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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百六十七章拳王(48)初到拳場 中 文 / 明月長劍

    娛樂城是物質文化生活飛速發展的產物,從簡單的棋牌洗浴到按摩桑拿,從跳跳蹦蹦到歌舞廳酒吧,與時俱進,滿足人們日益膨脹的各種需求。作為建寧著名的年輕企業家,夏侯公子的娛樂城無疑給建寧的文化生活做了貢獻,尤其是娛樂城的很多收入用於慈善事業,引起一片讚揚聲,娛樂城的規模也越來越大。每到夜晚,娛樂城樓頂璀璨的燈光就像鑲嵌在太湖之濱的一顆明珠,光彩奪目。

    當然,許多不和諧的東西也會在這種環境裡滋生,舞廳迪吧,從唱歌的姑娘變成床上的小姐,麻將檯球拳擊,從小賭怡情漸漸變成大賭豪賭。賭拳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誕生,一種血腥和金錢的刺激激發著男人的野性。開源娛樂城的地下賭場遠近聞名,除了賭客都是家財萬貫,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很少有警察來干預。王開元負責外圍警戒,夏侯公子還嚴格要求不要玩出人命,當然即使出人命,也會有人收拾掉。

    娛樂城中間院子很大,四周樓房的簷口一盞盞燈光明亮地照向中間,如同白晝。院子正中是一個寬大的檯子。邊緣用繩子攔著,厚厚的木板上鋪著紅色地毯。光看檯子的色調倒是有一點喜慶氣氛,可整個場面一點不喜慶,反而有點血腥,兩位年輕人在台上進行著搏擊,動作絲毫不瀟灑,打紅了眼,光著上身,身上都帶著淤青和紅腫,嘴角流著血,依舊不斷衝擊著,扭打著,好像兩個潑婦,不死不休。

    沒有裁判,觀眾卻很多,圍在四周,鼓著掌,嘶喊著:「加油,加油。」一眼就看到粗壯的周秀慶和滿臉肥肉的馬懷平,兩個人都一腳站在椅子上一腳站在桌子上,隔著擂台相對而視就像兩隻爭鬥的公雞。在他們身邊是手下和追隨下注的客人。旁邊一張桌上堆滿籌碼,雙方都有專門的人打理。

    這裡的夜晚相對於法律來說就是一個真空,西門利劍帶人來抓過,轉眼就被有關單位保了出去。稍有不慎還會留下干擾服務業發展的名聲,只要不出現太轟動的事也就沒有多少人管,畢竟娛樂和犯法的界限很模糊,

    賭,靠的是熱血和激情,除了金錢能刺激那種野性,觀眾也是一部分,搖旗吶喊,賺不到錢,抒發一下激情也不錯,也可以更加激發參賭人顯擺自豪的激情。看賭拳的人向來不少,都自覺集中在一個地方,凌威等人直接靠過去,幾個人打扮並不出眾,但散發著一種大氣,站在一起其他人自動讓開一點,他們就像一個小群體。

    「現在這種搏擊不同於正規比賽,純粹是輸贏為基準,不論手段,誰下台誰算輸。」鍾於良在凌威旁邊輕聲解釋,既然凌威感興趣,他就要做好一個稱職的解說員。眼前這種打法野蠻但很直接,觀眾用不著看那些規矩和讀秒,從呼喊聲中聽出來很爽。

    「怎麼下注?」凌威看這桌子上堆積的籌碼,撇開血腥殘酷,倒也有點意思。

    「雙方各出一人,賭哪一方贏,一種是娛樂城坐莊家,客人下注。另一種是馬懷平和周秀慶賭,就是先出人的一方開個價,對方跟就打,加價就競爭,和賭撲克牌差不多。」

    凌威眼睛瞄了一下,果然,馬懷平和周秀慶的賭桌上堆著一堆籌碼,另一張桌上也有籌碼但不多,是娛樂城的一位年輕人在管理,下注的都是遊客,大多數抱著玩一玩的心理。

    「台上選手的錢怎麼拿?」程怡然也好奇地問了一句。鍾於良立即解釋,態度比對著凌威還要客氣,滿臉帶笑:「每一場勝了可以拿三成,還有就是賭客養著的,平時固定工資,打拳另外獎賞,一成左右。」

    「三成,不少啊,有幾萬吧。」程怡然看著籌碼,略感驚訝,相當於普通人一年的工資,怪不得有人拚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句話又一次得到了驗證。

    「這還是小級別的。」鍾於良興奮地揮了一下手:「韓大哥出場,第一次就賺了六十萬。」

    「六十萬。」這次連陳雨軒都有點感歎:「他是為誰打拳?」

    「韓大哥的莊家是開源娛樂城,王開元介紹的。」鍾於良隨口說道:「娛樂城坐莊,周秀慶和馬懷平都可以出人上去打,看客也可以下注,隨便多少,不封頂。」

    凌威知道韓震天是因為替人搬家摔壞了價值三百萬的古董,不得不打拳來賠償。搬運古董的活是王開元介紹的,賠償的事也是王開元調解,打拳是娛樂城坐莊,整件事和王開元都有關係,耐人尋味。當時正是準備去雲夢山,原本想帶上韓震天做幫手,跑得沒影了、現在想一想不是巧合。雲夢山之行,不想凌威多一個幫手的不會是王開元,長生不老藥和王開元無關。那麼,不讓韓震天脫身的只能是井上家族。

