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缺點,就算十惡不赦的人也會有優秀的一面,錢楓當然不例外,他的優點就是對葉小凡絕對的忠心,屬於知恩圖報,葉小凡只是個碌碌無為的花花公子,能夠奪取葉小曼的成果而成為銘宇集團的總裁完全是錢楓的功勞。錢楓自從在賭場上被葉小凡救了一命之後,就發誓在葉小凡身邊效犬馬之勞。為葉小凡掃除前進路上的一切障礙。他做得很好,葉小凡順利登上銘宇集團總裁的寶座,現在只有一個隱患,也是唯一一個,就是那個在他和葉小凡都以為已經過世的葉小曼。為了這個隱患,錢楓可以去死,所以他毫不猶豫進入崔溪鎮。但是他深知葉小曼並不好對付,何況葉小曼身邊還有一位巾幗不讓鬚眉的程怡然,想對付談何容易。
當羅羽提出能夠找出葉小曼的時候,錢楓心中一陣驚喜,無論羅羽怎麼知道自己的底細的,無非相互利用,他並不害怕,平靜地看著兩個藍眼睛的外國人。
「很簡單,很簡單,」羅羽慢條斯理地說道:「葉小曼在這裡是不會到處亂走的,只有引她出來,她在這裡唯一關心的是凌威,只要凌威出事她就會忍不住冒出來。」
「你怎麼知道葉小曼和凌威的關係?」錢楓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這個外國人怎麼什麼都知道,葉小曼和凌威的關係可是個機密。
「我當然知道。」羅羽笑了笑,並沒有回答,事實上,世上的許多事看起來神秘,揭穿了卻簡單得讓人啼笑皆非。羅羽知道凌威和葉小曼的關係是來源於醉仙閣二樓賣茶葉的小花,而小花和葉小曼關係不一般,葉小曼說過要收小花為妹妹,小花知道兩個人的關係理所當然。
錢楓見羅羽沒有回答自己疑問的意思,繼續原來的話題:「凌威是個醫生,現在可是公眾人物,怎麼讓他出事?」
羅羽嘴角露出一絲陰陰的笑,向一旁的羅志使了個眼色,羅志從旁邊桌子抽屜裡拿出一個很小的白色瓷瓶,放在桌上,羅羽手指在桌角敲了敲:「這個東西就是我們提取的瘟疫病毒,凌威成天和病患打交道,被傳染上瘟疫不會有人懷疑。」
「病毒?」錢楓手掌下意識伸向小瓷瓶,迅疾向後縮了縮。目光在兩個外國人臉上掃了掃,忽然笑起來:「這病毒不是你們提取的吧,壓根就是你們帶進來的。」
「錢先生真會開玩笑。」羅羽呵呵笑了兩聲,目光露出一絲寒意。錢楓連忙擺手:「你們別誤會,我可沒有那麼多名族情節,只要能找到葉小曼就行。」
「錢先生爽快。我們提供東西,具體的你自己看著辦。」羅羽朗聲笑起來,不知是為了錢楓還是為了他自己沒有看錯人。
錢楓兩個手指捏著小瓷瓶,小心晃了晃,語氣疑惑:「這玩意不會玩火**吧?」
「錢先生儘管放心,瘟疫病毒通過體液傳染,何況這個沒有經過人體,活性很低,灑在手上只要用消毒水洗一下就可以。」羅羽輕聲解釋:「可以灑在衣服上,人體出汗就會吸收,當然最好是口服。」
「明白。」錢楓微微點頭,忽然伸出手:「還有嗎,再給我一瓶。」
「這個……」羅志瞄了一眼羅羽:「我們剩下的不多了。」
「不多也不代表沒有。」錢楓聽出了話中的意思,立即追了一句:「你沒再給我一瓶,可以再提取嗎。」
「提取?你認為容易啊,還要母體在很嚴格的環境下進行。」羅直白了錢楓一眼,錢楓倒是驚訝地叫起來:「這玩意還有母體,那不是太恐怖了嗎。」
「哪來那麼多廢話。」羅羽瞥了一眼羅志。臉色不悅:「再給他一瓶。」
「謝謝。」錢楓把兩個小瓷瓶小心翼翼收起來,轉過身走向門口。
「等一下。」羅羽忽然叫了一句,等錢楓停下腳步,冷冷說道:「錢先生,我希望你走出門就不要再和我們扯上關係,否則,你的主子葉小凡說不定一不小心會染上瘟疫。」
「明白。」錢楓緩緩把身體轉過來,冷冷說道:「我根本沒有見過你們。至於什麼病毒,我一個做皮件生意的,半點不懂。」
瘟疫區的生活枯燥無味,雨水沖刷過的街道到了傍晚再次瀰漫起刺鼻的消毒水味。一種沉悶的氣氛始終籠罩著,一天下來,讓人感覺到這是個與世隔絕的世界,那種繁華和諧熱鬧的都市生活恍如夢中。凌威卻無暇體會那種差異,整整一天都是在收集病毒資料和病患情況,中西醫兼顧。夜幕降臨回到住處已經一身疲倦,但是腦中依舊了無睡意,打開電腦整理著資料,皺眉思索著,身體在窗簾上投下端坐的剪影。累了休息,天經地義,但病患刻不容緩,在凌威的心裡,病患和疫情高於一切,這不是為了和保和堂的競爭,楚雲現在是不是在努力尋求治療瘟疫的方法,凌威根本不在乎。他就像專家面對科學難題,廢寢忘食,不死不休。
