睡覺一樣躺著,呼吸勻緩,各項生理指標正常,這兩天忙著搶救凌威,姑娘就被擱置在一旁。

    雲姨,葉小曼,童宛如和耿忠一起順著凌威的目光望過去,四個人眼中同時露出詫異的神色。那位姑娘的手指微微顫抖著,腿部也微微晃動。葉小曼首先叫起來:「她、、、、、、她活了。」

    把姑娘背回來的目的就是救活,但是葉小曼知道她睡了上百年,忽然醒來還是感到一點不可思議的懼怕不安。

    凌威的心中感到非常激動,在山谷中他讓姑娘恢復了生機,但並沒有真正甦醒,有行動才能算復活。現在,真的要達到起死回生了,是任何一位中醫師都夢想和希望見到的事情。凌威緩緩靠近姑娘的床邊,看著姑娘清麗的臉頰。姑娘手指的顫動還在繼續,慢慢的顫抖延續到胳膊,然後整個人跟著顫抖。

    「怎麼回事?」雲姨伸手搭上姑娘的腕脈,凌威同時抓住另一隻手的腕脈,由於顫抖得厲害,脈搏一時難以琢磨,過了好一會兒,凌威和雲姨鬆開手,相視著搖了搖頭。

    「沒有辦法嗎?」耿忠聲音低沉,略帶傷感,作為老人看著年輕的生命漸漸消失總是免不了感慨。

    「有。」雲姨神情凝重:「用大周天針法,而且需要陽剛之氣的那種針法,施診的必須是男子。」

    「這還不容易,凌威就會大周天針法,完全符合條件。」耿忠望了望凌威又望了望雲姨。

    「不行。」雲姨搖了搖頭:「情況很不好,真正恢復的可能性極為渺茫,運用大周天針法要消耗大量體力,凌威身中花毒,稍有不慎不僅救不了人反而搭上自己。」

    「這、、、、、、」耿忠張大嘴,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救一個上百年前就應該死去的人,而且是希望渺茫,搭上凌威這樣一位神醫級別的人,確實有點不值得。但是,醫生的天職就是救命,只要有一絲生機都不應該放棄。

    「準備針。」許久,凌威緩緩說出三個字,語氣堅定,雙手在胸前十指交叉,快速扭動幾下,活動關節。

    凌威性格算是比較溫和,但是在醫學方面很堅定,決定了的事很難更改,他準備出手,別人也就不再異議,葉小曼張了張嘴又閉上。童宛茹想說什麼,只是嘴角翹了翹,也沒有說話,拿過十幾根剛剛消過毒的鋼針,遞給凌威,凌威取過兩根,捏在手中。看了看牆上的電子鐘,皺眉計算了一下時間和血脈的關係。然後在姑娘雲門穴下了一針。停頓了一下,又在姑娘的期門穴下了一針。

    一連下了八針,每一針都經過細心的計算,下針也是謹慎無比,一輪下來,凌威額頭再次有汗水滾滾而下,整個人虛弱地坐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那位姑娘。姑娘身體的顫抖平息了一會,手臂上的肌肉開始微微跳動,青筋暴起,手指不斷捲曲。

    又過了一會,凌威伸手把了把姑娘的脈搏,快速把針取下來,姑娘手臂恢復了平靜。

    「好了嗎?」葉小曼伸手擦了擦凌威臉上的汗水。

    「這才是開始。」凌威苦笑了一下,救人哪有那麼容易,世上的事都有平衡,要想得到多少往往就要失去多少,想讓一個人起死回生自然要付出很大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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