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威把船放慢速度,一邊向快艇靠近一邊想著眼前的情況怎麼處理,他已經通知了秦局長,如果水上巡警趕來見到西門利劍和自己會怎麼樣,有一點可以清楚,西門利劍和自己的所有努力是白費了,真有點懷疑是不是井上正雄故意設置的圈套。
太湖水在陽光下有點刺眼,凌威感到全身一陣燥熱,情不自禁地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西門利劍顯然沒有認出戴墨鏡的凌威,大聲叫道:「是錢老闆,貨在我船上。」
凌威很無奈,只好把船貼近快艇,西門利劍提著兩個箱子跳過來,把箱子放在藥材上,拍了拍手,笑了笑:「要驗貨嗎?」
「我們就不要再演戲了。」凌威歎息一聲,頹然在船舷上坐下。西門利劍身體一震,看著凌威的臉好一會兒,語氣疑惑:「你是凌威?」
「是我。」凌威取下墨鏡,眼神明亮異常。
「怎麼會這樣。」西門利劍也明白過來,他雖然沉著冷靜,應變能力極強,但此時也是無計可施。
「我已經通知秦局長了,等著我們兩被抓起來吧。」凌威感覺啼笑皆非,不過奇怪的是,秦局長竟然沒有派人過來,他仰臉看了看西門利劍:「你和秦局長說了嗎,是不是知道是我們兩,不行動了。」
「我沒有說,可能是湖面廣闊,一時不好採取行動,耽擱了。」西門利劍思索了一下:「按計劃我現在交完貨就要離開。」
「那就按計劃執行。」凌威站起身,把西門利劍帶來的兩個箱子放在藥材下面,既然沒有任何異常,戲還得演下去。
手機鈴聲驟然響起,兩個人同時一愣,低頭看向腰間,是西門利劍的,打開,裡面傳來本田易修的聲音:「西門隊長,你磨蹭什麼?」
「我已經交完貨了,和錢老闆交代一下。」西門利劍一邊接聽一邊四處放眼觀望,聽口氣本田易修似乎在監視,不遠處有幾個小島散落著,當然發現不了什麼人在什麼地方觀望。
「你找什麼,我看到你,回到快艇,我有話要說。」本田易修證實了西門利劍的猜測,一定是在遠處用望遠鏡觀望。,西門利劍向凌威使了個眼色,快步走回快艇,低聲說道:「還有什麼事嗎?」
「剛剛從京都發來的調查,眼前這個錢老闆身份可疑,資料上有,真實住址卻查無此人。」本田易修聲音低沉陰狠:「立即做了他,帶著貨返回。」
「恐怕不行吧,這個人有詐,警察一定會跟著來,我必須立即離開。」西門利劍故意彎下腰準備發動快艇。本田易修在手機裡焦急地叫了一句:「等一下,警察已經被我們引向另一個方向,十分鐘之內不會過來,你有時間,是老闆的吩咐。」
「我試試。」西門利劍語氣很無奈,關了手機,再次走上凌威的船,相對而立。茫茫湖面,凌威不擔心別人會聽見,直接問:「又要耍什麼手段。」
「他們調查了,你的身份可疑,必須死。」西門利劍苦笑了一下:「想個死的方法吧。」
「我知道他們很厲害,沒想到這麼快就發現真相了。」凌威有點感慨,望著不遠處的八號島嶼:「距離大約一百米,憑我的體能,憋足氣在水下過去應該沒問題。」
「行。」西門利劍點了點頭,向凌威靠近一點,做出寒暄的樣子給遠處的本田易修看,然後揮起手掌劈在凌威後脖頸,凌威軟軟倒在船板上。西門利劍拿出繩子,把凌威捆了起來,看起來是五花大綁,不過繩結是在凌威手中,輕輕一拉就能解開。
「得罪了,」西門利劍拍了一下凌威的肩頭,伸手提起來,讓凌威深呼吸,然後一抬手扔進了太湖,凌威就像真的昏迷一樣,連掙扎都沒有,水面翻了個水花,立即恢復寧靜。
西門利劍彎下腰,打算把兩箱東西從藥材下面抽出來。忽然,一陣警笛聲由遠而近,幾艘快艇從不同方向包抄而來,一眼看去全是身穿制服的警察。西門利劍立即縱身躍上快艇,劃開波浪向右邊急速行駛。有人大聲叫喊,西門利劍,站住。西門利劍充耳不聞,快艇加快速度,水花四濺,從兩艘水上巡邏艇中間擦了過去,兩艘巡邏艇立即打了個迴旋,尾隨追擊,三艘快艇在湖面上劃出三條白線,在陽光下分外奪目。
西門利劍最先靠近湖岸邊的碼頭,一個迴旋,快艇飛向一邊,他則藉著慣性飛身躍起,摔倒在岸邊一處草地上,一個翻滾,雙手一按地面,站起身向林蔭道跑去,剛剛跑出幾步,一輛轎車忽然停在面前,車門打開,傳出井上正雄的聲音:「西門利劍,上來。」
