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這樣做的。」方進軍抬手啪的一下拍在桌子上,把兩個日本人嚇了一跳,但兩個人很硬氣,一言不發,眼睛瞄著方進軍身邊拿著槍的兩個人,思量著是不是真的刑警。
「怎麼,在我面前還嘴硬。」方進軍蔑視地笑了笑,伸手取出一根鋼針:「我會讓你們生不如死。」[|com|]
兩個日本人臉上露出一絲恐懼,方進軍的針灸水平他們是知道的,並不是危言聳聽,他們看過方進軍做的實驗,是在一隻兔子身上實驗的,兔子痛苦的叫聲他們都記得很清晰,那是井上正雄的計劃,沒想到還沒成熟就要用在他們自己人身上。雖然兔子不同與人,未必有效,但也有可能比兔子還明顯,他們可不敢試試,但也不甘心就這樣被動,相互看了一眼,胳膊動了動。方進軍立即冷笑了一聲:「怎麼,想動手,這兩支槍可是裝了消聲器,我保證你們會在這個世界上無聲無息消失。」
「刑警不能隨便殺人的,這個我們懂。」一位日本人試探著看了看兩位刑警。
「你們錯了。」方進軍語氣堅決:「第一,你們如果試圖行兇,刑警可以開槍,第二,我也沒說他們是刑警。」
兩個日本人的胳膊立即僵硬了一點,方進軍笑了笑:「說吧,我既然能控制你們就不會給你們任何機會。」
「隨你的便。」兩個日本人好像放棄了抵抗的念頭,但依舊很固執:「我們日本武士是不會屈服的。」
「我差點忘了,你們是日本武士。」方進軍從一旁的桌子抽屜裡拿出一把短刀,抬手扔了過去:「我成全二位,剖腹吧,乾脆點,不然很痛苦。」
刀掉在地板上,發出一陣脆響,刀鋒寒光閃動,有點陰森,兩個日本人的手同時下意識縮了一下。方進軍立即看出兩個人的害怕,大聲笑起來:「怎麼。你們不敢,那麼就按我說的做,你們很清楚,我在井上正雄身邊深得信任,已經掌握了你們井上家族的一些秘密,井上正雄在無名島以藥材加工為名,暗中提煉毒品和用於恐怖活動的有毒氣體。證據確鑿,離滅亡也不遠了,你們只是先行一步,還可以將功贖罪,怎麼樣?」
兩個日本人相視一眼,似乎在考慮方進軍的話,眼中卻閃動出一絲寒光,忽然同時轉身向方進軍和兩位刑警打扮的人撲過來。他們都是經過訓練的人,當然不會就這樣屈服,不試一次絕不甘心。一出手就是用盡力氣,快捷迅猛。
方進軍早有防備,向後退了一步,他身邊的兩位刑警同時舉槍,扣動扳機,兩位日本人當然不會傻到用肉身和子彈抗衡的地步,身體向側面倒地,翻滾一下向這邊靠近。
手槍扳機雖然扣動,卻沒有槍聲,不是裝了消聲器,而是根本沒有子彈。兩個日本人立即知道上當了,雙手一按地面,身體躍起,準備擊殺方進軍,空手搏鬥他們有把握。可是,方進軍並沒給他們機會,一張大網忽然從上面掉下來,把兩個人罩得嚴嚴實實,兩位刑警打扮的人從兩邊拉動繩索,兩個日本人像粽子一樣被捆在一起。
「方進軍,真有你的。」西門利劍大聲笑著從一旁的房間走了出來,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兩個日本人:「我還打算出手呢,你輕而易舉就搞定了。」
「小意思。」方進軍臉上露出自信的微笑:「要是這兩個小腳色都擺不平,我還能在井上正雄身邊混嗎。」
「接下來怎麼辦?」西門利劍知道方進軍一定有安排,自己只要配合一下就行。
「我們要用這兩個傢伙釣大魚。」方進軍微微思索著說道:「井上正雄的勢力很大,要一步步削弱才行。」
「這兩個傢伙恐怕很難配合。」西門利劍抬腳踢了一下兩個日本人,笑著說道:「我在刑警隊呆過,對付這種人還有點辦法。」
「好,我們輪流試試。反正有的是時間。」方進軍似乎很興奮,兩位日本人聽起來卻忍不住同時哆嗦了一下。西門利劍是有名的刑警隊長,審訊手段當然很高明,再加上方進軍,真的會生不如死。
夜色更濃,建寧市城南四號小區一個院子裡傳出低低的哀嚎聲,有鄰居好奇地在外面觀望,裡面探出一顆腦袋,緊接著就是音樂聲,似乎在放一部恐怖片。鄰居搖了搖頭,緩步走回房間,嘴裡念叨著:「這些孩子,半夜三更還嚇人。」
