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威選擇的賓館是三星級,在京都只是個小賓館,離開大街,穿過一條不太寬闊的小巷,幾十米,也不算太遠。就在他們離開車站緩緩走過去的時候。火車上那個矮胖的中年人出現在他們剛才站立的地方,黃頭髮的年輕人緊靠著他:「牛哥,是那幾個醫學院的學生。」
「奶奶的,到了我的地盤,老子收拾他們。」胖子舞動著手臂,在昏黃的路燈下臉色有點猙獰。
「我們幾個?」黃頭髮年輕人有點猶豫。
「當然不是。我有人手。」胖子掏出手機,低聲吼道:「你們幾個給我過來。」
兩分鐘後,幾個梳著大背頭的年輕人跑過來。領頭的氣喘吁吁:「牛哥,我們在車站門口接你,你怎麼到這裡了?」
「少廢話,給我收拾前面幾個人。」胖子指了指快要看不見的凌威等人,領先衝過去。其他幾個人快步跟隨。
李曼雲等人背著行李,行走得並不快,眼看著還有一二十米就要追上。忽然從一旁跳出兩個人攔住了去路,胖子差點和對方撞個滿懷,急忙剎住腳步微微後退。眼前站著一男一女,男子身材修長壯實。女子苗條秀麗,看起來像一對情侶,不過眼神在燈光下顯得都有點陰冷。胖子也算見多識廣,當然不會認為小夫妻在鬧著玩。沉聲說道:「你們是誰,要幹什麼?」
「你用不著知道我們是誰,我們也不想幹什麼,只想告訴你們不要打攪前面幾個人。」攔路的男子聲音很淡,好像在教訓一群孩子。
「憑什麼?」胖子撇了撇嘴,看了看自己身邊氣勢洶洶的幾個人,信心十足。
「你們不配知道。」攔路的女子聲音清脆:「滾回去吧。」
胖子愣了一下,對方氣勢逼人,不僅是一種勇氣還有殺氣,令他心中產生一點恐懼。旁邊的黃頭髮有點愣頭愣腦,看到對方是兩個和他們年紀差不多的年輕人。不服氣地哼了一聲:「解決他們。」
「好,大家一起上。」胖子咬了咬牙,一揮手,身先士卒地衝上前。有人請戰他這個老大不能太孬種。
「不知量力。」攔路的年輕人冷哼一聲,向前一步迎著胖子而上,伸手抓住胖子的手腕,猛然一扭動,胖子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噗通一下倒在路邊。女子飛身而起,雙腿飛踢,兩位胖子的弟兄被踢中下巴,仰臉倒了下去。眨眼間三個人倒地,剩下的人不敢再進攻,而是向後退了幾步,膽怯地看著一男一女。他們畢竟不是亡命之徒,打架鬥毆哪裡見過這樣的身手。
「算你們識相。」攔路的姑娘瞥了瞥剩下的人,大聲說道:「帶著你們朋友上醫院吧。」
幾個人不敢多言,拉起胖子和另外兩個人踉踉蹌蹌跑了開去。街道顯得冷清下來,姑娘輕輕歎息一聲:「其實,用不著我們出手的,這樣的幾個混混哪裡是凌威的對手,」
「蝴蝶大姐的任務我們總要完成得好點。」男子笑了笑,拉起姑娘的手:「走,朱珠,我們也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我可是第一次來京都。」
「我也是,有時間我們玩個夠。」姑娘輕聲笑著,笑聲悅耳動聽,充滿幸福快樂。兩個人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胖子應該慶幸撿了一條命,一個是東南亞殺手組織的二號人物朱珠,一個是日本井上家族培養的精英小泉明智,要不是兩個人性情愉快,他們已經是幾具死屍。
身後發生的一切凌威並不知道,他領先走進賓館,定好兩個房間。凌威在隔壁的服裝店買了換洗衣服,回房間洗了個熱水澡,活動一下坐得有點僵硬的後背,旅途的疲勞一掃而空,拉了一下躺在床上的張豐田:「走,我們吃飯去。」
吃飯,當然是值得高興的事,尤其是和凌威這樣的人在一起。付錢是用不著的。張豐田從床上跳起來:「我去叫上李曼雲和黃雅莉。」
女人洗完澡的時候魅力十足,李曼雲和黃雅莉剛剛洗過的秀髮輕輕披散在肩頭,臉頰水潤艷紅,散發著一種年輕女子清純的美。走進賓館的餐廳立即引來許多羨慕的目光。
餐廳很大,幾個人在一個角落坐下,凌威和幾個學生一樣,不喜歡顯山露水。點完菜幾個人剛坐下端起茶杯喝茶,門口進來一位齊眉短髮的姑娘,圓臉大眼,白上衣黑色褲子,顯得乾淨利落。張豐田立即向她招了招手:「夏春怡,過來,這邊。」
姑娘轉過身,快步走到近前,向李曼雲和黃雅莉輕聲分別打招呼,聲音柔和,轉到凌威臉上,微微愣了一下。張豐田急忙介紹:「凌大哥,我們路上認識的朋友。」
「認識你很高興。我叫夏春怡,醫科大學學生。」姑娘圓圓的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
「請坐。」凌威笑了笑,示意服務員加一副餐具。張豐田顯得很興奮,推了推凌威:「凌大哥,夏春怡是我們中醫科的驕傲,祖傳中醫,京都有名的和仁堂未來的接班人。」
「張豐田,別亂說,我只是一個學生。」夏春麗微微蹙了蹙眉,不太喜歡張豐田的話,張豐田立即閉嘴。黃雅莉在一旁笑了起來:「春麗師姐,張豐田學中藥學完全為了你,他原來是學臨床醫學的,有一次看到你用針灸治療病人,一下子就著迷了,臨時改學中醫藥學。畢業後你就把他收進和仁堂吧。」
「黃雅莉,你別胡說八道。」張豐田伸手打斷黃雅莉的話,滿臉緋紅,誰都看得出黃雅莉說對了。
「只要他夠優秀,我們和仁堂一定歡迎。」夏春怡說得很大方,也表明了態度,那就是夠優秀。
「什麼叫夠優秀啊。」張豐田洩氣地歎息一聲。凌威笑著拍了他一下:「只要努力你就夠優秀。」
「是的,我要努力,畢業後一定進入和仁堂。」張豐田握了握拳頭,似乎像在向夏春麗宣誓。
「和仁堂有什麼了不起。」旁邊一張桌上忽然傳來一聲譏笑。
「你說什麼?」張豐田一下子站起來,怒視著說話的人。是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人,長得五官端正,只是眼角的一顆痣讓他顯得有點怪異。見張豐田瞪著他,撇了撇嘴:「怎麼,還不服氣,我是保和堂的龍遇,是不是想賜教啊。」
保和堂,凌威一下怔住了,在他印象裡,保和堂的醫師都是謙虛溫和,誠懇待人。到了京都還沒有到保和堂看看,竟然就遇到了這樣一個神態高傲,出言不遜的醫師,令他非常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