西門利劍飛身撲進車裡,轎車快速向前飛奔,幾分鐘後來到城東一棟別墅。西門利劍一口氣爬上三樓,從窗子向外觀察,四處沒有可疑之人,才鬆一口氣,頹然坐倒在沙發上。井上正雄笑了笑:「不好意思,是我們沒有考慮周全。「
「沒關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西門利劍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不過井上正雄還是繼續解釋:「那個錢老闆我們考察過,楊柳說他就是一個色狼,一夜把她折騰得要死。」
「事急從權,現在便衣也不一定不近女色。」西門利劍淡淡解釋著,他知道井上正雄口中叫做楊柳的姑娘一定和凌威有默契,凌威絕對不是隨便的人,就算有關係也不會折騰一夜,其中必有玄機,他自然要幫著瞞一下。
「會不會是楊柳和那個錢老闆串通好的。」井上正雄幾乎和西門利劍同時想到這一點,話剛出口西門利劍立即否定:「不會,姑娘應該是你臨時安排的,不可能立即串通好。」
「我想也是。」井上正雄疑惑地點了點頭,在房間內不安地走了幾步,本田易修大步走了進來,見到西門利劍立即嚷道:「你怎麼不把貨帶回來,那可是一筆大損失,我們還得加班加點工作。」
「你他媽還說風涼話,老子差點連命都搭上了。」西門利劍從沙發上縱身躍起,一把抓住本田易修的脖領,大聲吼道:「你不是說把那幫警察引開了嗎,怎麼轉眼就到了。」
「這怪不得我,我的手下已經把他們引向別的島嶼,可他們忽然好想
像發現不對勁,轉身就向你那邊撲過去了。」本田易修急忙解釋。
西門利劍依舊不甘心地哼了一聲,眼睛凌厲地盯著本田易修,語氣凶狠:「要不是我躲得快,就跟著那個錢老闆進太湖餵魚了。」
「我也不想這樣啊。」本田易修抬手想掰開西門利劍的手腕,可西門利劍抓得很緊,兩個人立即僵持起來。
「別鬧了。」井上正雄忽然走上前,一手抓住一隻手腕,把兩個人輕鬆地分開。西門利劍覺得井上正雄的手腕如同鐵箍般堅硬,暗暗心驚。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看似在生氣,卻在暗暗掂量將來如何對付這個看起來有點柔弱,但力量很大的井上正雄。
晚霞隱沒,夜幕拉開,凌威才搭乘一艘畫舫全身濕漉漉回到保和堂,從後門偷偷進入自己的房間,剛推開門,陳雨軒就站立在面前,滿臉怒氣:「凌威,你怎麼搞的,一去就是這麼長時間,手機又是關機,想把人急死啊。」
「不好意思。」凌威把灌滿水的手機扔在桌上,還沒有繼續解釋,陳雨軒看他一身濕漉漉立即變得關切起來,伸手脫他的上衣,低聲抱怨:「怎麼不小心點,快點脫下來,別著涼了。下次這種事再干帶上我,省得乾著急。」
「不會有下次了,這個身份已經死了。」凌威看著陳雨軒真情流露,心中一陣溫熱,輕聲笑了笑。陳雨軒很快脫了凌威的上身衣服,看著他隆起的胸肌,忽然一愣,嬌嗔地推了他一下:「自己脫,難道你還等我把你脫光啊。」
「我又沒逼你,是你自己在我進門的時候就脫的。」凌威調侃地看著陳雨軒的臉頰,看著她腮邊飛起紅霞。
「去你的,快點洗個澡,你不是說要慶功嗎,我在如意酒樓定了酒席。」陳雨軒嫣然一笑,轉身走了出去。
凌威走進洗澡間,打開熱水器,任由那股溫熱在全身流淌,放鬆一下身體和情緒,把這幾天的事仔細回想了一下,那個錢老闆不會和自己帶來任何關聯,放心地閉上眼。
水流柔柔地流過軀幹的每一個角落,就像女人的手在撫摸。凌威忽然想起了娛樂城的那個楊柳姑娘,那種致命的誘惑瞬間爬上心頭,一下子有點亢奮,一種騷動在血液內慢慢流淌,又想起剛才陳雨軒的嫣然一笑,不由得呆呆發愣起來。
「凌威,你能不能快點啊,你不是在太湖裡泡過了嗎,還沒泡夠啊。」門外傳來陳雨軒的催促聲和咯咯嬌笑聲,如銀鈴般清脆,令人心動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