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一章拳王(79)井上正雄的功夫
按照這幾天賽場上的規矩,韓震天如果不輸,每天打五場,中間插入其他選手的比賽,韓震天名義上是和所有建寧選手爭奪,事實上幾天下來建寧地區也沒有選手和韓震天抗爭,韓震天的對手就是本田易修一夥人,他們成了最主要的看點。
當然,其他選手的比賽也很精彩。今天韓震天第一場出奇的順利,休息的時候中間加了兩場,第一場是一位河北省來的選手對陣東北石家莊的選手,兩個人都是專業拳擊選手,自由搏擊變成了拳擊賽,拳擊賽有許多條條框框,這裡卻沒有,所以比起平常的拳擊賽更加精彩,足足打了半個小時,最後分出勝負的時候雙方都是精疲力竭,一位選手被對方抱著翻過擂台邊的繩索,軟軟扔到地面上,勝利的選手扶著繩索才勉強站穩,連勝利的手勢都沒有做好,被同伴攙扶著下台。
「第二場,來自大連的跆拳道四段吳喬木對陣、、、、、、、」在台上宣佈比賽是件光榮的事,王開元當仁不讓,可話說到一半立即愣住了,一臉驚訝,眼珠子都快瞪得掉下來。
「王經理,說啊,這一場還有誰?」台下有人看到了王開元的表情,能讓王開元如此驚訝的事自然非同小可,好奇心立即極度膨脹:「王經理,快點啊。」
王開元清了清嗓子,聲音提高了一些:「還有一位是來自日本的朋友,井上正雄。」
說完,王開元把目光投向台下,向他預料的那樣,很多人一起瞪大眼,滿臉不可思議,和他剛才的神態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就連本田易修等人也感覺到意外。井上正雄許多人都知道,在大家印象裡文質彬彬,他來湊什麼熱鬧。而且大家都認為本田易修就是井上正雄的手下,正在和韓震天爭鬥,作為幕後指揮當然不應該拋頭露面,就算動手也應該是面對韓震天。
震驚過後就是議論紛紛,凌威和韓震天等人也是面面相覷,無論從什麼角度看,井上正雄都沒有必要這樣做,一個家族的領軍人物,財富當然沒問題,看起來溫文爾雅又不好鬥,做什麼事撇撇嘴手下就立即去辦。
放著悠閒自在的日子不過,到擂台上冒險拚鬥,大多數人認為純粹是吃飽了撐的,或者神經出了問題。凌威卻知道井上正雄腦袋絕對沒問題,比任何人都要清醒,一定有什麼原因,而這個原因和拳王賽直接有關,難道他想當拳王?未免有點離譜,這種娛樂性比賽除了那筆獎金沒有任何實質意義。
就在凌威思索的時候,一片議論聲中。井上正雄從人群後面擠進來,一身寬鬆的練功服,不慌不忙走到擂台前,輕輕一躍,沉穩乾淨地登到台上,動作恰到好處,不顯山不露水,一眼看不出深淺。在台上站穩後向著四周微微抱拳,聲音低沉:「在下井上正雄,來自日本,喜歡一些運動,這次來台上只是為了長長見識,向中國的朋友討教一二。」
「扯蛋。」韓震天低聲罵了一句:「要長見識他的哪位手下不夠資格,還要在這樣的擂台上拋頭露面。」
「別急,看看再說。」凌威感覺到韓震天有點煩躁不安,安慰著看了看他的臉,只見韓震天眼中流露著一絲淡淡的狂躁。轉臉又看了一下井上正雄,井上正雄金絲眼鏡鏡片後面隱隱也有一絲騷動不安,和韓震天極為相似。
凌威心中一涼,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韓震天和井上正雄是兩個世界的人,無論從身份地位還是生長環境上來看,兩個人絕對不會有相似之處,而現在眼中流露出的光芒一模一樣就像好鬥的雄獅,躍躍欲試。這種關聯只能來自一個方面,大周天針法。兩個人都接受了大周天針法調理,這種狂躁就是來自於體內能量的不斷激發,那麼再繼續下去會怎麼樣?凌威打了個寒戰,不敢再多想。他是學醫的,中西醫都精通,當然知道極度亢奮在中醫會傷及氣血,致使頭部陽經損傷,影響神智,用西醫的說法就是神經過度刺激而錯亂。
凌威的心情忽然有點亂,按照原來的想法,有大周天針法調理,韓震天可以越戰越勇,而井上正雄偷去的針法有方進軍把持,絕對不會超過韓震天。韓震天可以說是穩操勝券。現在不同了,物極必反,人的身體承受力畢竟有限。但如果結束針法調理,韓震天對付本田易修等人就是凶多吉少。