斜對面的一座小樓上,一位嬌艷的姑娘正在臨窗的一張茶几邊和林依凡相對而坐,一股西湖龍井的清香在房間裡飄逸著。
「林叔,你不會勸勸他嗎,這樣不眠不休,沒有找出解決問題的答案自己先倒下了。」姑娘瞄著凌威在窗簾上的剪影,語氣有點擔憂。
「思羽,要關心你自己去啊。」林依凡端起茶杯,輕聲笑著:「你在京都在我面前沒少嘮叨,說凌威怎麼怎麼樣出類拔萃,現在看來有點意思,沒有人勸得住他,唯一方法就是幫著他在沒有倒下前搞定難題。」
「那麼,就把衛生廳的文件傳給他,那些最先進尖端的鑒定可是下面設備難以達到的。」姑娘柳眉微蹙,有點猶豫。
「哪些是機密,你是上面派來的,怎麼做我不干涉。」林依凡淡淡笑著,看不出什麼意思:「不過,我提醒你,那些鑒定只能說明事情嚴重性,根本無法解決問題,如果不會引起人心惶惶就可以。」
「我相信凌威不會洩露。」姑娘語氣斬釘截鐵,對凌威充滿信任。
「那你還和我商量什麼。」林依凡笑聲加大了一些,帶著調侃,姑娘臉頰微紅,嬌嗔著說道:「你也取笑我,幫我把文件交給凌威,不然我到爺爺那裡告你的狀。」
「好好好,聽你的。」林依凡站起身,朗聲笑著走向一旁打開的電腦。
靜寂的夜幕下,笑聲傳出去很遠,凌威似乎抬頭望了望。姑娘猶豫了一下,信步走下樓,沿著迴廊向凌威那邊靠近。剛剛到門口不遠,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面罩白沙的童婉茹從外面走進來,見到那位姑娘微微一愣:「黃姑娘,沒有睡啊。」
「瘟疫越來越嚴重,怎麼能睡得著。」姑娘輕聲歎息著:「可惜,我對醫學瞭解不多,也幫不了你們的忙。」
「黃姑娘,你的支持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幫助。」童婉茹聲音很輕,透露著一點疲憊,指了指凌威的房間:「要不要進去坐坐。」
「不打攪你們了,我還有點事。」姑娘說完一轉身走向另一個方向。童婉茹望著她的背影愣了愣,抬腳走向凌威的房間。
童婉茹的身影剛剛消失,一位年輕人出現在迴廊上,四處望了望,加快腳步向凌威隔壁的一個房間走去,腳步聲很輕,有點鬼鬼祟祟。房間裡並沒有人,燈光卻亮著。這是一間不大的臥室,衣架上掛著幾件衣服,剛剛洗完甩干,旁邊一台電風扇呼呼吹著,在去除衣服的濕氣。
年輕人快速搜尋了一下,最後把目光盯在衣服中間的內衣上,用手擺弄了一下,緩緩從身上掏出一個白色小瓷瓶,猶豫了一下,神情有點害怕,嘴裡低聲念叨:「老大說了,只要一點點,保持凌威一個人感染,不能多,不能多。」
這可是沾染上就有生命危險的病毒,膽子再大也會害怕,尤其白天見到病人發病的痛苦樣子,歷歷在目,讓年輕人的手不由自主抖起來,一點點是多少,可不好掌握。又猶豫了一會,另一隻手伸向小瓷瓶的瓶蓋。
「你幹什麼?」門口忽然響起一個散漫的女子聲音,年輕人身體僵硬了一下,緩緩轉過臉,一位秀氣的姑娘正倚在門框上,調侃地望著他。
「歷芊芊?」年輕人詫異地叫了一聲,自己一直警惕,怎麼不知道一個大活人靠近,除非歷芊芊原來就在這裡。
「你叫章魚,和錢楓一起的。」歷芊芊淡淡笑著,向章魚伸出手:「拿來。」
「什麼?」章魚下意識收回手,把小瓷瓶握在手掌裡。
「你手裡的東西。」歷芊芊聲音依然很輕,不動神色。
「不行。」章魚手掌握緊,另一隻攥成拳頭。臉上露出一種凌厲的神色。
「怎麼,想動手。」歷芊芊身體倚在門框上還是一動不動,冷冷撇了撇嘴:「把東西給我,我保證不會告訴凌威。」
「不行。」章魚眼中寒芒一閃,身體直接向歷芊芊衝過去,試圖一下子擊倒眼前纖弱的姑娘。但是,剛剛前進一步整個人就僵在當場,因為他看見了歷芊芊手中握著一把寒光閃動的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