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技術看來真的不錯。」井上正雄滿意地看著方進軍:「我讓專門人打聽了,那兩個人原先在保和堂治療,後來轉到省城醫院,很快就死了。」
「過獎。」方進軍臉色並不愉快:「井上先生,我希望我的醫術是救人而不是殺人。」
「不好意思,委屈你了。」井上正雄很歉意地說著,但臉上沒有絲毫愧疚,反而有一種掌握別人命運的興奮:「方進軍,你可以到無名島幫助我搞研究了,除了針灸,還有藥物研究。」
「我對藥物不在行。」方進軍說話很誠懇:「還是研究針灸吧。」
「也好,藥物你不在行。」井上正雄略加思索:「你幫我培養一些手下,負責無名島的警戒。」
「我也不適合做領導,沒有威信。」方進軍婉言推辭:「我在井上家族沒有任何貢獻也沒有任何值得驕傲的資本。」
「不不不。」井上正雄連連搖頭:「你有資本,而且很大,你的針灸技術很特別,依靠你領悟的大周天針法,可以迅速提高人體擊打能力,這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省去了好多年的艱苦訓練。」
「我至多負責無名島的警戒,不想出去執行什麼任務。」方進軍固執地堅持自己的觀點,不執行任務就是不殺人放火幹壞事,這是他的底線了。
「行。」井上正雄點了點頭,這是第一次和下屬談條件。方進軍確實是個人才,大周天針法需要精確的計算,還要有準確的手感和悟性,這一點縱然是精通針灸的人也不容易做到,而方進軍看起來有點木訥,卻可以把並不完整的大周天針法運用得恰到好處。現在梅子執掌井上家族的許多生意,梅子是凌威的親傳,大周天針法當然沒問題,要想和她競爭,方進軍就是個不可缺少的寶貝。
「那兩個人確實是心臟爆裂而死。這筆帳可以記在西門利劍頭上了。」井上正雄再次提起呂家兄弟,並不是表揚方進軍,而是提醒他殺了人,再也無法保持清白了,井上家族隨時可以致他於死地。
「那是激發力量,不過不是向著四肢而是攻擊心臟,自然會死亡。」方進軍說得很淡,似乎很糾結。
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小泉明智走了進來,看了一眼方進軍,方進軍立即識趣地告辭,等到他的腳步聲在走道上消失,小泉明智才開口:「已經打聽清楚了,呂家兄弟家裡沒有什麼人,常年在外鬼混。這樣的人公安局一定會扣上罪名,然後給西門利劍一個正當防衛或者防衛過當,不會重判。」
「那我們就加把勁。」井上正雄笑得很陰險,他做事要做就做得徹底。
「西門利劍關進去了,我們要不要創造機會讓他出來。」小泉明智準備下一步計劃,井上正雄既然想利用西門利劍,當然要讓他和公安機關脫離關係,最好為敵,越獄最直接。
「不用,我想梅子會做得比我們更好。」井上正雄瞇著眼睛笑了起來,梅子和自己比起來畢竟是嫩了點,報紙上的新聞剛剛刊登就坐不住了,一定會急急忙忙採取行動,自己就等著坐收漁翁之利。
西門利劍的新聞引起軒然大波,當天晚上街頭巷尾就議論紛紛,建寧電視台還專門插播了一些人的反應和見解,大部分偏向於西門利劍無罪,屬於正當防衛。公安局的秦局長接受了專門採訪,明確指出,西門利劍不能完全推卸掉責任,但會根據情況酌情處理,一句酌情處理有點意味深長。又讓人議論紛紛。
看著新聞唯一高興的就要數凌威了,秦局長的手段果然高明,把呂家兄弟轉到省城掩人耳目,神不知鬼不覺宣佈死亡,然後就是燒成灰了,只要把兄弟兩找個地方關起來,一切就是天衣無縫,接下來就是怎麼演戲,用秦局長的話就是等待對方的配合。
井上家族最近在全國各地的鋒芒過於畢露,引起了有關方面的注意,凌威很慶幸和井上家族的較量自己不再是孤軍奮戰,有了公安系統這個靠山,可以放開點手腳。
不過,還有一件事讓凌威比較糾結,就是那個在娛樂城偶然遇到的井上姑娘,臉很醜,但感覺非常親切。他特意讓秦局長調查了一下,結果很失望。井上家族根本沒有這樣一位姑娘在中國活動。這就讓凌威更加奇怪,當時范老闆那種誠惶誠恐的樣子,那位井上姑娘應該在井上家族中有很高地位。怎麼會沒有記錄。
夜幕已經拉開,凌威站在窗前凝眉思索,有人走進房間都沒有注意。直到一個渾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凌大哥,想什麼呢?」
凌威轉過身,韓震天和王月虹並肩出現在眼前,有點意外,笑著招呼:「震天,你們怎麼來了,真是稀客。」
「凌大哥,你這是在挖苦我,最近一直忙,西門利劍出了那麼大的事還是王月虹告訴我的。」韓震天在沙發上坐下,微微後倚,神情疲憊。
「請坐。」凌威客氣地看了看王月虹,歎息一聲:「西門利劍也夠倒霉的,上次打傷人還沒有了結,這次雙拳竟然把兩個人打得心臟爆裂。」
「真的這樣厲害嗎?」王月虹瞪著眼疑問了一句。