    想到井上家族,不得不想起井上正雄。凌威的眼前亮起來,井上正雄似乎一直沒有放過韓震天,只是隱藏在王開元身後,不露痕跡。

    凌威是個孤兒,朋友就是親人,韓震天是他最早結識的兄弟,容不得傷害,這裡是井上正雄希望韓震天返回的地方,那麼井上正雄一定也會在附近。目光下意識掃視一下,不遠處果然有幾個人,領頭的好像在井上正雄身邊見過,他們不像其他人那麼叫喊激動,默默站立著,就像看熱鬧的局外人。

    佈局的人當然站在局外,但要想知道佈局之人的目的就必須入局,入局沒有實力當然不行,就像不會游泳的人橫渡長江,只有被浪水吞沒的命運。凌威看了看身邊的西門利劍和鍾於良,想了想韓震天和滄州武館,拳頭慢慢攥緊,井上正雄,我就不相信在中國的土地上你可以為所欲為。

    台上兩個人的搏鬥進入最後階段,動作不僅沒有加快反而慢下來,人群吵雜聲中都可以聽見他們大口喘著粗氣。最後,一個人抓住對手的胳膊,一個背甩,在歡呼尖叫聲中把對手扔下台,舉起雙手想歡慶一下勝利,不過還是體力不支,晃了晃,雙手抓住繩索穩定身體,有點狼狽,但畢竟勝了,敗了的一方聽鍾於良說如果是坐莊一方養著的還有醫藥費等補助,要是臨時打拳想撈點外快,可就慘了,根本沒有人過問,掉下台的就屬於後者,掙扎著爬起來,搖搖晃晃走出人群,不僅沒有人同情,輸了錢的還大聲叫罵:「沒本事不要上啊,害得老子今晚回去不好交差。」

    弱肉強食不存在同情,這裡也不需要同情,勝則為王敗則為寇,最原始的生活準則。最後站在台上的就應該得到歡呼。

    輸了錢的垂頭喪氣,罵罵咧咧,用不著講文明,贏了的興高采烈,摟著相好的又親又摸,也無需估計什麼禮儀,那個贏了錢的選手走下台立即被幾個花枝招展的姑娘圍了起來。這是個本性流露的地方,看得陳雨軒和程怡然直皺眉頭。

    台上空蕩蕩的,明亮的燈光照在紅地毯上,經過剛才的搏鬥,紅地毯看起來沒有了喜氣,變得有點血腥。馬懷平站在椅子上,讓矮胖的身材變得高一點,大聲叫道:「周秀慶,今晚的賭沒意思啊,還有人沒有?」

    「馬懷平,現在可不是地下拳場,公開的,你不怕人多出事啊。」周秀慶揮舞著胳膊,大聲回答。

    馬懷平發出一陣大笑:「你小子還是膽小,我這邊還有一個人,你賭不賭,三萬。」

    說著,馬懷平一揮手,一位個子不高的中年人走上台,向四周抱了抱拳,靜靜站立,蓄勢以待,但幾分鐘卻沒有人應戰。馬懷平又嚷了起來:「周秀慶,沒人啦,要不你自己上。」

    「誰說我沒人了。」周秀慶一下子跳到桌子上,對著四周的人大聲吼道:「誰願意為我上,三萬平分,要是輸了我補一萬。」

    輸贏都是賺,周秀慶的話立即引起一陣議論。程怡然柳眉皺了皺:「這個人是不是瘋了,隨便上去糊弄幾下他的錢豈不是白丟了。」

    「他沒瘋,這種人沒有人敢糊弄。」凌威望著小霸王周秀慶裸露胳膊上隆起的肌肉,輕聲說道:「都是長期賭拳的人,不為他拚命一分錢也不會拿到。」

    「凌大哥說得不錯。」鍾於良接過凌威的話:「上次有一位實力不行,上台打了幾下就自動認輸,不僅沒有拿到錢,還搭上一條腿。」

    鍾於良沒有說怎麼搭上一條腿的,不過從周秀慶凶狠的目光和手勢裡可以看出來,一定不雅觀,以至於他叫了好幾聲全場沒有人回應。破口大罵起來:「奶奶的,都死哪裡去了,害得我丟人。」

    「一萬,一萬。」周秀慶直接掏出一打錢,在手中揮舞,現在不是錢的問題,他不能在馬懷平面前示弱。

    四周的議論聲還在繼續,不過小了很多,眼看著要冷場。周秀慶的眼珠都有點紅,目光在人群中尋找著,忽然光芒一閃,定在鍾於良身上:「我的好兄弟,你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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