「你在擔心什麼?」陳雨軒心思細密。從凌威緊皺的眉頭上立即看出他心裡的波動:「現在韓震天已經掙足了面子,就算敗了也不要緊。」
陳雨軒的話讓凌威猛然清醒,眉頭也立即舒展開來。是啊,韓震天現在敗了又怎麼樣,這幾天他一個人面對一次次挑戰,威風八面,他是滄州武館的半個老闆兼散打教練。隨著他知名度的快速升起,滄州武館這幾天報名的人絡繹不絕,學散打的價格提高了一倍學員還是成倍增加。拳王的稱號和那點獎金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無所求當然也沒有什麼擔心的。
台上井上正雄已經和對手開始一邊拳腳交接一邊遊走,他的對手吳喬木學習的是跆拳道,動作兇猛但不是太凌厲,明顯有武術套路的痕跡。井上正雄運用的是柔道加散打,雙方都是剛柔相濟,鬥起來沒有韓震天那樣的兇猛霸道,卻也很好看,有點行雲流水的感覺。
打鬥一直進行了十分鐘,有點過於平淡,沒有人叫好加油,本田易修等人也沒有為主子鼓勁,他們也不明白井上正雄為何心血來潮上台比賽。其實,井上正雄自己也不太清楚,剛才在貴賓房內接受完方進軍的針灸,覺得精神倍增,一種莫名的成就感和興奮感在心中流淌,坐立不安地在房間內走來走去,通過窗戶看到擂台上生龍活虎的韓震天,還有台下為韓震天鼓掌的嫵媚女人王月虹。他就像雄獅看到對手,忽然想上台試一試,不是為了拳王,更不是為了區區三百萬,只是為了那種搏動的情緒,為了和這個叫韓震天的年輕人一較高下,不過他畢竟是井上家族年青一代中的佼佼者,還沒有到為了女人徹底瘋狂的地步,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行動中有點雄性動物的本能而已,他要和韓震天競爭不急在一時,讓韓震天和本田易修繼續鬥下去。
又過了十幾分鐘,井上正雄一個背摔把對手從台上扔了下去,動作柔和,依然沒有一絲驚心動魄。和韓震天每次打鬥時的威猛霸氣比起來索然無味。鍾於良砸吧砸吧嘴:「沒意思,我還以為這個井上正雄有什麼了不起,軟蛋一個,太簡單了,如果和韓大哥交手不堪一擊。」
「我看未必。」凌威搖了搖頭,語氣凝重:「這個井上正雄打鬥了這麼長時間,臉上的金絲眼鏡竟然還在,不是很奇怪嗎。」
凌威一提醒,鍾於良和韓震天等人身體明顯意外地怔了一下。是啊,井上正雄剛才的打鬥不起眼,誰也沒有注意他臉上那副碰一下就可以碎裂的眼睛。自由搏擊,還沒有人戴著眼鏡的,這種反常出乎意料得誰也沒注意,半個小時的交手雖然不是很激烈,但還能保持眼鏡平穩地架在鼻樑上。只有一個可能,他的身手比起對手要高超幾倍。
井上正雄舉手向大家示意,同樣不慌不忙走下台去,等待他的將是下一輪淘汰賽。走過韓震天身邊有意無意看了韓震天一眼,韓震天感覺到一種致命的壓抑感,忍不住攥了攥拳頭。
王月虹在一旁下意識握了握韓震天的手,似乎害怕韓震天會被別人搶走,韓震天轉臉對她笑了笑:「沒事,有凌大哥在還不放心嗎,打完這一場中午我們到紫玉賓館喝一杯。」
「不行,下午你還有三場比賽,要休息。」王月虹嫣然一笑,充滿關切。
「不要緊,剛才那場比試很容易,接下來我也有信心,中午不用休息。」韓震天自信地揚了揚臉,大步走上台。平靜了很久的院子再次沸騰起來,尖叫聲此起彼伏。韓震天就像一位王者接受臣民的膜拜。
兩軍相逢勇者勝,韓震天這一場氣勢十足,無論對手是誰,他都是勝局已定。凌威放心地四處望了望,井上正雄已經不見蹤影。手機震動起來,凌威快速看了一眼,簡單幾個字,一號樓走道。
「我離開一下。」凌威輕聲和陳雨軒打了個招呼,悄悄退出人群。繞過一個花壇,穿過兩個月亮門,沿著風景區的一個小池塘邊的石板路走了幾十米,面前就是一號樓。立即加快腳步走進去。
就在凌威進入一樓走道的剎那間,一棵花樹後閃出一個年輕人,眉頭皺了皺,猶豫了一下,然後躡手躡腳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