「我親自檢查的傷勢,沒辦法才轉到省城,聽說半路上就死了。」凌威一邊說一邊順手倒茶,王月虹搶過茶壺:「凌大哥,我來吧,你瞧瞧韓震天的身體,這兩天很累,會不會出意外。」
「看起來臉色是不怎麼好,小心點,別累著。」凌威順手拿過韓震天的手腕,開始把脈。他當然知道韓震天幹什麼去了,昨天下午就看到了他在台上搏擊,今天一定也不例外,井上正雄不會輕易放過他,一定是按照約定打滿了五場。鐵打的漢子也得累趴下。
「不要緊吧。」王月虹滿臉擔憂,她雖然和井上正雄暗地裡要好,但要論男人,韓震天對她的體貼無人能及,如果是一般女人,絕對是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可王月虹不是,她的需求無人能及。就像偷腥的貓,有時還是很內疚,她希望韓震天得到三百萬的獎金,絕對沒有絲毫想毀了他的念頭。韓震天原本死活不肯來見凌威,還是王月虹用西門利劍這件事說服他才過來探聽一下情況。
既然來了,王月虹當然不會錯過讓凌威檢查的機會。凌威平時把脈很快,這次卻久久無語,讓王月虹萬分緊張,臉色都有點慘白。
「怎麼累成這樣,用力過度,我開副藥你休息幾天。」凌威隨手拿過紙和筆,寫了個藥方,遞給王月虹:「一日兩劑,七天一療程,期間不要過於勞累。」
「可是、、、、、、」王月虹咬了咬嘴唇,還是說了出來:「他明天還要繼續打拳,不能休息。」
「什麼?」凌威立即假裝驚訝地張大嘴,用不著多說什麼,他知道韓震天會解釋。
「凌大哥,是這麼回事。」韓震天臉色有點尷尬:「鍾於良在拳場被人故意打傷,我去評理,沒想到那些人很張狂,竟然要在拳王賽上見個高低,我想壓一下他們的威風,就答應了。」
「是這麼回事。」凌威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神情緩和一點:「既然這樣,也不能全怪你,兄弟被人欺負,當然要討個公道。」
「凌大哥,你看能不能幫助韓震天調理一下身體,明天還要接著打呢。」王月虹見凌威有點贊同韓震天的做法,立即乘熱打鐵,提出請求。
「不行。」凌偉斷然回絕:「針灸是治病的,不是為了打架,我說過不會為了爭強鬥狠而使用針法。」
「凌大哥,我知道你是一片仁心,可是你不會看著韓震天明天被抬著過來吧。」王月虹語氣變得近乎哀求:「韓震天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寧願站著死也不願跪著生的人,一定會硬撐下去。」
「王月虹,別說了,凌大哥已經給了我很大力量,不要得寸進尺,我們不是說好只來問問西門利劍的事,不提拳王賽嗎。」韓震天厲聲打斷王月虹的話,轉臉對凌威歉意地笑了笑:「凌大哥,女人沒什麼見識,你別生氣。」
「真的很危險嗎?」凌威似乎沒有聽見韓震天的話,凝眉思索著。
「當然危險,這種自由搏擊和正規比賽有點區別,打成殘廢也有很多。」王月虹立即添油加醋說了很多被打傷的例子,瘸腿胳膊折當然不在話下,還有的直接打成腦震盪。聽得凌威不住皺眉。最後似乎實在聽不下去,向王月虹擺了擺手:「別說了,我幫助韓震天調理,不過這次拳王賽結束,以後就不要再打了。」
「謝謝凌大哥,以後不會再打了。」王月虹喜上眉梢:「這次拳王的獎金是三百萬,夠我們搬家公司擴大幾倍的了,以後的生活有著羅,誰還願意冒險。」
這才是王月虹的心裡話,韓震天為朋友出面和她無關,那三百萬才是最誘人的,足夠讓平常女子把自己都賣了。韓震天不悅地白了她一眼,王月虹立即住口。瞄了一眼凌威。凌威似乎什麼都沒有聽見,專心致志地拿著一盒鋼針消毒。然後吩咐韓震天坐在一張椅子上,開始幫他調理,每一針下得都很細心很慢,。王月虹在一旁瞪大眼一臉緊張地看著,三個人沉默無語。
過了幾分鐘,韓震天臉上的氣色變得紅潤光澤。凌威取下針:「可以了,你的力量比以前應該還要大一點,但記住要勤加訓練,沒有健壯的身體承受,這些力量運用起來很傷人,明天打拳不要用盡全力,一晚上就能恢復。」
「謝謝凌大哥。」韓震天站起身,揮舞幾下拳頭,剛才的疲憊蕩然無存,動作虎虎生風,情不自禁地向凌威鞠了一躬。
「自家兄弟,不要客氣。」凌威溫和地拍了拍韓震天的肩膀:「回去再休息一下,泡個熱水澡。」
「那我就告辭了。」韓震天很爽快地走出保和堂,到了門前的大街上。王月虹看了看繁華的街道:「震天,你先回去吧,聽凌大哥的話,好好休息,一個姐妹過生日,我過去一下。」
「早點回來。」韓震天溫柔地撫摸一下王月虹的秀髮,然後攔住一輛的士,揚長而去。王月虹站了一會,也攔了一輛的士,向著相反的方向駛去。
凌威站在樓上,靜靜看著這一幕,微微笑了笑,好戲已經開始了,要不了多久,他就會知道王月虹去了哪,陳雨軒悄悄出現在他身邊,輕聲歎息:「你說的都是真的,女人真可怕。」
「你也是女人。」凌威側臉看著她,調侃地笑了笑。
陳雨軒沉默一下,淡淡說道:「我也很可怕,只是你沒有見識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