音樂聲大了點,掩蓋了哀嚎聲,審訊在繼續,這一夜,兩個日本人知道了刑警隊和方進軍這樣看起來溫柔善良之人,手段比起他們有過之而無不及。讓他們所謂的武士道精神土崩瓦解。
同樣的夜色下,還發生著不同的故事,並不都是像四號居民區小院裡這麼血腥,太多的是浪漫和溫馨,凌威此時就是在一種難以言說的溫馨中。
一排消毒過的銀針擺在桌上,陳雨軒神情凝重,推了推一把椅子,讓凌威坐下,因為一次性針灸二十幾個穴位,是第一次,而且穴位分佈在身體不同部位,趴著和仰臉躺著都不適合,只有坐著。凌威把手搭在兩邊扶手上,耿老爺子說會很痛苦,他需要有個支撐預備一下。
「脫衣服。」陳雨軒忘了他一眼,隨口說道:「我要看準穴位。」
「你是老醫師了,隔著衣服下針沒問題吧。」凌威有點不解,一個資深的針灸醫師手指隔著單薄的衣服完全可以找準穴位,甚至根據人體高矮胖瘦可以直接下針,陳雨軒怎麼還要自己脫衣服。
「你看什麼,你又不是大姑娘,脫啊。」陳雨軒白了他一眼,神情不像開玩笑,一本正經:「我是不想有絲毫差錯,這種針灸方法第一次用,不知道反應如何,所以要絕對精準。」
凌威覺得有道理,立即甩開衣服,露出肌肉隆起的身體。皮膚不是很白,在燈光下散發著健康壯實的光彩。看得陳雨軒微微一愣,姑娘青春的心立即有了點悸動,一般醫生眼裡病人只是個軀體,不會產生感情,但現在凌威嚴格來說不是病人,是一種實驗品,他在陳雨軒心中的地位非同小可,陳雨軒不願看到凌威出現丁點意外,難免心潮澎湃,忍不住歎了口氣,緩緩放下剛剛抬起的手:「要不,我們找別人試試?」
「我們是醫生,既然危險就要自己試試感覺。」凌威搖了搖頭,盯著陳雨軒:「你怎麼啦,以前可不是這樣猶豫的,下針吧,有危險還不至於送命,沒關係的。」
陳雨軒想了想,覺得凌威說得在理,沒有生命危險,試一試應該沒問題,不然耿老爺子絕對不會把針灸方法交給他們。她深吸一口氣,穩定一下心神,再次抬起手。柳眉微皺:「凌威,大周天針法要計算時間嗎?」
「應該不用,二十四個穴位的意思是自成一個周天,完全不需要按時間,有點逆天。」凌威也思索著皺起眉頭:「這套針法每一針都不會有問題,效果應該在二十四根針全部扎完以後,」
「好吧,我開始下針了。」陳雨軒緩緩抬起手,兩個人雖然知道下針的時候不會有事,但還是都很謹慎,屏住呼吸,房間裡連一根針落地都能聽見,足足花了十分鐘,陳雨軒才把二十四根針在十二道經脈上扎完,神情絲毫沒有放鬆,看著那些明亮的針尾在微微晃動,她有一種發狂的感覺,比凌威還要緊張,拳頭緊握,手臂微微發抖,過了一會兒,見凌威默默無語,顫聲問:「凌威,沒事吧。」
「你別緊張,我沒事,有點暖洋洋的。」凌威笑了笑,很坦然,但緊接著眉頭皺了一下,陳雨軒更加緊張,湊近一點:「有什麼別撐著,要是不行我們就放棄。」
「那不行,耿老爺子說了,放棄就更危險,況且韓震天的事要盡快想個辦法。」凌威語氣堅決:「等會發生任何事你都不要亂動,我是死過的人,經得住。」
「好。」陳雨軒用力點了點頭,牙齒緊緊咬著嘴唇,一眼一眨不眨地看著凌威。
體內氣血運行越來越快,凌威幾乎可以感覺到流過每個穴位的那種刺痛,隨著氣血的快速運行,他的呼吸變得急促,似乎要配合那種節奏,快得幾乎讓他背過氣去,穴位上的刺痛感開始是一個接著一個,後來快得無法分辨,直接連成一條線,按照大周天運行路線,沿著十二道經脈週而復始無窮無盡,疼痛也顯得無窮無盡,汗水沿著凌威的身體滾滾而下。
房間內只剩下凌威的喘息聲,他的手指繃得很緊,牢牢抓住椅把,指節因為用力而變得蒼白,臉色卻一片潮紅,牙齒相互咬著,發出極其輕微的卡卡聲。
陳雨軒的神情比起凌威好不了多少,滿臉惶恐不安,汗水也是滾滾而下。看著喜歡的人在受著煎熬,比自己親身經歷還要難受百倍,陳雨軒恨不得自己取代凌威,哪怕讓她萬箭穿心也在所不惜。可是,她只能看著凌威痛苦而無能為力,最難過的是不知道這樣的痛苦什麼時候結束,時間在一剎那變得無比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